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生存训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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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的城内，繁华的街道，两个小女孩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有个厥起嘴，“姐，娘呢，怎么还不来接我们？”
一直向四处观望的姐姐收回视线，轻轻叹了口气。“我想一时半会来不了了。”今天出门就觉得娘的眼神过于精神闪烁，虽然她常年没有正经，不过这眼神落在自己和妹妹身上，还是很无奈的想感慨下。
“为什么，娘不是有那么多人跟着，不可能迷路，她迷路也可以让别人来接我们啊。”眉毛也拧了起来，小小的脑袋已经可以比较深入的思考了。
不过，如果是故意的，就没办法了。看看身上特意被换上的普通打扮，特意从落脚的客栈带着她们姐妹俩跑到附近的小镇，这就是娘跟爹爹们请示过要进行的生存测试吧。姐姐再叹口气，“也许她们统统迷路了，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统统迷路？！娘的路痴也是可以传染的啊！”愤怒的在路崖边石阶上起身，忽而转过头来，细长的凤眼眯起来看着自己姐姐，“我们是不是被丢掉了？”姐姐眼底依旧波平如镜，闻言只是浅浅抬眼看向自己，果然。清矍心叹。
“全当体验生活好了。”娘带我们出来不就是打着这么崇高伟大的幌子嘛。清聆对妹妹淡淡展颜，“你不是想体验下没有爹爹唠叨的日子很久了。”
“是哦。”原本隐隐的不安被姐姐眼中的笑意抹去，清矍看着红彤彤的夕阳，摸了摸肚子，“饿了呢。姐。”
一直体现着超出年龄的沉稳和镇静的女孩此刻突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顿悟后的困惑。“那个……小矍……”
“旁边这家馆子看着还凑合，嗯？怎么了，姐？”美食雷达启动，这小地方和京城差太远，亏得还有个看着像样的地方。扭过头来，却看到姐姐少有的迟疑。
“你身上有银子吗？”清聆不抱希望的开口，如意料中看着清矍坦然的摇头。“我们打尖，吃饭，都要付钱才行。就算要回客栈，也要花钱雇马车。”这些事情平日有下人，在京城凭着她们这两张脸也可以买单，不过，在这里……这种情况下……
“亮明身份如何？”清矍第一反应是仗势欺人，果然做不得平头百姓。
“你我现在的样子，谁信？”世人看的，是那光鲜的外衣而已。大人尚且如此，何况她们两个小女孩。
“吃了就跑呢？”土匪的潜质是从小就有的……
“那也要跑得了……”清聆继续泼冷水，看着没有半人高的清矍，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功夫还不到家。何况还有个不如她的自己。
“嘁……这不行那也不行……”清矍干脆又蹲坐在石阶上。“该死的老娘，一点钱也不给留……回家唆使爹爹们让她睡大厅……”
看着妹妹侧脸，清聆听着她的嘀咕不禁失笑。傍晚的风，有了丝凉意，街面已经有了菜香，确实有些饿了呢。
人生一课，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从此姐妹俩贴身的除了男人，必有银票。不能怪她们坐拥天下还这么贪财……纯属潜在安全感的一种而已阿。
“姐……”清矍软趴趴的垂着头。“把跟着我们的人叫出来如何？”
清聆的眉梢微微挑了下，“不过那就意味着我们输了哦。那样马上会被送上好吃好喝，但娘就可以更嚣张的说些什么了。”有些意外清矍会想到有人暗中保护，但她们既然是负责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现身，没有情况却主动叫出她们，只能说她姐妹俩熬不住了。
随着姐姐轻烟般闲淡的提醒，清矍脑海里不禁浮现了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娘亲看着她俩垂头丧气笑的越发面目可憎的样子……不能忍受呢。清矍的脸黑了。可是，肚子也更饿了……“钱是吧……姐，你说，是用偷的用抢的……”看着旁边就算穿着布衣依旧端庄的姐姐，清矍半路改口，“或者去挣？”
