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与肉的诱惑/灵肉之魅》yoshikihide

7、第四章（２）

　　第四章（２）

　　第二天早上，一切恢复正常，就像那病毒从未出现过一样。对于我们的能力，我所知甚少。从某种程度来说，我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很能接受发生的一切。我是不是也有这种能力？是不是它正等着我去开发？

　　正如我所说的，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对盐石镇的居民也没什么特殊贡献，但是我当然不能不劳而获地住在那里。我也有事情做，在那悬崖下赏心悦目的花园里工作（就是希尔他们种植蔬菜的地方，大面积的绿色植物在那里繁盛地生长着）。

　　有时候，我会独自爬上黑暗的悬崖口——盐石镇的天然屏障，凝视着茫茫的荒野。在远处，红色的庄稼地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闪电在朦胧的薄雾中蜿蜒蛇行。总有一天，我会穿越那里到达彼方。每当想到这里，我都会不由地发出战栗。

　　我通常在早上工作，下午学习。欧里恩独自住在一个狭窄阴暗的石屋里面。谣传当第一个维苏人来到荒芜人烟的碱湖时，它就已经存在。谁在这里居住过？没有任何的遗骸留下，反而在少数的家具中间趴在几只悠闲的小猫。欧里恩说不可能是它们建造了这个地方。听到这个，我哈哈大笑，但是在心底却奇怪地冒出一丝怀疑：他也许并不是在开玩笑。欧里恩经常发出一些离奇的想法，我当时竟毫不在意，这让我后来极为后悔。

　　言归正传，反正从盐石镇开始建造那天起，猫儿们以“惊人”的速度在镇上繁殖开去。我说“惊人”，是因为按正常的速度，根本达不到那个数量。他们就像盐石镇的幽灵。居民们带来别的动物，它们也相安无事。它们怎么在这个环境恶劣，没有猎物的地方生存下去的始终是个迷，就如它们怎么坦然地容忍了别的动物的入侵。这是我和欧里恩讨论的第一个话题。

　　他经常给我一些书，让我自己去读，然后询问我的见解。那些语言都很难，有的书实在古老。我说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专注。有时我觉得他不是在聆听我的声音，而是在审视我的表情。他告诉我，他很困惑：“我有种感觉，佩拉。我教导过很多新加入的维，但是你……你的美过于离奇。它似乎潜藏在你的内里，而不光在表面。”

　　我还是没法坦然接受这种话，于是飞快地回答道：“不，不是的。和别人相比，只是很普通啊。我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出身在一个农民的……”

　　“你的谈吐不像个农民。”欧里恩暗示道，期待我的回答。

　　我鬼使神差地说道：“是塞迪……”

　　欧里恩抬起他漂亮的眉毛：“是吗？”

　　“他到底是什么？”我带着些许惊恐问道，感觉就像望向一片黑暗的虚空。但是我有种预感，欧里恩也许知道答案。

　　“没人知道。”他谨慎地说，“和我遇到的上阶者比起来，塞迪的确不太一样。有时他看上去甚至不像个维苏。但是我们毕竟是一个新种族，现在的上阶者还很稀少。也许有天我会明白的。再说，塞迪只来过两次，这是他第一次做Hienama。”

　　我很震惊：“你是说我是第一个……”（记忆闪过：希尔：“怎么是他？”）

　　“是的。”欧里恩缓缓说。“他从来没有给别人行过礼。但是就是这么巧，既然他来了，你又正好需要。佩拉，我觉得我应该警告你些什么，但是我又不清楚为什么。”

　　于是我们达成了默契，再也没有提起过塞迪。

　　如今，我明白，想要保护自己，就必须不断进步。我的训练常常让我身心交瘁，比如我常从噩梦中醒来。比如，我第一次不经意地闯入别人的大脑，就让我极为不安。欧里恩和我用思维交流过。他温和地抚摸着我的额头，我听见他在说：“佩拉，起来，起来……”但是他的嘴唇没有动过。我尝试回应他，他笑起来，退开来，然后说我的头脑里就像乱麻一样混乱。我用了好长时间才可以镇定而自信地触及他的思维。

　　我还学会了用意识操纵事物，虽然集中注意力真的很累人。很多次，我都想放弃了，要不是欧里恩的抚慰和努力，我根本无法继续下去。我第一次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的时候，我激动地哭了……要不是他的耐心和理解，我根本走不到这一步。

　　通过六个月的努力学习，我终于成为一个“新月”。接着欧里恩告诉我如果想要成为一个“铠甲”，就必须去别处修炼了，因为盐石镇没有这么多第三等级的乌拉你可以为我举行仪式。我不想离开，我在这里生活得非常幸福，认识了很多好朋友。我喜欢和他们一起工作，喜欢那种一起分享成功的感觉。我不想失去这一切。但是我知道我必须离开。“新月”还不够，不光我知道，大家都知道。我也不愿意荒废自己的潜能，而不去开发它们。

　　卡尔还对伊玛尼安念念不忘。经常，在阿露纳的余韵中，我躺在他怀里，听他说如何去找那个地方。一个美丽、安宁而祥和的地方；一个与世隔绝，没有暴力和纷乱的地方，维苏们建立了一个高级的社会——富足而和谐。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水晶巨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卡尔说那是所有维苏都想去的地方。我立即想到：吉拉明人把它藏得这么好，自然是只想让他们选中的人找到；没人能靠运气找到它的。但是，我还是附和他；如果我反驳他，他会说：“佩拉，别太骄傲了。你还什么都不是呢。盐石镇不过是我们的一个站点罢了。”

　　如果我当时能开口，指出他的想法不过是海市蜃楼的话，我早该明白脑中藏着一些卡尔不知道的东西，而且我知道它们从何而来。然而我把它们都隐藏起来，不仅仅是因为担心伤害卡尔的感情。

　　有天希尔必须去别的市镇购买供应。卡尔和我决定和他一起去，而且不再回来。是我们上路的时候了。就在出发前一天晚上，我们在广场上开了一个告别会。我心都快碎了，很可能我再也见不到他们。所有人都来了，包括穆尔和加里斯。我只能给弗利克一个拥抱，尽管我心里真的不愿意离开他。他是一个真正的朋友。

　　等火焰熄灭的时候，大家开始陆续回家去。欧里恩向我告别时给了我一个护身符，画着一只神圣的眼睛（我保留至今）。

　　“坚强点，佩拉。”他温柔地说。

　　我的眼里噙满泪水，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要知道……”

　　欧里恩拍拍我的肩膀，火光从他后面照过来，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也理智点，那天到来的时候……”

　　我扑进他怀里，心中充满悲哀：“我知道，我知道！”

　　但是我不知道，欧里恩知道我的命运，但是他并非全然了解。就在前方，我的未来正像蜘蛛网一样等着我。而欧里恩能做的只是拭去我的泪水：“今天以后，佩拉，再也不能落泪了！永远不要！你再也不是孩子了。”

　　这句话我一直记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