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开》自灯明

14、苍璧礼天

　　叶常开与笑颜交往一个月了，因为没有外部阻挠，两人又天天相见，因此他们的感情在飞速的发展。叶常开更加喜欢笑了，对谁都是一张笑脸，甚至是凌卫锋。凌卫锋知道其中缘由，看到叶常开时眼神恨恨的，却又有些无奈。当然以凌卫锋的骄傲和自律自是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公司早晚是他的，就让那个容易满足的家伙笑到脸部抽筋吧。

　　叶常开是很容易满足，但最近的他却有些苦恼，原因当然还是笑颜。因为他们直到现在还是进行着“纯洁”的交往，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他们有那么多时间单独相处，为什么他还没有享受到男朋友的福利呢？好几次在送笑颜回家与她分手时他都想借机要一个“晚安吻”，顺理成章的攻占一垒，可是一看到笑颜看着他的明亮的大眼睛和略带疑惑的神态，他便没有信心了，这是不是也算“近情情怯”？因此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不过是拥抱和牵手。牵手也就罢了，拥抱还隔着厚厚的羽绒服，真是，真是……

　　不行，他一定要让他们的关系有质的飞跃！经过几天的思考，叶常开终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圣诞节头天的平安夜！今年的圣诞节刚好是周六，平安夜那天晚上据说笑颜的室友要去玩通宵，他为此做了精心的计划。首先，买好菜去笑颜家为她做一顿美食，喝点酒，看看碟，然后趁着气氛正好时主动出击……

　　笑颜也期待着圣诞节的来临，她不是不知道叶常开偶尔看着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只是他为什么每次都退却了呢？这个男人还在顾忌什么，笑颜想想都觉得好笑。另一方面笑颜有时也会在公司遇到凌卫锋，笑颜觉得自己对凌卫锋还是有一些愧疚，因此见面时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凌卫锋却是淡淡的对她点点头，神情依然冷漠。知道他本性如此，笑颜也不在意。

　　十二月二十四号这天居然应景的下起了雪，到处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中国人明明不信基督教的，还非得跟着别人一块儿过洋节，无论是超市、饭店还是各个写字楼的门口都立起了圣诞老人和圣诞树，小灯泡缤纷闪烁，街边橱窗的玻璃上无不喷上了各种颜色的圣诞祝福。这般的热闹直赶上了过春节，只是大多数人只是凑热闹，真正享受节日本身的并不多。

　　叶常开为了这一天连续加班了好几个晚上，终于把前阵子累积的项目都做完了。于是他和笑颜双双准时下班，在一片祥和的节日气氛中从超市买了菜，手牵手的踩着雪回到了笑颜家。
　　叶常开终于做了他最拿手的麻婆豆腐，此外还做了一道正宗的酸菜鱼，一盘回锅肉，炒了一个青菜，一桌子色香味聚全。他们喝的酒是桂花陈酿，15度的果酒，浓香醇厚，无葡萄酒的酸涩，少白酒的甘冽，比啤酒更加香甜，入口醇香，回味无穷。晚餐气氛温馨，他们聊了很多，回忆了儿时的丑事，讲了这十多年求学的经历，大学时的趣事以及在公司再次相遇时的尴尬。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在沙发上看《六人行》的大结局，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叶常开暗暗想，太好了……

　　他不动声色的将笑颜搂进怀里，看着笑颜专注的盯着电视屏幕，心砰砰直跳，慢慢凑近笑颜的粉颊，正欲下手，笑颜却突然回过头，马尾扫到了他的脸上，——出师未捷呀！

　　笑颜看着叶常开有些不甘的脸半响，说了一句“你等等”便跳出了他的怀抱，跑进自己的卧室。不一会儿便跑了出来，双手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背在背后，一脸笑眯眯的：“叶常开，送你一个节日礼物，你猜猜。”

　　叶常开绝没想过自己还有这等福气，他还没有送过笑颜任何东西呢，还在呆愣中时，一条暖融融的黄白相间的围巾已经围上了他的脖子。笑颜左右摆弄了两下，评估着上下打量了两眼，笑着说：“我在黄色和灰色间选了好久，还是这个颜色适合你。”

