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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无价 ...
第四次被叫进副局办公室,戚少商光是看诸葛正我阴沉的脸色,已经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诸葛正我眉头打结的看着自己最得力的下属,“是你让顾医生一个人去找嫌疑人取证的?”
戚少商毫不犹豫的回答:“是!”
“胡闹!”诸葛正我把桌子拍的震天响,“你明知道他现在情绪不稳定,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单独行动?你唬弄谁呢!”
戚少商神色不改,语气无比坚定,“命令是我下的,责任我担着,我的人,我负责到底!”
“你负责?负责个屁!”诸葛正我气得口不择言,他就不明白了,虽然戚少商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但是一向懂得分寸,为什么遇到与顾惜朝有关的就这么离谱。
戚少商寸步不让,“副局要处分,就处分我,是我管理不当。”
诸葛正我被气乐了,手指点着戚少商,“你小子在我面前充什么大侠!你护着顾惜朝也没用,人家现在指名道姓投诉他,我只能公事公办!”
“啪!”戚少商把配枪和警员证摔在办公桌上。
“你这是威胁我?”
“三天,只要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让真凶伏法!”
戚少商的话掷地有声,迫人的气势犹如攻无不克的战神。
诸葛正我私心也不想为难戚少商和顾惜朝,顾惜朝刚受了打击,有过激的行为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他打人虽不合规矩,却深得人心,何况还有个戚少商把他当宝贝一样护着,思来想去不如借机卖个人情,既可以早日结案,又可以收买人心,毕竟将来的破案率还要靠他们。
“好,我就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如果破不了案……”
戚少商打断他的话,“没有如果!”
如果自信可以量化,那么此时戚少商眼中的自信足以爆表。
一个星期前
游天龙敲开了戚少商办公室的门,意外的看到顾惜朝也在,他的本意是先跟戚少商商量一下,再决定以什么方式告诉顾惜朝,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正“图谋不轨”的戚少商心里难免要抱怨“不速之客”来的不是时候,继而发现他神色异常凝重,又马上端正态度,“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之前杨家绑架案的主谋和从犯都已经缉捕归案,杨慕次也已经安全返家,但是遗留的问题还很多:那个高晋究竟是什么人?他公然向警方挑战,是不是意味着还会继续犯案?他是真的救杨慕次,还是利用他?杨慕次被催眠后只是阶段性失忆,还是会有其他变故?还有那只断手和焦尸的身份,以及他们是怎么死的?凶手杀他们的动机是什么?等等……
游天龙捏着报告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他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最后把视线落在戚少商身上,“DNA鉴定结果证实了两名受害者的身份,女死者名叫张梦梦,在失踪人口和DNA库里都查不到记录,不过,局里有不少人见过她。”说着,他把头骨还原图递给戚少商。
戚少商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担忧的望向顾惜朝,正对上他询问的目光。
“怎么回事?是你认识的人?”顾惜朝不安的问道,他看不到照片,即使看到了也认不出,可是他能看到戚少商的表情和眼神,他知道那代表什么。
游天龙咬牙继续说:“男死者在DNA库里有记录,是张乱法。”【本文默认所有司法系统相关人士都做过DNA登记】
“啪”,手中的马克笔掉在地上,顾惜朝瞬间僵硬,戚少商一个箭步迈过去,自身后扶住他。
顾惜朝用力抿了一下嘴唇,明知是自欺欺人也要问:“张乱法?是和我的助理同名同姓吗?”
游天龙默然摇头,出事的是自己的同事,他心里也很难受。
噩耗如此突然,任顾惜朝再清冷的性子也一时无错,他本能的逃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正好退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戚少商也不顾上有外人在,收紧手臂搂住怀中的人,对游天龙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先送顾医生回去。”
游天龙料到顾惜朝会受打击,凭他的阅历早看出顾惜朝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否则他不会带着报告单独来找戚少商,他叹息般的回道:“这种情况,还是替顾医生请假吧。”
顾惜朝乖顺的任由戚少商扶着,已经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下,“我不走,我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戚少商看着他的眼睛,水洗般的眸子哀伤却坚定。
“别勉强自己。”
顾惜朝点点头。
戚少商把顾惜朝扶到沙发上坐下,示意游天龙继续说。
“从指甲中提取到人体皮肤组织,是属于张梦梦的,初步估计两人遇害时应该是在一起的。”这仅仅是游天龙的推论,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有关于凶手的线索。
戚少商略微思索,沉声道:“顾医生说过,断手的切面很不规则,但是凶器很锋利,原因可能是下手的人力量不够,没有经验,或者心虚、犹豫,我怀疑杀人凶手跟切割断手的不是同一个人。”
戚少商和游天龙一起看向顾惜朝,后者苍白着脸,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
“女死者肋骨上有多处利器造成的损伤,从损伤的程度和角度判断,凶器自上而下刺入,力度很强,凶手行凶时没有丝毫犹豫,我同意戚少商的看法。”
戚少商起身道:“我马上带人彻底搜查花圃,但愿还能找到有用的证据,至少要找到张乱法的尸体。”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经过一场大火,再加上消防水车的冲洗,找到证据的机会微乎其微,这也正是凶手纵火的目的。
“我也去!”顾惜朝伸手拉住他,“让我去!”
