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攻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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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晚宴应该已经开始了，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只能听到从楼下礼堂里传来的音乐和吵闹声。墙壁上的昏暗灯火摇曳不定，将城堡的老旧走廊照得格外阴森。德拉科从盥洗室出来，一路小心避开地上的水，抹除脚印。他刚在角落里解除幻身咒，就看见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瞪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走开，离开这。”德拉科低声驱赶它，不安的往身后撇了一眼。但是洛丽丝夫人显然不接受他的好意——它弓起身子，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德拉科想绕开它，但洛丽丝夫人突然跳起来，伸着爪子扑向他胸前。德拉科用手臂一挡，猫被他挥到一边，摔到地上，尖叫一声就夹着尾巴逃走了。“该死的。”德拉科嘟囔着，匆匆离开了那里。
烤南瓜的香甜气息充满了整个礼堂，成千上万的蜡烛在空中闪烁，所有人都沉浸在美食和骷髅姐妹合唱团的表演之中。格雷戈里和文森特一边在堆成小山的烤鸡腿、土豆沙拉、腰子馅饼中奋战，一边和周围的人大说大笑，时而为骷髅姐妹的精彩表演大声欢呼，就连一直阴沉的西奥多脸上都有了笑模样。
德拉科一直搅拌着碗里的粥——在活吞了一只回声虫后，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对食物有兴趣了。
教师席上，洛哈特的金发像刚从油里捞上来的一样闪闪发光，跟不远处邓布利多的银色须发交相辉映。后者正侧着身跟麦格教授交谈，脸上是十分愉快的笑容。
“你肿莫顾吃东市（你怎么不吃东西）？”文森特的问话打断了德拉科的注视，他嘴巴里塞了满满的焦糖小甜饼，说话的时候直往外掉渣渣。
“我不饿。”德拉科拿起一块布丁，香甜的气味让他的胃狠狠抽搐了一下，于是他又放了回去。
“你得多吃点儿，德拉科。”格雷戈里语重心长的说，“我妈妈总说你太瘦了，就是因为吃的太少。”
“那是因为我总跟在你们俩旁边。”德拉科没好气儿的回答，“你们俩的身材能把任何人都衬得格外瘦小。你们今年胖了多少？三十磅？”
“我妈说那是因为我比去年长高了三英寸！”
这句话戳中了德拉科的痛处，他这一年大概只长高了不到一英寸，比大部分同龄人都慢了些。现在潘西和达芙妮跟他说话的时候，都不好意思离他太近。德拉科知道她们还没懂事到要照顾他的自尊心——她们只是不想自己被显得太过高大！想到这些，德拉科连说话的兴趣也失去了。他真想现在就回到寝室去，才不要坐在这里，对着一堆让他倒胃口的食物，谈论一个让他郁闷的话题！
“唔，别担心。至少在咱们年级，那个疤头才是最矮的。”文森特觑着德拉科的脸色，笨拙的安慰他。德拉科瞟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上，哈利经常坐的位置——那里现在是空的，哈利、罗恩和赫敏应该是去参加幽灵宴会了——心情更低落了，全年级第二矮的男生！
这肯定是德拉科过的最不舒服的万圣节，他到宴会结束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一直心烦意乱的想赶快回到寝室，试一下回声虫是否有效。
“当时是什么样的声音呢？”他这样想着，脑子里便出现了当时的情景，嘶嘶声清晰地出现在耳边，他不自觉的跟着模仿。
“你说什么？”在跟着人群往大厅外走的时候，文森特在他身边问。
德拉科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发出了声，“没什么，我没说话。”
“你的袍子脏了，袖子那里。”格雷戈里指给德拉科看——手臂背面有几个变形的猫脚印，是刚刚洛丽丝夫人弄的。德拉科赶紧挥舞下魔杖把它弄干净了，“我们落在后面了，赶紧走吧。”
他们三个跟着人群往外走，在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前面的人纷纷停了下来，说笑声被掐断，无措的沉默像洪水一样蔓延开来。德拉科踮起脚尖，在缝隙中看到洛丽丝夫人僵直的被挂在壁灯上，哈利、罗恩和赫敏呆呆的站在一旁，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文森特和格雷戈里挤开人群，德拉科跟着他们走到最前面，让他大吃一惊的是，费尔奇侧身躺在地板上，脚边是一大滩水渍。他的身体弯成一个直角，一只手臂向前举起，像他的猫一样僵硬。