　　叶常开还是愣愣的没有回过神来：“这是你织的？”

　　“当然。长度也刚刚好。”笑颜一面骄傲的回答着一面自顾自的又将围巾摆弄了两下。她从一个星期前开始织围巾，连续工作了好几个晚上正好赶上圣诞送他当礼物。因为是第一次织，拿捏不了线的用量，怕线不够时买不到同样成色的线，在买的时候就多买了好多。她和叶常开都是南方人，没有戴厚围巾的习惯，叶常开来北京两年多了，冬天居然还是跟在南方时一样的穿着，从没有见过他戴围巾，是他不怕冷呢，还是压根不习惯呢？因此看到叶常开愣愣的样子，笑颜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是不是不戴围巾呀？”

　　“以前不戴是因为没人给我织呀。你织的我肯定天天戴。”叶常开开始傻笑了，呵呵，笑颜专门给他织的吔，真暖和。

　　笑颜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伸手要摘下他的围巾，叶常开却是紧紧抓着死也不松手。

　　“屋里有暖气，你还带着干什么？”笑颜又好气又好笑，这孩子莫不是高兴傻了？

　　“不，你织的，我高兴戴着，不热。”叶常开执着的摸着围巾垂下的一截穗子，好像这是他的宝贝，谁也不能抢走。

　　笑颜没脾气了，他爱戴就任由他戴吧，热了自己就会摘下。一抬头看见叶常开仍傻傻的对着她笑，眼里涌动着幸福和某种深沉的情愫，一句话不禁考虑的脱口而出：“你是想吻我吗？”

　　叶常开的傻笑定格了，她，她，她怎么能问出这种话？

　　笑颜定定的看了他两秒钟，倾身上前飞快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还没退开，叶常开已经一把稳住了她的双肩，气势汹汹的吻上了她的唇。

　　毫不保留的情感源源不断的随着温柔辗转的唇传递到了笑颜的心中，无声的诉说着他对笑颜的柔情和眷念，那般的小心翼翼却又如此的坚定执着。笑颜是他的，是他的，叶常开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如果可以，他多想将自己的心剖给她看。

　　笑颜也晕沉沉的感受着叶常开用最直接的方式向她表述的情感。当你知道了自己爱他也确定了他爱着你时，世界仿佛都为之光亮起来。被叶常开这般的珍惜着她宁愿只当一个傻乎乎的小女人，用心去感受爱情的美好和生活的甜蜜。

　　好久之后叶常开才放开笑颜的唇，两人都在轻微的喘气，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嘴里喃喃的叫着笑颜的名字，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描绘着她秀气的眉毛，满心的喜悦和激动，这一刻的笑颜是那样美，美的让他陌生，他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拥有了这个美好的人儿，于是他再次吻上了她的唇，用再一次的证明说服自己他确实得到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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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叶常开留宿在了笑颜家，与她相拥相偎的挤在了一个床上，但他们除了亲吻没有做越矩的事。虽然已认定了叶常开就是她这辈子要托付的人，但笑颜仍是死守防线。对她来说一切来的似乎太快了，他们俩相恋也不过一个月，她对那件事还没有做好准备。叶常开自然是尊重笑颜的，他并不是不想，哪个男人会在拥抱着自己美丽柔顺的女朋友时没有想法？只是他知道，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尊重她的节奏，而不仅仅是通过占有来表达心中炽烈的情怀。笑颜是值得他真心以待的人，他们有一辈子的路要走，他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让笑颜患得患失。

　　圣诞节这天雪已经停了，他们难得睡了一个大懒觉，中午吃过饭后叶常开兴冲冲的带着笑颜去天坛玩雪。

　　天坛是北京最著名的景点之一，天坛在古代的作用大家都知道是皇家祭天的祭坛，而人类最初的祭天活动是在林中空地筑土为坛进行的。古人认为在这种环境中置坛祭天最神圣，最洁净。因此，天坛中广植长绿柏树来模拟古人祭天的环境，以附“苍璧礼天”之意。来天坛游览的游客必看的景点是祈年殿、黄穹宇和圜丘坛，虽然所有的人都在中轴线上看见了周围翠绿的柏树，但几乎没有人深入过广袤的绿林之中。叶常开和笑颜今天来天坛却恰恰是为了这一片苍绿。

