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良缘》橘子香香

7、山路遇险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张管家，你我同为各府下人，我也能明白以我的身份给公子做小妾是我莫大的光荣，但我碧柳虽家境贫寒，身份低微，可我也有我的坚持，绝不与他人共事一夫，哪怕我未来的丈夫同样也是位奴仆或者屠夫之流，只要能一心对我，我甘之如饴。也请张管家不要再继续劝我，此事绝无再议的可能。如果张管家没有其他的吩咐，碧柳先告退了。”
　　我转身准备打开房门。
　　“我家二公子有些呆傻，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吧。”张管家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顿住了开门的动作。
　　“沈家三千金的情况我们也有所耳闻，这也是我家老爷为什么挑选她作为我家公子婚嫁之选的主要缘由。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婚后被人欺负，于是想找个没有心智，能陪他安稳过日子的就行，至于其他的，暂时没有考虑。可是，你知道我家公子为什么会成为这样吗？”
　　我回头看着他。
　　“原本到十岁之前，我家二公子一直都是老爷的骄傲，他从小聪明伶俐，才智过人，五步成诗，出口成章，而且相貌出众，方圆百里都对他有所耳闻，连教他功课的夫子都常常被他问倒，总是对他赞不绝口，惊讶他文采出众之余一直和我老爷说，不出十年，沈府必出宰相之才。”
　　他垂了眼，面色哀伤的继续说着：“也许是风头太盛，又或者晏府国之首富的名号太过招摇，十岁刚过，有天公子陪着夫人一起回娘家省亲的时候，路遇劫匪，将公子挟持，逼迫晏府交出二十万两黄金赎人，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何况对方要求三日之内必须筹集，夫人哭的一夜白头，央求老爷一定要赶紧筹集银两救少爷，老爷却又觉得如果答应匪徒的要求，以后晏府岂不是会日日处在担惊受怕之中永无宁日？于是决定报官处理，谁知惊怒了劫匪，对方一气之下，将公子毒打了一顿，然后弃之荒野。
　　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遍体鳞伤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脖子上还有被人勒过的痕迹，浑身冰凉，鼻息全无，夫人一见当场就晕了过去。老爷几乎站立不住，我赶紧找来大夫，大夫诊完连连摇头，只说了一句话，叫我们准备后事。”
　　似乎回忆到当时的情景，张管家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
　　“伤心欲绝下，我们也只有强忍悲痛，将公子带回，摆好灵堂，小心收敛入棺，只在下葬的途中，夫人却突然跳下坟坑拼命扒着棺上的土，大声嚷道吾儿没死，快点开棺！众人上前阻拦，她却坚持要开棺，说听到公子在轻声唤着娘亲。我们没有办法，在老爷的示意下只得再次打开棺木想让夫人看上最后一眼然后死心，却赫然发现早已死透的公子此刻竟然微微睁开了眼，干裂的嘴唇果然正在蠕动着小声说话。
　　大家都吓呆了，胆小的丢下铲子就跑了，只有夫人趴在棺上失声痛哭，叫我们赶紧把公子抬出来，我和几位胆大的下去将公子抬了出来，回府经大夫诊治，这才确认公子的确起死回生。”
　　我听的几乎要惊呆了，这不是在扯蛋吧？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人死透了这么久怎么会又活过来？
　　张管家看我一脸惊讶，也不意外，只接着往下回忆：“精心照料了一个月，公子终于慢慢好了起来，可是神智方面，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虽然生活方面可以自理，但再也无法像过去一般识字念书，还经常一个人闷在屋里很少说话，长期面无表情，不与同龄人嬉戏，整日郁郁寡欢。夫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身体日渐衰败，终至一病不起，弥留之际拉着公子的手，流着泪叹道只可惜未见吾儿娶亲抱子，生平唯一遗憾也。说完后，就撒手去了。公子大哭，谁都劝不住，只抱着他娘亲不撒手，老爷遣巧匠根据夫人相貌雕刻了一具木偶，呵哄公子母亲虽已离去，但精神仍留在这尊木偶中终日与他相伴，这才哄住了他，从此他也没让木偶离开自己身边半步，直到这次娶亲之前，因恐路途遥远会不慎丢失，才留在家中未有带出。”
