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君心》豪**豆

7、006

　　“现在休庭十分钟！”
　　泉雪野略显疲惫地走出法庭，站在法院三层的窗边，重新审阅手上的案卷。
　　如她所料，从女儿那儿拿到的东西是整个案子的关键，罗洁那孩子似乎受到不小的打击，不论谁问什么都一言不发，几乎找不到任何线索，但泉雪野相信，会促使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对生身父亲举起刀，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那张纸上，罗洁写下了整个案子的动机。
　　父亲杀了母亲，之后又到处寻花问柳，对孩子不闻不问，酗酒闹事，无助的孩子最终对野兽般的父亲痛下杀手。
　　这个案件明显涉及孩子的心理异变，对于有心理问题的未成年人，法律上会尽量轻判，大概只会在教管所呆上几年。
　　“累了吧？”泉雪野正沉在案情当中，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突然送到手边。
　　泉雪野抬头，原来是他。
　　齐广濑，一名出色的法官，这件案子的审判长就是他。因为经常一起办案，所以很熟。
　　“谢谢。”泉雪野冲他笑笑，一手接过咖啡。
　　齐广濑随手抽出一打资料浏览着。
　　“法官可以随便看律师的资料吗？”泉雪野拿回资料，打趣地拍开他的手。
　　“有什么关系，反正不看你也知道我会偏向你。”齐广濑懒散地靠着窗台，换角度欣赏泉雪野精致的五官。
　　“你有失法律公正啊大法官。”泉雪野笑着调侃他。
　　“呵，一开始听你这法庭快嘴做辩护就知道你有变态的正义心理，反正你会赢，就算是做有罪辩护，也能得到令你满意的结果。”齐广濑当然清楚这个漂亮女人的实力，她已经彻底打破了女人胸大无脑的传统观念。
　　“有罪就是有罪，这孩子不管有多少杀人的理由，都不能抹杀他确实杀了人这个事实。杀了人的话，就算只是个孩子，也会有社会危害性的吧。如果因为当事人是小孩就做无罪辩护就太对不起死者了。”
　　“你做律师真是可惜。”齐广濑笑道。
　　“什么可惜？”泉雪野抬眼望他。
　　“你太漂亮了，不适合做这么危险的工作，我看那些旁听的人大都是冲你来的，没几个真的关心案子。”齐广濑托着下巴，半认真道。
　　“你是在嘲笑我吗？”对齐广濑的天外飞来一笔，泉雪野不置可否。她不觉得自己的脸很重要，如果她真如旁人所说的那么出色，秋人就不会对她那么冷淡了，也不会出去找女人。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测，但他从不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解释，让她不愿多想也很难。
　　“生日快到了吧？”齐广濑记得好像是6月27，今天已经十五号了。
　　“哦。”泉雪野差点忘了。每年的生日秋人都会抽空回来的，虽然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但也会送些礼物给她，她该知足他还能记得这一天吧。其实她还蛮羡慕女儿的，因为秋人总会对女儿很温柔地笑，可是连多一句话也不肯和她说，连婚礼上也没怎么笑过。
　　“真是不敢想像你才二十几岁就已经结婚，而且还有那么大的女儿了。”齐广濑觉得像泉雪野这么聪明又漂亮的女人，竟会这么早就结婚生子，真的是暴殄天物，她如果没结婚，现在恐怕会成为司法界最抢手的女人，那么多有钱有势的人对她倾心，他竟然会选了个小警察，真是想破头也不明白。要不是这样，想必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吧？
　　齐广濑幻想着自己与泉雪野出双入对的情景，和他在一起总比和那座千年冰山在一起强多了，看她总是略带忧郁的眼神就知道她不怎么幸福了，如果是他，一定会给她幸福的，不过，幸好如今的法律上有“离婚”这回事，没关系，他现在要做的只是等，他有足够的把握让她改变心意，女人嘛，说来说去还不都一样？
　　“那不是很好吗？”泉雪野脑中闪出展秋人那张冷漠的脸，心中一颤，结婚几年，她能记得起的就只有这一种表情的脸。展秋人很少发脾气，就是说着不悦的话，表情还是始终不变，有时候真怀疑他面部肌肉会不会因为长时间保持不变而僵化。他很重视女儿 ，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重视，所以她很羡慕女儿。嫁给他的时候，她觉得只要能在他身边自己就是最值得被羡慕的对象了，现在才发现，其实自己是最可怜的人，连丈夫一个笑容都得不到，她比任何女人都更可怜。她应该告诉女儿，能得到她父亲的笑，她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女孩。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说的。”齐广濑看见泉雪野的眼神又蒙上一层阴郁，心里暗自开心。这样就对了，那千年冰山是永远不会有所改变的，连自己的女人都哄不好的男人简直乏味到家了，好好睁大眼睛看看你面前的男人吧，男人就是要像这样才行得通。
　　“你少来，什么时候学的读心术，小心走火入魔。”泉雪野白他一眼，不知这小子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呵呵，你还是这么口不对心，十分钟了，又要开庭喽，累不累？结束了我送你回去。”齐广濑看看表，装作随意地邀请。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自己回去就好，谢谢你的咖啡。”泉雪野将咖啡杯还给齐广濑，整理好案卷，转身走回法庭。
　　齐广濑望着她的身影。真是可惜，对他的邀请她一概拒绝，应该说她从不接受任何人的邀请，说起来她也像是块冰，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平时也没听说她有什么社会活动，她的生活里除了工作，大概只有女儿和那个男人了吧。这么漂亮的女人，真是浪费。如果和他在一起，一定不会让她这么无聊下去，这种日子太过于平淡了，生命还是需要些激情才完整。
　　“审判长，可以开始了。”一名审判员从法官通道里探出头来，提醒神游的齐广濑。
　　“好。”齐广濑拉回神智，快步走进法官通道。工作了，还真是累人，今晚去玉人酒吧放松一下筋骨吧，人生乐趣呵。

