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报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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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醒过来的时候，只有文森特和格雷戈里坐在病床上发愣。他们看起来相当正常——如果脸上没有那么多深蓝色、树皮一样的纹路的话。
“你醒了？”格雷戈里问他。
“嗯。”德拉科摸摸自己的脸，又仔细看看受伤的手——他也长了一模一样的纹路。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问题。“这是怎么回事？西奥多呢？他也这样吗？”
“是的，他去洗手间了。”文森特说，“别担心，庞弗雷夫人说她知道怎么治疗我们，保证不会留下一点儿痕迹。真抱歉，德拉科。我不知道我会打喷嚏，只是个清水咒而已——”
“你不用为这个道歉——”
“你总是这么、这么——”文森特感激的说。
“我还没说完呢。”德拉科皱着眉头，“当时应该用‘旋风扫净’才对吧，你怎么会想到清水咒？虽然都能清洁，可那还不如直接去洗个澡呢。”
文森特的脸变红了，这让他脸上的纹路变得十分可怖，“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我要是你，”西奥多从洗手间里出来了，走到德拉科床边坐下，他也是怪模怪样的，好像被染色的、中了放大咒的护树罗锅，“就不会再指望他长点儿脑子！”
“得了吧！”德拉科立刻说道，“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我们说的？”
西奥多瞪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才气呼呼的抱起手臂，扭着脸说：“好吧，是我让象棋爆炸的。不过，梅林也猜不到他会用清水咒清理灰尘啊！”
“知足吧。要是他在用‘旋风扫净’的时候出错，谁知道我们现在是一块块的还是一片片的！”
“唷，我还没吃午饭呢！”格雷戈里皱着眉头说。他和文森特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
德拉科和西奥多本来还在怒目相对，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又看着彼此的滑稽样子，憋不住一起笑了。
“你们都醒了？太好了。”庞弗雷夫人走进来，在每个人的伤处仔细打量了一遍，“不错，一会儿上一遍药就行了。马尔福先生，蒲藓药水用得不错。不过，你要是能在危险发生前就阻止会更好。”
“相信我，夫人，那一直是我努力的方向。”
“从结果来看，你离目标还有段距离呀！哦，对了，你们都饿了吧。”庞弗雷夫人挥挥魔杖，变出来两个装满食物的大银盘和一壶南瓜汁，“先吃饭吧，吃饱了我就给你们治疗。”
四个人立刻迫不及待的吃起来，尤其是德拉科，他已经错过了两餐。
一个小时后，庞弗雷夫人把他们的餐具变没了。她从一个南瓜大小的玻璃坛子里掏出一大坨黏糊糊半透明的绿色软体物，汁水滴滴答答洒了一地。德拉科一开始以为那是某种水生植物，可当几片不起眼儿的灰绿色叶子掀起来后，三只红褐色套着黄色瞳仁的眼睛滴溜溜乱转时，德拉科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西奥多在他之前问出声，看来也吃惊不小。
“比安奇海宝，只是一种生活在加勒比海底的软体动物，智商相当于三岁小孩，它的粘液对烧伤最管用了。”庞弗雷夫人温柔的看着她手里的怪物，用一种宠溺的语调问，“是不是呀，安杰小乖乖？”
德拉科和其他三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儿怀疑他们的耳朵刚刚出了毛病。
“快把衣服脱掉，安杰不能离开海水太久。”庞弗雷夫人命令道。
“可是，”格雷戈里说，“你要怎么把它用在我们身上。”
“安杰知道该怎么做，你把衣服脱掉就行了。”
格雷戈里和文森特犹豫着不敢动，德拉科看了一眼西奥多，主动走到床帏后面把衣服脱了。庞弗雷夫人隔着帘子把比安奇海宝递给他，“放到头顶上，不要动。”
德拉科照做了——把沉甸甸、黏糊糊、软塌塌的安杰放到头发上。他等了一会儿，比安奇海宝一直没有动静。
“它没有反应，夫人。”
“不要急，站着别动，它是在酝酿。”
