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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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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真的是两个人的福气保佑,这一年顺心顺遂地过去,来年正月的时候,奏真又带着亘到净坊寺参笼,却再也没有遇到那个名叫阿飞的忍者。
“也许他只是路过?”亘在心里嘀咕着,懒洋洋地翻过一页书。春光大好,八重樱开得正盛,风卷着花瓣飘进屋,不一会就洒了一地的缤纷落英。一只黄狸猫仔蹑手蹑脚从门口蹭进来,看见亘顿时眼前一亮,“咪咪”叫着跑过来,翘着尾巴绕着转圈,脑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亘不理它,猫咪绕了一会,坐下来抬头看着他,黄褐色的眼睛里黑色的瞳仁合成一条狭线,跟着就趴下来,全身摊平在地板上,头却还抬着,耳朵随着翻页声转来转去。它只有两个月大,全身毛刺刺的,后腿还伸不直,看起来就像总是在贴着地走,对什么都好奇,目送着一片花瓣飘落下来,伸出爪子来回拨弄。
亘先是看书,不时看它一眼,后来干脆把书放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它追着花瓣满屋子乱跑,眼看它跳上书桌差点打翻砚台,亘急忙把它拎开,猫咪顿时缩成一团,连尾巴都蜷了起来。
“原来还是个能抓老鼠的好猫啊?”亘拎着它后颈上的皮毛摇摇,笑着放在一边,伸手在它脑门上“嘣”地一弹:“不许在淘气了,否则就把你送给伊津子去。”伊津子是阿政正在培养的下一代羽川管家,虽然个性很温柔,却无法忍耐一点污渍,家里从人到动物都被她蹂躏过一遍,曾经有过把狗洗脱毛的历史。
猫咪畏惧地“咪呜”一声,追着自己的尾巴绕了两圈,吧唧一声趴倒在地板上,不一会就睡得呼呼作响。看着它睡,亘也开始犯困,这么好的春光,如果辜负就是在太可惜了。于是等到奏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格子门敞开着,暖融融的阳光里一人一猫睡得正香,随风飞入的花瓣落了满身都不知道。
他含笑望着这样的情景好一会儿,直到感到书房里有异动才移步过去。但翻开通灵兽送来的书信,刚刚的好心情瞬间低落下去,他捏着信发了好一会呆,终于长长地叹息一声。
“你有心事。”晚饭过后,亘忽然说。
这时他们坐在廊子上,樱花如雪浪托着夜空,挟着月随风飞来,落进茶碗里漾起浅浅轻波。奏真端起茶碗,轻轻吹开花瓣,“你怎么知道?”
亘用一种“怎么会有这样的笨蛋”的眼神看着他,奏真忽地笑起来。他伸出手去把贴在亘脸颊上的几根发丝捋回去,因为那样光滑的触感略微停留了一会。亘看着他没有说话,乌黑的眼睛里落下淡淡星光。
“阿亘你…想不想去木叶看看?”奏真轻声说。
亘在他手底下微微一颤,移开眼睛望着前方。奏真忽然想起到现在亘和他在一起已经接近三年,从最开始格格不入到现在的默契,有时候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也许正是因为太过熟悉,他才没发觉这个孩子已经慢慢长大。
他的外表和斑越来越像,却拥有一种斑没有的纯洁和明朗。那是他的骄傲和不驯所不能遮掩的东西,仿佛是一条笔直光亮的水流,纯粹夺目到令人无法直视——那是属于神灵的光芒,冷峻、蓬勃而又熠熠生辉。
“你想去。”亘笃定地说,带着冷笑把头侧向一边。“你说过你是羽川奏真,不是千手扉间。”
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奏真忽然感到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过去和现在纠缠在一起,他说过自己已经放下,其实并没有。亘很久没有和他说话,沉默了很久才说:“那就去吧。”
奏真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亘看着他的表情笑起来,凑过来从下往上看着他,薄薄的嘴唇吐出两个字:“笨蛋。”他迅速退回原来的位置:“什么时候走?”
但奏真迟疑着,直到亘不耐烦起来,“你犹豫什么啊?只不过是去一趟而已。”他掰着手指算:“现在是四月,快一点回来的话还能赶上月出,到时候我们到海之国去赏月吧?”
他兴致勃勃地计划着,那种快活憧憬的模样,让奏真忽然从最深的心底涌起一层颤栗,令他觉得如此自惭形秽。
虽然已经定下要去木叶,但直道半个月后两人才启程。亘对于奏真为自己准备的一大堆行李很不满,但后来还是全部接过来。“反正不是我背。”他用一种拉长调的说话方式抱怨。
按照他们俩的速度,差不多一个星期就可以从日暮里到达木叶,但奏真却选择搭乘马车上路。从茶之国往火之国是一路北上,刚好追寻着樱花的踪迹。于是彼谢此开,一路落英缤纷花草葳蕤。奏真几乎是纵容着亘浪费时间,有时候还特地绕路去品尝当地的小吃。
“这个寿司…”亘望着面前比成人拳头还要大的寿司无语:“还真的是大到让人张目诶…”
如果不是这趟出来,他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装满了面条的炸饼,棒子形的咚咚烧,和果冻没有半点关系的炸果冻棒,就算是奏真也咽不下口的熟寿司…他看着只吃了一口就蹙眉无语的奏真促狭大笑,非要他再吃第二口试试。
那么快乐那么欣喜,后来回想起来,才知道是回光返照。一切早有征兆,他却固执得不肯看清,只愿意相信这个人,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却忘记了在羽川奏真之前,他还是木叶的千手扉间。
他们在出发后快一个月才来到木叶,这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武力聚集地,当看到那两扇高耸的大门时,连亘的心底都不由自主地一颤。
这就是木叶….
这就是斑和奏真念念不忘的地方…
奏真带着他去卫戍那里做了登记,亘注意到卫戍室的墙壁上刻着一个红白的徽记——那是宇智波的族徽。亘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和斑记忆中忍者地聚集地不同,木叶并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石板的大路两边长着绿茵茵的野草,还有许多柿子树,阳光穿透淡黄色的嫩叶,在地面投射下柔和的光芒。这里的建筑虽然高低不同,但颜色大多深沉恬静,屋瓦相连,屋顶既平整又起伏,就像一片温柔的大海。屋舍的空隙处大多点缀着繁茂的绿树,远远是黄色的颜山,雕刻着四位火影的巨大头像。
亘特意端详了一会扉间的头像,又回过头看奏真:“可真一点都不像你。”
奏真不禁莞尔:“我们先去投宿吧。”
他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平和,但亘却能感到那之下隐隐的焦虑。奏真并没有说这次来木叶究竟是为了什么,亘也不想去问。他们两个都不是非得追根究底把对方逼到退无可退地步的人,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说明,模模糊糊过下去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