　　“秋人，已经两个星期了，你不用回家吗？”程紫门躺在主室内舒适的沙发上，懒懒地望着忙碌的展秋人。
　　“没关系，事很多。”展秋人仍是一贯的漠然，反正他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不是吗？
　　“让嫂子独守空房也没关系？”程紫门正说着，电话突然响起来。
　　“有女儿。”展秋人淡淡地应着，停下来望着正在接电话的程紫门，不知有什么事。
　　“好，知道了，马上叫十三堂口的人集合待命！”程紫门神色紧张地放下电话，转头对展秋人道：
　　“嫂子最近在办什么案子？”
　　“好像是起走私案件，毒品买卖，怎么了？”展秋人又开始有不妙的预感。
　　“主谋是‘七兄弟’的人，昨天老四去找了风神，矛头恐怕是冲着嫂子的！”程紫门又抄起电话，“叫十三堂口的人去！”
　　“不行！泉雪野不知道我是使徒的事！也会吓到秀嘉！”展秋人脸色发白，转身冲出房间。
　　他记得今天是泉雪野的生日，本来准备下午再回去的，而且，秀嘉也一定会在家里，如果出事就糟了！风神的手下一向阴狠无情，决不会放过一个活口！而且，如果风神亲自来就会有大麻烦了！
　　当初听说是“七兄弟”的毒品买卖还觉得奇怪，因为七兄弟虽是□□却从不曾做过这种买卖，本以为是七兄弟的哪个手下瞒着他们做的，没想到查出的主谋竟然是老七，这样老七就必定难逃一死，所以七兄弟打算以命还命了！可恶！七兄弟如若把注意打到他家人身上，那可就不好玩了！
　　程紫门手里还抓着电话，有些不安地望着门口，不会出什么事吧，风神那家伙……

作者有话说

　　女人真是难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