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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魔X幼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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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灭邪罗的魔生,自从遇到了亡神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杯具。
打,打不过……
跑,跑不掉……
新同事略残暴。
犹记得亡神刚入住的第一日,寂灭邪罗早上去寻她,那一开门的风情。
魔氛缭绕,厉鬼凄号,无形的影子在虚空中扭动挣扎,聚合又散离。暗影无边无际,内中魔物蠢蠢欲动。女魔一人伫立其中,黑发翻飞,面色苍白,唇角一丝笑意诡谲。
——端的是倍儿带感!
寂灭邪罗敢发誓,他住在魔城千百年,还是头回对‘魔窟’这俩字有这么鲜明的认识。
然后他就被这女魔养着的魔物捆了。
好大一坨的触手坨坨,数不尽的触手铺天盖地纷涌扑来,与其说是‘捆’,用‘埋’这个字还比较贴切。
寂灭邪罗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就被触手糊了一脸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嚎叫。那些触手像是活物,还缠在他身上蹭个不停。
魔城司命顿时有种‘自己被非礼了’的感觉。
在他即将暴走翻脸之前,亡神掐着时间把触手坨坨叫了回去。那坨魔物缩在亡神脚边,很明确的表明了‘被亡神罩着’的概念。
“别生气,它对魔族的幼苗都是很喜欢的,这是喜欢你喜欢的很呢。”
屁!喜欢魔怎么没一见魔主就缠上去?
等等,真要缠了魔主那还得了?坚决不能让这货去非礼魔主!!
好像有哪里不对……
寂灭邪罗抬头一看,那亡神笑呵呵的,一脸的……不怀好意。
不行绝不能让这货去祸害魔主QAQ!
寂灭邪罗的职位说是司命,其实本质而言那就是个全能小秘书。
魔城上下一切纷杂事务差不多全是他在管,这其中就包括了指导新同事。
迄今为止魔城的外来人口不多,在亡神之前只有两位,一位是端木燹龙,一位是愁未央。这第三位便是亡神,未来可能还有更多。
寂灭邪罗对外来者的态度其实总是不太好。
愁未央就算了,他能看出那家伙已经真心实意对魔主忠心耿耿。而除了他之外的端木燹龙,全魔城都知道他俩见面必呛声。
对亡神也是如此,寂灭邪罗一旦抓到她对魔主不敬,就忍不住自己想吵架的冲动。
其实魔主勾搭外来者的举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些寂灭邪罗都懂。魔城被封印了太久,战力在上次圣魔大战也损耗的极其严重。如果族人足够面对未来的战斗,谁都不会让外来人参与到本族事务当中。
所以有时候寂灭邪罗讨厌外来者,并不是因为他们对魔主不敬,而是看到外来者就会让他想到自己的能力不足。
因为自己能力的不足,才会让魔主殚精竭虑的跟外族人虚与委蛇,耗费大量心力寻找助力。然后还要跟外来者掏心掏肺,有时候满腔的诚意扔出去,换来的只是以大义为名的恩将仇报。
至于魔主表达诚意的方式?
魔城司命表示魔主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这种情况尤其体现在外来者战斗力破表的情况下。
愁未央那叫术业有专攻,可是无论端木燹龙还是亡神,都是在战斗力上很明显能压寂灭邪罗一头。
就算对这个现实很不满意,憋了一肚子气,也必须承认这是事实。
妥妥的打脸不解释。
荒郊野岭,一座废宅——
如果说先前被囚禁的地方只能用‘深山中的一座山’来形容,现如今眼前的这个东西也只能被称作‘荒郊野岭中的一座破宅子’。
时间过去了太久太久,久到沧海变桑田,景色变了,认识的人也都不在了。
昔日因为这里居住的那一族,方圆百里之内都是万家灯火的繁荣景象。
而放到如今,世事变迁的连曾有过的繁华也丝毫看不出痕迹。
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山好水,当年人声鼎沸也全因那一族的荣耀。当一族之人一个不存之后,原本的浮华自然也就散了。
唯一被留下的,便是这被尘沙掩埋过半的残垣断壁。
当年在自己眼中还算得高的围墙,只怕现如今要挖开地面才能看得到了。代表了氏族荣耀的牌坊,刻在最顶端的氏族名字也不过是触手可及的高度。
在这片野草蔓蔓中,隐约还能看到被时光侵蚀残缺不全的一个‘陌’字。
同一时间,狂风猝起,席卷残垣断壁上的尘埃,一时尘沙漫天遮人眼目。这座被时光掩埋的废园,也逐渐露出了本来面貌。
这番变故过后不久,一道流光落下。
来者是位绿衣女子,金发盘成端庄发髻,手中持有一支晶莹剔透的珊瑚枝。她环视一周,视线便落在了蹲在半埋牌匾边的那人身上。
“击珊瑚冒昧来访,只因在逸踪地界突然感到圣气冲天,所以前来一看。”
那位蹲着的也是女子。一身雪白纱袍纤尘不染,白纱覆面,连同浅金色的长发也包裹得严严实实。
击珊瑚看去,竟发觉这女子周身笼罩一层曦光,无论是露在外的双手,亦或是纱巾之下倾泻出的几丝金发,都在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逸踪地界?”
