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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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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紫涵正要贴启事,温澜一把接过去说我来贴,我长得高些。看着贴好的启事,何紫涵蹙着眉,担忧的神情显而易见。
“先去吃饭吧,早上你就没吃。手表会找到的。”温澜说。
当天傍晚,何紫涵要进教室时,又遇到了冷凝,她因为丢了手表而有些失魂落魄,冷凝从她一出现视线就跟着她打转。她颓然歪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看看是不是你的手表。”
何紫涵惊得跳起来,正是、一点也不错。她喜出望外,将手表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去查看,确定手表仍然完好无损,心才踏实下来。
“谢谢。”何紫涵虽然不喜欢看到冷凝,也不得不真心地道谢。冷凝没有说出一个字就转身走了,就像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样。
温澜刚进教室,何紫涵就快乐地说:“快看,手表找到了。”
温澜惊奇中带着笑:“这么快。谁找到的。”
“冷凝。”
温澜的笑隐去了:“你没问他在哪找到的?”
何紫涵不在乎地说:“我只要手表就好,再说也不想和他说话。”温澜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甚麽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大声吹着这首歌,口哨声传得很远很远。何紫涵想起了她和宁静一块说的一句话:“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可惜这个永远,只有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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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数学老师让大家做课堂练习,何紫涵低头偷偷瞧瞧四周,大家都在奋力挥笑,她腾出右手,压低头部,左手挡住鼻子,正要将鼻孔内的卫生纸钳出之际,右手补轻轻一碰,卫生纸滑进鼻孔深处了。何紫涵叹气,唰唰在草稿纸上写下:“你害我将卫生纸寄到鼻子里面去了,再别碰我了。”推到宁静那边。
宁静看完,不好意思地耸耸肩,小心翼翼地说:“没关系吧。”
何紫涵摆摆手,继续好的“卫生纸行动”,这一次她派出了自动铅笔当先锋想将卫生纸提出来,试了又试,徒劳无功。
试试另外一种方法,近邻鼻孔一次又一次哼气,不是出不来。
何紫涵决定等到下课后找女同学借小夹子用。
“老师。”当数学老师巡视到这边时,宁静突然大声一喊,惊动四周,大家都抬眼看着她。
“何紫涵把卫生纸弄到鼻子里出不来了。”
大家先是像听到外星人讲话,愣愣的,没反应过来,然后轰的一笑,如同礼花四溅,数学老师那一贯严肃的脸憋不住了,手手挡住嘴别过脸去偷偷笑。
何紫涵干脆就把课桌当作地面,努力想把自己埋进去。这个宁静,帮忙也不是这种帮法呀。
清清嗓子,数学老师的笑还没退去:“我有什么办法呢?”
“宁静,谁让你对老师说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也是想帮你的。”
“你对老师说有什么用,还当着全班人的面,我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
“帮我买一根小夹子来。”何紫涵掏出一角钱给宁静。
宁静听了这话,连忙张罗去了,她知道,何紫涵不会真正生她的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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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紫涵,你昨晚睡觉打鼾了?”
一个平时不怎么打招呼的女同学迎面走来,这样问候何紫涵,她一愣:“没有啊。“
“哦。”女同学没有再说什么,错身而过。
“听说,你昨晚打鼾了”就连男同学也兴致勃勃地来到何紫涵身边。
“离我远点,我感冒了还有我没打鼾,你听说的。”
“不知道,很多人都在说呢,从女生那儿传过来的。女生打鼾,很希奇呢。”
不用何紫涵主动去查到底谁在造谣,就有人告诉了她,是宁静说的。
“宁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
“说我打鼾。”
宁静笑嘻嘻的:“昨晚你是是睡得很早吗,我还喊你了你也没有答应,就那会儿打鼾的。”
“何紫涵,你睡着了吗,哎,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我还想和你说会话呢。”
宁静大呼小叫:“啊,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知道我说了什么,谁告诉你的。”
“你还捏住我的鼻子,捏了五秒钟左右。”
宁静恍然大悟:“那时你没有睡着。”
“我感冒了,鼻子塞住了,不是打鼾。”何紫涵说完就顾自走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生什么气,怪宁静到处宣扬她打鼾,还是怪她说起这件事来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好像有点兴灾乐祸。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渐渐地,时常有人对何紫涵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并且最后矛头都指向宁静。何紫涵不相信,因为她深受其害,所以选择无条件信任宁静,两人仍然像以前那样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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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芬二话不说,捉住何紫涵的手就往外走,寝室里的人丈二摸不着头脑,何紫涵不由自主地补拖着向外走,也急急嚷道:“干什么呢,我穿着拖鞋,裤脚都没放下,要去哪?”
