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无怨风沙（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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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拖着沉痛的身体，慢慢走着。好在，光耀殿并不远。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梅丹佐的嘶吼。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不！不！——”
随之，一片死样的沉寂。许久。
拉斐尔愣在门口，不敢进去，不敢面对里面的世界。
突然，一个身影从屋内冲出。
梅丹佐怀中抱着米琪亚，一出门就看到了呆立着的拉斐尔。他血红着眼睛，走到拉斐尔面前，一步步，一步步逼进。
梅丹佐怀中，米琪亚垂下的手臂触到了拉斐尔的手。
冰冷。
无生命的冰冷。
“你告诉我，拉斐尔，她——怎么去背叛。”梅丹佐盯着他，嘶哑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拉斐尔无言。
“你告诉我！”梅丹佐开始咆哮，“你告诉我！一个死人，怎么去背叛！”
梅丹佐抱着米琪亚的身体，继续逼进，拉斐尔不住后退，后背撞在墙壁上。
梅丹佐的目光，似乎可以将拉斐尔杀掉。
“杀她的人，是你，和我。”
梅丹佐转身飞去，飘起的披风浸染着血红。
“跟我进来。”
拉斐尔一惊，发现路西法已站在他身边。
光耀殿内，沙利叶弓着身子，坐在一张椅子上，双肘在膝盖上支着，双手紧抱住头。
“沙利叶，去看看加百列的伤怎么样了。”路西法说。
沙利叶没有出声，只是抬起低埋的头，站起身来。他看到路西法身后的拉斐尔，眼中骤然冒出火光。
咬着牙，沙利叶怒视了拉斐尔很久，才走出了光耀殿。
路西法让拉斐尔在窗前坐下。
厅中的沙发上，还残留着米琪亚的血迹。拉斐尔看着那星星点点的红，觉得头晕目眩。
“你还是没有守住秘密。”路西法缓缓道。
“对不起，路西法殿下。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愿意承担责罚。殿下动手吧。”拉斐尔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路西法摇摇头：“责罚？你以为我要砍你的翅膀么？你的身份和地位都不会改变，那是你的责任。至于责罚，奇普斯克特咒的泄密惩罚，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
拉斐尔不语。
路西法接着道：“奇普斯克特咒的初级诅咒，在今后三千年内，你将无法展翅飞翔。五千年内，无法使用中级以上的魔法。不要试着强硬使用大魔法，那样不但没有用，还会让你很痛苦。”
拉斐尔点点头。这些，他已经体验过了。
“路西法殿下，那个预言，是错了么？”一阵沉思后，拉斐尔缓缓道。
“你听到的预言，并不完整。而且，拉斐尔，你把预言想得太简单了。”
拉斐尔垂下眼帘。
是啊，太心急了。想到梅丹佐可能会受到伤害，所有的冷静都会在瞬间消失。
“路西法殿下，诅咒的事，请不要让梅丹佐知道。”
路西法点点头，望着拉斐尔，一双蓝眸带着疑惑：“不过，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你明知道在你的立场，说这样的话，他不但不会相信，还会认为你别有用心。”
一丝温柔爬上拉斐尔眼底。
“路西法殿下，有一天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要说几千年的魔法和翅膀，就算为他放弃生命，你也会心甘情愿的。”
说着，拉斐尔轻轻一笑，就像沙漠中最后的一朵花，因为即将凋零，所以无比灿烂。
沙利叶到达时，加百列正在睡着。本来守在床边的天使看到他来，静静地退了出去。
加百列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垂下，美丽的眼睛轻合，嘴唇抿着，一头金色卷发披散在枕上。她的伤在右肩，被层层纱布缠绕着。
沙利叶坐在床边，静静望着她。
突然，加百列微蹙眉头，大概是梦中都能感到伤口的痛。沙利叶心疼地看着，只见加百列被包扎好的肩头，此刻又微微渗出一丝丝血迹，在纱布上画出一道细细的红线。
沙利叶心中一阵刺痛。
那时，当他看到米琪亚一边哭着，一边疯狂地往希玛城外飞，就匆匆跟了上去。米琪亚刚飞进城外的密林中，就是一声惨叫。他跟过去，还没看清米琪亚在哪里，一头火龙就呼地一下对他扑过来。他猝不及防，眼看就也要倒在龙爪下。正在这时，一道白影从后面冲到他身前，同时一道蓝光迸出，瞬间，火龙被厚厚的一层冰冻住。但它的爪子速度太快，伸在冰外，抓在那人的肩头。沙利叶这才看清，挡在他前面，冰冻了火龙的，竟是加百列。龙爪在她右肩上抓出深深的一道伤口，鲜血不停地流出来……
沙利叶回想着发生的事，到现在仍不免心惊。若不是加百列，他现在恐怕也和米琪亚一样了。他本来还以为加百列再也不要见他，今天却……
这时，加百列额头上冒出一粒粒细细的汗珠。沙利叶忙拿手帕来替她擦拭。加百列头轻轻动了动，眼睛微微张开来，接触到沙利叶关切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无怨风沙（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