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灰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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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又少了。皇宫内更加宁静起来。但这些，都不妨碍本就想躲清静的男人。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听说你又开店了？”御花园的梧桐树上，树杈上发呆的花无缺看着旁边冒出来的小脑袋。
“是啊，”清聆接到了何莲，不，是赫连瑾送来的国书，求亲联姻的国书，这次是出于她本人的意愿，求亲的对象，是花无缺。不过姐姐只是把国书交到无缺面前，静静的等他看完，静静的望着他，看着他低下头，复又抬起，最后慢慢摇了摇。静静的叹口气，清聆凝视着那双平静的眼睛，做你开心的事情就好。“姐姐同意了的。”
“同意？大姐同意你开青楼啊？”雪白的脑袋被无缺轻轻蹂躏，清骁咧咧嘴表示抗议。
“什么青楼，我那是茶社。只陪客人喝茶聊天。”原本怅然的无缺终于恢复了生气，抬手勾住了自家小弟的脖子，“别听清矍乱说，小心被她教坏。”
银亮的眸子泛起笑意，幽深的竟似月下反光的潭水，虽稚嫩却已有晃人心魄的魅力，“没有啊，二姐出门很久了，说是找东西去了。二哥你又不常在家，只有大哥陪我。怎么可能被教坏。”
不过清骁已经不再像小时候般粘着大哥，自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和与众不同的体质，更多时间是自己窝在屋内修习爹爹教的法术。天资聪颖，悟性极高，随着深入体会到修行的乐趣，性子也渐渐沉静稳重起来。
看着那头如雪般的发丝，越发修长的身形，无缺笑了，“嗯，尤其以后挑妻主，最要向大哥学习。”
“咦……”小脸一红，正要反驳，无缺却继续开口教育小弟。
“女人家不能太有钱，那样很容易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搞一院子男人气死你。女人也不能太穷，太穷你会受委屈，而且穷人有穷人的劣根性，皇子身份一亮，还不知道她图什么呢。女人不能太聪明，太聪明会欺负你，也不能太笨，太笨生活没意思……”
听着二哥滔滔不绝的教诲，最初还有些头大的清骁慢慢从容起来。“按哥哥说的，那天下恐怕没有女人可嫁了。我看着，还是自家姐姐们最好。”
“帝王更不能嫁了。”无缺撇着嘴，嘀咕了一句。
“为啥，我看素锦哥哥就被大姐保护的很好啊，那么多人都没法打到他主意。”小脸兴致勃勃。明白小弟口中那些人的后果，花无缺的神色一暗。
“哼，咱家的女人都是怪胎啊，怪胎，不具备代表性。”他可是听说了流音的事情才赶回来看看的，本想安慰下大姐，没想到事实更加残酷。同样都是枕边人……突然觉得，也许有时候对男人来说，清矍那样滥情的家伙，也许更温柔些呢……
“二姐呢，二姐很会讨男孩子喜欢啊，那么多人都喜欢她，也都很开心的样子啊。”清骁歪着头，坐在树杈上，两条长腿荡阿荡。他终于长个了，再不用羡慕哥哥的好身材。
“嘁，那是另一极端特例，也不具备代表性。”花无缺想起那张和自己差不多模样的脸，习惯性挂上满眼鄙视。
“嘻嘻。”清骁忍俊不禁，其实二哥也是一个特例吧，特别的人，总要同样特别的人才能配不是吗。“那，那个赫连呢？”虽然没见过，却知道那个女人，原来二姐身上常有她的味道，如今在二哥身上，也有同样的气味呢。
“……”无缺挑挑眉，“臭小子，还说没学坏，先学会八卦了，听说什么了？”
“哪有，只不过听大姐说，你那茶社有特殊客人而已嘛。”看来真的很兴奋，狼耳朵都露出来了，随着摇晃着的雪白脑袋微微抖着，无缺揽住清骁的身子，一使劲，将人带到自己怀里。
“看看，尾巴出来了没，这虽僻静也是有耳目的，你自己要小心。”这是出自肺腑的关心，不过却没能顺利转移话题。
“没问题，我能分辨脚步声的。”在树叶掩映中又恢复了普通的样子，清骁继续不折不挠，“听说二哥的茶社虽然只接待男客聊天解闷，可也有女客上门噢。”
小孩子长大了果然不可爱了，不好糊弄过去了。无缺暗自感叹，全然忘记了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早已和清矍轰轰烈烈的骚扰了多半个京城。“是啊，有人给银子，不赚白不赚。”是不是地方小的关系呢，她赫连瑾这个王当的就如此悠闲，大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这里。这样的王，居然在她国内口碑还挺好。可这些怎么好意思给自己小弟说呢。
“咦……有血的味道……”清骁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却是空气中原因不明的淡淡血腥。抽抽鼻子，看向自己二哥，后者警惕的将清骁护在怀里，环视四周没发现异常。