“酝酿什么？”“哗——”德拉科感到有一大桶冰水从头顶倾泻而下，不同的是，这些“冰水”并没流光，而是形成了一层水膜附在他身体表面。德拉科满脸是绿乎乎的粘液，都不能呼吸了。他抬手去抹，胳膊像伞骨一样支起了一层薄薄的亮膜。
“吱——”像老鼠一样的声音从他身上发出来，这感觉很怪，好像德拉科的皮肤会发声了一样。
“别动！”庞弗雷夫人又说，“你弄疼它了。”
可是我马上要憋死了！德拉科心想，不过下一秒，水膜瞬间收缩成一团，“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比原先缩小了一半。
“可怜的小东西。”庞弗雷赶紧把比安奇海宝拾起来，无限怜爱的放在一个蓄满水的罐子里。德拉科注意到那东西的三只红眼睛变成了比身体浅一点儿的灰绿色。
“让我看看。”庞弗雷夫人说。德拉科这才低头看自己，他身上的蓝色纹路不见了，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嗯，不错。好的，下一个，谁来？记住不能动。”
文森特、格雷戈里和西奥多轮番被比安奇海宝“治疗”了一番，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肤色，德拉科从来没觉得他们这么顺眼过。
庞弗雷夫人十分心疼四只刚刚工作过的比安奇海宝，德拉科他们离开的时候，她正像对真的小婴儿那样絮絮叨叨的安慰它们、用手指轻轻抚弄它们的肚皮（如果有的话）。那四只变小了的比安奇海宝舒服的半闭上眼睛，好像十分享受这样的照料。
“我以后再也不玩儿巫师象棋了，真是疯狂的一天。”文森特边走边说，“我们现在去哪儿？”
“快五点了，去礼堂吧。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报名了。”格雷戈里说，“我看斯莱特林是没希望了。德拉科，你真的不报名吗？”
德拉科摇摇头。
“我现在情愿是你。”西奥多没什么表情的说。
“也许是你啊。”德拉科开玩笑的说。
“怎么可能？”
“你没找个高年级帮忙？”德拉科诧异的问，看见西奥多翻了个白眼儿，“唔，那可真遗憾，我还挺想知道这招到底管不管用呢。”
“管不管用也来不及了。这种事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干，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
文森特说得没错，他们到门厅的时候，很多人围在旁边说说笑笑，好像等着看到底有没有人会在最后一刻把名字扔进去。
火焰杯静静的燃烧着，明亮的蓝色火焰在木制粗糙的杯体里跳动。它周围的年龄线在火光下闪烁着魔法光芒，不知为什么，令德拉科十分着迷。
“这是邓布利多的魔法。”德拉科思考着，“除了找成年巫师帮忙外，难道真的没有别的破绽了吗？年龄界限……年龄界限……”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西奥多有些激动的看着他，“知道怎么通过那条线？”
“这里面应该有一个陷阱。”德拉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们仨一眼，同时发现也有一些人在注意他们的谈话，“邓布利多说这条线会挡住不满十七岁的人，而不是不满十七岁的名字。所以，我之前说如果一个成年巫师拿着我们的名字走进去，这个魔法可能就不会起作用。不过，我刚刚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德拉科若有所思的走到圆圈跟前，“增龄剂改变的是身体的年龄，而不仅仅是外表。既然这个魔法能识别它，那就说明它不是依靠物质辨别的。那么，我想……”他在圆圈前默默站了一会儿，没有注意到迫不及待赶来参加万圣节晚宴的人越来越多，而他们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
“也许……”德拉科喃喃着说，接着向前跨了一步，一下子迈过年龄界限，站到了圆圈里面。四周响起低低的抽气声，不过没人说话，大家都看着他。德拉科安全无恙的在原地站了将近一分钟，然后转过身对文森特他们笑道：“我猜对了。”
“你怎么做到的？”
“你做了什么？”
“是哪个咒语？”
……
许多人围了过来，同时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门厅里一片闹哄哄的。
德拉科还没想好要不要解答，就听文森特在人群里喊道：“赶紧把名字扔进去。”