“哭吧。”闲谈之余微弯的桃花眼没放过路人打量过来的视线，回视清矍给了个意料外的答案。
“呃？”原本兴奋的逛了一下午的清矍此刻看起来有点脏兮兮的，黑耀石般晶亮的眼睛因饥饿困乏有些黯然，连脸蛋也蹭了些灰尘。却遮不住一脸好皮相。
“我们被狠心的爹娘遗弃街头，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没有穿的，从此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与我们无缘，”清聆看着妹妹，虽然描述的貌似凄惨，语调却没多少起伏，“大美人小帅哥再不会任你左拥右抱，没有香喷喷的花瓣浴，没有出浴后的芙蓉羹，谁都可以欺负我们，也许最后客死街头……还不该哭么。”
“没有美人……没有浴室……”清矍喃喃着，却被清聆轻轻推了一把，正好撞上旁边酒楼出来送贵客的掌柜。
将突然撞过来的冒失孩子推开，不经意却看到那小小的凤眼里一片凄然和悲凉，不由得心里一疼。没等想开口问下，就又扑过来个孩子，虽然看起来也脏兮兮的，却也漂亮的不像话。此刻更是满眼水蒙蒙的盯着自己，“对不起，我弟弟不是故意撞您，他只是太饿了……”
被清聆揽在怀里的清矍此刻已经回神，听着耳边那貌似呜咽着悲诉的声音，被按进姐姐肩膀里的脑袋僵了片刻，似是感应到她的吃惊一般，背上传来轻柔的拍击。看在周围人眼里，应该是懂事的姐姐在轻轻安抚弟弟。
“姐……爹娘真的不要我们了吗……”清矍抬起头，给众人看到的是张欲泣诉却又隐忍着坚强的小脸，和微微耸动的着的小小肩头。就算太平年代，远离京城的小地方不乏类似场景。可如今这小小的姐弟二人，愣是惹来无数垂怜。
苦情戏憋到内伤的清矍终于在剩下她们姐妹俩人后略为表达不满，“干吗说我是弟弟？”
“男孩子比较容易惹人同情。”酒店的掌柜终是收留了她们，虽然是后院柴房，不过食宿问题暂时解决了。
“这倒是。”姐姐的考量总是正确的，不过，为何其他人都看不穿她这么明显伪善的面孔呢。因为那张太过漂亮的脸蛋吗？清矍突然想到方才被众人围观的一幕，“什么嘛，明明是你更像个柔弱娇嫩的小美人。”
被那桃花眼浅浅的白了一下。“吃饱了就睡吧。这里没有什么好娱乐的。明天还要干活。”和衣靠在柴草上，清聆闭了眼。
清矍摸着肚子，两个窝头一碗稀粥还有点小菜，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如今还在胃里上上下下的磨合着。亏得姐也能优雅从容的咽下去。如今一身尘污的卧在柴草堆里，还是看起来气定神闲。除了，微微弯曲抱在一起的身子。冷吗？
“我去活动一下，你放心先睡吧。”看着清聆望着披在身上的衣服坐起来盯着自己，清矍挑挑眉，“放心我不惹事。”
清矍活动的后果是不知在哪里搞到一个小火盆。一直静静睡着的清聆似乎翘起了唇角。
三天后，酒店的掌柜看着两个孩子难掩一脸挫败感。怪不得被爹娘丢了。洗碗碟洗不好，配菜分不清类别，连削个土豆都手生的紧，去前台端盘子跑腿还太小，打扫卫生还弄了个一塌糊涂。她们连扫把都没拿过吗？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户人家的孩子？可大户人家又怎么可能丢了孩子连个动静都不见。男孩子不要就算了，这女孩可是懂事聪明沉稳漂亮怎么看都不像得不到爹娘宠爱的阿。
姐妹俩人也有认真的反思。生活果然不易。原来家务并非如看起来般容易，那在爹爹们手中美轮美奂的菜肴，哥哥手中变换的针线，并不比学文习武简单很多，嗯，无缺一直学不好也不是因为他太笨……
若非自己一直让她忍耐，清矍早就要闹了。清聆闻着身上的泔水味，终是忍不住也皱了眉。“掌柜的，抱歉我们骗了你。我们其实是从青楼逃出来的。”
掌柜恍然大悟的眼神，是，一无是处却漂亮到不行的姐弟，也只有这么解释可以理解。从小养着学些诗词歌舞等到长大卖个好价钱，若自己是龟婆也不会忍心让这样的好苗子作粗话。暗自骂自己迟钝，要不说这两天彩云楼的老板一直想问自己这俩孩子卖不卖呢。
清聆的桃花眼收回视线，拉着清矍回柴房。掌柜的，不用再和良心挣扎了。干脆把我们卖了就好。在你这里已经有了足够的感触，娘也不可能再看到更有趣的戏码，还真有点好奇，我们俩能值多少钱。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生存训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