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禁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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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站在斯内普的地下办公室里，漫不经心的打量码在墙边的几个玻璃坛子，那里面的蜡黄色液体浸泡着一种肉粉色的软体组织，他衷心希望自己一会儿的禁闭和这些坛子毫无关联。
他在医疗翼睡了一天两夜，在周日早上醒来时，坚称还是想不起周四周五发生的事情。庞弗雷夫人无法可施，只能同意他离开，并且再三嘱咐他一有不舒服就马上回到医疗翼进行治疗。
德拉科吃过早饭后直奔图书馆，路上却被厄克特拦住了。索兰厄克特是斯莱特林学院二年级的学生，他长长的棕发在脑后扎了起来，比德拉科足足高了一个头。
“你有封信，马尔福。斯内普教授让我交给你的。”他战战兢兢的说完，像怕烫着手一样把一小卷羊皮纸扔给了德拉科，就转身跑掉了。
“今晚八点到我办公室来，开始你的禁闭。皑蛇草。S·斯内普”
德拉科盯着羊皮纸叹了口气，他还以为装失忆能逃过这一个月的禁闭呢。
于是他不得不在美好的周日晚上进入这个阴森森黑漆漆的办公室，跟一堆恶心的坛坛罐罐做伴，等待着斯内普给他布置禁闭内容。
“我听说你失忆了。”斯内普教授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毫无停顿的走过德拉科，站到了办公桌的后面。“想必你也忘了关禁闭的原因。”他严肃的盯着德拉科，黑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确实不记得了，不过格雷戈里都告诉了我。”德拉科直视着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万分可信。
斯内普教授抽出了魔杖，几乎是同时，德拉科也把魔杖对准了他。
“反应不错。”斯内普平静的说，“庞弗雷夫人说你的情况不太寻常，所以我要给你检查一下。”
“哦，好的，先生。”德拉科尴尬的收起魔杖，他是被奇洛吓到了，所以反应过激。
斯内普走到他跟前，挥舞魔杖划出复杂的图案，同时还小声吟诵着什么。德拉科就觉得一阵温暖的风从头顶灌下来，淌过全身，让他懒洋洋的浑身舒泰。
“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斯内普皱着眉头说，这让他眉心的竖纹更加明显。
德拉科回头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中了遗忘咒？”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目光带着点儿惊讶：“如果是的话，我刚刚可以检测出来。你为什么这么怀疑？”
德拉科向斯内普教授走近了两步，小声说：“格雷戈里告诉我，在进奇洛教授的办公室前，我向他跟文森特求救。”
斯内普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连嘴唇也抿了起来：“你怀疑是奇洛对你使用遗忘咒？你周四到底做了什么？”
德拉科苦恼的看着他：“教授，我想我忘记了。”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表情看起来十分空洞，然后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你以后不要单独跟奇洛在一起。如果他要你去找他，你就先到我这来。”他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我会陪你去。”
德拉科点点头，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斯内普既然受邓布利多之命一直盯着奇洛，那么现在让他更加坚定的认为奇洛图谋不轨，甚至算计到了食死徒儿子的身上，无疑会使他更加严密的监视住奇洛。这样，奇洛就不会有更多的精力找德拉科麻烦，而且有了斯内普的这番嘱咐，他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跟奇洛直接接触，免得有一天奇洛看穿他的谎言。
“那么，你去把巴布多的肝脏处理一下吧。”斯内普教授冲那些玻璃坛子点了下头，“要在隔绝空气的情况下切片、烘干。我希望你在十点之前完成。”他说完就进到办公室的套间里去了，留下德拉科一人僵硬的瞪着那些恶心巴拉的东西。
“我可以使用魔杖吗？教授。”德拉科追问了一句。
“我想你知道自己是个巫师。”斯内普头也不回的说。
德拉科认命的抽出魔杖、挽起袖子，在心里盘算着哪些魔咒能用得上，怎么才能隔绝空气进行烘干。
当德拉科终于把浓绿色、干燥的巴布多肝脏片收集到纸盒里，整齐的摆在药品架上时，已经十点过五分了。他又确认了下所有用具足够干净整齐后，就轻轻敲响了套间的门。
“教授，我做完了。”德拉科在得到允许后，推开了房门。斯内普教授正全神贯注的搅拌着一个暗金色的坩埚，那里面冒出一股股淡青色的烟雾，把他整个人都笼住了。平静、柔和、甚至是淡淡的喜悦让斯内普看起来与平时大不相同。
“你可以回去了，明天晚上同一时间过来。”
“好的，教授。”德拉科回答完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斯内普教授说的是什么。
“晚安，教授。早些休息。”他扫了一眼墙边那张窄窄的木板床，知道斯内普完全没听见他说的话。
之后的一个月，德拉科每天晚上都到地窖里做些又费脑子又费体力的活儿。当然，他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许多魔药材料的处理方法、保存的注意事项都复杂又严苛，有些比熬制一锅合格的魔药还要困难。斯内普教授从来不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他只是提出要求，让德拉科自己想办法完成，这让他对自己熟知的魔咒又有了许多新的认识，最大程度的做到活学活用。
