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紫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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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城的庆功宴同样热闹非凡。不过众人伸长了脖子翻遍了整个城内，也没找到主角的影子。就连清矍身边的两个侍童也没发现。倒是月影但笑不语的拉著董莫离和范利夙，自顾自先开始了酒宴。
“二小姐，这种偷人放火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叫我们。”清矍宽大的马车内，桔袖擦擦额头，抱怨著。主要是心里别扭，王府也好，外面也好，刚认识的若鸿公子也好，小姐没主动动过任何一个，现在反倒让自己和赤翎帮她去偷个女人回来。
“好，下不为例。”大梵王宫里全副武装的清矍早已不见，窝在马车里的她早已恢复了平日的懒散。帮赤翎擦擦汗，视线落到脚边，难为他俩了。搬著这麽个块头的人用轻功出城，还不能让人发现。
“小姐真的喜欢女人吗……？”赤翎随著清矍的视线，看著绑好晕过去的人。抓她可真不容易，这人的将军不是白当的，她的武功应该不在小姐之下，这次掳人成功全靠人多。可是她这身材也太壮实了点。除去平日盔甲遮盖，高大挺拔的不像个女人。到有些像王爷的几位夫君。
“他哪里像个女人了。”清矍咧开嘴角，“那群庸人看不出就算了，你俩难道没见过二少爷扮我吗？”
“那时候二少爷还小……小姐的意思是？”刚才还在别扭的桔袖琢磨过来，和赤翎一起凑过去，把人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两张别扭的小脸总算缓了过来，“小姐您眼真尖。”
“嘿嘿。”清矍看著昏迷的人儿幽幽转醒，也凑了过去，“看看，让你们吵醒了。”
没有了殿上的霸道与张扬，肖紫烨意识到眼前这个对自己笑得如初见般的女孩正是晚上出现在自己府邸的清矍。“你……”刚想起身，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了结实，身下的颠簸告诉自己此刻应该是在山路上。
绷紧的身子，防备的眼神，像被困住的野兽，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清矍看著那双眼睛，“放心吧，现场我已做足，肖紫烨，已经死在火里了。不会有人知道你男扮女装的欺君之罪，但你，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就是说，连退路都没有了，那个为了支撑门楣男扮女装毅然参军的肖紫烨已经彻底从世上消失了。有点失望，却还有些轻松的感觉从心里慢慢浮现。然而随即升起的，是茫然。不做肖紫烨，他能做什麽，而眼前的女孩，又打算如何处置他？
“也该让我看看真面目了吧。”清矍看著那双眼睛里闪过的各种情绪，适时开口。
“……”白皙的手指伸到脸旁，肖紫烨本能的向後躲闪。刚才还茫然的眼神已经变得犀利明亮，镶嵌在太过平板的脸上，火焰般耀眼。
“扮女人扮久了，还真的当自己是女人了？”清矍觉得有些好气又好笑，他难道不知道，就是这眼睛在那氤氲缭绕的宿月楼吸引了她的注意，开始好奇那假面下的真实面孔。有这样一双眼睛的男人，她的梓楚爹爹算一个，她二哥无缺算一个，出了庆王府，他算第一个。
温热的指尖抚上脖颈，麻麻痒痒似是故意般慢吞吞摸到耳後。肖紫烨觉得脸上一下刺痛，假面皮被揭下。马车内的时间仿佛瞬间停滞。
如期待中俊逸的一张脸，却又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清矍看著他，脑中片刻空白，只觉得在心里叹了声苍天，然而随即的感觉，却是将军剑。是的，这是一个俊秀的，却也如将军之剑般犀利刚毅，高傲坦荡的男人。
那双眼睛在这样的脸上终於不再显得突兀，这样挺拔的身材也不再显得怪异。桔袖和赤翎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抛弃先入为主他是女人的成见，这个浑身透著军人味道却又不乏秀美的男人，怎麽看都注定是应该待在庆王府的。
而看著他的清矍，良久，才发现自己好像忘了眨眼。下意识抬起手，麽指蹭过鼻翼，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怎麽办呢，自己最初最初的想法，只是顽劣成性想戳穿他而已。
二小姐怎麽了？平日不是应该呵呵笑著，大发赞叹，又或者应该直接扑上去揩油吗？赤翎看著清矍维持著揭开假面的姿势，沈默著，闭上眼吸气。桔袖同样迷惑，看著那细长的凤眸缓缓睁开，里面压抑下的是从没见过的波动。
“月影姐娶了大哥就不可能总在我身边了，那……”清矍难得用如此正经的神态吩咐著，自言自语般，“你以後就跟在我身边好了，贴身的。” 可转眼已经勾起了歪在自己身边的肖紫烨的下巴，看著他又瞪起的眼睛，脸上挂上了常见的嬉笑，“名字，叫紫销，销魂的销。”
“恭喜紫销公子。”本是坐在马车里的桔袖和赤翎跪正了身子对肖紫烨行礼。这贴身侍人，空了将近十五年，如今清矍给了他。应该想到的，二小姐一系列细微的反常举动，都是因为他吧。该喜，该忧呢……
“你们……”应该到了凡城大营，清矍一挑车帘跳下车去，听到外面顿时起了喧哗，而肖紫烨看著对自己行礼的两个小童，那两双眼睛里的辗转反侧尽收眼底。只是不明白，他们主子不过是要自己做个下人，何必如此。
“公子看来不明白呢。”马车已经停下，到了清矍的营帐。此刻的兵将都在庆功宴上，赤翎和桔袖将肖紫烨抬进帐内，并未给他松绑。“庆王府的两位小姐都有贴身侍童，是小姐亲自选定王爷过目王夫们同意才行。同吃同住同行同睡。”赤翎说著看眼脸色开始泛白的肖紫烨，继续道，“这样的侍者大小姐身边只有素锦公子一位，而二小姐，一直是表小姐照顾的。”
“除了日常起居，小姐们负责的王府里外事务贴身侍童也可以辅助，所以一定是要懂规矩识大体，知文解武，最重要是和小姐同心的自己人。”桔袖似是有气，话接的有些急，“毕竟当了贴身侍从，将来多半会收房的。”
肖紫烨此刻的脑袋彻底嗡嗡作响。她在王殿上似真似假的话不是为了戏弄自己吗？她真的想收了自己？心里正在升起的莫名的涌动代表什麽，从穿上女装那刻起，便没再想过自己会有嫁人的一天。可是为什麽呢？她居然告诉天下人她要他，那会儿他可是装的女人，她就不怕自己身败名裂吗？
眼前两位小童，俏丽可人，若是收人，也该是要他们这样的吧。可听他们的意思，豔名在外的清矍居然还没碰过任何一个？而自己，太高大，太强悍，这性格已经融入骨髓，不会讨女人喜欢的。是好奇吗，应该是好奇吧，毕竟像他这麽不伦不类的男人不多见呢……
肖紫烨干涩的咧咧嘴角，清矍看到自己真面目後不就没什麽反应嘛，然後干脆下车赴宴去了。贴身侍从……有没有搞错，这种身份当然要自己人来做，就算跟她回京城她的母亲父亲也不会同意吧？别忘了，他可曾是敌国的将军，他们两人手上，都有彼此同胞的血债阿……终是，拿自己打趣而已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紫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