戚少商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劝顾惜朝回家休息是不可能的,留下来面对受害人的家属恐怕比面对尸体受到的刺激更大,两害相权,不得不点头同意。
戚少商安排阮明正和勾青峰负责联系、接待受害人家属,其他人跟他一起去花圃寻找张乱法的尸体,赫连春水听到消息马上带着B组全体组员一起加入,鉴证科也是全员出动。
花圃经过大火已成一片焦土,所幸纵火时没有添加大量助燃剂,消防人员灭火又很及时,只有起火点附近焚烧的比较彻底,处于外围的一处民房除了已经湿透,基本算得上完整。
十几名警员和法政经过地毯式搜查,收获甚微:法政在民房内找到了一些男性日常用品,然而这些都不是直接证据,能不能查到凶手的线索也还是未知数,戚少商在民房后面找到一处地窖,肉眼看去一片混乱,众人以为找到了案发现场,法政检查的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
戚少商走出地窖,看到顾惜朝沉默的站在已成焦土的花圃旁,他走过去安慰道:“会找到的,别急。”
顾惜朝抬手指着眼前的焦土,问道:“为什么要把这里烧得这么彻底?”
戚少商一点即通,立即叫人用仪器检查花圃下面的土壤中是否存在异物,仪器很快就有了反应,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仪器的报警声越来越频繁,他们竟然在近两百平米的花圃下面发现了十五具人体尸骨,这片昔日的花海根本就是一个坟场!
令戚少商心惊的不只是十五个或者更多隐藏的受害人,还因为他不能确定凶手火烧花圃究竟是怕警方因过分茂盛的植物起疑,还是故意留下线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案子远比他想象得复杂!
十五具尸体逐一被挖掘出来,有男有女,大部分已经严重腐烂,其中有一具年轻男性的尸体,刚开始腐烂的面部依稀可以识别出他的相貌,专食腐肉的虫类时不时在尸体上钻进钻出,最令人心寒的是尸体不是完整的,他没有左手。
顾惜朝认不出尸体的样貌,他揪住戚少商,声音发颤的问:“是他吗?”
戚少商避开他的眼睛,点头。
顾惜朝使劲摇头,“不会的,人有相似,不做DNA鉴定,谁也不能肯定尸体的身份!”
没有人接话。
戚少商扣住他的双肩,不得不残忍的提醒,“你说过,断手是死后被切割的,断手的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
“不!”顾惜朝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眼前一黑便晕倒在戚少商怀里。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个性清冷孤傲的顾惜朝会有这么大反应,他们哪里知道正是儿时惨痛的经历让他不断用冷漠来伪装自己,总以为没有付出就不会失去,他要逃避任何可能的伤害,就不得不一同失去关爱。
然而事实上,他的内心是无比柔软的,没有亲人的他比任何人都在意身边的人,只是他已经习惯了戴着面具做人,那面具戴久了就会长在脸上,他以为自己会这样度过一生,没想到戚少商的出现让他的面具出现了一道裂缝,连同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剥去外壳。
可是,在他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张乱法的惨死就等于硬生生的把他脸上的面具撕开,血淋淋犹如扒皮割肉,痛不欲生,痛到晕倒。
戚少商当机立断,让赫连春水带人把所有尸体运回去,法政继续留下来在埋尸的地点采证,他自己负责把顾惜朝送回家休息。
赫连春水非常理解戚少商,他悄声提醒道:“红泪说过,顾惜朝还在治疗阶段,不能受太大刺激,这段时间你陪着他吧,案子先交给我。”
戚少商正有此意,回去的路上给诸葛正我打电话为自己和顾惜朝请了假,诸葛正我表示可以理解……
顾惜朝醒来时已经回到自己家里,外面天色已晚,精神和体力双方面的透支让他昏睡了近十个小时。
窗帘没有拉上,房间里的光线不算很暗,顾惜朝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他赤着脚走到客厅,客厅只开了最柔和的地灯,是戚少商怕太强的光线会刺激到顾惜朝的眼睛。
顾惜朝独居多年,喜静的他一直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曾经与傅晚晴交往的时候也很少带她回家,更不曾过夜,就连工作他都要找最“静”的,而此时,本来习以为常的安静却只让他感觉难受,让他想逃,他现在只想听到属于人类的声音,有生命的声音!
