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虚迷幻境

14、脱困

　　那巨石从穹顶闪电般呼啸落下，以雷霆万钧之势砸来，我只来得及惊叫一声，手腕蓦地一紧，身子被巨力向侧一拉，退开两步，无奈那巨石大小较之花台也毫不逊色，花心之处有限，哪里避得开？
　　眼见便要砸在头上粉身碎骨，我闭目惊呼，无奈地静待灭顶之灾。
　　轰隆隆！
　　脸侧疾风如刀，巨声震耳，我心脏抽紧，静待良久，却没有感到物体砸落的痛楚，不由将眼微启一线，向外看去，只见花台依旧，四周陡然亮起，光线比之前亮却了许多。
　　我抬头望去，不觉吃了一惊，只见那巨石堪堪在头顶停住，不断的摇晃震动，却不落下，青色的底面将玉台的珠光反射回来，映得周遭一片通亮。
　　“怎……么回事？”我惊诧难言，吓得连话也说不清了。
　　二师兄绕着玉台走去，仰头查看，神情惊喜交集：“这巨石是一块较大的石板，四角上还缚有铁索！”
　　“你是说……”我难以置信，从数十丈的高空突然掉下这么个惊人的玩艺儿，竟然只是一个玩笑？
　　“那锁链粗重紧固，却是极长，一直与穹顶相接，确像有意而为。”楚冰彦说着，纵身一跃，一手扳在那石板之上，探头向上看去，“除了上面围了一圈横链，什么也没有。”
　　看来那巨石的用意并非要将我们辗成肉饼，只是这巨石此刻落下偏偏停在花台上空是何道理？
　　“如此，这定是冰族人为我们定制的出路，我们上去！”我略一沉吟，毅然说道。
　　二师兄闻言，走过来俯身抱起我，我看着玉台上耀目生辉的夜明珠，心中不断挣扎，迟疑一下，终于放弃，口中喃喃说道：“这里机关重重，不知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这些珠宝还是不要乱动为妙。”眼中却依依不舍的看了几下，才转头离开。
　　也不知是我是将这话说与谁听，明明是自我安慰之语，古楚二人却转头看了我一眼，微点了点头。
　　二师兄一手揽在我腰间牢牢搂紧，纵身一跃，探手在那巨石边缘一按，身子一翻，带着我已轻巧地落在上面。
　　上面竟极为宽阔，足有丈许方圆，平坦如地，四周齐腰处围了一圈粗大的铁链。
　　“要如何操作？”二师兄扶着我在一根垂下的铁索前站立，抱住足有手臂粗的索链。
　　楚冰彦查看了一周，一无所获，不由摇了摇头。
　　我仰头向上看去，隐见穹顶正中开了一个小小的洞口，铁索正是从洞中垂下，此时洞口尚有数十丈之遥，我辈非鸟，插翅亦难飞渡而上。
　　呆立半晌，那巨石仍是毫无动静，我们三人失望之极，便有些不耐。
　　“咦，这是什么？”楚冰彦突然从一根铁索后拉出一个细小的黑绳。
　　“小心！”我口中话音未落，那巨石突然一震，猛地向上升起，楚冰彦猝及不防，险些跌倒，幸而及时抱住了铁索才堪堪立住。
　　头顶轧轧巨响，那巨大的石板飞升而起，闪电般向上缩回，我只觉一阵压力从头顶压来，气息闷窒，巨石晃动，耳畔风声尖利，面颊割痛，穹顶星光越来越近，那巨板竟飞一般被四条铁索扯得向洞口升去。
　　我被一股无形巨力压在石上，几乎透不过气来，幸得二师兄在身侧扶住才勉强站立，眼见洞口越来越近，穹顶闪烁的光亮也越来越近。
　　眼见星光闪烁，明暗不定，巨石上升一段，未及穹顶，那星光竟突然不见，我蓦地恍然，脱口道：“镜子，原来这穹顶是竟装了无数的镜子！”
　　初时以为穹顶星光如海，不知要耗多少稀世明珠，不觉感叹惋惜冰族人耗尽财力，不知要花费几何，如此明珠蒙藏，实为暴殄天物，让人扼腕。
