48、空座大战 ...
-
假若你和你的同伴处心积虑地为了一场战争准备了多时，但最后却因为你提前受了伤，在你昏迷的时候将你丢在后方——当发现这样的情况时，是该愤怒、还是感激这份温柔？
然而，志波叶莺并没有愤怒，也没有半点感激之情。
看着枕边的白纸条上规规矩矩印刷体般的字，环顾四周保护了假面一百年的结界和外面的白檀，她突然觉得自己出乎意料得平静，平静得只想——狠狠把拖鞋扔到他们的头头，也就是写这字条的人脸上。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
她知道，但那时的叶莺真的非常平静。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欠身坐起，面无表情地按住左胸的绷带，面无表情地一脚踩在纸条上柠一拧，面无表情地单手举于额边，让灵子凝聚在掌心。
“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之者啊，在苍火之壁上刻下双莲，在遥远的苍穹之间等待大火的深渊。” 单手举起，用毫无声调的语气面无表情地缓缓道，“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你怎么了小八？”操着关西腔的男人懒懒地侧头，摆出死鱼眼瞄向另一边和蔼的大叔，顺手又敲了敲眼前看不见的结界。
“不，没有……”有昭田钵玄的额角流着一滴汗珠，言毕，身体又猛地震了震，才带着尴尬的笑温和地道，“就是……我设的结界被冲击了——是假面的灵压。”
“真是的，叶莺那家伙……”平子翻着白眼扶了扶额，“能不能支持住？”
“如果我专心对抗叶莺小姐的鬼道冲击的话。”
“是么？”平子沉默了一会儿，“那算了，一起来看这个结界该怎么处理吧！”
从前的副鬼道长的结界终于是被叶莺破了。
看着眼前如玻璃一般瞬间支离破碎的结界，她一下子跪坐在床铺上喘起粗气，右手抬起擦拭额上的汗滴。
不过是几个七十几号的破道就让她体力不支至此，或许平子把她关在这里是明智的，然而……
跳下床抓起搁在桌上的白檀，随手拿了个绳子将长发扎在脑后，她立即便瞬步离开了仓库。
——不论她现在的状况如何，准备了一百年的盛宴，岂有不参加的道理？
空座町的街道上是强烈的违和感。
人类东倒西歪地睡死在地上，水没有流动，空气中也没有飘着小吃摊的香味，整个世界都安静得令人窒息。有一瞬间，她突然有了自己中了镜花水月的错觉。
作为战争的中心，为了避开人类，浦原定是对这个重灵地做了什么手脚。空气中的灵子浓度比平常的空座町要高一些，并不像是现世，倒像是……尸魂界。
尸魂界么？
她停下了脚下的动作，细心感受着四周的灵压。
空气中隐隐掺杂着同伴们残存的灵压，还有几个人类在靠近……
志波叶莺猛地回过头看向身后打开的蛋糕店的玻璃门。
“我说，你们还是和其他人类一样乖乖睡着的好。”她微微扬起嘴角，然而除了这句话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先说好，前几天的那件事我是不会道谢的！”
“无所谓。”柳生比吕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反着白光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们只想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
“人类不必知道！”厉声打断了他的言辞，叶莺侧身转向同伴们的灵压所至处，“而且，死神设下了这样的结界保护人类，你们还是别浪费他们的苦心为好！”
“就这样了！这大概是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我了吧！”背对着他们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白檀，她说着就瞬步远去，仅留下一句话缓缓飘散在空气中，“那，后会无期了，曾经的同学！”
这一战，死生天定。她要做的就是打一场不留遗憾的仗，然后尽量活下来。
后会是否有期，谁知道呢？姑且就算无期了吧……
空座町的战场上一片沧桑。砖石碎瓦的缝隙间黏稠的血水四处流散开来，几道人影飞速闪过空中密密麻麻的基力安，灵压所至处以飞快的速度将其全部肃清。
“怎么样，蓝染？”金发男子瞬步到另一边孤影三人的地方站定，散去假面，死鱼眼眯起笑望依然一脸温和笑容的曾经的部下。
“做个了结吧！”他的神色倏忽间便严肃起来，以迅雷之势挥下了手中的斩魄刀。
一道银光从侧面直劈他的左眼，平子真子微微一怔，迅速扯头躲闪。“哐——”刀剑相撞声在耳边响起，下一秒眼前闪入了一个紫色的身影。