就在他控制不住,甚至要穿着睡衣夺门而出的时候,厨房里传来砰的一声,然后是男人的闷哼。
下一秒,戚少商一手端着碗,一手揉着额头走进客厅,一抬头就发现顾惜朝正呆呆的看着自己。
戚少商把碗放到餐桌上,笑得温柔,“我正要去叫醒你呢,饿了吧?来尝尝我煮的面。”
顾惜朝站着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
“惜朝?”
顾惜朝突然冲过去,死死的抱住他,如同溺水的人抱住唯一的浮木。
戚少商了解他的心意,越是了解越是心疼,他也用力回抱住他,伸手一下一下的抚摸他的背,“小傻瓜,是不是以为我走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
这是戚少商第一次承诺“永远”,当初他和息红泪没能走到最后,就是欠了说出这两个字的念头和勇气,现在说出来才明白,不是没有这种念头,更不是没有勇气,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顾惜朝,就是那个对的人。
两人又抱了一会儿,戚少商怕面条凉了,也怕再抱下去自己会把持不住,故意调侃道:“惜朝,你再抱着我,我今晚就走不了了。”
本来是玩笑话,顾惜朝却认真起来,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你刚刚说过不会离开我的!现在又说要走?”
戚少商一遇上某方面严重迟钝的顾惜朝就彻底没辙,无奈道:“我错了,我不走,我今晚睡这里,以后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顾惜朝缓缓地松开手,“不骗我?”
戚少商抬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快过来把面吃了!”
顾惜朝抚开他作乱的手,疑惑的看着餐桌上那碗面条,用筷子挑起一根仔细观察。
戚少商扶额,“惜朝,这只是一碗普通的热汤面,案发现场在你家厨房,凶器是你家的铁锅,凶手就是我。”
顾惜朝白了他一眼,“那你吃什么?”
“我吃过了。”
顾惜朝开始认真的吃起来,味道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不禁赞道:“挺好吃的!”
戚少商坐到他对面,揉了揉他的头发,“慢慢吃。”
吃过面,戚少商陪着顾惜朝趴在客厅地板上拼模型航母,累极时两人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直没怎么休息的戚少商先睡着的,他不知道顾惜朝给他盖上了一层薄毯;顾惜朝后睡着的,他不知道戚少商后来根本没睡,而是跑去浴室洗了两个小时的冷水澡。
第二天,已经调整好情绪的顾惜朝坚定的要求取消休息,正巧诸葛正我打来电话,希望戚少商能去接一个案子。
戚少商还在犹豫,顾惜朝竟一把抢过电话,替他回道:“我们马上去现场,你把地址发过来吧!”说完立即挂断电话,不给戚少商反悔的机会。
戚少商看他这架势应该是恢复状态了,也就不再反对,两人很快就赶到案发现场,那里正在建高架桥,本来宽阔的路面只留下窄窄的一条,现在仅能容下一辆公交车勉强通过,尸体就躺在路边,看衣着像是民工,第一个发现尸体并报警的人是城中有名的“黑二代”伏翰江,他父亲在世的时候常年高居警方反黑榜单的第一名。
顾惜朝因为是从家里直接去案发现场,身上没带任何工具,只能站在一边观察,负责初步验尸的是很久不见的劳穴光。
劳穴光把手套递给顾惜朝,“既然来了,就搭把手。”
顾惜朝没有推辞,戴上手套开始仔细检查尸体的情况,发现死者为成年男性,肢体开始僵硬,出现明显尸斑,且与体位相符,死亡时间在2个小时左右,上肢有多处防御伤,腹部有一处利刃造成的伤口,头部有钝器击打造成的伤口,未作具体尸检前无法确定哪个是致命伤。
另一方面,戚少商亲自给伏翰江做笔录。
伏翰江靠在一辆银灰色大黄蜂跑车上,态度极其傲慢,“戚警官,好久不见,还没升职吗?”