　　此时由于角度不同，星光突暗，竟有一些熄灭不见，我这才明白，原来穹顶之物并非是与花台上相同的夜明珠，而是一些特制的表面凸起的铜镜，经由特殊的角度反射花台明珠汇集的光芒，再将影像扩大，并将之齐齐对正花台的方向射回，所以花台上的人才会看到星光熣灿，浩瀚如海的奇景。
　　我正自惊讶感慨，轰的一声巨响，石板一震晃动，我这才发现，四周火把照耀，竟已置身一处石室，脚下地板与地面平齐，严丝合缝，俨然有如一个整体，若非四角处仍然串着铁索，谁会想到竟是一块活动的升降洞口？
　　我们缓缓走下石板，小心找一块安全的地板站定，眼见四条缚住石板的铁索从屋侧四只巨大的石柱上穿过，石柱后面各有一巨大的绞盘。想来拉动巨板之力便是在此。只是这机关如何发动，并没有可以显现之处，绞盘一头也有护壁深埋入地，想是这地底还有其他机关。
　　灵穴建造之人真是匪疑所思，种种设计出人意表，竟有这等机关使人上天入地，真不知前面等着我们的还有什么，我已经无法形容此时复杂的心情。
　　那石室与另一个较大的石室相连，当石门在身后合拢，我们不由蹙起眉来，看着挡在面前的两道石门。
　　“还要选？我可不干啦，这次轮你们选，反正我放弃。”我不觉有些泄气，总以为过了灵穴的中心，便是出口，谁想到出路上还有这么多未知的麻烦。
　　“我想这次不用了，因为我已经听到了这扇门后的声音。”楚冰彦看着右侧的石门说着，气息一寒，蕴势以待。
　　轰隆！
　　那石门突然缩入壁中，甬道中匆匆奔入几条人影，神情惊惶、浑身是血，正是先前一起进入灵穴的冰族人，陡然见到我们，大吃一惊，急忙停住问道：“你们……怎会在这？”
　　眼见石门渐渐合拢，他们神情一松，不由倚在壁侧，喘息不止。
　　“福生，这是怎么回事？”我眼尖地看到人影中熟悉的面孔，不由诧然开口。
　　“你们从哪里来，怎么会也到了这里？”一名老者按住血湿的腿部，满脸防备地问。
　　二师兄指指背后合拢的石门，口中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受了伤？……”
　　“是这道门！”那人眼中一亮，顾不得腿伤严重，爬去向另一道石门奔去，其他人听了，蜂窝一般抢上前，不待石门完全开启，所有人便冲了进去，根本顾不上看我们三人一眼！
　　福生也显然混在人群中自顾不暇，根本无心理会我的问话，便匆匆奔入石门。
　　刹时间脚步纷乱，石门轧轧欲闭，石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楚冰彦一脸迷惑，怔怔地问。
　　“这其中必有古怪，跟上去看看。”二师兄说着，抱起我纵身而入，紧紧跟在后面。
　　眼见那些人不辨方向，沿着甬道向前狂奔，有些人分明已经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却恍然不觉，只顾逃命似的随着大伙挣扎前行。
　　二师兄与楚冰彦飞奔向前，那些人本就泰半有伤在身，行动不便，片刻间已被二人追至身后：“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哪有人肯分暇去理？众人神情惊恐，一味沿着甬道奔逃。
　　“看样子好像背后有鬼在追一样。”我强掩扑面而来的急风，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甬道转了几转，又至一道石门，众人拼命跑上前去，穿过开启的石门，楚古二人带着我也一跃而入。
