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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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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赵逸逸骑在小矮马背上,抓萤火虫,小短腿站起来,总抓不到,急得呜呜直叫。
前方,不远处有一名为法华寺的不大的寺庙,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老远就听得见敲木鱼声。
晴朗的夜空与这热闹对应,一股人间烟火味。
况寺庙的门口也堆满了素菜、纸扎的金山银山,各色男女锦丽的汉人纸衣裳,各色香、锡箔元宝,一股民间的豆腐、青菜的香气,甚至有火腿、熟肉味。
琼霄讶异道:“今天不是要供奉素菜吗?为什么肉香扑鼻?难不成他们用素菜做出了肉味?”
两人抬头一看,方知这是有名的“寻涧镇”,该镇的丝绸、织造,素菜都是有名的。放眼望去,果然是素肉琳琅。
琼霄道:“江南的小镇好富庶。不枉费王爷这十年忍辱负重给他们谋福利。”
赵隽道:“咱们也下去看看。”
“好呀。”
琼霄购得几柱高香,素火腿、素鸡鸭、豆腐,搭在肩膀上,便扶赵隽坐上轮椅,推他到寺门口,见有一道高高的门槛,琼霄刚要连人带椅搬起,只听赵隽道:“小叶子,慢着。”
琼霄道:“王爷,怎么了?”
只见赵隽吃力地支撑着双臂,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自嘲地笑笑:“让女孩子做这种体力活儿,我很没面子啊。”
琼霄忙上前扶他的长手。
手心微凉。因是几日没有饮茶,身上茶香气消失了,属于他的味道却依旧清爽。
那微凉的手却不得不往她的手臂压将下去,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赵隽笑得有些愧疚。
赵逸逸在门槛前蹦来蹦去,平添尴尬,赵隽羞红了白面庞,心道,我还不如一只小畜生么。
“没关系的王爷!“琼霄说着,将猫兔子踢到一边儿去了。
赵隽双脚着地时,深深地一趔趄,险些跌倒,琼霄将他的手臂架到自己的肩膀上,笑道:“幸亏小叶子长得高。”
赵隽吃力地欲要迈过那道门槛,然这些年伤了的脊椎愈加伤痛损害,竟迈不得,涔了一身薄汗。
琼霄不动声色地要躬身去背他。
恰好一个青年男子抱了一堆做法事的纸金山而来,忙放下东西,道:“小姑娘,我来吧。”
说着,将赵隽背进门,琼霄和赵隽连忙道谢。
那青年男子道:“不用谢。真是个孝顺姑娘。这是你叔叔还是舅舅吧?长得挺像。”
琼霄忿忿地咬着唇,冲赵隽大声道:“他是我丈夫!”
引来一帮人侧目而望,但见一位神仙似的人物端坐在轮椅上,儒雅至极,知不是镇上的人物,却被他通身的气派所折服,同时略带惋惜,有人后退了几分,给他轮椅让道。
赵逸逸爬起来,紧跟在轮椅后面,但见一个美丽的姑娘在香炉边燃香,停了四只爪子,黑溜溜的大眼睛闪闪望着那姑娘。
“这样的人物,腿还不好,难不成是那个叛国的陵川王?”
“瞎说,陵川王是个将军,听说长得好看,也终究是个武人,我看他像个富贵人家的书生。而且陵川王爷快四十岁了吧,他年轻得多。”
“要真是赵隽,可要他赔我的孩子,当年要不是他受了伤不管军队,我家老大哪那能那么容易死在战场上!”
“听说那陵川王也是个人物,怎么就给猛犸人当官了!叛国贼!”
……
众人见这两人并不是本地人,议论纷纷。
琼霄低头望看赵隽一眼,只见那祥和宁谧的脸上面色不改,探身悄声问道:“王爷你没事吧?”
赵隽释然一笑:“没事。该带你走在陵都的街市上听下。”
琼霄点头:“将来他们会明白的。”
再走几步到寺院正中,纸扎了一位的神祇矗立,顶生二角、青面獠牙,高大威武,头上还有一尊观世音菩萨佛像。
琼霄道:“王爷这是什么佛?”
赵隽四处环视了一周,道:“面燃大士。一说他是观音大士的化身,二说是他原为诸鬼的首领,因受观音大士教化而皈依其门下,从此被称作\"大士爷\"。是护持中元普渡事项的神明。”
两人正议论着,却见法式开始,和尚们供奉了“大士爷”,开始祭祖。
赵逸逸也学着旁人,站起来,用肥肥的小前爪拜。
两人默默点了香,香灰在炉中焚燃了,琼霄与赵隽拜了三拜,琼霄口中念念有词:“保佑我爹叶关山在那边安好,女儿女婿来看您了。”
赵隽好气又好笑道:“义兄放心,义弟绝不会亵渎自己的侄女。”
琼霄撅嘴,道:“爹爹,保佑王爷娶我吧!”