戚少商完全不把他的讥讽放在眼里,轻松地回道:“我还等着抓你,立一大功呢!”
伏翰江冷哼一声,“我这回可不是嫌疑犯,我只是倒霉碰上个死人,我不认识他,不是我撞死他的,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戚少商打心底鄙视这种不尊重生命的败类,他瞟了一眼伏翰江身后的车,“这车是你的?”
“我送给女朋友的。”
“为什么开你女朋友的车?”
“开女朋友的车不犯法吧?你要是怀疑我撞死人,验车不就清楚了!”
戚少商回身想叫法政人员,正好看到顾惜朝走过来,伏翰江也看见了,而且看得眼睛都直了,一对眼珠子恨不得掉到顾惜朝身上,这让戚少商心里非常不舒服。
顾惜朝指着伏翰江身后的跑车问:“它原来是什么颜色的?”
听他这么一问,戚少商忽然想起七月份的一个案子,当时凶手因为混淆了外观非常相似的大黄蜂和小黄蜂跑车,导致一名无辜女性惨死。事后因为顾惜朝坚持要找出那辆罪魁祸首,戚少商请交通部的朋友查过所有注册大黄蜂和小黄蜂的车主,虽然这两款跑车的价格不是很高,但是因为它们的造型过于醒目,而且大黄蜂的变形金刚版又是限量款,作为五级城市的连云市,全市只有一辆,登记车主名叫吕翎。
☆ ☆ ☆
AM 7:05 犯罪现场
发现尸体的道路正在进行半封闭施工,每天晚九点到次日早六点禁止通车,现场发现的死者为成年男性,肢体开始僵硬,出现明显尸斑,且与体位相符,肝温34.7℃,死亡时间在2个小时左右,上肢有多处防御伤,腹部有一处利刃造成的伤口,头部有钝器击打造成的伤口,真正的死因有待详细解剖。
死者原本是面部朝下,腹部的伤口和地上的血迹显示死者曾匍匐前行了一段距离,法证正沿着血迹的方向扩大搜证范围。
顾惜朝协助劳穴光检查完尸体,两人把尸体送上运尸车,劳穴光坐在车上看着顾惜朝,似乎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顾惜朝抢先道:“我会亲自为乱法做尸检。”
劳穴光看他神色不像是逞强,点头道:“本来就是留给你的,还有这个也交给你,我那还有十四个,你忙完手头上的最好能过来帮帮我!”
顾惜朝干脆的一口答应下来,他本想跟戚少商打声招呼就先回局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辆银灰色的跑车,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车牌号,那组数字马上勾起了他一段不好的回忆。
当时顾惜朝协助戚少商侦破了一起命案,他因为受害人的特殊经历而投入了过多的个人情绪,案子完结后仍“缠着”戚少商进行了一系列后续调查,从而得知了连云市内唯一一辆大黄蜂限量款跑车的车牌号,以及登记车主的姓名——吕翎。
吕翎是城中名媛,家中经营连锁超市,父兄都是商界精英,她本人是服装设计师,私下与“黑二代”伏翰江过从甚密,七月的某个夜晚,路况监控录像显示她的那辆大黄蜂曾在案发时段出现在命案现场附近的道路上,就是因为她的鲁莽驾驶,导致了两条生命的陨灭!
想到此处,顾惜朝面若寒霜的走过去,也不先表明身份就指着那辆跑车问:“它原来是什么颜色的?”问的同时,他已经有了答案,改变的是车体颜色不是车牌号,他可以肯定眼前这辆车就是市内唯一的一辆变形金刚版雪佛兰科迈罗,即限量款大黄蜂。
恨不得把眼睛黏在顾惜朝身上的伏翰江被他冰冷的气势煞到,稍稍收敛了一下放肆的目光,但依旧像紧盯猎物的毒蛇,语气更是轻佻:“它以前是什么颜色,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吗?而且改色又不犯法,还是你不喜欢这种颜色?介不介意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颜色?”
顾惜朝对他的态度非常反感,侧过头不屑与他对视,口中斥道:“介意!你不说我也知道,它原本是黄色的,是变形金刚限量款。”
伏翰江并不惊讶,他把顾惜朝当成了重案组的新晋警员,以警方对他的关注,知道他买过什么车很正常,“你对我的事情很了解啊,这不公平,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此时戚少商的脸色已经跟锅底有一拼了,心道:敢当面调戏我的人,你当老子是透明的!