　　“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疯了不成？”楚冰彦口中说着，脚下却不由一顿，停在原地。
　　前面的冰族人忽然停了下来，挤成一团，惊恐万状的回头。
　　“别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又不会伤害你们……啊！死路？”楚冰彦口中正在问询，突然声音一转，看着面前的石壁低声咒骂。
　　众人回头看到身后的我们，神情一松，纷纷急迫地叫道：“圣女，打开这里！”
　　“发生什么事？你们为什么要跑？”我莫明所以，开口问着，仔细打量眼前的石壁，这里分明与入口相似，壁上的白玉百合中央有一个凹陷，极可能，这里便是真正的出口！
　　“怪物！有怪物，他们正在追来！”一个年轻男子嘶声叫道，众人惊恐万分，不住在石壁上捶打扑抓，疯狂的样子似乎要将石壁用力打开。
　　“怪物？”二师兄疑惑地回头，看着身后紧闭的石门。
　　石门只能单向开启，此时再欲退回已是不能，只是这些人情神异常，行为疯狂，此时已无法确定他们说的可是事实。
　　“其他人在哪里？怎么会只有你们几个？”我静静地开口，努力克制自己不被众人浑身是血、疯狂惊恐的神情吓倒。
　　“他们……他们全都死了！”福生说着，双目赤红，急不可待地大叫道：“真的有怪物！圣女快打开出门，晚了就来不及了！”
　　“死了？怎么可能？说清楚！”我心中一寒，无法置信，谷中的冰族人足有数百，怎么可能一夕之间全都死了？！
　　“是真的！我们走进了迷宫，然后在里面遇到了机关，死了很多人，后来，后来很多人变成了怪物袭击我们，还有一些人们自相残杀，最后只剩下我们几个！”福生完全失去了常态，双眼暴突，猛地向我扑抓过来：“玄符！给我玄符！”
　　二师兄向后一纵，转身避开，福生便扑了个空，身子却只是一顿，便又转身向我扑来！
　　长剑掠空而起，向他胸前的空门急刺，哪知他竟似疯了一般，直若不见，身子直直向前扑来，手一伸便攫住了我的颈项！
　　噗！
　　二师兄吃了一惊，长剑收势不及，竟自他胸口对穿而过，直没入柄。
　　“不……开门，大家……都……会……”福生睁圆了眼，一字一句地说着，忽地将头一垂，没了气息。
　　我不由骇然尖叫，咽喉中的手指还在紧紧抓着我不放，这个人，却已转眼死在面前，溅出的鲜血湿漉漉地喷了我一身。
　　“不管怎么样，先开了门，放大家出去再说！”楚冰彦眼见情形不对，急忙过来扳开福生的手指，推开尸体，挡住作势扑来的其他人。
　　眼见众人目光如野兽一般，咄咄逼视在我颈中的晶石上，纷纷立起，作势欲扑，我只好取下晶石说道：“我立刻开门便是，大家不要抢夺，以免耽搁了时候。”
　　众人听了，神情稍懈，二师兄接过晶石，扶着我一步步走向石壁，楚冰彦神情防备的护在身侧，示意众人退后。
　　众人紧张的看着我们，半信半疑，但最终缓缓从石壁前退开。
　　二师兄扶着我走上前去，将晶石置入白玉百合的花心，轰隆连声响起，身侧的石壁一错，向上抬起，露出一处光亮，只见地面缝隙越来越高，隐隐可见竟是一块万钧的巨石从地面上升起，露出一条甬道，长度足有六七丈，那巨石截面竟一直沿伸至洞口处，随着巨石的升高，光线越来越亮，隐隐可见对面景物。
　　“出口！果然是出口！”众人大声欢呼，喜极而泣，疯狂的扑到洞口，不待洞口全部开启便钻了进去，急急向外爬动。
　　见了许久不曾看到的日光，我也不禁有些激动，一想到终于能出得此处、可以不再担惊受怕前面再有任何危险，我不觉微笑，转头看着身侧的二人。
