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节——转战·中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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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转战·中东
散着恶臭的沼泽，一望无际的冰川，中东看着让人绝望的荒漠，咆哮奔流的额尔齐斯河……
不同的气候，不同的人，不同的风俗，不同的信仰……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两年。八人的足迹踏遍中东，中亚，南亚，东南亚……有资源的地方就会有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冲突，无论是抢夺资源还是捍卫信仰。这便给了雇佣兵生存的空间——战争，不断的战争！
为什么而战，不重要，对天养生几个来说生存第一，然后是底线，触之即死！
天养生灌了一口伏特加，接着将酒传下去，一人一口，俄罗斯冬季，太冷！
一口烈性酒灌下，从喉间经过食道一直熨烫到胃里，舒服许多。
美国人将伏特加变成了饮料，所有人都可以以玩玩看的性质来舔舔尝尝，但在俄罗斯，男人一口干掉一瓶的豪气，那是剽悍的民风，让身体迅速回暖的宝贝。
天养生不是不能干掉一瓶，不是没有豪气。相反，他酒量很好，林望也是，天养志，天养仁，天养义都能喝，但他们不能，任务总比一时冲动重要得多。
斯塔诺夫山脉亦称外兴安岭，位于东西伯利亚勒拿河流域与黑龙江流域之间，西起鄂嫩河北、肯特山东，绵亘向东，其北支脉抵白令海峡，其南支脉抵鄂霍次克海，是北流入北冰洋、南流入黑龙江及太平洋诸河的分水岭。从秦汉时起，中国北方的游牧民族，在这里生活。一八五八年五月二十八日，《瑷珲城和约》签订。从此，外兴安岭的名字在中国疆域版图上消失。
林望身着雪地迷彩，与周围的冰雪融为一体，放缓呼吸，节省着每一丝体力，渴了抓一坨雪含化，饿了吃些高热量食物，他们已经在这里潜伏了四天四夜，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话，所有人仿佛都已死去，没有活物，只有寂静。
雇主是个退役的俄罗斯军爷，退役后倒|卖|军|火，几人本是利益所致才扎成一团，出现反骨仔也很正常，但那该死的两个小子不该带走内部资料，如若泄露几个人根本没有活路。
俄罗斯军爷急了，但他不能自己去，几年的挥霍已经把他精悍的身体掏空，去了，只有死，所以他找了雇佣兵。
似乎连死神也懒得光顾，太安静，安静得时间仿佛都停止前行，血液中疯狂的野兽在叫嚣，想挣脱束缚，所有人都在忍耐，他们耐性很好。
……
第五个夜晚，降临。
先是车灯，后是声音，俄罗斯“嘎斯”GAS－2975“虎”式吉普，180马、650扭矩，咆哮着碾压过冰雪，如同一只真正的猛虎！
目标发现。
确认。
天养忠的夜视仪下，GAS－2975中两个人，与目标一致！
天养忠与天养生打着手语，林望利索的上好火箭筒，仿佛这五天四夜的潜伏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呼吸再缓，计算风速，调整角度，预备压，触动！
一连三枚□□，全部命中！
目标死亡。
确认。
……
中国，香港，平民区，各种鸽笼屋，环境嘈杂，拥挤不堪。
这里住的多数是大陆来的移民，不到七年不能申请公屋，还有就是老一辈怀旧的人，住了一辈子不愿挪窝。
陈莫趿拉着人字拖，穿着大裤衩，黑背心，手里端着一碗康师傅红烧牛肉艰难跋涉，头发微长，遮住那双犀利的眼睛，虽说那一双眼多数时间更像死鱼眼。
二十三岁，似乎和普通社会混子没什么区别。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刘欢高亢的声音突然响起，陈莫端着红烧牛肉差点栽一跟头！
卧槽，卧槽卧槽槽槽！这TM谁啊……
陈莫手忙脚乱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他的手很漂亮，纤长有力！
周围大妈们投来奇异的目光，这年头用这个当手机铃声的还真是奇葩。
陈莫掏出手机却并没有去接，也没再管周围诧异的神色。
越洋电话……
欢哥的声音还在高亢的响着
“嘿儿呀咿儿呀嘿唉嘿依儿呀
（嘿儿呀咿儿呀嘿嘿嘿嘿依儿呀）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陈莫是青年没错，有几个朋友也没错，他这个年纪应该是哥们兄弟一大堆，女人老婆一大把的时候，况且他长得还有那么点小帅。
但，事实上知道陈莫电话的人，少，很少，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不是陈莫有心理障碍，也不是陈莫有缺陷……
陈莫皱了皱眉，左手端着红烧牛肉那是他一天的饭，右手将通话键按下“喂，找谁？”
十万八千里之外，李崇颖等得很焦躁，电话通了，为什么没人接？心中暗骂林望，是不是给了他一个常年无人接听的电话！就在她要放弃的前一秒，一个慵懒略带痞气和沙哑的男声通过听筒传入了她的耳中。