“跟我走就是了。”莫小芬继续拖着何紫涵。
来到教学楼,下面几层一片漆黑,只有楼上高三年级还在自习。
“来这干什么?”
“嘘,别说话了,走路小声点。”
何紫涵不明白,不过仍然照做,两人轻手轻脚往前走。莫小芬停下来,何紫涵也跟着停下。
“任如风,你真的喜欢何紫涵吗?”
“当然啦,不然我成天围着她打转干什么?”
“那开学时你不也围着向日葵她们转过,那时你也喜欢她们吗?”
“咳,这个,不是的,那只是和她们疯疯打打,闹着好玩的。”
“对何紫涵就不是闹着好玩的?”
“切,谁会一天到晚缠着一个人玩的,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是不像,你说你喜欢她,那你喜欢她哪一点?”
何紫涵听到这,除了知道说话的两人是谁,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还要继续听下去,她扯扯莫小芬,示意要走,莫小芬坚决地拦住她。
“她很不爱说话,所以我喜欢逗她说话。”
“那叫内向。”
“心地很好,很软。”
“她什么时候主动帮人了?”
“她很有思想,总在想问题。”
“我告诉你吧,她是一个闷声闷气的闷葫芦,什么都闷在心里,看着就让人烦,成天一副哲学家的样子,实际上又成熟到哪去了,还不是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简单,什么都不懂还要装腔作势。烂人一个。”
“你……”
“你什么,呆在她身边,我早就讨厌死了。我还没有说完呢,你去哪?”
“是真的吗?”何紫涵出声拦住了跑过来的宁静,已走过去的任如风也停下来。
“啊!”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宁静吓了一跳。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何紫涵又问一遍。
任如风抢着说:“不是的,开玩笑的,是反话,宁静,是吧!”
宁静开始知道何紫涵听到那些话,惊慌失措,很想说那些话都不是她的本意。可一听任如风那样说,到嘴巴的话竟然成了——是真的。
何紫涵越过众人,融入黑暗中,再也分辨不出她的身影。
莫小芬坐到何紫涵旁边,问:“你都听见了吧。”
“为什么要让我去?”
“发发善心,不然你都被人卖了不在帮人数钱呢!”
宁静走进寝室,刻意避开两人的视线,莫小芬盯住宁静的头发,宁静察觉到她的目光,红着脸把头上的蝴蝶发夹取下,扔给何紫涵。
“这还是你妈妈第一次送你的礼物呢,你才戴了头天吧。”莫小芬这话,不知是说给何紫涵听,还是说给宁静听的。
何紫涵拿起发夹,打开,按上,再打开,按上。咔嚓、咔嚓……就在刚才,它还呆在宁静的头上呢,就在十分钟之前,宁静还是她最信赖的好朋友呢,两人无话不谈,窃窃私语常有时。宁静说过她小时候因为多长了一个手指头,被人骂是妖精,曾经在家撞墙想死掉;她也说了她在十二岁时写过遗书,不过没有给爸爸妈妈。宁静为了她经常和那些传她谣言的人吵,她也经常为大大咧咧的宁静叠被子。她不明白,为什么转瞬间,一切就全变了。
事后,她没有找宁静,宁静也没有找她,而是私自和另外一个女生换了座位。她很痛心,最后的、唯一的好朋友也没了,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没了。
就像这样,因为别人的一首歌,她就想起了宁静,宁静呢,也会像她一样想着曾经的好朋友吗?看着别人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何紫涵不羡慕,那是假的。学习是最重要的,可是谁不希望有朋友。
课间十分钟,班主任实然来找温澜,神情严肃地让他去办公室一趟。何紫涵心中忐忑不安,一直猜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许久,温澜踩着上课铃回来。下课了,何紫涵问他有什么事,温澜说什么事也没有,班主任问我班上的事情呢。
晚自习,班主任问温澜:“你的检查写好了?”温澜低头找出几页纸递上去。“罚你周六清洗教学楼所有的楼梯扶手。记住了吗?”
何紫涵追根究底,温澜才说了实话:“学校里不准乱张贴东西。”
何紫涵这才明白当时温澜为什么抢着张贴启事。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