斯内普教授并不总待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实际上，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德拉科总是自行出入，在办公桌上找到他要完成内容的字条。有疑问的时候，也可以在靠壁炉的大书柜上找到答案。
德拉科的兴趣在于自己设计处理魔药材料的步骤方法，探索其中的窍门。而一但完成这个阶段，开始大量机械性的重复操作步骤，他就会感到疲惫和烦躁。每当这时候，他都怀疑他的错误并不需要这么久的禁闭惩罚，斯内普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找一个优质免费打工仔，替他完成课前的准备工作，让他能够节省下时间进行其他秘密工作。
不过德拉科没什么可抱怨的。禁闭占用了他许多课余时间，让他在上课以外的时间里都不会跟奇洛有接触。除了从医疗翼出来后的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课后，奇洛结结巴巴的慰问了一下德拉科的身体，并希望他尽快恢复记忆外，他从来没有再特别注意过德拉科，似乎认为德拉科确实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并且永远也不会再想起来。而德拉科一边小心翼翼的对奇洛表现出一贯的轻蔑态度，另一边则尽量跟文森特和格雷戈里待在一起，保证自己在走廊或者其他课堂以外的地方遇到奇洛时不落单。
还有一个好处是，自从斯莱特林的同学知道了德拉科被斯内普教授罚了一个月禁闭后，对他的态度不再是当他是个恐怖的存在般避之不及。甚至有两个高年级男生在他旁边讨论无声咒时，还状似无意的询问他的意见，好像期待他能解释那天他是怎么制服赖斯的。就连西奥多也不总是躲着德拉科了，当德拉科跟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一起聊天时，他也会别别扭扭的说两句不疼不痒的话，虽然还是有些敌意。但是大部分人看他的眼神还是有些畏惧，好像他会对着他们突然使出一个超级厉害的黑魔法，随时要了他们的性命一样。
德拉科不舒服的想，伏地魔为什么会享受这种感觉呢？简直如芒在背。不过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似乎对这种情况喜闻乐见，他们俩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过得格外舒心。德拉科有一次禁闭回来后，看到他们俩占据了壁炉前的大沙发，那可是最好最舒服的位置，一般来说，都是高年级霸占着。当然，当时公共休息室里的高年级并不是很多。
由于连续的禁闭和德拉科刻意的安分守己，他在这一个月的学校生活格外平静，除了万圣节的时候学校里出现了一只巨怪。他在礼堂用餐时，看到奇洛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说巨怪进入了学校，才反应过来他劳动服务那天偷听到的谈话就是有关巨怪的。看来奇洛还挺会做铺垫，怪不得万圣节过后老师们都没有怎么追究巨怪是怎么进来的。
斯内普教授的腿在万圣节晚上受伤了。德拉科知道是三头犬路威的杰作，不过他没想到路威的牙齿有剧毒，虽然施救及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痊愈，而且会伴有持续的疼痛和流血不止，即使是斯内普教授自己熬制的强效止血止痛剂也收效甚微。那一个多星期，就连德拉科也在有斯内普的场合尽量放轻动作，减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惹恼了异常烦躁的魔药教授。
万圣节过后，德拉科经常能够看到赫敏·格兰杰和哈利、罗恩在一起。文森特遇到他们时会毫不客气的表示鄙视，在私下谈论时会用泥巴种指代赫敏，德拉科皱着眉头告诉他，斯内普教授十分讨厌这个词，并且表示自己也不想听到这么难听的话。他的话起了异乎寻常的作用，不仅文森特毫无异议的全盘接受，整个斯莱特林好像都不再说这个词。当德拉科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深深为斯内普教授在斯莱特林的威信所折服，丝毫没想到他自己也居功不小。
不知道为什么，德拉科总觉得斯莱特林的大部分学生并不是真的厌恶麻瓜或者麻瓜出身的巫师，歧视跟轻蔑倒是真的。不过这也许只是他的错觉，因为在公共休息室里他很少听到他们谈论跟麻瓜有关的东西，而他身边的格雷戈里，虽然总跟文森特观点一致，互相认同，却在后者评论纯血叛徒韦斯莱堕落到跟泥巴种格兰杰做朋友的时候保持沉默。
为期一个月的禁闭结束时，德拉科有些茫然，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八点钟准时到地窖报道，即使他早早完成了当天的内容，也会留在那里看看书什么的。有一回斯内普教授不在，他看书看得睡着了，第二天斯内普把他叫醒时，除了皱着眉头把他压皱的书恢复原型外，也没说什么。
他仔细分析自己甘于被管制的“奴性”，发现除了是因为可以学到东西有兴趣外，主要还是待在地窖里让他很安心，每天只有那两个小时，他才不会担心奇洛突然出现，对他做出什么，哪怕斯内普教授根本不在他身边。
德拉科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把安全感寄托在斯内普身上的行为十分困惑，他提醒自己是个成年人，要保持独立。然后不无遗憾的拉着叫苦连天的文森特和格雷戈里去泡图书馆了。他决定在这什么也不能做的学年里，除了不要再惹起伏地魔的注意，还要把培养出文森特和格雷戈里的读书兴趣作为一项艰巨的任务来完成。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