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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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亘要上学的消息，富岳一家反应不一。
佐助是最高兴的一个，放下筷子迫不及待地问：“真的吗？亘以后就要和我一起上学？”
鼬沉默不语，美琴替佐助擦掉嘴边的汤渍，富岳有点困扰地皱眉：“已经确定了吗？”
“只是去旁听，不必办什么手续。”亘戳着碗里的米饭回答。
佐助本来还想继续追问，但看看其他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也默默地缩了回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富岳问。
亘想了想：“从第三学期开始，四到六年级都可以旁听。”
“好自由…”佐助躲在鼬背后悄悄羡慕，富岳放下筷子：“我吃完了，有事先出去一下。”美琴急忙站起来为他准备更换的衣物，又悄悄塞给他一盒饭团。对于妻子的这个举动，富岳有点无奈，即便心事重重也不由露出一点笑来。
“进去吧。”他将饭盒塞进衣兜，“晚上我就不回来了。”
“嗯，明白了。路上小心。”美琴站在门口，一直等到丈夫的身影在眼前消失才关上大门。鼬和亘已经把桌上的餐具收拾起来，佐助捧着一叠水杯小心翼翼往料理台挪动。美琴哑然失笑，摸摸小儿子的头发，把他们全推出去：“接下来就交给妈妈好了，都去玩吧。”
她打开笼头，水流出来，又将水壶放在炉子上开始加热。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柔和的灯光成为了她与黑暗之间的屏障，将厨房——她的领地——包围起来。水流的声音，蒸气掀动盖子的声音，碗碟搁碰到台面的声音…虽然无序，听起来却饶为温馨。她仔细地将每一只碗碟擦干、放好，藉由这样的行为，仿佛能够宁静和净化自己，将思想、血液、心灵的力量集中起来，恢复与无常对抗的勇气。
这时距离第三学期开始还有两个月，佐助特地在日历上做了记号，每天临睡前划掉一天。相较于他的兴致勃勃，亘却提不起兴趣，有时望着远处就开始发呆。他的脾气越来越紧张，那些积聚起来的愁闷苦郁不甘因为三代和奏真的提议，再也无法安安稳稳地被他关起来，它们在空气中散布出一种不安，让他焦躁、紧张、心不在焉，仿佛一眼看不到就要大祸临头。
他忐忑不安，一时疏忽佐助就在火遁修行中出了错，虽然只是轻微灼伤，但一两天内吃饭喝水都会痛。美琴替他贴上冰敷的药贴，“嘴巴里面也要敷一敷呢，万一溃疡了可不好。”
佐助有点惊惶地瞪大眼睛，他以前敷过那种药粉，虽然有效却太过烈性，不仅疼得人想满地打滚，唾液也止不住。如今听到美琴这么说，顿时回想起那种痛苦，拼命摇头拒绝。但现在他一说话就会痛，只能抓着亘“呜呜呜”抗议。
鼬已经从药箱里取出药粉，倒进折成两半的纸条中：“让我来吧，母亲。”
他让佐助张开嘴，凑得很近，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粉末吹到伤口上，捏着他的下颌不让他合拢，换了另一边如法炮制，然后擦掉佐助嘴角的唾液。
“这几个小时内都不能吃东西了，等到晚上妈妈给你做番茄鱼泥粥，好吗？”
佐助苦着脸点头，美琴笑起来，摸摸他的头发。鼬收拾好药粉，淡淡地说：“我和亘出去一下。”
美琴和佐助面面相觑，都有点担忧：“可不要打架啊。”
鼬和亘倒没有打架，两人来到族地外，挑了不易被人偷听的地方停下来。鼬沉默了一会，倒是亘自己先觉得不自在，声音先软下来：“以后我会注意的。”这是变相的道歉，也是他身段放得最低的一次。
鼬摇摇头：“你不该教他这些，现在他学还为时尚早。”他说的是今天亘教给佐助的火遁忍术。
