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顾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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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5.1，右眼4.9，颜七的视力应该是不错的。
但是，如果不是她眼睛出了问题，为什么推门进去的时候排练房的演员齐刷刷瞟向了哔——的部位呢？（以后我自行和谐，不牢晋江大驾。）
“呦，来了。”一姐挤出人群，向她招手。
“您老红光满面，看起来四肢健全。”颜七索性将湿透的刘海撩起来，露出愤怒的脑门。
“颜七同学，对吧？”嘉哥走过来，上下看了看，满意地笑了，“你好，我是《芝加哥》的导演，你可以叫我嘉哥。是这样，我们有一名演员住院，急需代替的演员，我看你很合适。救救场吧。”
“这不行……”颜七尴尬地提了提衣领，只好摆手，“你们也找专业点的啊，我以前都没演过，现在怎敢。更何况现在不没上台吗？救场大任不敢当。你们好好排练，我走了——”
颜七转身就跑，被一姐一个矫健地箭步拦住，从牙缝里挤出声来，“跑什么，又不让你演女主角。”
不是女主角，问题才大。
“尺度无法接受！”颜七低声说，对上导演犀利的眼光，一身鸡皮疙瘩。
一姐摇摇头，直接告诉嘉哥，“中文版剧本是我们一起整理的，剧情她记得，歌词她熟悉，外表她符合，你，值得拥有。”
“行，就你了。”嘉哥将剧本塞到她手里。
什么叫逼良为娼啊？
颜七欲哭无泪，感觉真要演出这戏，节操还不得比手上的剧本还薄。那天整理剧本时还窃笑扮演舞女的六个姑娘倒霉，转眼就轮到自己了。她不情愿地翻开剧本，感觉手脚好像是多余的，天知道该放哪里。
“这是小月，饰演Roxie；她老公Amos，柱子演。这是江宁，饰演Velma……”一姐迅速指着颜七面前正低头背剧本的一排人逐个介绍。
“律师呢？”颜七数着，最重要的角色怎么没有。
一姐下巴一扬，“在你身后。”
“啊？”颜七抬起头。
“你身后。”
“是、哒。”只感觉到耳畔有温热的呼吸，熟悉的、却闷闷的声音地敲着耳膜，挠得头皮又痒又麻。颜七霎时挺直腰背，惊起回头——
吻上了顾阶的下巴。
刹那，两人的惊异都映在对方的眼睛里。
颜七从没在这么近的地方注视过他的眼睛，泛着只有年少才有的水波光泽，色彩却是独属于他的淡然，近乎冷漠。
嘴唇接触到的地方是如此青涩和温暖。颜七生硬地眨着眼睛，忘了呼吸，惶然像冰一样愣在那里。
顾阶弯腰站着，眼中慢慢泛起调皮的笑意，于是稍稍抬眼，不慌不忙地看过四周后，忽然闭上眼，巧妙而利落地低了头，那距离刚好从下巴到嘴唇。
似乎双唇曾相接，宛如指尖触蝶般轻盈不易察觉，掠过后不见踪迹。
然后他心满意足地直起身子，迅速退后两步，侧过头看着地板嘟着嘴低声念叨，“唔，学姐好热情。”
刚刚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干什么了？”颜七捂住嘴，板着通红的脸小声问。
“被学姐偷袭了啊。”
难道是我的错觉？颜七头脑一片空白。顾阶忽然浅浅笑了，一低头一抬头间，又回到一脸天真无邪。
一股怒火从颜七脚底升起。
但是罪魁祸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三步远的地方——一个扫堂腿也踢不到的安全地点。
一姐揉着眼睛，啧了一句：“律师的扮演者，顾阶。你们应该蛮熟悉的，慢慢聊。”
转身挥手离开了是非之地。
“我记得嘉哥的要求是，”顾阶盯着颜七的眼睛，缓慢而高声，“身高165左右，体重49kg以下，罩杯西——”
幸亏颜七及时捏住了他的腮帮。
“你、有、什、么、意、见？”颜七一字一顿地问。
“疼。”他龇着牙，装。
颜七放开手，努力维持学姐的大度，结果露出个无比难看的笑容，“我们要在一个剧组工作了，相互谦让一下吧。”
“我没有开玩笑。”他收起笑容，“连这样尺度的玩笑你都受不了，怎么可能演得了舞女？”
“有时候我也想试着挑战自己的极限。有像你这样什么都会的后辈，学姐压力也是很大的。”颜七只手捂住脸，“虽然这次的缘由是赶鸭子上架，但说不定我会玩得很开心。学姐要发掘一下潜能，请配合。”
“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演呢。” 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半是明朗，半是昏黄。
颜七听不懂他的语气。
