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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水精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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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弗拉发现自己这位邻家好友突然之间勤奋了起来。原先对法术毫无兴趣的她,开始不断地和她交流起魔法的事情来。
“你学得也蛮快呀,爱丽丝。”
“是么?听到你这么说,我真高兴。”
弗拉看到好友天真的笑容,心想:爱丽丝虽然无法成为法力强大的人,但是并不缺乏学习咒语的天赋。只是她有时太过自卑,忽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
爱丽丝也成为了庙宇集会的常客,她期盼着有一天,那个背着银质弓箭的歌手会突然降临在这座神庙前,为他们再次吟唱一次动听的句子。但事实证明,这一切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王子们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唉,这么重要的集会,王室却很少光临呢。”她有次忍不住对坐在身边的老人抱怨起来。
对面的老人摇摇头说:“瓦尔利特不是一个喜欢和外人多做交流的家族。与和我们打交道相比,他们更喜欢独自对着祖先的神像祈祷。据说这样能够获得更多的力量和心灵上的平静。”
旁边的人笑着插嘴:“哎……他们是一个自恋的家族。”
“嘘!你这样的评语可是太不敬了。”老人正色道,“我们这些平民也是瓦尔利特的支脉。只是血统不够纯净罢了。你这是说你自己么?”
“唉唉,何必认真呢?瓦尔利特的先祖——也就是我们的祖先,是兄妹结合的产物,你想想,哥哥若是喜欢上和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妹妹,不就像喜欢上自己一样么?”旁边的人仍在调侃着。
爱丽丝想到瓦尔利特近亲结婚的传统,忍不住附和着点了点头。
老人叹气道:“这都是表象……瓦尔利特很难动情,他们钟情的只有诗歌而已。那是他们……也是我们最重要的力量来源。”
爱丽丝沉默了。她不认同这样的观点。但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她对瓦尔利特其实知之甚少。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爱丽丝的法术学习也遇到了困难。一些并没有特别难度的咒术,她却无法施展成功。她又再次陷入了自卑之中。虽然想要努力突破这样的困境,但却失去了平静的心境,无法深入思考解决的路径。
在这种焦灼的心情中,她突然想到要不要再到当初见到那人的山崖上去。那里静谧的环境,十分适合独自一人静心修行。当然,最重要的是,或许在那里还能再次见到那个身份高贵的歌唱者。这个想法诱惑着她,在几番思想挣扎之后,她终于决定再次只身一人前往瓦尔利特的领地。
这个月的庙宇聚会,她又偷偷逃开了,跑到了那座山崖上。这一夜,这里的景色依旧如故。她抬眼眺望,远处的山林郁郁葱葱,美丽而又安宁。山林间只有灵兽的鸣叫声偶尔传至耳边——这里悄无人迹,似乎从来不会有人经过。
她等待了一会儿,感到再次邂逅那人的希望已经逐渐渺茫,沮丧之余,终于鼓起勇气,独自吟唱起咒语来。
起先的练习是些简单的小法术,诸如移动物体之类的,而后进入了她长久以来无法克服的难题:如何吟咒召唤水灵使之成为自己的侍从。在之前的练习中,不管她如何念咒,那些空气中调皮的水精灵也只是在周围嘲笑自己,完全没有要屈服的意思。而在这里,真的可以让自己更好得取得灵感,突破以往的困境么?她试着静下心来,开始一遍遍吟唱起魔法导师教授给她的咒语:“水之魂魄,雨之精灵,我以瓦尔利特的名义,命令你们与我同行。”
在施展咒语的过程中,爱丽丝回想着弗拉说的要诀:必须要吟唱得足够有气势,才能震慑住那些调皮的家伙,使之甘心为自己奴役。
她想要努力地表现出魔法师的威严来,一遍遍地实验着,森林里逐渐传来了水精灵的窃窃私语,她听到她们的议论,心想自己已经找对了努力的方向。
然而,似乎成功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经过一晚上的努力,爱丽丝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结果。但是她仍然信心满满:只要再研究两个晚上,大概就可以驯服一两只水精灵了。
第二天,她依旧来到山崖边练习法术。她浑然忘记了这里是瓦尔利特的属地,也不再多想能够遇到王子的事情。好胜之心令她全神贯注地研究起法术来。而这一晚,森林里的一只水精灵也找上了门来。
“嘿,小家伙,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个水精灵细细地劝说着她。“只有瓦尔利特才能驾驭我们。你不要在这里白费力气了。而且说真心的,你的声音好难听。”
爱丽丝涨红了脸,挥手驱赶着那只“好心”的精灵:“这种话我已经听到过不止一次了,走开走开,不要打扰我。我会让你们瞧瞧我的力量的。”
那只精灵并没有离开,反倒开心地坐了下来,兴冲冲地说:“你还真是不自量力,那你就试试能否让我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你吧。”
爱丽丝无视它的举动,努力集中精神进行下一次吟唱。然而接下来的施法中,失误接踵而来,她无法真正摒除那个精灵的存在,这让她颇为沮丧。她无可奈何地说:“你在这里盯着我,我静不下心来。”
水精灵说:“你瞧,你完全不在行嘛!”
爱丽丝气鼓鼓地叫道:“那是你在旁边看着我,否则……否则我总会成功的!”
水精灵嘻嘻笑道:“我还真没见过有魔法师因为害怕被别人盯着,所以施展不出法术呢!”它顿了顿,又似乎是想安慰爱丽丝,继续说道,“其实这样的召唤术不适合你,你应该学点更为实用的,以后可以在吃饭睡觉赶路时用到的小法术。”
爱丽丝痛苦地说道:“不……只学那些的话,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强大的魔法师。”
水精灵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在艾斯崔特,就算不是强大的法师,也可以过得很好呀。像我们这样弱小的精灵,只要每天在森林里玩玩水,和别的精灵聊聊天就可以很舒服地过一辈子了。”
爱丽丝哭笑不得:“你是无法理解人类的痛苦的。”
水精灵不服气地说:“人总是自寻烦恼。”
爱丽丝对它的评价嗤之以鼻。然而她感到今天的练习让她疲惫不堪,她想回去休息了。
水精灵见她要离开,忍不住说道:“啊,你看,你终于明白我说的话了。放弃吧,不要在这里白费力气了。”
爱丽丝走过去给了它一记沉默的咒语:“我明天还会来的!希望明天你不要再来这里向我唠叨这么多废话!”
爱丽丝并不想听从这个精灵的劝告,即使她知道,或许水精灵说得没错——安于现状是她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的十几个晚上,她仍旧不甘心地来到这山崖间练习法术。而那个水精灵也每晚必来嘲笑她。她原以为这样的骚扰会让她持续地一无所获,然而她发现,在最近的几天,她已经完全可以放松地看待这个家伙的评论了。她并没有再继续进行召唤法术的实验,而是选择了其他的练习。并不是因为她听从了水精灵的建议,而是因为她发现,她所需要的不是突破难题,而是需要一点成功上的喜悦来让自己增加信心。就像村里负责传授魔法的长者说得那样:对于魔法师来说,精神力的强大永远是最优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