赵隽不再言语,想起身在皇宫的自己家祖宗的牌位都被猛犸人捣毁,又燃了几株香,拜了几拜,见前面一群和尚在敲木鱼唱经,两人想起旧事,不免伤心,便要自己摇着轮椅从侧门离去。
遇到门槛,赵隽干脆一拍轮椅,使出轻功从门口飞身出去,端坐在地上。
琼霄皱皱鼻子,大眼睛咕噜一转,将轮椅叠放进小马车,冲赵隽笑道:“我看你怎么上去!”
赵隽无奈道:“别闹。”
琼霄吐吐舌头,探下身,笑道:“叫老婆,我就把轮椅还给你!”
赵隽微微一笑,提气飞身,一袭白影轻快飘至马车车舆处端坐,却牵动了伤口,眉稍处闪过一抹牵扯内伤的疼,瞬间恢复常态。
“王爷当心撕扯开伤口啊,到时候需要我贴身照顾,哼。”
琼霄撅了嘴,刚上了车舆,两匹小马通人性似的,自行向镇上跑,萤火虫依旧萦绕在两侧。
透过车帘,但见镇上家家户户在门口烧锡箔纸元宝,纸衣裳。有一对小夫妻,男的看上去三十多岁,女的似二八二九的青春年华,琼霄眼巴巴盯着那姑娘,过了这一家,下一家烧了许多衣裳,烟气缭绕,十分呛人。
琼霄生怕赵隽咳裂开伤口,忙将车帘放下。
前方,两匹小马却停了蹄,惊悚地恢恢直叫。
琼霄忙用剑挑了帘子,但雪亮的剑刃直戳车内赵隽的心脏的方向,忙将“今日此时”剑与那学剑对袭,卯足气力将对方的雪刃断为两截。
同时,车舆背后方向刺进一只剑来,赵隽晃身闪了。
琼霄忽觉眼前又闪过一道冷冷的寒光。
原来是这车舆被削了两半,赵隽将琼霄的背按下去,两人均躲了这豪削,一干人涌上来,竟是赵毓的魔神兵团!
琼霄以为是赵毓指示,扬剑骂道:“畜生!”
赵逸逸钻到路旁的草丛中了。
另又几个魔神兵冲上来,护住这车舆,但听为首的道:“这是教主的命令,你们是听少主的还是教主的!”
几人果然退了下去。
琼霄使出一招“落日乌雉”,剑气如乌雉扬蹄,力拔山兮,这是八岁时赵隽授与她的,最适宜敌众我寡时分的较量,也是赵隽最具威慑力的一招。
一众魔神兵,约有三十余人,均被削了头颅。
又一众魔神兵趁此空挡从赵隽背后袭来。
赵隽接过从空中落下的一柄长剑,也不回头,顺着风声,将身后的一众人一齐用他所授的“落日乌雉”拦腰削了。
然这一招是极消耗体力与内力,赵隽剑落时,顿觉喉咙腥甜,知是牵扯了内伤。
却见黑压压的魔神兵围了上来,密不透风,围得铁桶一般。
琼霄毫不含糊,使出一招“温润资天质”,剑气温顺如波,却又瞬时如电,然这些玳瑁九华的神兵均显然比上一波轻功高了许多,二十个人中有十多个避开,从四面八方扑上来。
琼霄站在仅剩一半的车舆,“一招卷雾出山”,纷繁的剑花护着她和背后是端坐的赵隽。
赵隽亦用”瑞藻仙云“,本想与琼霄配合,无奈腹腔内五脏拧在一起了一般,竟使不出来,三个魔神兵一道要取了他的头颅,琼霄飞身过来裆下,肩头被削。浅黄的衫子被削碎,生挨了一剑。
背后又一剑抹向她的脖颈,琼霄闪了,一剑穿向对方小腹,一连串将攻来刺杀赵隽的三人穿了心。
“王爷你别动武了,小叶子保护你!”
琼霄道。
“太小看赵隽了!”
赵隽说着,挡下一袭,腔中又涌出一股鲜血。
琼霄忙挡在他面前,与一个武艺精深些的拼起功夫,边将一个个灯笼削了,火烛乱燃,烧了小马的尾巴,小马受了惊,载了赵隽飞奔。
琼霄慌乱中左腿又着了一剑,忙去顾及赵隽,然这魔神兵将她死死缠住。
赵隽大伤未愈,体质虚弱,加之腰伤难耐,已抵挡不住,眼看这一剑从背后削向他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