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生存训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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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楼的老板云落生平第一次买到如此怪异的孩子。她们姐弟很安静的看着自己走出和掌柜密谈的房间。两双形神皆不相同的眸子在霎那间闪过同样的色泽，云落确定那可以称为跃跃欲试。
“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那个安静的女孩望着自己，微笑着问道。云落这才醒悟，原来她俩真的是等自己。
“是的。”本以为还要费番功夫才能把这两个孩子带回去，却没想到居然如此主动合作。亏得自己事先问县衙的官大人打听了没有大户人家孩子走失的报案，不然对着这么两张小面孔还真有点一时错愕。
“等等。”开口的是弟弟，年纪尚幼还没变声的嗓音听起来有些雌雄莫辨，但那眉梢眼角的风神疏离已见雏形，依稀可以想象成年后该是何等夺人心魄。“我有几个问题。”
“讲。”本可以拒绝问答，直接命人捆了管他们是哭是闹拎回去好好教育就是。然而眼前两个小小孩童偏偏不卑不亢透着莫名的架势。云落看看依旧淡淡笑着的姐姐，还有一本正经在思考的弟弟，心情乍然多了几分多年不曾有过的兴趣。
“你那里，只有男孩子接客吧？”清矍话一出口，清聆眼底微微闪烁。这丫头，又在担心多余的事了。
看看问话的弟弟，又看看被他略上前半步似是维护般藏在身后的姐姐，云落笑了。真的呢。这女孩实在太安静，仿佛能这么微笑着消融在空气里。可是，真的定睛细瞧的话，被略凌乱的发和脸上的灰掩藏的，假以时日，绝对是绝世姿容。女孩子漂亮成这样，也难怪弟弟担心了。“对，彩云楼只有男孩子接客。女孩做杂活。”
“做杂活啊……”清矍又皱了眉，“姐姐跟我住，只照顾我。我不用老板你另配小童伺候，如何？”依旧不容分说的霸道，连请求都说得如同吩咐，偏偏就这么自然，没有半分矫揉造作。云落觉得自己脾气变好了，这么被自己已经买下的孩子说话，居然心中只有欣赏。这样的男孩子，长大了只能是做头牌的料呢。
慢悠悠洗了热水澡，换了香喷喷的新衣服。清矍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再看同样整理好的姐姐，不禁偷偷暗自叹气。“我总觉得我们的身份换换会更合适。”
“没事的。”依旧微笑的脸，洗净后，如刚沐浴细雨待放的海棠花。那么肯定的表示自己不会吃亏，姐姐到底有没有自觉，她有张男女皆无法免疫的脸啊。也许上苍真的是公平的，某些方面的出类拔萃，必定会以另一些方面的迟钝为代价？清矍不再多提异议，毕竟，到目前为止，除非是姐姐愿意，还没人能真的占到她便宜。
看着进来名为催促实为验货的云落一脸呆滞，清矍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向耳根延伸。“如何，你的银子没白花吧。”
饶是毕竟见过些场面，云落恢复常态，对清矍一笑，“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
“不，别告诉我。不论你花了多少，对我来说都是很郁闷的数字。”又是意料外的回答。清矍一脸不屑。
“老板，我是附带品，还是把脸遮了吧。”不等云落多看一眼，清聆已经把自己的脸掩在薄纱之下。
女子遮面，可是很没面子的事情啊，这小女孩就这么大大方方把那张脸藏起来了？“老板。”身下传来一声轻唤，清矍咧着嘴对云落勾勾手。下意识的俯身，“老板要遵守诺言呐。”然后脸被小手捧住，啵的一声响，“姐是很怕麻烦的人哟。”偷袭云落脸颊的孩子已经呵呵笑着拉着姐姐出了屋子。
“他可是和爹爹们年纪差不多。”清聆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此刻略有些呆滞的云落听在耳内倒似有几分嘲讽。嫌我年纪大吗？
“知道知道，我是他买来培养的头牌，按说本就该叫声爹爹嘛。”悠闲自得的参观这几天的新住处，果然还是这里更适合自己健康成长呢。清矍心情愉快，慢悠悠晃进男孩子们中间，眯起的凤眼灿若星汉，唇间笑意挂了几分匪气，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清爽。一时间众人都停了手，打量着这个史无前例欢欣鼓舞来到青楼的男孩。
清矍热情的问候与笑容并没能收买所有人的心。更自然的结果是有人对这个带着不肯露面的姐姐和毫无男子矜持的孩子提出了下马威似的挑衅。而对于这姐弟那份莫名的从容和自信产生好奇并想顺便确认自己的钱没白花的云落也自然没有制止。所以当晚彩云楼正式接客前，后厅里摆开了小小的擂台。
秀活，清矍不会，但把对手的图案加以修饰活灵活现画在了纸上。跳舞，清矍也不会，但甩掉鞋子散了头发敲了通很有力度与美感的鼓点。唱歌，清矍挠挠头，纵使她天资禀赋也非样样全能。“要我帮忙吗。”清聆在身后淡淡开口。
“不用，”以后万一传出去她庆王府的二小姐不过是一贯的不思长进在青楼和男孩子逗乐，“你的脸面要好好藏着。”回眸一顾，却惊艳了无干众人。依旧略带嘲讽的口气，那轻佻不恭的眼底却笑若暖阳，云落认定那是对最重要的人才会绽放的笑容，而他同样莫名的肯定，那薄纱后拢着的淡漠眼眸，应该是漾着相同的笑意。
拿过琴来，心想为了逃课而扮无缺不得不用心学了几分琴技终于派上用场。想着那小子若是此等场面又会如何表现。不知不觉又多了几分专心，不能弹太好，也不能砸他招牌。清矍轻轻吐出口气，看着悄然的众人，清矍挑眉，难道这么差么。
有人甩袖离开，有人拍手称好。“哥哥别走。”清矍咧着嘴拦住。深深一揖。“我无心争高下，何况你我各有所长，取长补短不是更好。”眼底诚恳，言之凿凿。男孩竟被看得不好意思，不再多说招呼着去前面开店门。
云落看在眼里，既喜又忧。“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哈，名字，爹爹看着给取个吧。”清矍眉梢挑着笑意，依旧似之前的无所谓之。却听到角落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当是倾绝……”
猛抬眼扫向声源，连清聆也在同一时刻扭过头。小男孩瑟缩了一下，不明白本来笑得随意的小人儿怎么会瞬间满眼凌厉的扫视过来。
“哈，好名字。”云落却眼睛骤亮，“官家的小孩到底不一样。”再看清矍，“犯事的官家的小孩，皇帝下旨充了官妓。干你的活去吧。”说着打发小男孩走开。
“哦。”点点头，清矍收回视线。“那就叫倾绝好了。”
当晚彩云楼打出幌子，新来了少见的好胚子。目前只卖艺。名头叫的震天响，号称当世倾绝。临城照例听消息的庆王爷一口茶不上不下的含在嗓子眼里，瞪着黑衣人眼睛眨了又眨，终是呛了。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生存训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