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的梦》荒唐

7、争吵

　　第二天，爱丽丝就将取得的消息告诉了弗拉。

　　弗拉吃了一惊：“早就听说塞缪尔殿下心高气傲，原来是真的！话说回来，爱丽丝你是从哪里打听出来的？我以为你对这种消息并不感兴趣呢。”

　　爱丽丝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和萨波斯约见的事情：“呃……是贵族克劳德告诉我的……”

　　弗拉撩了撩头发，笑了起来：“爱丽丝，克劳德两个月前就从村子里搬走了，你也和他不熟，怎么从他那里打听的呢？你就莫要瞒着我啦！昨晚你不在家——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晚上跑出去了——我看你是偷偷去见了王室里的人吧？这样的消息也只有瓦尔利特的人才会告诉你。”

　　爱丽丝被她戳破了秘密，不情愿地说：“好吧……我是从萨波斯殿下那里听说的。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我是为了你才向他打听这些的。”

　　弗拉的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情，她有些语无伦次地感叹道：“爱丽丝……天哪……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不过……你是怎么和萨波斯殿下认识的？我一点都想象不出来！”

　　爱丽丝将自己结识萨波斯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向好友坦白了。

　　弗拉喃喃道：“哎，听你这么说，萨波斯殿下真是个好人。我也很想见见他呢！”

　　爱丽丝听到她对萨波斯的赞美，并不怎么开心。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觉得和别人分享了这个秘密，仿佛意味着自己已经无法独占萨波斯，需要将其拱手让人了。虽然那种“独占”也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罢了。

　　她发现，之前沉寂下去的自卑感又再次翻涌上来，使她陷入一种恐慌中：如果萨波斯遇到了其他可爱的女孩子，怕是就不会再正眼瞧自己了。即使她知道以萨波斯的地位，他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很多才艺兼具的贵族少女，即使弗拉不见他，他也会和许多其他的女孩子打交道。

　　爱丽丝将这种危险的情绪努力地压制下去，笑着回答：“弗拉想见的话，我叫布兰特去问问他的意思。如果他不介意，下次你就和我一起去那边吧。”

　　弗拉欣喜不已：“好啊。如果能和瓦尔利特结交……我这些年就没有白费力气了。”

　　和弗拉分别后，爱丽丝回到了家中。之前一直在身边沉默不语的布兰特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咕咕地抱怨起来：“爱丽丝，你真是毫无心机的家伙呀！怎么什么都对她说了呢？要是我啊，我就死也不承认和萨波斯殿下认识的事情。”

　　爱丽丝烦闷地挥挥手，今日的心情非常恶劣，她现在觉得这小精灵讨厌得很，不想再听他戳到自己的痛处。

　　但是布兰特并没有停下来：“爱丽丝，你对你的朋友这么好，但是她会怎么回报你呢？她只将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分享给你，她自己的真实想法却隐藏得很深。”

　　爱丽丝皱起了眉头，训斥道：“够了够了！别说了，布兰特！我不会接受你这样的挑拨离间。”

　　布兰特撇撇嘴，道：“好啦，我知道自己是个悲观的家伙，总是给你泼冷水。不过呢，爱丽丝，等你真正进入到瓦尔利特的圈子里之后，你就会明白如何保护自己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萨波斯殿下那么善良哦。”

　　爱丽丝见他已妥协让步，心中冷静了许多：“布兰特，可能是我见识太少，现在还不能够完全认同你的话。如果你要是真为了我好，不如让我自己学会判断是非。”

　　为了平复心中思绪的波动，爱丽丝将注意力转向了法术的研习。她明白自己确实应该和更多的魔法师交流，于是强迫自己改变了之前闷头学习的习惯，积极地去参加法师们的各种聚会。

　　在这些聚会上，她或多或少地了解了贵族们的圈子。以前，她以为那些法师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现在，她更多地觉得他们也和自己一样，不过是普通的人。这些人性情不一，能力也千差万别，他们有的乐于指点爱丽丝，有的则对此不屑一顾。还有的人只是喜欢和她闲聊，向她讲述一些艾斯崔特鲜为人知的古老传说。

　　在参加了几次聚会后，爱丽丝深深地觉得，那些贵族传授给她的法术知识虽然可贵，但显然她记得更清楚的是那些令人唏嘘的传奇轶闻。

　　有个给她讲故事的贵族说：“瓦尔利特的先祖并不是艾斯崔特土生土长的人，他来自不知名的远方。我一直搞不明白的是，在他流传下来的诗歌中，找不到他妻子的任何存在痕迹，不知道他是怎么繁衍后代的。我猜，或许他的后代是他用法术造出来的，要不瓦尔利特的容貌和法力怎么能如此完美呢？我们这些平民或许都是他制造的残次品，唉。”

　　还有个女贵族非常崇拜丽贝卡女王：“别看后来很多人对丽贝卡评价很低，但依我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艾斯崔特，只是很少有人理解她罢了。”

　　另有人和她聊的是当今皇室的秘闻：“都说国王和王后十分恩爱，其实国王陛下当年喜欢的是他亲生妹妹，可惜那位公主死得早，要不现在坐在国王身边的就不是王后殿下啦。”

　　这些故事和轶闻很好地调剂了爱丽丝枯燥的学习生活。每当她想起在这些聚会上学到的东西，她就会联想到那些真真假假的传说。她发现，自己越是接近瓦尔利特，也就越是迷恋这个家族。他们的一生笼罩在神秘的光环之下，因为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们的内心，外人只能从他们留下的只言片语之中感受到一些他们情感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