的确拿他没辙，但这可不意味着又举白旗了，颜七狠狠擦了两把嘴唇，“你不希望我做的事，我这不反而更想做了么？”
很多年以后，颜七仍然记得那晚顾阶的衣服，一件宝蓝和玄黑相间的条纹T-SHIRT。
“你记得我穿什么吗？”
“怎么可能记得。不过，好像头顶上翘了一撮不服帖的头发，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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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顾阶也在音乐社？你故意的吧？你不知道我们之间完全扯不清楚吗？”
社管阿姨一路目送颜七揪着一姐回到宿舍。
两人冲开宿舍门时，抬眼看见小四正把八哥堵在墙角，不知为何事正争得面红耳赤，小四低眉看过来的几乎两眼含波。
“你们继续忙。”颜七挥挥手，转身继续对付一姐，“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一姐索性在八哥的桌子前坐下，捡起指甲油，慢慢挑。
“我去替补是意外吧？如果没有这意外，你准备怎么办？是一直不告诉我？还是用其他办法把我弄进去呢？”
“我没有告诉你他在音乐剧社，这才是故意的。”一姐时而抬头，看着一片混乱的颜七，难得的表情严肃，“放心吧，必要时候本宫愿意为了妹妹你耍手段犯罪，但这次不是。”
“不要再把我和顾阶扯上了！”要不是因为学校宿舍偷工减料，隔音效果不好，颜七真想跺脚，“那天伽蓝寺前说的话只是玩笑，你不要当真。”
她想过，粉红色的伞也许是错觉。
她也想过，刚刚那个吻也许不是错觉。
不可否认她的确期待能在什么地方与他擦肩而过。而今晚能见到他，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对不起，我当真了。不明白的是你自己。”一姐放下指甲油，把颜七拉到面前，“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之间扯不清楚呢？小四和八哥也不知道吧？大概顾阶也不知道。为什么？”
颜七几度张嘴，“因为……”
“不明白？因为你心里认为他！很！特！别！”一姐眼里是现实而残酷的光泽，“你放大你们仅有的几次交集，把你们的关系想得太复杂。你会追问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柱子嘉哥小月江宁在剧社里吗？不会。但你偏偏放不下顾阶。你对顾阶有感觉。我虽然无权对你的感情说三道四，但一定得告诉你这样不对。颜七，你对顾阶的感觉应该趁早抹杀。”
颜七目光闪烁，不敢接触她的目光，“你究竟知道什么？”
一姐狠狠拍着洁白的墙：“你，就和这白色的墙一样，别人细细一看，差不多能一眼望到底。可是顾阶呢，我们大半个学期一起训练，为了你，我几乎目不转睛地观察过他，搞得别人以为我转性盯上了学弟，但是对不起，什么都没看明白。”
“那你让我进剧社，不是羊入虎口？”颜七真的忍不住跺脚了，“难道不是让我离他越远越好？你应该比谁都明白一厢情愿的难受。”
“所以你不要和我走上一样的路！靠近而不被吸引的话，就该远离了。要不然固执的小七怎么才能彻底死心？你太会胡思乱想了。”她轻轻抱住颜七，竟然掉下了眼泪，“从云南回来的那天，我一个人在车站等叶枫，但我没告诉你们，他最后没有来。整整五个小时，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已经不记得都想了些什么。顾阶的确吻了你，那又怎样？”
颜七不再说话，她的从容几乎被顾阶磨灭殆尽。
绝佳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
一姐带着哭腔的缓慢絮叨，让她又觉得可以找回曾经冷静从容的自己。
“他的右手已经牵着什么人。”一姐说出来时，心情畅快了很多，“颜七，你非常优秀。我相信我也是。”
颜七意外的是，没想象中那种痛。
一姐放开颜七，擦干净眼泪，又恢复女王般恣意的表情。
很多并不重要的事情已经离她远去，动心好难，放弃一份期待却轻而易举。
颜七长长、长长地松了口气。
“解决完一号问题种子，该到二号了。”一姐将小四从八哥身上拽开，“说说吧，姑娘们有什么问题吵到不能闭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顾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