他斜跨一步,不动声色的把顾惜朝挡在身后,反问伏翰江:“你既然买的是限量款,为什么要重新喷漆,把它变成普通款?”买限量款就是要与众不同,再改回普通款岂不自相矛盾?况且,改色一定是在他们调查之后发生的,因为当时车管局并没有这辆车的改色登记。
对付戚少商,伏翰江不得不收起先前的戏谑,他的回答很狡猾,“这你要问我女朋友了,这车是我买给她的,颜色也是她找人改的,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女人可都是很善变的!”
顾惜朝对伏翰江的反感已经升级为厌恶,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身前的人,戚少商一回头正看到他微眯着眼睛,嘴唇抿起,俊脸上透出一股凌厉的“杀气”。
戚少商被那双眼睛的亮度深深吸引,他的重案组虽然没和伏翰江正面交手过,也知道这人私生活方面的风评极差,他受不了顾惜朝吃亏,哪怕只是被多看几眼也无法忍受,但是又要顾及顾惜朝的感受,毕竟顾惜朝是男人,把握不好分寸反而会伤到他的自尊心,戚少商本来想不着痕迹的把顾惜朝支开,不过现在他反而松了口气,他熟悉的顾惜朝已经“回来”了,看来那个伏翰江要倒霉了。
果然,顾惜朝回身把游天龙叫过来,指着那辆跑车道:“一会儿把这辆车也带回局里。”
游天龙明知道戚少商才是现场负责人,却非常配合顾惜朝,“好的。”
这下伏翰江不干了,“什么意思?”
顾惜朝挑着眉毛回道:“意思是现场所有的证物都要带回警局,包括这辆车,还有你。”
他故意稍作停顿,然后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继续道:“哦不对,你不是东西!不能算证物。”
戚少商和游天龙均是会心一笑,伏翰江气得直磨后槽牙。
顾惜朝出了一口恶气,这才表示自己要先回去做尸检,戚少商没说什么劝解的话,只是和他约好警局再见。
伏翰江听到“尸检”两个字才明白过来,顾惜朝根本不是什么新晋警员而是一名法医,他和警方斗了那么多年,从没栽过跟头,今天竟然被个看似文弱的法医摆了一道,当真郁闷,心里开始盘算着将来一定要扳回一局。
顾惜朝离开后,戚少商向伏翰江循例问了几个问题,获得信息如下:
1.大黄蜂跑车不是今早开到案发现场的,而是昨晚,伏翰江开车来找女朋友吕翎,车子突然抛锚,当时已经临近封路时段,所以没有马上打电话把车拖走而是等到今早;
2.伏翰江自称担心工地施工会损坏车辆外观,于是在今早来检查车况的时候发现了受害人的尸体;
3.案发时段,既两个小时前,伏翰江和吕翎身在吕翎的公寓,两人可以互为人证;
4.吕翎的公寓距离案发地点仅有步行十分钟的路程。
戚少商斟酌了片刻,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昨晚,你和你女朋友一直在一起吗?”
伏翰江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一闪即逝,“没错。”
戚少商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细节,在还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他不想打草惊蛇,只交待伏翰江结案前不能离开本市,便把人放走了。
这时阮明正走过来,不解的问:“就这么放他走,不怕他跑了?”
戚少商英俊的五官合成高深莫测的笑意,“不急,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阮明正深深信服他的能力,自然没有异议,“头儿,工程监理已经证实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洪升,男,24岁,单身,昨晚收工后就没人见过他,问过几个跟他关系不错的工友,都说他最近每天晚上收工后都会‘失踪’一段时间,没人知道他的去向,因为已经习惯了,所以昨晚也没人觉得奇怪。这人没债务纠纷,也没感情问题,所有人都说他个性非常和善,正义感很强,很孝顺,没人和他结怨。”
戚少商暗想:不为情,不为仇,一个公认的好好先生怎么会如此惨死?难道是劫杀?会有人打劫民工吗?而且就在工地附近?
游天龙的发现解答了戚少商的一部分问题,“我们沿着血迹找到了死者最初受伤的地方,距离发现尸体的地方大约有五十米,那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戚少商并不急于下结论,一切还要等顾惜朝的尸检结果……
从案发现场回到警局,戚少商在走廊上迎面遇到赫连春水。
赫连春水叫住他,“你昨晚没在家,去哪了?”