李崇颖清了清嗓子“有生意，做不做？”
陈莫一惊，康师傅壳子有点变形，语调依然轻松，如同一个真正的小痞子“喂喂喂，你到底谁啊你？”
“原来，林望给我的电话是错的，那就抱歉了，打扰。”试探，不行就放弃，李崇颖做事向来干脆，从不拖泥带水。
电话那头，陈莫微微一顿“……你说谁？林望？”
“对，林望。”
陈莫低笑一声，林望，为数不多知道他电话的人，“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似乎换了个人，声音沉稳一发即收，李崇颖勾起嘴角，咖啡馆透明玻璃投下的金色晨曦描摹出她的轮廓，像是天使，审判天使“杀人。”
三年半，将近四年，李延福还在二|奶身上挥洒汗水的时候，李崇颖默默将李延福架空，百分之四十三已在李崇颖手下。
还不够……还不够！
李崇颖咬着牙告诉自己，不够，要忍……要……忍！
两年前，林望出手杀了二叔李延寿，现在该是三叔李延禄。
再忍忍……差一点，就差一点……
不要急，千万……不要急……
等等……再等等就轮到你……李延福……我亲爱的……爸爸……
李崇颖一口喝光杯中的玛琪雅朵，没有鲜奶油，没有奶，只有两大勺细密的奶泡，配上浓香的意大利浓缩咖啡，醇厚细腻。
从神经末梢似乎慢慢传来一种兴奋，狂热的兴奋感，像是最初吃到红色浆果的羊，蹦蹦跳跳，如同神的祭祀。
“李延禄，男，四十七岁，现住缅甸曼德勒……”李崇颖一个字一个字的报着必要信息。
没错，陈莫不是个小混混，起码不是个正常的、普通的小混混，因为他还有个身份——
Vincent，而Vincent是个killer。
And my soul from out that shadow that lies floating on the floor,Shall be lifted--Nevermore!
——Edgar Allen
“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陈莫回到他的狗窝，一脚将们顶上，从他住进来就没擦过的门窗噗噗的往下落灰，陈莫迅速将手里的康师傅捂严实。
“有关林望？”这时的李崇颖已经从咖啡厅出来，叼着一根棒棒糖极度懒散游走在香榭丽舍大道上，声音有点含混不清。
“没错。”陈莫开始吃面，发出滋溜滋溜的声音。他不介意在与别人讲电话的时候破坏自己的形象，反正又不认识，眼前的面再不吃可就脓了。
他可不想一天就一顿吃得还是脓了的康师傅，虽然康师傅他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月，但好在有各种味不是么，今天红烧牛肉，明天麻辣牛肉，后天香辣牛肉……
“我们在法国见过，他要加入外籍雇佣兵，但没证件，我帮了他一把。”
“……没了？”
“没啦！”
林望怎么会到法国？不对！怎么会要加入外籍雇佣兵？！还是黑户？？
陈莫忽然觉得吃面也不是什么大事，一顿不吃没什么，与这相比，兄弟就重要多了，况且是四年前救过他命的兄弟！
来不及将刚填到嘴里的饭咽下，干脆吐掉“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似乎被陈莫焦急的口气震到了，李崇颖缓了一下才说”没有，他只告诉我你的电话。”
陈莫忽然笑了一声，自己担心林望干什么，那是个世界都崩碎了他还能活得好好的主。于是接着吃面。
……
林望坐在酒吧吧台上，身边是天养生，天养忠，剩下的几个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拼酒，已经倒了两个，还有三个在坚持。
“你不去？”天养生问林望，林望酒量不错，刚加入的时候天养信几个不服，非要找林望拼酒，结果林望一人撂倒了天养义，天养志，天养仁，天养信四个男人，外搭一个女将天养恩。
五人全倒，林望却走到外面撒了泡尿，回来一语不发，接着看电视。
惊得天养生，天养忠两个清醒的暗自下决心，以后跟谁拼酒也绝对不和林望拼。
这其实是个误会……
后来天养生才知道，林望这小子那时候已经醉了，只是话少，别人看不出他醉了而已。
林望摇摇头，“不了，你怎么不去。”
林望的年纪，还差三个月，二十七，与天养忠同岁，比天养生小四岁。
“让他们好好放松，很久没这么玩了。”天养生喝一口冰水。他没喝酒，所有人放松的时候总要有人保持清醒，天养生是哥哥，所以他喝冰水。
林望给天养生点了根烟，对了火，自己也点了一根，天养忠不要，他从来不抽烟。
“嗷嗷嗷！三哥、五哥你们看四姐，她耍诈，她没醉，嗷嗷！”天养信抱着酒瓶在沙发上打滚，滚到天养恩身边结果被醉酒的女将一脚踹到沙发下面，撞到头一声惨叫。
天养义，天养仁一下笑崩了。天养义道“行了，滚过来！别耍宝。”
天养信撇撇嘴，扭着步子走到天养义身边，结果被天养仁一把掼进沙发里，又是一声惨叫……
酒吧里不止他们这一桌闹得欢，那边一桌俄罗斯军爷喝高了，站在桌子上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嚎叫前苏联哥萨克骑兵战歌，所有人都微笑着欣赏，热烈的应和！
……
林望习惯性扫视整个酒吧，对于周围情况，总要时刻注意……这是习惯，也是必须……
突然林望愣住了，手中乘着威士忌加冰的方杯被一把捏碎，冰酒和热血一同流下，林望却像没注意到一样，依旧盯着酒吧门口。
天养生和天养忠注意到林望的异常，沿着林望目光的方向眼神直刺过去！
