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瓜田李下》莫璇卿

7、第六章

　　“俺就说嘛，俺家芊娘那么懂事，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呢，都是那些没见识的妇道人家说瞎话。”她二叔说完了还瞅了二婶子一眼，被她二婶子眼睛那么一瞪，表情有些讪讪的。

　　她二婶子往炕里蹭了蹭，二郎腿一翘，嘴里的嗑着的瓜子也没停下：“要俺说啊，这有没有证据，俺这妇道人家可不懂这些，俺就只知道世上就没有什么空穴来风，你要是没做亏心事，谁还能冤枉你怎么着，用得着编那些瞎话来糊弄俺们。”

　　“行啦，别说了，芊娘还没吃早饭吧，你去把锅里剩的粥热一热端过来。”

　　“我不去，要去你去，是不是你哥的娃，还说不准呢，犯得着那么关心么？”她二婶子把脸往炕里一侧，胳膊肘子往旁边一送，摆明了不买账。

　　芊娘自然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才说道“二叔，不用了，我就是找您有点儿事，说完了我就走了。”

　　二叔一听，急了：“走哪儿去，这不就是你的家么？你还能去哪？”

　　“你就让她走呗，咱们这破瓦寒窑的怎么供奉的起大神。”她二婶子在旁边接了个话头。

　　“你给我闭嘴，我和芊娘说话呢，你老打什么岔！”二叔本来听了芊娘的话就有些着急，还总被二婶子打断，话里是一阵的不耐烦，就回头训了那么一句。

　　二婶子“哼”了一声，算是表了个态。

　　芊娘见终于安静了下来，才对上她二叔的眼睛郑重的说：“二叔，我想搬出去住。”

　　“搬到哪儿去？”她二叔很担心，毕竟这么多年并没有让她独自生活过，隔得远了，有些事情恐怕始料不及，照顾不到啊。

　　“芊娘想搬回家，继承娘的衣钵，继续酿酒。”

　　“那是好事啊。二叔其实早就想让你酿酒了。”她二叔看她这次回来，说话完全没有先前的唯唯诺诺，觉得她看起来长大了好多。说话也有了底气，感觉很是欣慰。

　　“所以二叔，恩……我来和你说一声，我想把田收回去。”芊娘有些不好开口，毕竟二叔对她很好，说出来毕竟有些伤情分。

　　她二叔刚要说话，她二婶子一直在侧耳听着，一听到地的事，立马从炕上窜起老高，指着芊娘道：“好你个小贱、货，吃俺的，住俺的，帮你种了好几年的地，你现在倒好还要把田要回去，你良心让狗吃了啊！”

　　“你给俺下来，在晚辈面前像个什么样子，本来就是人家的地，人家收回去那是人之常情，人家占着理，你给俺消停点。”她二叔看到二婶子的样子，劝道，一起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自然知道自己的媳妇是个什么德性，平时发发脾气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竟在晚辈面前丢老脸。

　　芊娘听她说的那么难听，有些气不过：“二婶子，你说话可要凭良心，这几年的地可都是我自己种的，就只有二叔去帮我，你和春桃什么时候帮过我，你还把地里的粮食拿去换了布，要是你做了什么，顶多就是出了个种子钱，我要是收回田地可没对不起你，顶多是有些亏欠二叔，况且这几年可是没少给你干活。”

　　“好你个小贱、货，跟你娘一个德行，成天“我我我”的寒颤人，俺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啦，俺做的可对得起天地良心。”她二婶子还是伸出手指往上一指，嗓门一拉开就吼声震天。

　　芊娘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被穿透了，实在是受不了，“我尊重您，看在二叔的面子上才叫您一声婶子，您要是觉得这份尊重没什么用，那也别怪我和您撕破脸，总之这地我是一定要收回去的，我下午就去找族长说，我会补偿二叔，至于您那，就不知道您是不是会无福消受了。

　　说完她就和二叔告了别，转身就走，气的她二婶子在那里一屁股坐在炕沿喘着粗气，看着她二叔指着她的背影，“你看看那个样子，这一个月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下、贱事了，胆儿肥了，竟敢跟我顶嘴了。”

　　她二叔此时也不想听她说话，心里烦着呢，转头就去院子里劈柴了，躲个清静。

　　春桃走到拐弯处的时候，正好看见芊娘从自家门里面走出来，有些惊讶，她不是跟人跑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芊娘么，怎么在外面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又想起我家的好来啦？”