德拉科的胃像被人狠狠捣了一拳，他干巴巴的问：“他，他死了吗？”费尔奇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如果不是他跟费尔奇的猫起冲突，费尔奇就不会来这里，就不会……老天，如果费尔奇死了，那就都是他的错！
“不是我们干的！”赫敏向德拉科喊，声音又尖又抖，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我们来时，他就这样了。不是我们干的……”她开始抽泣起来。罗恩和哈利在旁边面面相觑，惊慌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知道……”德拉科想这么安慰他们，他还想看看墙上是否依然留下了那些红色的字，可他没法儿说话、没法儿把目光从费尔奇身上挪开。“为什么还没有老师来？”他绝望地想，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腿软了一分。
终于，他停在费尔奇的旁边，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的碰上费尔奇向前举起的手。那只手冰凉坚硬，像石头一样，完全不是死人的触感。德拉科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长长的呼出口气，才发觉自己的手脚都冰冷无力。他扭头打量着墙壁上淋漓、狰狞的标语：“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这是什么意思？”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声音问，“谁是继承人？”这个问题像是一个开关，在它之后，整个人群都发出嗡嗡嘤嘤的谈论声：
“费尔奇被继承人杀死了，还有他的猫……”
“密室？是斯莱特林的密室？……”
“难道波特是继承人？继承人为什么要杀死费尔奇？……”
“费尔奇是哑炮，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要清洗霍格沃茨……”
“除掉哑炮和泥巴种……”
……
“我没杀死费尔奇！”哈利忽然大喊，把他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除了罗恩、赫敏和德拉科，其他人都害怕的直往后退。
“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哑炮！”他向前垮了一步，“我没有杀死他。我不是什么继承人。”
“别，哈利，别……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赫敏一边抓着哈利的袖子一边抽泣着说。
“你没听见吗？他们说我杀死了费尔奇。”哈利激动的大声说。
“费尔奇没死。”德拉科清晰的说，嗡嗡的议论声又一次被掐断，罗恩张大嘴巴看着德拉科，“没死？”
德拉科点点头，对着人群说：“谁去找下老师？我们需要校长……”
“这是怎么啦？怎么都停在这？如果你们想在楼道里来次万圣节狂欢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提供道具……”洛哈特挤开人群，走到最前面，“哟……这是怎么啦？”
“教授，”赫敏抹了下眼睛，急急的走上前说，“我们来时，费尔奇就躺在地上了，你能帮他恢复对吗？他会好起来的对吗？”
“他死了？”洛哈特瞪大眼睛问。
“没有，德拉科说他没死。”罗恩很快的回答。
“谁是德拉科？”洛哈特顺着罗恩的手指看过去，德拉科此时已经走回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中间了。
“既然这样，我想这位德拉科先生愿意给我当下助手。只要一个小小的复原魔咒就好了，当然，我肯定用过不下一百次了。不过，作为一个老师，我应该把这么有用的魔咒交给你们。”洛哈特走到格雷戈里身边，十分和蔼的拍拍他的肩。格雷戈里激动的脸都红了。
“他旁边的才是德拉科。”罗恩在后面大声说。周围有人发出细小的嗤笑声。
洛哈特迅速把脸转向德拉科，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那么……”
德拉科生怕洛哈特要他做助手，抢着说道：“高尔很愿意当您的助手，他会比我做得更好的。”德拉科又加了一句，“他读过您所有的书。”
果然，洛哈特听到最后一句后显得十分高兴，“哦，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师，所有学生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应该给你们均等的机会。那这次就高尔先生吧。我们需要到办公室准备一下……啊，校长，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和我的助手解救可怜的费尔奇……”