酒吧门口站着一位健硕的老人，五十岁左右，不时扫过的昏光足够让身为狙击手的天养忠看清他的头发大半斑白，但他的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凌厉！刚硬！
这种气势——职业军人！
老人盯着林望大步走来，如同一只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站定在林望面前“怎么，两年不见，不认识了？”
老人的出现对于林望来说太过震惊，林望还是愣愣的看着老人，挺拔，威严！
这身影，是将军吧……
是将军！！
老人似乎对林望的反应不太满意“少校龙牙！”
“到！！”林望一人的嘶吼瞬间压过了几个俄罗斯军爷嚎叫的哥萨克骑兵战歌！俄罗斯军爷们停下，那是一种咆哮，来自灵魂深处的咆哮！
不可思议！
在他们看来东方人瘦弱的身板竟然能爆发出这么强大地声音！！
什么东西，在林望身体里，奔涌在血液中，复活了……
军姿。
老将军点点头，稍微满意了些，又扫视了一下四周，太安静，龙牙这小兔|崽|子，搞出这么大动静，回去再削他！
“出来。”老将军带头走向酒吧大门，他并不担心林望会不会跟上他，因为龙牙眼中的光，没有熄灭，他会跟来，一定会！
林望又愣了一下，甩掉刚才手上没来得及扔掉的烟蒂，快步往外走。
啪！
天养生伸手拽住他，那边天养义三人也走了过来“你要去？”
“要去。”林望看向天养生的眼睛，天养生微微皱眉，松手。
林望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扭头走出酒吧。
酒吧外，巷道。
“龙牙，你该回家了。”老将军看着林望。
林望的头发有点长，但还在短发的范畴，脖子上挂着一条绳，上面有一颗762式子弹，那枚54□□，最初林望从祖国逃离时的子弹！逃亡，犹如丧家之犬。
而现在，祖国竟然让他回去，将军竟然来接他回家！
但是……他林望还……能回去吗？
“将军……”林望张了张嘴，只挤出两个字。
老将军一个转身，如同怒狮一般，脸几乎贴在龙牙脸上，吐沫星子乱飞“狗|日|的，给老子站直！TM两年不见就不知道怎么立正两个字怎么写了！”
林望下意识站直，背后仿佛瞬间戳了一根拖把棍。
“还知不知道你那一身本事谁教给你的？啊？出去蹦跶了两年什么都不懂了！？”老将军把林望胸口敲得当当直响。
沉默，还是沉默。
“两年，嘿嘿，两年，老子我又出来了！可是身边的旧部还剩几个？砺锋计划，砺锋计划……”老将军叹了口气“龙牙，还愿意跟我回来吗？”
“报告！”
“讲！”
“我们……为什么会被清洗。”
为什么会被清洗……为什么砺锋计划历时十年，为什么所有参与者全部被清洗？为什么……他们是最强的刃，是国家打造出最强的战争兵器，但一夜之间，全部堙灭！在国家这部大型机器面前，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不能反抗，因为要折断他们的，是拿着兵器的手！
难道，为国尽忠，这也有错？？
林望不怕死，自从他加入砺锋计划后，从他得到龙牙这个代号后，就和所有参与砺锋计划的人一样，训练，训练，再训练！为的是在战场上杀敌报国！
可是，为什么会有清洗……
砺锋计划，最后的最后，为什么不是死在战场？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我们是职业军人，只是职业军人”老将军的声音有些低“面对敌人的时候，我们从来不会输，我们最强！但是龙牙，你懂政治？我也不懂，这就是我们的失败，砺锋计划范围多大，启动起来会给多少人带来损失？你不知道具体，但心里总会有数。正是因为牵扯到了太多利益，太多政|治，所以我们失败了，被清洗了，你明白吗？”
林望有些怔愣，是这样？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只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
那么，谁又来为两年前被清洗掉的人负责？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那都是一心报国的热血男儿！谁为他们负责？！谁又来为他们负责！！
林望永远记得，虎翼那一张带血的脸，那如同困兽一般的嘶吼“为什么！我不甘心！！我TM还没为国尽忠！还没娶妻生子！！CTMD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紧接着，虎翼被打成筛子，二十多枪，带起惊艳的血花，带着一脸的不甘和不可置信，仰躺，费尽最后的力气仰躺在地上。天很蓝，就像虎翼描述的草原的天，他是草原的孩子，奔跑在草原上能带起一阵疾风，洒脱、不羁“龙…牙……我想……回……家……”
虎翼死了，他还没到二十五岁啊！前一天还在笑着和林望要蛋糕，再过四天就是他二十五岁生日……
林望缓缓低下头，双眼被血充斥，一股夹杂着悲愤的暴虐和肃杀喷薄而出！双拳被捏得咯吱作响。
“龙牙，回来吧，祖国召唤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节——转战·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