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纠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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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莫离借口醉了拖着沉重的脚步踱出大厅，山头的夜风吹得很凉。眼角余光确认下无人跟踪，迈着赏景的步子缓缓进了林子。天地无情，所以长久。日月无心，普照九州。被树林打散的月光倾泻下来，落影斑驳。看着落在手中的信鸽，咕咕低鸣着。短笺展开，内容和料想的一样。
深吸口气，清凉的直冲肺腑，却无法让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其实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他在这，只能意味着一件事，京城有变。而且她们行动在了大家推测之前。如果当时就送信回去，结果是不是会不同呢？扯扯那温热的羽翼，这样的翅膀再怎么拚命飞行，也快不过那两个女人的心思吧。最后还不是一样。
自己只需要静静看着，只要母亲不要做得太过分，小皇帝已经答应保全她们家。那样娘不至于死，爹也不会失去他爱的女人。董莫离翻过纸条，犹豫着该不该说清矍尚在军内。脑中却又不自觉想着，如果是自己，也许为求万全也会干脆派人将这边也清理干净。就算不得手也会引发混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对吗，成王？
董莫离被自己的想法吓住。随即自己又觉得可笑。那个女人怎么肯让他冒这种危险。想让自己轻松的笑一下，视线转向那灯火通明的厅堂僵硬的面部肌肉却怎么也无法舒展。他明明就在这里，事实如此，如何辩驳。
相对于那里面传来的吵嚷嬉笑，周围显得那么安静。只有古松墨栢偶尔低吟，随夜风带来夜幕中隐藏的气息。在看远处布的岗哨，几乎是下意识的，董莫离手扶剑上，提气跃起。
酒酣人醉，就算都是武官，面对突然冲进来的这么多人也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她们跟了多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然而被清矍拉练了这么些日子，应变也都迅速。混乱虽然只有一会儿，却也足够一小部分人接近最里面的清矍。着白衣的女子，看似懒散并不好对付。目标明确，来势汹汹。
清矍的强盗行为一直走得是江湖规矩，也不是所有官员都清楚这位庆王府二王女的恶劣。咽不下这口气的人总是有的，和□□有来往的官员也是有的。不过既然每次都能看到清矍的新招式，将惊险化为了娱乐，大家反而是不担心的。
往常这种情况旁观居多的董莫离，这次却挡在了清矍前面，拖住了两个人。清矍显然是不领情，应付敌人之余瞥她一眼却终是没有开口。
“不用帮她吗？”内室的紫销居然又说话了。她的功夫比清矍差多了，从呼吸吐纳和步伐就有感觉。这人虽然不是清矍，却一定和庆王府关系非浅，看赤翎和桔袖一脸紧张担心就知道了。她，不，也许应该是他，是清矍的什么人呢。至少紫销有些明白，自己的女装被一眼看穿的原因了。
“董姑娘出手了……”赤翎回了句话，又像是安慰自己，抓着桔袖的手却没有松开。小姐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会功夫。这会没想到董家的莫离真的出手了，该说是大小姐这兵行险棋走对了吗？不过就算她出手，功夫是怎么也不会和表小姐或者二小姐相当的阿。
“元帅喝多了，还不来帮忙。”看着清矍快要不支，董莫离扭头呵道。本来想看热闹的众人这才围上来。前后夹击，刺客很快毙命。一场虚惊结束，在场不少人挂了彩。包括董莫离。左臂有些皮外伤，赤翎和桔袖忙前忙后帮军医给大家收拾伤口。
有人调侃董莫离，“难得见你出手呢。”
董莫离垂着眼，貌似看着被包扎的伤口，抓着右手腕轻轻笑了下，“月副官不在，保护元帅难道不应该嘛。”是的，月影不在，因为从小到大，她都跟在真正的清矍身边。
“您……没事吧。”号称酒气上涌被扶回房的清矍任赤翎和桔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灰白的脸色，摇摇头，闭口不言。
若鸿一脸疑惑，紫销依旧沉默。感受到他们探寻的视线，清矍斜过眼珠，扯了扯干涩的唇角，那张脸上总算挤出一丝表情。
“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们喜欢的女人没有这么烂，她练功夫的时候，我在练琴、算账还有睡懒觉。”不再刻意伪装，恢复了比清矍低哑些的嗓音，相似的五官，线条却好似有些变化，那是在真正的清矍脸上不会出现的表情，温柔而荒凉，“我是她二哥花无缺。”
“咦……”若鸿低低惊叹，紫销微微点头表示了解。不过马上两人都有些无措，她二哥呢，该怎么招呼或者怎么应对才合适？
“呵呵，她说要来云川看美人，果然就真的有收获。”若鸿和紫销没有时间再考虑，无缺已经开口，而神情貌似也已经恢复，黑亮的凤眼浅浅弯着，略带讥讽的口气，乍看之下，真的与清矍无异。
“为何看上她？”无缺继续发问，此刻像个苛刻审视将进门女婿的老爹，踱到若鸿跟前，看着他。
原来他就是花无缺，闻名天下花满楼花老板的儿子，她的二哥，所以才能弹出那样的曲子啊。只是那琴音里带出的隐隐纠结，又是因谁而起……被酷似清矍的眸子盯着，若鸿有些出神。强迫自己好好想着回答，却发现这问题，好难。
“说不清楚。”若鸿坦然，“大概是全部。”
“全部？”无缺眼中闪过丝玩味，“我们家里还有一整楼的男孩子盼着她呢。”指了下旁边的赤翎和桔袖，“个个如此乖巧可人。”
赤翎和桔袖被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六道视线盯得一僵。无奈的点点头。二少爷还真是的，这话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没错，不过两位公子的理解恐怕就与事实有些偏颇了吧。
若鸿果然脸色一白，却仍平静，“她肯让我算其中之一，若鸿已经知足。”
“为什么，就这么甘心情愿吗？”无缺的口气有些伤感，先前的调侃已经不复存在。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啊……”若鸿看着眼前目光变得幽远的男子，平常人家三夫四郎已属平常，更何况，她是清矍。
是，看来是我太自私，又太贪心，如何都没法劝服自己。花无缺又笑了，仿佛初秋的夜空，宁静深邃，还有一抹凄凉。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