　　他们在四川老家时很难见到雪，大概是四五年一次，薄薄的一层，等到中午太阳出来时雪几乎就化光了。笑颜还记得小学时偶然的遇到了一次下大雪，全校都停课了，不顾三天后的期末考试，各个班的班主任都带着全班同学到城郊的西山公园玩雪。儿时对于雪的记忆是那样的珍贵，以至于她来到北京几年后仍会在每次的雪后激动万分。

　　不知道叶常开是如何找到这样一个趣处的，天坛确实是玩雪的最佳场所，尤其是空无人烟的密林深处，一树一地的白茫茫让人不忍亵渎。他们在犹如一张白纸的雪地上踩出拖拉机印，留下自己巨大的签名，画出笑对苍天的大圆脸；在已有几百年历史的树林中打雪仗，堆雪人；累了时仰卧在雪地里感受蓝天雪地苍柏的纯洁和神圣，似乎连心都被雪净化了……

　　一直到日头西移他们才不甘不愿的走出密林。既然来到了天坛，再看一眼曾经游览过的圜丘和回音璧也不虚此行。

　　下午四点以后的天坛主要景点已经没有什么游客了，他们站在圜丘的天心石上假扮国家领导人讲话，在回音璧面前“打电话”，似乎为了测试“信号”的强弱，笑颜还刻意跑到了黄穹宇的后面，与叶常开隔了一百八十度角。

　　“喂喂，是花常开吗？”
　　“你打错了吧，我不姓花，姓叶。”
　　“原来你姓叶呀，可是叶子怎么能常开呢？”
　　“因为叶子看到了一张笑脸，想要靠近她，因此叶子努力的生长，努力的绽放，把花都比下去了。”
　　“……笑脸有什么稀奇的？值得你那么努力？！”
　　“因为叶子喜欢笑，也喜欢看到那个人笑，叶子想给那个人幸福，所以叶子努力绽放自己，让那个人笑颜常开！”
　　……
　　“喂喂，你是谁？怎么不说话？”
　　“叶常开，大笨蛋！”声音却不是通过回音璧传来。

　　叶常开回过头，看见笑颜从黄穹宇后面走出来，一路飞奔到了他的怀里……

　　夕阳西下中，两个相拥的人儿心中溢出的幸福似乎能将周围的雪都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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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过后，公司里讨论最多的话题便是过年回家。笑颜他们公司的员工有三分之二都是外地人，说到回家问题时不可避免的会牵涉到买火车票、机票等麻烦事儿。年年春运最让人头疼的自然是买票难。笑颜和叶常开来自同一个城市，现在又如此亲密，自然是要一块儿回家的，但他们在乘火车还是乘飞机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

　　笑颜刚毕业半年，几乎没有什么积蓄，首选自然是火车。大学四年来来回回坐硬座车已经习惯了，但今年不同，她不再是学生了，不可能像往年一样由学校统一帮忙订学生票，而且公司即使请假也只能提前一星期走，正好赶上春运的高峰期。机票虽好买，但到那时都没有打折的，北京到成都的全价是一千多，相当于她半个月工资了，无论如何她也舍不得。叶常开却是只想着方便，多一千块钱又能怎样？他甚至慷慨的说：“你的机票钱我出，何苦受那个罪？”笑颜斜瞅着他说：“有点钱也要用在刀刃上，现在北京的房价多贵，早点存满首付才是正经的。”叶常开说不出话了，笑颜已经开始为他们的将来计划了，他也不能让她失望才行。

　　虽一致决定乘火车，但叶常开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笑颜坐硬座，他运用自己的人脉，辗转托了好多人，终于买到了指定日期的卧铺票。

　　终于可以胜利大逃亡了，笑颜提前几天收拾好了行礼，回想毕业后这半年经历了那么多，再想想去年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四处递简历，忧心如焚的找工作，真是恍如隔世！

　　本应快乐的回家之旅却因一个自己都险些忽略的人物的再次出现而让整个行程显得酸楚而诡异。

　　笑颜在西客站遇到了叶常开的“妹妹”——冯依依，她这才知道叶常开买了3张票，冯依依将与他们一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