他愣了一下，“哦，我没打算……”
西奥多根本没管他说什么，他飞快的夺过一个三年级男生手里的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两行字，把羊皮纸一扯，递给离他最近的格雷戈里，格雷戈里一转身，就把纸条塞到了德拉科手里。
德拉科从没见过他们配合得如此默契。他看着手里的纸条发愣。他直觉的认定，如果把名字放进火焰杯，那霍格沃茨的勇士必然是他。倒不是他自大到认为自己的能力是霍格沃茨第一，不过，既然他在这个世界如此“特殊”，如果选中的不是他才不正常吧？
毛边儿的纸条在略显苍白的细长手指间翻转，这只手半小时前还布满了蓝色树纹般的伤痕。德拉科本来在低着头犹豫，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感觉，他一抬头，一眼就看见金妮在人群后面的台阶上看着他。在那一瞬间，德拉科觉得能够代表霍格沃茨参加比赛，似乎也是件挺不错的事。
正当他扬起胳膊，打算把名字扔进去的时候，走廊另一端有人发出一声咆哮：
“马尔福，你在干什么！”
德拉科回头一看，疯眼汉穆迪正一瘸一拐的飞快走过来，他身后跟着邓布利多、马克西姆夫人、卡卡洛夫、克劳奇先生、小天狼星，还有其他老师们。
“正像你看到的，教授。”德拉科尽量礼貌的说，手一抛，飞快的把纸条扔向火焰杯，几乎在同时拔出魔杖在身前施了一个强大的铁甲咒。一道红光被弹开了，打掉了狮子雕像的半个脑袋，不少学生受惊发出尖叫。
“穆迪教授！”麦格教授责备的喊道。不过穆迪已经冲了过来，学生们纷纷后退给他让出一条路，“你怎么敢？”他怒不可歇的要去抓德拉科。但德拉科轻巧的向后一跳，避开了他布满疤痕、扭曲可怖的手，而且毫不迟疑的把魔杖尖对准他。
“怎么？你要攻击一名教授吗？”穆迪大声说，同时把自己的魔杖也举了起来，“你这个不守规矩的小混蛋！”
“够了，阿拉斯托！注意你的用词！都把魔杖放下！”匆匆赶上来的麦格说。她看起来气坏了，简直不敢相信霍格沃茨的一名教师和一名学生像敌人一样对峙着，还是当着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面！还是在这名学生公开违反规定之后！
德拉科率先收回了魔杖，他相信有邓布利多在，假穆迪不会傻到真的攻击他。果然，虽然穆迪脸上的愤恨一点儿都没减少，他还是把魔杖收起来了。
“我以为你的那道界限能把不够年龄的人排除在外，邓布利多。”高大的马克西姆夫人不高兴的说，“看来不怎么管事呀。”
“这个魔法并非没有漏洞。”邓布利多彬彬有礼的说，这时他们都走到了火焰杯前，“不过，我没想到真的有人能识破它。”他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炯炯有神，没有一点儿恼怒的神色，反而好奇探究的看着德拉科，“也许马尔福先生愿意给我们解释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忘记自己不满十七岁，先生。”德拉科谦恭的说，“我想这是个精神探测魔法，也就是能对人的想法做出反应。根据您在释放魔法时做的说明，这条线会暗示人们通过它时想到自己的年龄。一个人的伪装再高明，哪怕能骗过所有人，也骗不过自己。所以，我推测通过它的方法除了已经确实年满十七岁外，就是忘掉年龄的问题，而不是试图欺骗它。”
德拉科一说完，邓布利多就摸着闪着银光的长胡子嗬嗬笑了起来，“真不错。了不起的观察和推理能力，当然还有广博的知识。让我想想，这应当可以为斯莱特林赢得二十分。”他刚说完，门厅里为各个学院计分用的沙漏里就哗啦啦的落下许多绿色的宝石，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欢呼着鼓起掌，德拉科微笑着欠身向他们道谢。
麦格教授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她扫了一眼旁边的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最终抿紧了嘴唇。
“他破坏了规定。”小天狼星·布莱克皱着眉头说，“不满十七岁的人是不应该参加的。”
“听听是谁在说这话。”站在另一侧的斯内普卷起嘴唇，“一个以不守规矩为生的人居然指责别人破坏规定？我简直可以指望巨怪熬制一锅复方汤剂了。”
