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马尔福》俭慈

22、破壳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除了纳西莎经常寄来的糖果包裹，德拉科还收到了一张脏兮兮的小字条。

　　“目前一切都好。我会继续巡查。海格”

　　德拉科稍稍松了口气，在有人注意之前就把字条扔到空杯子里烧掉了。

　　之后的几个星期，德拉科都在找机会去探望海格。但是这并不容易。文森特和格雷戈里现在已经十分习惯跟他形影不离了，课堂、操场、图书馆、公共休息室，除了睡觉的时间，他们三个一直待在一起。德拉科当然十分感谢他们俩的陪伴，但当他想干点儿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时，这种陪伴就成了一种障碍。而频繁的不知所踪并不是那么好找理由的，对全然信任你的人撒谎也比想象的困难得多。

　　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冬日里泥泞不堪的草场变得绿茸茸的，很多不知名的小花儿琐碎的开放。这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再待在困了一个冬天的城堡里，他们散布在霍格沃茨每一处能享受到好天气的地方，这让德拉科更难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找海格了。

　　但这天，德拉科不得不冒险跑去海格的小屋，因为一只猫头鹰在晚上飞到图书馆里，给他带来了一张字条：

　　“紧急情况，快来。”

　　字条是草草写就的，一端还有烧焦的痕迹，海格甚至没来得及在上面署名。德拉科的心跳得飞快，都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离开了图书馆，他在走廊里撞到了布雷斯沙比尼和西奥多，也没来得及道歉。他不知道自己能帮得上什么忙——他对治疗独角兽的方法所知无几，他也不知道独角兽是否会让他接近。如果海格发现独角兽对他的敌视，会怎么想呢？会不会，会不会是海格受伤了？德拉科的心沉了下去，他拼命加快速度，已经顾不得幻身咒够不够完美了。

　　当德拉科终于到达禁林边的小屋时，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的能惊醒林子里的宿鸟，但他还是听到了屋子里的说话声。所以在敲响房门之前，德拉科绕到侧面，踩在柴火上往窗子里窥探。

　　海格好好的坐在屋子里，看起来安然无恙。除了他那巨大的背影外，还有三个小萝卜头围在一张桌子旁，一同聚精会神的盯着桌子上的什么东西，偶尔交谈两句。德拉科把脚垫高了些，想弄清他们到底在看什么，可他脚下一滑，木柴堆坍塌了。

　　“谁在那儿？快点出来。”海格端着弩箭指向德拉科摔倒的地方，眼睛却四处查看。

　　“是我。”德拉科说，他的脚扭伤了。

　　“德拉科？你在哪儿？你也穿了隐形衣？”

　　德拉科没理海格，而是一瘸一拐的走到屋子里，在他们刚刚围着的桌子旁坐好后，才解除幻身咒。他看着桌子上开裂的龙蛋，十分不高兴的说：“你们再不进来，它就出来了。”

　　“你为什么来这？”罗恩第一个跑回屋里，警惕的瞪着他问。

　　“我刚才就是让猫头鹰给他捎信儿的。”海格乐呵呵的说，“德拉科也会想看到这一幕的，毕竟，你们能有多少机会亲眼看到小龙破壳呢？”

　　罗恩不满的皱皱眉头，又坐回他刚才的位子上。赫敏重新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离德拉科最远的地方。这时候龙蛋又“咔”的响了一声，海格和哈利也赶快围了过来，在德拉科身边坐好。

　　“它这样多久了？”

　　“有半个多小时了。”哈利一边紧紧盯着龙蛋，一边回答他。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怎么这么慢？”

　　“别瞎说，罗恩，从里面敲开蛋壳可不容易，尤其还是一只小龙。”赫敏说完最后一个词，有点儿胆怯的瞟了德拉科一眼。

　　“得啦，赫敏。有的人非要叫那么可笑的名字，又不是你的错。”罗恩挑衅的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抱着手臂，高高挑起一边的眉毛：“也许你想试试我最近学会的鸟嘴咒？嘶嘎鸟的叫声肯定特别能体现你的心声。”