“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啊，东仙要！”叶莺面无表情地扫了扫盲人打扮的男人，加大了凝聚在手臂上的灵压，一挥刃将其弹出数米。继而，她一侧身熟练地与平子背靠背站着，单手横刀于身前做好备战的姿势。
“来得还真快啊……”身后的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慵懒，那蠢蠢欲动的灵压却是高度戒备着，“小八居然只支持了那么久，你个呆子到底在那个结界上浪费了多少体力啊？”
“发什么牢骚啊秃子？”叶莺低声说着，目光直视前方再次举起刀的东仙，“这种热闹我当然拼尽全力会来，也不知道是谁多此一举让人家设了那个结界。”
平子侧了侧头，只是还未转向身后的人便又回过了眸，不置可否。
片刻的沉默。
“过得还好吗，东仙六席？”仔细打量了一番从爆炸头变得长发飘飘的东仙，叶莺瞄了瞄他改变款式的眼罩，大声道：“一百年不见你的视力好点了没？”
“即使视力没有什么提升，无论一百年前还是现在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志波三席。”
“哎呀现在还尊称我为三席，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啊！”叶莺扬起嘴角单手在脸颊边扇了扇，然后她蓦然眯起眼，将手中的白檀握紧了些，“自夸自擂的话还是少说为好，杂兵！”
“杂兵……吗？”东仙的话音稍停，举高了手中的清虫，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白光，“如果被杂兵砍死的话感觉一定很糟糕吧。”话音落便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灵压划过空中的灵子，叶莺看着刀刺来的轨迹计算着时间，挥起白檀。刀剑尚未碰到时，便有一个巨大的拳头从天而降拦住了突刺。
东仙要向后滑去，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巨大的身形缓缓站到叶莺身前毫无防备地背对着她。他的全身都毛绒绒的，好像一只会站着走路的巨犬，写着“七”字的白色羽织随风飘摇。
“七番队……队长么？”叶莺稍有些惊愕地扫过他的全身，又想到之前见到的十番队队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喂喂，静灵廷是怎么了？当队长的尽是些奇怪的家伙！”
眼前的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早已对此类话题习以为常。他只是侧头看了看她，然后朗言道： “让老夫来帮你吧，假面的客人！”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是认真的家伙……
叶莺无趣地“切”了一声，斜过眼暗自腹诽。
“喂，真的没问题么？随随便便帮助我们这些第一次见到的人？”她侧了侧身，半眯着眼随意地道，“再说了……”她懒懒地举起手中的刀再次对向站得笔挺的东仙，“那个背叛了拳西的家伙是我要对付的！”
“确实，老夫不知道你们的来历！ 但是刚才，你的同伴们当仁不让就去砍杀那些基力安，就足以将你们视为同伴！”大狗的音量依旧如身形一般巨大，他背对着叶莺，微微倾下身抓起自己的那把巨大的斩魄刀，“这里是所有人的战场，蓝染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老夫要与你们共进退！”
“呵，这话说的……倒显得我小气了。” 叶莺弯起眉“哼”了一声， “也罢，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人。双方都来路不明的话也没必要耍什么嘴皮子了！”
“说的是！那这个冲动的呆子就拜托你了，不知名的队长！”
叶莺斜眼看向突然转过头来的金发妹妹头，面色不善地大吼道：“喂，谁让你擅自和别人约定了啊秃子？！还有你那口气是怎么回事啊？你是我老妈吗？！”
“嘛，谁知道呢。”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平子回过头，没有再回答她，只是淡淡道，“小心点哦，被曾经的下属砍了可是件很丢脸的事。”
“彼此彼此，这种事不用你提醒我。”叶莺说着，举高白檀，朝狛村左阵斜了一眼：“喂，上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空座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