学生们自动让出路来，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大步通过。罗恩的哥哥帕西韦斯莱紧跟在后面，显然是他去通知的校长。
麦格教授看到躺在地上的费尔奇后惊叫了一声；斯内普死死盯着墙上的字，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而邓布利多直接弯下腰对着费尔奇低声念叨着一些古怪的话，并用他的魔杖敲了敲。
“……我记得在瓦加杜古发生过十分类似的事情，”洛哈特说，“真遗憾发生攻击的时候我不在场，我恰好知道一个破解咒。本来可以救他的……”
邓布利多直起腰来，又走到吊在壁灯架上的洛丽丝跟前检查了一会儿。当他转过身面对大家时，表情十分严肃。
“怎么样？”麦格教授小声问。
“不太好，但是还活着。”
“哈，我就知道，我刚刚就是这么安慰学生们的，让他们不用担心……”洛哈特得意洋洋的说。
邓布利多十分礼貌地冲他点点头，然后对着大家说：“费尔奇和它的猫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现在要把他们送到医疗翼去。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会护送大家回寝室睡觉，级长们要协助工作。我要求你们每一个人，从现在开始，都不要在没有老师的陪伴下单独行动。”
“走吧，你们大家，跟我走……”麦格教授招呼格兰芬多的学生往塔楼走去，站在后面的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也领着各自的学生离开了。当德拉科他们跟着斯内普教授离开现场的时候，听到邓布利多温和的对哈利说，“也许你们三位愿意帮我把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送到医疗翼去？”
斯内普教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很响亮的“哼”声，大步往前走去，德拉科和其他斯莱特林的学生不得不小跑着跟上他们院长的步伐。
到达公共休息室后，斯内普教授从他油腻的黑发后面扫视了他们一眼，低沉的说：“我假设你们都知道应该怎么做。所以，如果有人头脑发热，想干点儿什么事，”他特别盯了德拉科一眼，“我建议他把脑袋从卧室窗口伸出去，让湖水降降温。不然，在被石化之前，我会让他先滚出我的学院。”
没有人敢说话，大家都敬畏的沉默着。斯内普很满意的又扫视了一遍。然后，他好像挣扎了一小会儿，用更低的、带着愉悦的声音说：“虽然，我认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不会伤害你们的。”说完后，他便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在入口关闭的一刹那，休息室里所有的人都开始说话，嗡嗡声中带着兴奋。
“斯内普教授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谁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你们说那会是谁”格雷戈里兴奋的问。
“某个姓斯莱特林的人？”德拉科耸耸肩，不感兴趣的说，他转身往自己的寝室走去，在听到文森特提议去寻找继承人时，又不得不走回来打断他们。
“嘿，听着。你们俩最近哪也不要去，尽量待在休息室里。”
“怎么啦？刚刚斯内普也说继承人不会伤害我们的。我们可是斯莱特林的纯血，不管继承人是谁，他肯定不会像对费尔奇那样对付我们的，对吧，西奥多说费尔奇是个哑炮。如果我告诉尊贵的继承人克拉布家族的人都毕业于斯莱特林，也许他愿意给我个签名奖励什么的。”
“如果这位继承人连只猫都不放过，那说明他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德拉科恐吓着说，“如果他做事的时候不想被人看到，而你的出现打扰到了他，文森特，你想过他会怎么对你吗？我想被石化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吧？或者，”德拉科的嗓音越来越低，“他会认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漏他的秘密……”
文森特张着嘴傻愣了一会儿，又跟格雷戈里互相看看，他们俩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恐的表情。一个人的恐惧可以遏制，而两个人的，则会成倍增长。
“咳，既然校长禁止我们单独行动，而这样的天气，我想，待在公共休息室里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那个，嗯，就这样决定吧。”文森特看着壁炉说。
格雷戈里连忙跟着点点头。德拉科便满意的跟他们道了晚安，回去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