戚少商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没在家?”
“打你家里座机一直没人接,你昨天送顾惜朝回家,不会是一整晚都呆在他家里吧?”
戚少商心道:我手机24小时开机,你没事打什么家里座机,分明是故意的。他本来也不打算隐瞒,坦然道:“是啊,我在他家睡的。”
赫连春水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是吧?你在他家睡,他今天竟然没请假?”
戚少商被戳到痛处,不耐烦的岔开话题,“别废话了,你找我有事?”
赫连春水想起自家老婆的交待,马上恢复正经,“红泪说顾惜朝已经很久没去复诊了,你劝劝他吧!”
戚少商联想到之前顾惜朝面对张乱法的死出现过激反应,心里不免有些自责,“是我大意了,他能认出我的脸算是很大的突破,我只顾着高兴,忽略了他的病情。”
赫连春水安慰道:“不会很严重的,不然红泪就亲自出马了。”
戚少商是关心则乱,仔细一想要是真的很严重就不是让赫连春水传话这么简单了,于是稍微放宽心,“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劝他。”
赫连春水又提到在花圃里面发现的十五具尸体的情况,除了张乱法,其他十四个人正好是两对情侣和五对夫妻,这显然不是巧合,除此之外调查没有其他进展。
对此,戚少商提议调查外省是否有过相似案例,赫连春水觉得可行,之后两人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戚少商边往法医部走边想:惜朝为什么不去复诊呢?是忘了?太忙?还是故意的?不等他想出头绪,人已经到了解剖室。
解剖室内,顾惜朝将死者的衣服和随身物分别装进证物袋放到一边,小心的剪下死者的指甲作为样本,检查九窍内是否有异物或其它异常,然后清洗尸体,想到这些本来是由助理完成的,他神色暗了暗,随即又很快恢复。
戚少商换上防护服推门而入,顾惜朝只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下分毫不差的划开了尸体的皮肤。
刀口成T字型,顾惜朝将两侧的皮肤拉开,露出表层下血红的胸骨和内脏,他大略看了一眼,“从颜色和大小看,所有脏器都很健康,除了胃部多了一个窟窿。”
他又仔细看了看道:“这个伤口不是致命伤,伤口造成的出血量不足以致命,但是从伤口流出的消化液造成了内脏自溶,从自溶的程度看死者腹部的伤口应该是在死前五到六个小时造成,也就是午夜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说到这里,他把注意力转向死者头部,先是仔细的从伤口提取了细胞样本,在显微镜下观察了片刻,然后肯定的下结论:“致命伤在头部。”
戚少商顿感疑惑,受害人身上两处伤口的出现在时间上相差五到六个小时,第一处应该是在打斗中造成的,受害人并没有马上死去,可能昏迷了一段时间,然后艰难的爬行了近五十米,也许他是想找人求救,但是最终没能逃过死亡的噩运,那么凶手在死者昏迷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为什么要间隔五六个小时之后再痛下杀手?而且还换了另一个凶器?
顾惜朝看出他的困惑,提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我是凶手,我一定会趁深更半夜的时候杀人,清晨四五点钟已经有环卫工人开始工作,很容易被人发现的,而且完全没必要换别的凶器,这样只会留下更多证据。”
戚少商不解的也正是这些,他分析道:“一种可能是凶手故意这么做,干扰我们的调查,另一种可能是有两名犯人。”
顾惜朝补充道:“稍后我会给死者的头骨拍X光片,再根据伤口模拟各种可能的凶器,虽然会很慢,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戚少商看着他完全恢复正常的样子,心底却隐隐的升起一丝不安……
☆ ☆ ☆
连云市警局法医部解刨室
顾惜朝正在做尸检,他已经确认了死者洪升的死因是头部的钝器击伤,腹部的伤口形成时间与死亡时间相差五到六个小时,造成两处伤口的凶器显然是不一样的。
戚少商认为有两处伤口,两个凶器,就有两种可能的情况:一是凶手故弄玄虚,二是嫌疑人不只一个。
顾惜朝抬起死者的手臂仔细观察,“这些防御伤都是刀伤,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戚少商也倾向于这种可能,“我一会儿去法证那边,顺便帮你把死者的衣物和样本送过去检验。”这些工作本该由顾惜朝的助理来完成。
顾惜朝没推辞,“好,谢谢。”
戚少商抱起装着证物的箱子往外走,顾惜朝突然把他叫住。
“花圃那边发现的尸体身份都确认了吗?”