偌大的皇宫，畅行无阻的除了清宁母女还有一个女人，月影。不过规矩的月影行动路线也很规矩，熙凤殿找清聆议事，坤安殿给清宁请安，储玉宫找清钰下棋聊天，清钰若不在，一般便在御花园陪清骁玩耍。
所以今天月影走在去御花园的路上，便看到了远远立在花园门口的清钰。
“钰儿，怎么在这里站着？”还把宫人都遣开了。
“影姐姐。”回眸浅笑，清钰复又望进园子深处“无缺回来了，可不怎么肯说话。他说不嫁赫连瑾，却跑到北边开了家店……我想，他心里是有她的。不过是……不敢相信吧？”轻轻叹了口气，“清骁去和他聊天了，也许小孩子反而好说话。”
“无缺是个好男孩。”月影随着清钰的视线向里望去，按照对他的了解，也许，该在哪棵树上呢吧。“只是行为谈吐与清矍太像，这世间连女子也没几个能有如此风度，又怎么能容下这样一个男子呢……”那赫连瑾，倒真的是别具慧眼，这样一枝奇葩若不想被世俗所毁，恐怕也只能由这种足够强悍自我之人才能庇护。
墙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异响，一向警惕的月影已经将清钰拉到身边另一侧，一手握剑，就见墙头翻下个黑影，似是察觉到了月影的杀气，那软绵绵栽倒在地上的家伙竟然发出了似野兽般低低的呜咽。
月影一剑抵上来者肩胛，后者紧绷着身子闪躲，虽然已经看似脱力，抬起头来仍有双犀利的眼睛，挣扎着不肯放弃。然而意外的，看清了面前两人后，眼中凶光骤然退去，“我找清骁……”终于放心般昏了过去。
将人翻过身来，脖间挂着的是两人都认识的东西，清骁自幼带在身上的香囊。清钰和月影对视一眼，再看四下无人，将外套脱了裹住，月影将人扛起来，“大哥，怎么了？”
看着匆匆赶来的两个弟弟，“去我宫里说吧。”
储玉宫内，看着这个应该是人形的生物，“这是我的香囊！”清骁看着本已送人的东西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它应该……是灰鸣！”嗅嗅味道，是灰鸣。就算此刻它满身血污，奄奄一息，那浓重的杀戮血腥下难以掩饰的仍是它清爽温暖的气息。
“它是当初在山里救我的人。它叫灰鸣。”对两个哥哥介绍。姑且称它为人吧，它能变成人形了呢。虽然，现在血肉模糊的看不清楚。“它是我朋友。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朋友啊。看着小弟一脸担心的模样，无缺挑挑眉。“它……是男是女？”清钰思量着开口。
“呃……我没问过。”清骁被问住了。灰鸣对自己来说，是匹狼，是个朋友，然而性别对于狼来说，清骁没觉得是需要搞清楚的问题。不过无论如何，它照顾了自己那么久，还用它自己的秘密安慰当时迷惑的自己，“这很重要吗？”
“没什么，问问而已。”清钰对小弟笑笑，端来水，拿来药箱。“既然是你的朋友，我们先救它好了。”
旁边的花无缺洗了手，干脆将灰鸣那沾满血污的衣襟扯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啪，手腕被扣住，灰鸣在无缺的手指挑开衣襟时挣开了眼。满眼警惕与防备对上花无缺隐隐噙着赞赏笑意的嘴角，然后灰黑的眼珠定格在他身后一亮，“清骁？”
“这是我二哥，没有恶意的，只是想给你治伤。”是男的。胸口已经袒露，虽然可见微突的胸肌，但很平坦。
“你认的出我是谁？”有点意外，更多惊喜，清骁那银亮的发里看不到狼耳朵，他在这么短时间又进步了。不过自己也是，怎么也没想到，如何都变不成的人形，在想到他时就做到了。
“当然。你是灰鸣，我怎么会认不出呢。”清骁笑着，指指自己鼻子，又指指灰鸣脖子上挂的香囊，“再说还有这个呢。”
“对不起，你送我的，现在弄脏了。”清钰和无缺帮他清理了血污处理伤口，从上到下深深浅浅无数，灰鸣却似没有察觉般，只是和清骁聊着。
直到花无缺很坏心眼的狠狠拍了拍包扎好的伤，“你这哪里来的野小子，我和大哥亲自照顾你也不说声谢谢吗。”
嘶……灰鸣轻轻皱了下眉，原来自己已经快变成木乃伊了。做狼习惯了，变成人要穿衣服，现在还有衬裤套着，裤腿已经为了包扎腿被剪了。不过自己不是野小子，也是懂礼数的。所以灰鸣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撑起身子来，“谢谢两位哥哥。”
“谁是你哥哥。”花无缺起身，一把将灰鸣按下，“好不容易给你弄好，别乱动。”
“呵呵，二哥嘴巴不饶人，其实人很好的。”看着灰鸣一脸委屈，清骁眨眨眼解释，“对了，你怎么弄成这样子的？”
“听说有客人？”外面传来清聆的声音，将灰鸣放下后月影就去称职的传话了。毕竟这样一个人怎么出现在御花园，还是来找最不可能惹事的清骁，清聆这当大姐的不可能不闻不问。
“正好，我大姐来了。要是有人欺负你，正好帮你做主。”清钰将薄被拉过盖在灰鸣身上，清骁看着自己最靠得住的姐姐进门。
这就是他的大姐阿。那个叫做清聆的皇帝。灰鸣暗自审视品评着这个人类的王，忽略掉她美艳的皮相，便只剩下王者的威严了。不过又不太像皇帝，在周围这些人的环绕下，她散发着柔柔的光辉，只是个普通的姐姐一般。“你好，我叫灰鸣。我们住的地方，突然被群人侵占了。很多同伴被杀了，我逃了出来，我只认识清骁……所以……”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