　　芊娘心道，那些年可没少受你们娘俩得气，如今我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不是回来接着被你们欺负的，如今可别再惹我。

　　“那是自然，我会永远记得你和二婶对我的好的。”芊娘说好那个字的时候，口齿异常清楚脆实，甚至可以说是恶狠狠地。

　　春桃见芊娘居然回嘴，有些诧异，但是自己还没在她面前占过下风：“那倒是，哪有男人像我们一样，你回来了还收留你，还不嫌弃你，总想赶你走，我就说嘛，你这个样子还敢干倒贴的事情，准没个好下场。”

　　“妹妹开的是什么玩笑话，我什么时候跟人私奔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呢我就不知道了，我这辈子可没是指望还能嫁个人，倒是妹妹长得这么水灵，可得找个好人家，可别辜负了二婶这些年的良苦用心。”

　　春桃不喜欢听别人说她的婚事，斜愣一眼芊娘，“哼”了一声后扭头进了自家院子。

　　芊娘也不想与这些无理取闹的人计较，也没停顿，径直往家里走去。

　　芊娘路上带的干粮快吃完了，就想去山上挖些野菜，蘑菇之类的，再者当时跟着贾货郎走的时候自己确实卷了二婶家的银子，还剩一点，想着明天去集市上买点米。

　　然后说干就干，芊娘回家取了竹筐，就背着它上了山。在山上挖了些马蹄莲之类的野菜，采了些蘑菇凑活着就要往上下走，突然看见一只兔子从自己脚边倏地穿过，芊娘回头看去，就看见那只兔子一溜烟的蹦跶着没了踪影，忽然间脑中灵机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在原地站着开始拿着框里的镰刀挖了起来，一直挖到足有半个人高的时候，芊娘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停止，然后用周围的杂草将洞口掩上了，心想没准儿哪天这里会出现兔子什么的呢，这都是些说不准的事，然后在旁边的大树上做了个记号，才起身往山下走去。

　　芊娘一拐弯的功夫就看见好像是自己家门前围了好多人，芊娘觉得好生奇怪，还没等走走进人群，就听到一个妇人尖利的声音传来，“族长，那个小贱、人在那呢，做了那么下流的事竟然还敢回来，你快点让人抓住她。”

　　芊娘一听就知道那是她家二婶儿的声音，果然自家门前站着的正是尹家的族长，族长使了个眼色，村里几个汉子，一拥而上，芊娘突然见这架势吓了一跳：“你们要干什么？”

　　族长眼神凌厉的扫向她：“芊娘啊，你恐怕得跟我们去宗室祠堂一趟。”

　　“为什么？”芊娘不明所以。

　　“有人举报说你做过有违妇德之事，你得跟我去查实，若说真有此事，就按照族规处置，否则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族长一直在族里乃至村里都比较有威望，如今几句话说来，都是合情合理，也就没人敢有些意见。

　　芊娘听到他说的话后，转头看向她二婶儿的方向。

　　她二婶一阵心虚，装腔作势着说道：“看什么看，自己做过的事痛快承认得了，甭想让我替你求情，我这是大义灭亲你懂不懂。”

　　芊娘眼睛只是一直看着她二婶儿，并没有说什么，就被几个人押往了宗室祠堂。

　　她二叔听说消息赶到祠堂的时候，见她二婶儿在一群人后面跟着，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怎么回事啊？芊娘不是冤枉的么？”她二叔急的脸色有些发白，自己的老哥留给自己照看的孩子就这么被毁了，自己九泉之下怎么对他说啊。

　　“我呸，她那是咎由自取。”她二婶子翻着白眼。

　　她二叔见她这个态度，冷不丁耸的一下子二婶儿的胳膊：“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二婶儿从没见过她二叔这个表情，仿佛灶坑里的火苗，一吹就要点着，看着很吓人。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我那是因为她……”

　　她二婶子还没说完，她二叔一个耳光子下来，直打得她耳畔嗡嗡直响，愣了一下，然后忽的坐在地上就开嚎，“好你个老死东西，没良心的，我伺候你这么多年，你居然为了个狐媚子打我啊，乡亲们都评评理啊。”

　　她二叔见她在这里无理取闹，扔下她就往祠堂那里走去，省的看着心烦。
　　有村子里的村民听见声音，都冲着她这边指指点点的。她二婶见大家在看她的笑话，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喊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吵架怎么着？”

　　众人听她扯着破锣嗓子咋呼起来，都讪讪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