戚少商转身回答:“赫连说已经确认了,除了张乱法,其他十四人都是情侣或夫妻关系,你有什么看法?”
顾惜朝心想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确认了死者的身份,估计凶手在埋尸的时候并没有销毁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而是把它们跟死者埋在一处,所以法政的工作才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由此看来凶手并不在乎受害人的身份被发现,而且凶手专杀成对的情侣,有固定的行为模式,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凶手的作案动机,没有动机也就无法锁定嫌疑人。
他忽然又想到一点,“凶手对杨慕次的态度很奇怪,他为什么说杨慕次是他的天使?”
戚少商差点把“魔鬼”留给杨慕次的那封信给忽略了,他借故道:“唉,人休息不好就是反应迟钝,你不说我倒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保存好体力,才能打赢这场仗!”
顾惜朝感受到他的关心心里暖暖的,又看他眼底泛青便劝道:“就会说别人,你要是感觉累就回去休息吧!”
戚少商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道:“你这么关心我,我觉得好幸福啊!”
顾惜朝白了他一眼,“我是怕你拖我的后腿。”
戚少商耸着眉毛,笑得愈发不正经,“要‘脱’也不是‘脱’你的腿。”说完,趁顾惜朝还没反应过来迅速脚底抹油。
在去法证部的路上,戚少商给息红泪打了个电话,按她的说法顾惜朝现在的情况并不理想,最好能尽快接受心理辅导。
他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出现了,于是答应息红泪会尽快带顾惜朝去见她,息红泪提醒他不要把这个意图表现的太明显……
戚少商到法证部的时候,那里正忙得不可开交,事实上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从白雪公主案到杨家绑架案,再到花圃埋尸案,最后再加上工地命案,如山的证物逼得法证部不得不三班倒,24小时不停的进行检验工作。【怪哉,为毛我觉得我在写科幻?】
部门主管游天龙顶着半野人状态的造型出现在戚少商面前,向他解释检测工作的具体情况,正如顾惜朝所料,花圃埋尸案的凶手根本没打算彻底隐瞒受害人的身份,另外法证虽然在那里发现了大量的指纹和DNA,可惜无从对比,也没有作案动机,仍旧无法锁定嫌疑人。
至于刚刚发生的这起命案才刚刚进入调查阶段,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之后几天,戚少商带着重案组忙于调查死者洪升在本市认识的所有人,得出的结论跟那些工友所说的大同小异,只有一名死者的朋友认为死者生前可能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而且还处于暗恋阶段,目前来看这点没有实质证据的猜测对案件帮助不大。
同时,戚少商也没有放松对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伏翰江进行彻底调查,又因为法证方面从死者的外衣上检测到了花粉,也派人调查了案发现场附近的几家花店,可惜两方面都颗粒无收。
法证部除了检测到死者外衣上有花粉之外,还在死者头部伤口的样本中发现了微量的防锈油成分,证明致命的凶器是金属物。
另一方面,顾惜朝协助劳穴光完成了包括张乱法在内的,共计十五具尸体的解剖工作,发现这些死者在生前都曾经历过不同程度的□□,然而造成伤口的凶器、力度、角度,甚至是左右手的习惯都各不相同,就好像对他们施虐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暴力军团!
还有最令赫连春水头疼的是,他从杨慕次那里不仅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还被那个严重“弟控”的杨慕初折腾得再也不想踏入杨家一步!
就这样,两个案子都进展迟缓,使得连云市警局内的气压持续偏低。
为了鼓舞士气,戚少商决定全组放假一天,调整好状态后继续再战。
顾惜朝自然也被逼得休息一天,不过休息的只是身体,脑子却时刻不停的再想案子,因为想得太入神,所以没能注意到某个大眼睛已经挖好“陷阱”,只等他来跳。
戚少商给顾惜朝挖陷阱当然不是要害他,而是想在一种类似巧合的情况下完成息红泪的嘱托,让顾惜朝继续接受心理治疗,当然他也可以直说,不过在与息红泪交流之后他不得不变通一下。
刚开始顾惜朝确实没想到戚少商会以征询专业人士对凶手心理状态的分析作为理由,骗他去见息红泪,直到三人见面后话题不停的围绕在自己身上才反应过来,他倒是没因此发脾气,但是也没配合治疗,随便找个借口就走了。
戚少商马上追了出去,跟在旁边试探的问:“生气了?”