　　“等等，甬道里好像有人！”楚冰彦说着，神情一肃，目光锁定石门不放。
　　“是怪物！是怪物！他们来了！”洞口中一阵混乱，众人惊惶失措口中尖叫着，拼命相互推挤，手忙脚乱的向外爬去。
　　我见状，心中一沉，也不由随之紧张起来。
　　石门轰然一缩，甬道里黑影一闪，从石门外跃出一个人来。
　　我倒抽了口冷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分明是一个人的样子，可已经称不上还算是一个人，或是别的东西，头皮翻出，白色干涸的脑浆混着暗黑的血液，整个脸已经有一半面皮掉在肩部，露出雪白骇人的睛球，四肢还算完整，衣服破碎，一只手臂竟半露着骨胳，却牢牢握着手中森寒的利剑，立在石门前‘盯’着我们。
　　甬道里一片足音震动，黑影连闪，挤在石门之中，又有一人跃出门来，残足断手，样子骇人听闻，而甬道里足音不断，人影重重，隐隐可见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人’正一步步奔来。
　　“天哪，快走！”楚冰彦大叫，拦在我面前，抬掌向那怪物急攻而去。
　　我只吓得已经呆住，发不出声音，也忘了任何动作，愣愣地看着眼前不断挤入石室的怪物，吓得僵在原地。
　　“星儿快走！”二师兄拔剑在手，刺倒一个扑来的人影，伸手向我背上一推。
　　我陡然扑倒，惊醒过来，慌乱的向出口爬去，背后风声急响，兵器交鸣，回头看时，只见楚冰彦与二师兄牢牢守在洞口，不断斩倒那些扑来的黑影，但象是毫无作用，那些人似是全无痛觉，被长剑斩得仆倒之后，转眼又挣扎而起向前扑来！
　　“得想办法关闭洞口！”楚冰彦说着，劈手夺过一人手中的长剑，挥臂划开眼前扑来的黑影，焦急叫道：“快点，你快去取晶石！”
　　我不敢再看，跌跌撞撞的向外爬着，眼前蓦地刺目闪亮，身子一空，跌在地上。
　　就在此时，巨石轰隆一声，缓缓下沉，洞口慢慢闭合。
　　洞中一阵兵器交响，我扑过去看时，只见二师兄手握晶石，与楚冰彦一步步后退，奋力抵挡，将那些人暂时挡在内洞。
　　石洞越来越低，那些人因洞口较窄，已经迟缓了许多，“快过来！这洞要关了！”眼见巨石沉落下来，他二人仅能弯身而立，却要应付对面不断扑来的人群，我不由急叫出声。
　　眼前蓦地人影一闪，我被扯得向旁边一跌，楚古二人已经先后掠出洞口，刀剑齐出，不断的斩落挤来的人群，那洞口越来越低，将洞口的人群压了下去，碎裂之声咯咯作响，听得人毛骨悚然，那巨石下落之势不缓，洞口的缝隙越来越窄，终至闭拢了洞口，将那些人压在下面。
　　鼻中腥气欲呕，我见洞口虽然闭拢，底部但尚余寸许宽的缝隙，其中竟不断有血水流出，不觉骇然，想是那些人奋力追来挤入洞口巨石之下，竟不顾被巨石辗碎，全然疯狂。
　　“这，这是怎么回事？好可怕……”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我毛孔竖立，一步步向后退开。
　　“怪物！怪物！就是他们，一直在追杀我们！”一个冰族人倒在洞口不远处，眼见洞口闭合，才略松了口气，口中连连叫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眼见那些冰族人似因力竭之故，并未走远，此刻倒在洞口旁的草丛里不住张望，表情犹自惊惧难言，惊疑不定，我心中一动，不由走过去问。