出乎了解他们之间矛盾的所有人意料的是，小天狼星居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两眼发光的露出了一个微笑，“既然规矩已经被破坏，而且扔进火焰杯的名字不可能再拿出来，那再用这条画蛇添足的规定来约束其他人显然是不公平的。不如我们取消它，允许所有愿意参加三强争霸赛的人报名吧。”
德拉科可以保证，所有人都被小天狼星的这套“歪理”震呆了三秒，斯内普的脸色更是黑成了隆巴顿的坩埚底。
有学生开始大声鼓掌叫好，吵闹着附和小天狼星的说法，更有人已经开始到处找羊皮纸和羽毛笔写自己的名字了。
邓布利多清清嗓子，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不过很多学生都忙着低头写字，并没看到。直到卡卡洛夫大发雷霆的喊道：“如果这样，我就要求暂停三强争霸赛，回去选出更多的学生来报名！”
“哦，你不是已经认定了克鲁姆是德姆斯特朗的勇士了吗？选再多的人来还有什么意义？”小天狼星冷傲的瞥着卡卡洛夫，“该不会是觉得赢不了奖杯故意拖延时间吧？”
卡卡洛夫气的脸通红，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那对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不公平。是不是，马克西姆夫人？”
“没错。”马克西姆夫人点着她那颗巨大美丽的头颅，“太不公平了。”
“有什么不公平的？”小天狼星对她的态度要好很多，“要知道这只是报名，别说火焰杯不一定会选择这些未成年人，即使选了，无论是年龄还是学过的知识，他们都不占优势，这样不是对你们的勇士反而更有利？”
“你这是在花言巧语。”卡卡洛夫转着眼睛说，似乎在衡量这其中的利弊。马克西姆夫人则回望着她的学生，没什么表示。
“想想吧，相比于同样年龄、可能掌握了更多魔法知识的强大对手，一个十四五岁的低年级要好容易对付的多，是不是？再说，这条规定本来就不在比赛章程里面……”
“但它是为了安全的考虑而制定的。”麦格教授突然打断小天狼星，弄得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我不同意取消年龄限制。”学生中有人哀叫起来，不过在麦格教授严厉的扫视下闭上了嘴。
“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破坏了规矩，就改掉规矩。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她生气的看向德拉科，好像这全是他惹出的乱子——虽然他确实破坏了规矩，不过又不止他一个人这么做，其他人只是没成功而已。再说，还有哈利波特这个‘三’强争霸赛的第‘四’名勇士的更大乱子在后面等着呢。德拉科真是难以生出哪怕一丁点儿的愧疚之情。
小天狼星站在当地，嘴巴张开了又合上，看看麦格又看看邓布利多，跟刚才侃侃而谈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德拉科其实有点儿了解他为什么卖力的要去掉参赛年龄的限制。果然，小天狼星发现改变不了事实后，冲着人群中的哈利做了个“我尽力了”的表情。
斯内普也看到了这一幕，他露出讥讽的表情，发出“嗤嗤”的嘲笑声。
“那么，我们现在拿这不守规矩的小崽子怎么办？”许久不说话的穆迪突然指着德拉科问。
这下，全礼堂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德拉科身上。德拉科保持着微笑，在心里发誓一定会报今天的仇。
“没必要这么说话，阿拉斯托。”邓布利多说，又看了德拉科一眼，“小天狼星有一点说对了，我们没法把马尔福先生的名字从火焰杯里取出来，而火焰杯也不一定选择他作为霍格沃茨的勇士。退一步讲，”他向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微微欠身，“就算马尔福先生真的成为了霍格沃茨的勇士，基于某些考量，我想两位也不会过于反对了。” 他看到其他两位校长虽然愤愤不平，但却没有出言反对，就继续说，“那么，让我们先享用万圣节的晚餐，再拭目以待火焰杯给出的结果吧。”
“还有，”邓布利多转过来对周围跃跃欲试、打算等老师们一让开就学习德拉科进入年龄界限的学生们说，“马上就要揭晓结果了，我想，有资格的志愿者们应该已经报过名，因此，”他一挥魔杖，年龄界线和火焰杯统统不见了，“报名时间结束，大家都到礼堂里坐下准备就餐吧，千万不要错过了万圣节的香料生姜饼和南瓜冰淇淋，那绝对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