那女子淡淡问道,回首间露出一对浅绿色双眸,清澈如晨露。
“许久之前,我之一族曾居住于此,原来……现在已经是逸踪地界了吗。”
击珊瑚嗯了一声,垂眸道:“既是如此,那物归原主也是该然,击珊瑚打扰了。”
话语落,便欲起身离开。
“要下雨了。”
那女子突然出声。击珊瑚不解,便听她又出声。
“这个时候来到一处废园,你本该有其它原因,如不弃嫌,不妨说来听听。”
那女子面上并无笑意,仅仅是淡然而已。却并未让人感到疏远,反是光听着声音就能连心绪也被安抚了一般。
击珊瑚咬了咬嘴唇,如实道:“实不相瞒,我与一位朋友正被人追缉,他受了伤,我本想找一处地方好为他暂作休养。”
“可以。”
“嗯?”击珊瑚不解。
“带他来吧。”
“这…………唉……多谢。”
击珊瑚本不愿给外人添乱,但连番追击,擎海潮旧伤添新伤,实在需要休息。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终于露出一抹级淡的笑意。
“陌醨,五月寒·陌醨。”
击珊瑚刚刚将擎海潮带到,外面便下起了雨。
前一刻还是晴朗白日,片刻间乌云压顶,雨幕如帘。
这五月寒有些神出鬼没,自击珊瑚将擎海潮带来此地,足有两日间不见其踪影。待到想要离开,她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远远的,也不说什么,就那么安静的瞧着。
过了好久,才突然开口。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你们不必急着走。”
如果可以,自然是让擎海潮痊愈再离开更好。
但他们两人此时惹上的是登道岸,更是让天道明火将熄的大祸。整个正一天道都在追缉他们,若是久留,只怕会给此地主人也增添麻烦。
这样想着,击珊瑚便与擎海潮一同婉拒了陌醨的挽留。
但是,他们发现自己走不出去了。
出了庭院大门,不管怎么走最终都会回到门口,简直像是鬼打墙一样。
反复试了数次,这才确定这院落外已布下漫无边际的术法,恐怕是只能进,不能出。
击珊瑚和擎海潮只能回去。
陌醨坐在廊边,阴天的日子里身上的微光更加明显。
经了两日前的一场雨,院子里抽出不少新芽。她看着地上冒头的绿,似乎十分欣喜。
听见那两人又回来了,头也不抬,伸手指了指他们这两天住着的客房。
“伤没好,谁都不许走。”
行走江湖走了就会知道一件事。
这江湖上很多人都有怪癖,尤其是高手,其癖好更是千奇百怪魑魅魍魉。
五月寒是个高手,于是她有怪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进了她家的门,要什么时候放走全看心情。
以擎海潮为例,既然是为了养伤来的,那就必须得好利索了才许走——包括其家属。
有一天击珊瑚不小心说漏嘴,说她有要紧事需要离开这里。她的好姐妹翩翩被邪尊道的人捉去了,生死未卜。
然后第二天早上她就看到邪尊道少主好像腊肉一样被挂在房梁上……
五月寒一脸诚挚的跟她说:“实在对不起,没找到叫炎翩翩的姑娘。”
然后指着黑衣剑少伸出拇指:“这家伙是邪尊道少主,很值钱,可以当肉票!”
击珊瑚:“…………”
五月寒就像是找到玩具的小孩子,不遗余力的帮助击珊瑚任何事,热情到击珊瑚几乎不敢说话。生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陌醨转头就把人抓来挂在房梁上。
比如……她要是说一页书是擎海潮的挚友的话。
那么明天估计可以在房梁上看见一页书了。
五月寒的绑架行为显然漏算了一件事。
如果是击珊瑚绑架了黑衣,那么至少邪尊道知道她是谁,知道她是干嘛来的。
但是五月寒的话……
邪尊道上下一致表示,不认识!
五月寒姑娘自食其力,压根就没阵前叫嚣‘把炎翩翩交出来’,她亲力亲为进去逛了一圈,然后就把少君拎走了……
于是这事传到妖后耳朵里就变成了这样:有个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来路不知道来干嘛的女人,冲进了阴司鬼池,把黑衣剑少绑架了。
妖后简直要气疯了。
红流、紫炎、银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一人一脚踹出门,找不到黑衣就不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