　　我震撼于晏君明小时候的惨痛遭遇，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委屈了姑娘，但我家公子这么多年，还未与人这么主动亲近过，虽然我也不知他为何错认姑娘为娘子，但恳请姑娘看在我家公子可怜这么久的份上，不要对他过于绝情，逼他又变回过去的自己。前几日是我见过公子这十年以来最开心的时候，天天脸上都满是笑意，看到他现在脸上无一丝笑容，我真是万分痛心，恳求姑娘，答应我吧。”
　　说罢，他竟然噗通一声，向我跪下了。
　　我大骇，连忙弯身扶起他，“你这是干什么，张管家你是我的长辈，这样跪我我如何受的起？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张管家跪在地上执意不起，我无奈，只好答应再抽空找公子好好谈谈，他这才欣慰的起了身，对我连声感谢。
　　回到屋里，小姐拉着我懊恼的说怎么我这么久才回来，都没人陪她好好玩，雪晴也好奇的问我，张管家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便心不在焉的陪着小姐继续玩沙包，雪晴见也问不出什么，撇撇嘴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等到天空放晴已是又过两天的事情了，大家收拾妥当准备上路，晏君明依然随着众人准备骑马走在前面，我远远看到他的背影，发现他果然更加清减了些，原本合身的衣服此刻披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他听到小姐说话的声响，回头朝我们这里看过来，面色一片漠然，两颊有些凹陷下去。
　　回想着张管家对我说道他的那些身世，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样对他果真有些残忍。也许他的心智现在依然停留在10岁稚龄，而我却将他难得对人打开的心房生生拒掉，这对他来说该是多么绝望的一件事情。
　　他盯着我瞧了一会儿，然后转回头默默上马。
　　我扶着小姐和雪晴一起上了车。
　　队伍沉默的前进着。
　　走到快中午，却发现无法继续走下去，因为连续几日的雨水冲刷，有一段靠山的路被顶上的泥石流冲刷下来的石块给堵的死死的，要等到官府的人来修理疏通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本就因为下雨耽搁了五天，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众人都有些焦急。
　　带着一些人前去探路的张管家回来了，告诉大家现在只有绕道山体的背面走小路下山，虽然那条路颇为陡峭一些，不过倒也能允许马车经过，且并没有被石块阻挡，顺畅无阻。
　　大家对改变路线都毫无异义，于是车头一转，下了官道，开始抄小路前进。
　　雨后崎岖的路面有些湿滑，无论是马蹄或者车轮都有些许打滑的情况出现，众人在艰难的前行，谨慎的注意脚下的每一步。
　　我们虽坐在车内，但也能通过马车的颠簸感觉到情况有些恶劣。
　　队伍在一个狭窄的位置停了下来，前方陡然变窄的道路一次只能允许一人一马单独通过，马车是彻底过不去了。
　　张管家于是吩咐众人把小姐陪嫁的嫁妆尽量安置在各人的马匹上，我和小姐以及雪晴也下车来，现在的情形只能弃车，先把路走过去了，等到下一个镇再雇一辆。
　　过了好久才安置妥当，下人们骑着驮着嫁妆的马匹一个个的通过，确认了道路的安全，再由一位小伙背后载着雪晴慢慢走了过去。
　　我坐上了张管家的马，小姐被安排坐在了晏君明的马，他走在前，我们在后，一前一后的骑着马过去。
　　眼看着就要到宽敞地了，张管家的马突然脚下一滑，我一低头，原来是因雨水浸泡，泥土早有松软的现象，但尚能承受众人的重量，可一匹匹驮着重物的马踩过去，它早已不堪重荷，轮到我这最后一匹马通过时，终于承受不住坍塌了好大一块。
　　马匹的左后腿一踉跄，我在马身上被猛的一颠，这马也很机灵，突然往前急蹿了几步，终于顺利的到达了安全地带。
　　关键是，问题是，我被它颠下去了啊啊啊啊！
　　我惊恐的大声哇哇叫着，两手徒劳的伸直了在空中抓着，最后一眼只看到张管家慌张的扭身朝我伸出手想要抓牢我，却和我的手仅差分毫终于错过。
　　我在跌落的时候脑中竟然闪过前几日晏君明缠着我时对我种种的好，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是否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抛开杂念好好待他，最后只画作一个念头：拜托老天爷让我趁着这机会穿回现代吧啊！
　　听得好多人慌乱叫我的声音，还有一句响彻云霄的“娘子”！
　　后背被斜坡上突出的石块和小灌木枝划的满是伤口疼痛无比，我在做了几个超高难度抱头720度燕子转体大回旋后，后脑勺碰到一块凸起，我华丽丽的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我的文写的就这么难看？乃们都不点都不收藏，俺伤心鸟……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