亘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眉头一挑：“那该什么时候教？”
“等佐助再大一点。”
亘忍不住反驳：“你当初学会这个忍术的时候可不比佐助小。”
鼬浅浅望着水中鼠灰色的天空，云层动荡，一场风雨将至：“所以我才想让佐助大一点的时候再学这些。”
他话里的意思，亘已经明白，他能理解鼬对佐助的爱护，“但眼下这样的时节，恐怕已经没有留多少时间给佐助和你了。”
鼬没想到亘会突然把情况挑明，因为身份的特殊性，他从来没表现出倾向于宇智波或者木叶任何一方。从被木叶送入宇智波，到之前的入学事件，隐隐看得出木叶期望通过亘达成什么目的。
他的表情微微一沉，低声说：“连你也这么看吗？”
亘望着水面不说话，刚刚那句话已经是他能表示的最大极限。纵然他和鼬有所察觉，但宇智波和木叶双方对这样的情况更加心知肚明，不过是一床被子扯过来掩着，底下一团乱帐。鼬轻轻叹了口气，看起来脸色更加疲倦。
两人沉默了一会。“我会保护佐助的。”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亘有点诧异，意识到话题又回到了最初，顿时有点冒火。他已经说过以后教导佐助忍术的时候会小心的，这只黄鼠狼怎么还不依不饶。
“你以为所有事情都能按你的想法来？”他冷着声反问，一句句话戳着鼬的心脏：“况且你问过佐助需要牺牲你来保护他没有？不要以为这样就是对一个人最好，你有没有想过他究竟想不想要！？”他越说越气，到后来已经是咬牙切齿。
鼬一噎，他和亘吵架从来没占上风过，即便是在佐助的问题上，也显得每次自己都是错的。顿了片刻，声音难得放软了：“你至少把难度降低一点。”
亘皱着眉看他，斑的记忆里宇智波的孩子在这个年龄段学的就是这些，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倒成高难度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难怪才出了这个黄鼠狼就见天的“天才、天才”挂在嘴上夸耀。头发不长，见识愈短，宇智波怎么就到了这个程度？
“那你来教他啊！”亘不理他。
鼬一时语塞，“…我有任务。”他进暗部已经有半年，任务也越来越多，再加上家族这边，有时忙得一个星期才能回家一两次，也难怪佐助会去缠着亘。
“那就别管我。”亘烦躁地挥挥手，懒得再和他多话，转身就往回走。鼬没办法只好跟上，回到家他又去看了看佐助的情况。进屋的时候佐助靠坐在床上，两颊贴着药贴，怀里抱着纸巾盒，一会抽一张擦擦，地上扔得到处都是纸团。
鼬弯腰一团团拾起来丢进垃圾篓，这才坐在床边上摸摸佐助的头发：“还痛不痛？”
佐助苦着脸点点头，想抱怨又说不出，只能皱着眉，嘟着嘴，简直就像个有摺的包子。鼬捏着手心把笑忍下去，小心翼翼地碰碰佐助的脸，温声说：“你年纪还小，有些忍术现在还不适合你学，以后…”他顿了顿，“以后你可以拒绝。”
佐助没想到鼬会和他说这些，定定的瞧着他。想了想，他似乎有些明白过来，长长的睫毛一阵颤抖，又垂了下去。
他说不出话，只能把鼬的手拉过来在掌心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我想学。
指尖划着手心，引来轻轻的痒。鼬目不转睛地盯着佐助，盯着他写的每一笔。
等我学会了，哥哥再带我去出任务吧，这次我一定能帮上忙的。
佐助抬起头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带着润润的笑意，仿佛能从里面诞生出令人目眩神摇的奇迹，让看到的人不禁心怦怦跳动。
鼬忽然有些不敢直视这样的眼睛，“…好。”除了这样，他还能怎么说。
他拍拍佐助起身离开，佐助低着头想了一会，高兴又害羞地笑起来，他心里藏着一个秘密：亘对自己好以后，哥哥对自己就更好了，就这样一直一直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