　　“什么是嘶嘎鸟？”哈利匆匆忙忙的问，德拉科看得出来，他不想他们吵架。不过……

　　“北方一种很稀少的鸟，它以丑陋的喙和会让人呕吐的叫声出名。”海格心不在焉的回答。

　　罗恩气的脸通红，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龙蛋吸引了注意力——它发出一阵特别刺耳的擦刮声后裂开了，一只皱巴巴黑乎乎的小龙在桌上摇摇摆摆地扑腾着，还不时从鼻子里喷出火星。

　　“它真漂亮，是吧？”海格着迷的说。他伸出一根粗大的手指，抚摸小龙还残留着粘液的脑袋，小龙抬头用小尖牙咬了他一口。

　　“哦，它认得妈妈，快看，小龙宝宝多乖啊。”海格陶醉的说。

　　罗恩发出噗哧噗哧的笑声，哈利也使劲憋着不笑出来，德拉科的脸都快成黑色的了。

　　“海格，”赫敏忽然严肃的问，“你知道挪威脊背龙长得有多快吗？”

　　“两个月能长到十英尺，《为消遣和盈利而养龙》上面说的。”海格的神情特别自豪，“真想看到我的小宝贝长大的样子。”

　　“给它起个名字吧，海格。”德拉科赶紧说，“诺伯怎么样？”

　　“哦，我本来想叫它路虎的，跟路威像兄弟。不过，诺伯是个好名字，不知道小宝贝会不会喜欢。”海格一边冲着小龙拍手一边说，“诺伯，诺伯，快过来，到妈妈这来。”

　　小龙张开它布满倒刺的翅膀——相比它皮包骨头的身体，那对翅膀显得格外大——颤抖的扑腾了两下，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海格小心翼翼的捏住它的尾巴帮助它站起来。

　　“哦，多可爱的小东西啊，它喜欢这个名字。”

　　“海格，它会喷火。”赫敏看见小龙打了个喷嚏，把火星溅到他的大胡子上，惊恐的说，“而你住在一所木头房子里。”

　　“别担心，诺伯不会……”海格没说完，突然脸色变得煞白——他一跃而起，奔向窗口。德拉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

　　“是西奥多·诺特。”罗恩愤怒的对德拉科说，“他肯定是跟着你来的。”

　　“他会去告密吗？”赫敏害怕的说，“养龙是非法的。”

　　德拉科站在门边，看着西奥多的身影消失在城堡的大门里不见了。“我会处理这件事的，保证他不会说出去。”他皱着眉头说，“海格，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哦，好。你们三个先回城堡吧，我不该让你们待到那么晚。”海格看起来十分不安。

　　尽管罗恩和哈利都是一副想一探究竟的神色，但忧心忡忡的赫敏态度坚决的把他们俩拉走了。

　　“是我的错，海格。但我保证西奥多不会说出去。不过，你得知道，你养不了诺伯多长时间，它要不了多久就会长大，你的房子养不下它。到那时，想瞒着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会想办法，禁林那么大，一定有小诺伯待的地方的。”

　　德拉科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还处在能养一只龙的兴奋之中的海格。他只好步入正题：“我是想问问你那些独角兽怎么样？”

　　“不太能看得见它们，”海格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好像都躲了起来。禁林里确实来了危险的东西，马人也躁动不安。但是他们总神神秘秘的，什么也不说。”

　　“没有动物受伤吗？”

　　“哦，这个倒是有，不过都是常见的小伤。”

　　他们俩一时都不再说话，看着诺伯在桌子上跌跌撞撞的找寻平衡，它好像每走一步都变得更加强壮。诺伯对破坏东西特别感兴趣，它用尖利的爪子和牙齿把自己的蛋壳破坏殆尽之后，又对准了桌子上的水罐。

　　“我想你该给它喂食了，海格。我得走了，太晚了。祝你好运。”

　　德拉科离开的时候，海格正用加了鸡血的白兰地给诺伯喂食。挪威脊背龙把自己浸泡在大碗里，终于安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