　　一名老者神情激动，顾不得身上有伤，从地上支起身子，恭谨地说道：“回禀圣女，我们，我们当时入了灵穴，心情激动，便匆忙前行，遇到了一间石室，无暇细思跟着大伙一块进了一个石门，没想到那石门之后是又是许多石门甬道，中间机关重重陷井不穷，还有一些暗器毒物，走在前面的人，当即便死伤无数，后来我们想找出路，却发现已经陷在迷宫里，迷失了方向，正在这时，有人中了机关，竟然发疯，砍起自己人来，更可怕的是，他们变成了怪物，一直追着我们不放，那些人怎么杀也不死，我们逃了一段，死了很多人，就剩下我们几个……幸好，幸好来到这里误打开了出口的通道，这才遇上你们。”
　　老者说着，语声轻颤，目光惊恐的投向空中虚处，仿佛又看到当时极为恐怖的场面，身子不住颤栗，其他冰族人更是面无人色、全身颤抖，惊恐万状将身子缩挤在一起。
　　“砍起自己人？”二师兄皱眉，神情难以置信，讶然问道：“你是说，这些、这些怪物，其实是你们的人？”
　　那老者迟疑一下，神情惊惧的点头道：“是，不知道中了什么奇怪的毒，竟然发了疯。”
　　“怎，怎么可能？”楚冰彦打了个寒噤，口中说道：“那些人的样子，分明已经不是活人！”
　　“听说有一种药物，可以迷失人的心智，并且让人失去所有知觉，与那些人的样子十分相似。”二师兄想了想，沉声道：“这灵穴的设计者既能设计这些精巧庞大的机关，有这种奇毒也并非不可能。”
　　“幸好这石洞能及时关闭，否则若是这些人被放出洞来，我们必然无幸。”我余悸犹存，耳畔似还可听到适才巨石压下的咯咯之声，想起那些人前扑后继，根本不畏刀剑不顾生死，面目狰狞奇形怪状，哪里还有活人的样子？
　　“总之，我们总算脱困出来，真是万幸。这洞口让人极不舒服，我看还是赶快离开为妙。”楚冰彦说着，看着洞口的微隙，不安地催促我们离去。
　　“先离开这里再说。”二师兄神情一肃，转身抱起我，起身便行。
　　冰族人见状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不由互相扶持着挣扎而起，紧紧跟在我们三人之后。
　　转过洞前的山壁，眼前突然开阔，面前竟然出现一处悬崖，将山峰断开，两岸相距十数丈远，而对岸山壁较低一些，仅以一根铁索在边缘处锲入岩缝里，将两岸相连。
　　“你们先过去！”二师兄说着，示意那些受伤的冰族人先过，将我放下来，扶着我立在旁侧。
　　那些人受伤虽严重，但惊魂未定，余惧犹在，闻言哪敢拖延，立刻接连攀上铁索，顺着索道一点点爬了过去。
　　二师兄仔细用衣带将我缚在怀里，再三察看无误后，才走到崖岸边。眼见冰族人皆已经安然上了对崖，回头望了楚冰彦一眼，这才转身抽出剑鞘搭在铁索上说道：“星儿，我们过去！”
　　我未及回答，头顶火星四溅，尖锐的磨擦之声刺耳欲裂，身子如腾云驾雾般飞掠而下，眼前景物不断向后飞窜，心中飘荡空虚，眼前一阵眩晕，耳畔疾风作响中，二师兄双手握在长剑两端，带着我从铁索上方一路滑落而下。
　　片刻间，我们已至滑至对崖边缘，二师兄双臂一收，翻身跃起，带着我飘然落在崖上。
　　我强忍眼前的眩晕，正欲开口，却见他突然转身，拔剑奋力一斩，长剑猛地斩在铁索之上，那铁索虽足有手臂粗细，却哪里经得起他全力一击？当即嚓的一声，断裂开来，倏地向崖下掉落！
　　“你，你怎么斩了它？！”我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见楚冰彦此刻正立在对岸，眼睁睁地看着铁索跌入崖下，还没有来得及渡过这崖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