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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父女”牢狱相见 ...

  •   龙威盛怒,惹来满座百官及皇亲国戚都齐齐离座福身,只有夏紫苏依旧不怕死的杵在那里。

      这女子不仅口出狂言,竟连腰也不弯一下,是吓傻了还是真的不畏生死。

      而夏紫苏方才还有些胆怯,眼下却想着既是九死一生,不如置死地而后生,又言:“若说不能,请皇上赐酥酥一死。”

      荣浩千皱眉眯眼,暗忖这智慧真心令人感叹,简直蠢钝至极。

      安阳君落却对她心生几分佩服,此举真乃女汉子之典范,尽显对皇上的情意深重,只可惜龙榻未上却要上刑场。

      安阳允礼未料到她自己寻死,原是有气,眼下倒觉得她有些意思,想想这天下也只有她敢这样直言告白。

      既是告白,就请皇上您收了吧,张玉蓬冷汗淋淋直在心里叨念着,一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温玉舒的纤长玉指紧拽起自己紫色的锦袍衣袖,生怕安阳允礼一个侧隐之心就要留下她,她自觉与她美貌相当,却不及她这舞姿,更不及她这般生死不惧。

      安阳允礼却一言未出,只是起身带着愠怒拂袖而去,衣袖碰翻那只龙杯,里头的美酒散了一席,王公公往温玉舒那里轻扫一眼,跟在皇上身后谨慎离去。

      皇上离席,令在座宾客都长长松了一口气,却让夏紫苏不知所措。

      温玉舒由身边的宫女婉言扶着起身,对席下各位言:“都散了吧。”而后一步步直往夏紫苏面前缓缓踱来,细看了看她,又往安阳君落那处瞧去,带着些讪意,“这美人果然寻的好,小王爷费心了,只可惜皇上大怒,怕是小命难保。”

      安阳君落目空一切,也未把贵妃娘娘的话听进耳朵里。

      荣浩千若无其事,转身大步离去,却莫名也为夏紫苏有趣,暗念她到底还将自己作死到何种地步。

      生死有命,全看这女子自己的造化了。

      夏紫苏被两个公公强行拖走,后有禁卫军押守,她不哭不闹,似是呆了,随他们一道穿过长长的宫巷,抱厦高墙,出了宫内。

      秋叶轻卷,凉风瑟瑟,令她心中悲寒,终被带进刑部。

      这里院落森严,铁门之内便如地狱一般。

      夏紫苏双腿发软,幸而被身边的小公公扶住,他稍带些嘲弄,声音尖声柔气的:“姑娘怎现在才知道怕了?方才还不是血气方刚的。”

      “方才不知要进这里。”夏紫苏弱弱出言。

      “见阎王之前都要来这里游一番。”那小公公浅笑,“也算是一种恩赐。”

      “有幸有幸。”夏紫苏苦笑,还未等的及她想感慨,就被推进一个阴暗潮湿的囚室,里头一间间的隔开,好多都是空无一人,却只见有一间里头蹲着一个人,头发花白,胡子老长,根本瞧不清他的长相,但那双眼眸却如鹰一般的闪亮,他突然向夏紫苏这处扑过来高唤:“紫苏!?紫苏你为何来此处?”

      夏紫苏被他吼的心惊肉跳,吓的坐倒在地,抬手指着他问:“他……他是谁?”

      “紫苏,你为何而来!?难道你也被擒住了!?”那男子先是一愣,突而泪流满面,双手紧抓着铁栏仰天高唤,声音响彻牢狱,悲凉又带着不甘,“紫苏,为父错了,你已在阴间,如何还能在回到为父的面前。”而后又悻悻蜷缩在墙角处独自抽泣起来。

      方才与夏紫苏说话的那位小公公将地上的紫苏扶起,在她耳边言:“他是个疯子,你莫要理他。”

      夏紫苏心有余悸,却也不敢多问,只求自己小命未要归西才好。

      她住的单间离用刑的地方最近,且这牢狱寂静如斯,连掉根针都能听清,水滴声似是一把尖刀,刮着人的心肝。

      方才冲她叫喊的男子被强行拖出来架捆在木架子上头,监管牢狱的狱吏拿着皮鞭子轻扬,一脸讪笑的说:“夏恒公,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女儿死了,就想等着儿子来救你呢?”

