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君心》豪**豆

6、005

　　“彼得大人，安德烈大人交代属下，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回神邸。”
　　神邸，展秋人的贴身骑士必恭必敬地颔首向正走进神邸的展秋人汇报。
　　“什么事交代了吗？”展秋人照旧一身白衣白裤，神情冷漠。
　　“属下不知。”
　　“知道了。”展秋人不禁心中有些奇怪。
　　大概又去约会什么女人了，但程紫门一向很守时，鲜少让他等。难不成“四神”又有什么动作？
　　想到“四神”，展秋人不禁轻轻皱眉。
　　“四神”是由人称“风神”、“火神”、“水神”和“地神”的四个人创建的强大□□组织，在黑白两道势力都极大，四神各司其事。
　　“风神”吉贝尔.迪斯雷利是个沉稳内敛的男人，也是四神之首。门下养了大批职业杀手，以买卖人命为主，亦正亦邪。性格诡异，有特殊喜好。
　　“火神”克西安是个十足的脱线小孩，专营军火买卖，20好几了还是满脑子怪异想法。但在“四神”中的地位可谓举足轻重！作为实战部队，火神克西安曾带领门下部属移平了无数势力不俗的大帮派，也可以说是“四神”的第二把交椅。
　　“地神”亚克西斯是个行踪神秘的男人，展秋人也只见过他一次而已。一个拥有白色长发的混血儿，俊美绝伦，门下做的是情报生意，也是“四神”的主要情报来源处，而亚克西斯本人亦是“四神”中军事类的角色。
　　至于“水神”……，不说也罢。
　　神邸就是圣域的十二门徒私人的小窝了，是由使徒之一,并且是著名设计师兼天才建筑师的亚勒腓之子——应辉臣亲自操刀设计的，采用双轴线建筑结构，无论在平面还是立面都是完美的惊人之作。更有趣的是建筑内有着完美的防御系统，这自然是出自军工世家的同母异父兄弟使徒腓力——叶佐为和使徒多马——公孙丹羽之手了。
　　神邸的内院是十二使徒的专属领地，除了十二使徒和经过允许的人外，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一步。
　　展秋人直接进入主室，从昨天晚上发现那个可疑的盒子到今天早上他离家，妻子没出书房一步，而让展秋人放心不下的，是女儿与那叫罗洁的小鬼之间太过诡异的巧合。
　　但一时间展秋人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最好不要有什么意外，无论如何，他不希望才6岁的女儿与任何案件有关。尽管对她来说，有一位名律师母亲与警司父亲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但这也同时意味她身边有可能正隐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没事才好。
　　“秋人，不好意思，有事绊住了。”程紫门突然出现在门口，谦然地冲展秋人笑笑。
　　“什么事？”展秋人发现程紫门脸色非常难看，这是很少有的事。程紫门是个粗神经的人，尤其是私事上，从没有什么事能影响到他的情绪，除了13年前的那次。
　　“私事。”程紫门虚弱地呼口气，摸出一只烟叼在嘴角，“没什么的。”
　　“没事就好。”展秋人不再深问，离开坐椅踱到落地窗前。
　　神邸周围的环境极好，十二个性格迥异的人特地找了有片树林的地段，离市郊不远，却没有市郊的喧哗。从以前展秋人就对树林有种特殊的情愫，树林在雨中沙沙的声音像有人在向他吟诉着什么，但他听不清。
　　“四神最近安静得不正常，你是不是给水神下了什么药？”展秋人仍遥望着树林，对身后的程紫门问道。
　　“还好吧，难缠，又很危险。”程紫门答得心不在焉。
　　“你能应付就好，欠太多风流债对身体不好。”展秋人回首望他，却发现他脸色越发的苍白。
　　“哦。”程紫门心事重重地吐出一口烟。
　　这神情……
　　展秋人眉心一紧，这神情他大概有13年没见过了，13年前，那个女人自杀的时候，他也是这副表情，但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也已经不可能再有这种表情！
　　那为什么……，等等！13年？13……13……岁！那小鬼13岁！这么巧？是偶然的吗？
　　“那男人死了。”程紫门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谁？”展秋人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他多心了吗？