      那男子是被安阳允礼囚禁在此的夏恒公,原为三公之首,如今是阶下囚,他夏远堂不死不是等着儿子来救他,而是他要撑到安阳允礼不得好死。

      夏紫苏的身子一怔,关于她的身世,姬尚君不止一次对她提过,夏恒公就是她的父亲。他果真没死,只是眼下与死也无分别了,何况她身无寸铁,也救不得他。

      鞭子沾了盐水,一下又一下的抽在夏远堂的身上,他虽过中年,却忍痛不叫一声,默默忍耐。

      别说他是自己的父亲,就算是陌路人,也无法冷眼瞧他这般受苦,夏紫苏先是惶恐,而后就跌坐在墙角,一脸木讷,耳朵里数起那鞭子的记数,数的她心慌意乱,又惊又怕。

      “你一生以你女儿为傲,可你看看她如今却是对你不理不睬的。” 狱吏停下手中的鞭打,冷笑着指对夏紫苏。

      夏远堂沉闷哼了一声,硬是苦撑着言:“那你让她靠近,让我细看看。”

      狱吏很是大方,随手扔掉鞭子,就把夏紫苏强行拖出来带到夏远堂的面前,怪声怪气言:“酥酥
      姑娘看看他眼不眼熟。”

      夏紫苏被吓的手脚都不知放在何处,全身无力,但狱吏却有蛮力,拎她就像拎只小鸡般轻松,让她直面与夏远堂对视。

      这二人对视的有些费神费力,一个胆战心惊,一个眸中浑浊含恨。

      突然,夏远堂往在夏紫苏脸上甚为不屑的吐了她一脸血,阴森冷嘲:“以为我老眼昏花,连自己的女儿也都不认得了嘛,哪里来的冒牌货敢说是我的紫苏,何况若是紫苏还活着,还能被你们带着进这地方。”

      鲜血滑进夏紫苏的嘴角,一股惺味充斥着她,瞬间就大哭起来,那样的撕心裂肺,双手不轻不重的挥打在夏远堂的肩膀上:“你吐的我一脸血,是要做什么!”

      狱吏连忙将夏紫苏又扔回去,把夏远堂松了绑丢进原来的单间里。

      夏紫苏红着眼眶,就是不肯落泪,怔怔盯着全身是血的夏远堂,突而对着那监管大声言:“放我出去,我不做什么皇上的女人了,放我出去!”

      “晚了。” 狱吏解开她的木门走了进去,丢过一块湿棉帕到夏紫苏的手上,取笑她,“这地方进了就出不去了,除非皇上真能看上你,直接抬你去后宫。”上下仔细打量她一番又讪讽道,“可我从未见过哪位娘娘是先进了这里再进的后宫,你是没指望了。”

      夏紫苏手里紧拽着那棉帕,狠狠的擦拭起自己的脸,暗骂自己蠢,那还不如选安阳君落,没准还能有好吃好喝的。

      这一夜,过的甚是漫长。

      夏远堂全身都痛,却不肯呻吟出半句,而夏紫苏跑膝而坐,头靠在墙上静思冥想,她将自己迫害到如厮地步,不知该如何收场,若说姬尚君能来搭救自己该多好。

      梦中有花有草,有老槐树,还有那架秋千,春日的海棠含笑,不过一场梦,还是她单相思的一个幻境,姬尚君不曾爱恋过她,可她却偏偏以为彼此相惜相怜。

      月落日出,夏紫苏被人摇醒。

      “赶紧起吧。”昨日那小公公轻推一把夏紫苏,见她脸上挂着泪痕,悄悄从自己衣袖里扔出一块手绢到她手上,“擦个脸,跟我走。”

      夏紫苏感激不尽,巴着那小公公的胳膊问:“往哪里去?”

      那小公公未有答言,只在前头走,领着夏紫苏往外面去。

      而夏紫苏忍不住往夏远堂那里看去,眼眸隐隐含光,与他对视一眼,终又转过身子大步离去,紧抿红唇,拿手背悄然抹去刚掉出眼眶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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