　　“和真的男人。”程紫门说得有些吃力，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着。
　　就是那个女人。那个叫做萤和真的女人，13年前带着程紫门的心一同去了黄泉。死前以婚，有一子。
　　对了！有一子！萤和真有个儿子，她死的时候那孩子也就满月，今年13岁的小鬼！不可能！这巧合精确地叫人心惊肉跳！
　　“怎么死的。”展秋人手心渗出一层冷汗，他轻轻地靠在落地窗上，将双手贴在玻璃上，敏感的手心似乎能感受到窗外那片林海阵阵忧伤的低吟。
　　“被自己的儿子砍了20多刀，那小鬼真像是和真的性子，玉石俱焚的性子。”程紫门脑中印着那倔强女孩深不可测的眸子，一个疯狂的女人，狠心地杀了自己，也杀了他的心。
　　展秋人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不是巧合，果然不会有这样的巧合，看来不是他多心，心中的预感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秀嘉，不要扯上我的秀嘉！展秋人心中警铃大作。该死！怎么没想到这个！谁若敢在秀嘉身上动手脚，他一定会抓狂到杀人！
　　“那小鬼已经被抓了，你应该知道案情了吧？”程紫门熄掉烟，没发现展秋人的心事。展秋人一贯冷漠的表情向来不会泄露任何真相。
　　“不清楚，案子是泉雪野在办。”
　　“你老婆？想为那小鬼脱罪吗？”程紫门盯着展秋人，“那能不能让我见见那小鬼？”
　　“干什么？因为是萤和真的孩子，所以很好奇吗？还是你想告诉我你身上隐藏的父性发作了？”展秋人直觉事件并不单纯，在法律程序上交给泉雪野就没问题，但除了这个，一定还有什么，一定有什么搅乱了他的思路。
　　“也……不是。”程紫门低下头，一张俊脸懊恼地皱成一团，“我不想和真难过……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弑父……是很过分的吧？”
　　“案子不是我查的，泉雪野每次办案都会尽全力，用不着担心。这种脸……”展秋人指指程紫门的脸，“很丑。”
　　“嗳！这样很伤我自尊哎！”程紫门大叫，两手食指指住自己的下巴，“这张脸可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呢！女人们当它是精神食粮嗳，你竟然说它‘丑’？太不尊重事实啦！”
　　“哼。”展秋人懒得理他，头偏向一边。
　　“难不成你是嫉妒本少爷的天生丽质？所以故意视而不见？”程紫门站起来凑到展秋人面前，一张大脸晃来晃去。
　　“白痴。”展秋人没力地轻斥这个大号活宝。
　　没防备的，程紫门孩子般轻轻搂住展秋人的脖子，脸埋在他肩膀上，低声说道：“谢了，秋人，我好多了。”
　　展秋人站着没动，他们认识了十几年，程紫门始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十三年前那场变故，是他最大的灾难。深爱的女人为保护他嫁给敌手的头目，之后为了不给十二使徒增添麻烦，也为了不给程紫门制造痛苦，抛下满月的儿子，抛下程紫门，绝然地结束自己的生命。虽然在那之后没过多久，身为使徒安德烈的程紫门就灭掉了那个男人率领的小帮派，但他也在萤和真死后变成了无心的花花公子，视女人为玩物，到处留情。展秋人明白他是想要借此麻痹自己。既然无法从回忆中站起来，就在回忆中消亡好了。
　　程紫门抽回双臂，咧着嘴向展秋人笑道：“你真有够瘦，你老婆虐待你呀？”
　　“你皮氧吗？”展秋人咬牙瞪他，这个白痴！
　　“还好啦，你这常年不化的冰山，随便靠近一下都会死人的，不过，真的谢了。”程紫门脸色好起来，又开始不忘本性地调侃展秋人。
　　“哼，你又欠我一次人情，别忘了。”
　　“小气。”程紫门嘟起嘴，像个小鬼。
　　程紫门从以前就知道展秋人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气质，虽然一向的冷言冷语，却总在不知不觉中使人恢复生气。他身上燃烧着一股战斗的气息，几十年来，他们十二个人并肩战斗在□□中，正是他这股战斗的气息让程紫门有了勇气和求胜的心志，对程紫门来说，展秋人和其他使徒一样，是值得信赖的伙伴，这一点在之后结识的使徒雅各——加百列和使徒西门——迪亚埃尔心中所想完全一致。从另一种角度说，展秋人甚至有神所拥有的特质。那不是普通的神，他就像是一尊——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