顾惜朝不冷不热的回答:“没有。”
戚少商心里有数,忙赔笑脸道:“没生气就好,难得休息,不如我们去骑马放松一下,怎么样?”
顾惜朝侧头想了想,没反对,于是两人去了之前去过的那家马术俱乐部,没想到在那里竟然碰上了一个认识人,就是童话小镇的“白马王子”之一,韦枫。
休息区的茶餐厅里,三人围坐,顾惜朝和韦枫很聊得来,两人很快就热络起来,加上顾惜朝总有意无意的把戚少商挡在话题之外,就显得一直插不进去话的戚少商有点格格不入。
其实,戚少商心里很清楚,顾惜朝不过是闹小孩子脾气而已,消气之后就好了,所以他并不介意。
离开俱乐部,顾惜朝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还主动邀请戚少商共进晚餐,两人找了一家城中很有名的火锅店,吃到饭饱酒未足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因为从火锅店回顾惜朝的家,最近的路要经过那个半封闭的施工路段,而且戚少商不想知法犯法——醉驾,只好现在就送顾惜朝回家。
虽然只喝了一瓶啤酒,顾惜朝的脸已经红了,出门见了风更是有增无减,看得戚少商心痒痒的,忍不住去亲他的脸,顾惜朝大窘之下一把将他推开,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一名捧着大束鲜花的女孩子,戚顾二人连忙道歉。
女孩子长得很漂亮,给人感觉很清纯,一见到眼前的两个顶级帅哥马上害羞得低下头,边说没关系边跑远了。
戚少商看着跑远的女孩子,觉得她身上的制服很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顾惜朝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奇的问:“怎么了?”
戚少商笑嘻嘻的反问:“你说她刚才看到了吗?”
顾惜朝翻了个白眼,径直往停车的方向走去,戚少商忙追过去……
第二天,戚少商和组员们开会讨论,既然现有的调查无法突破,那就重新来过。
顾惜朝进行二次尸检,戚少商和其他人再去案发现场附近调查,重点询问那几家花店的工作人员。
在其中一家花店里,戚少商见到了昨晚火锅店门口的那名女孩子。
戚少商友善的问:“前几天我来过,怎么没见到你?”
女孩子神色有些慌张,“我叫何晓惠,前几天请假了,没去上班。”
戚少商拿出受害人洪升的照片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何晓惠顿时脸色苍白,口唇发抖,戚少商见她这种反应知道问对人了。
过了一会儿,何晓惠终于镇定下来,“我不认识他,但是我见过他,就在我请假的前一天晚上……”
原来何晓惠请假的前一晚也就是洪升遇到第一次袭击的当晚,何晓惠从花店下班,步行回家的途中路过施工路段,就在那里遇到了劫匪,她当时吓得惊慌失措,不停的用手里原本准备带回家的花束击打劫匪,花粉就在这时沾到了劫匪身上,但是鲜花虽美却没有攻击力也没有防御力,关键时刻洪升出现了,与劫匪扭打在一起,花粉又因此转移到了洪升身上。
何晓惠没有留下来帮洪升,也没有找人求救,事后更没有报警,戚少商十分不理解,而何晓惠却认为洪升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她只是想保护自己,从未想过那个陌生人会有什么下场。
戚少商默默的看着何晓惠,他想到了一点,洪升的确有暗恋的女孩子,劫案发生时他的出现并不是偶然,他应该已经暗中护送何晓惠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才会在每晚收工之后“失踪”,当何晓惠遇到危险时,他不畏歹徒挺身而出,他想做保护公主的骑士,结果只换来公主的三个字——陌生人。
戚少商大声质问她:“难道陌生人的安危就可以完全不在乎吗?何况这个陌生人救了你的命啊!”
何晓惠看着戚少商,那双美好的杏眼中有无措,有惊慌,唯独没有自责,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根据何晓惠提供的线索,警方很快就缉捕了那名劫匪,也从劫匪口中证实了洪升腹部的刀伤是在接近午夜的时候,两人扭打中造成的,劫匪承认了抢劫伤人的罪名,但表示并没打过受害人的头,经过调查可以肯定劫匪的口供属实。
案子算是有了重大突破,然而最关键的致命一击还没有头绪,就在这时顾惜朝经过二次尸检在死者的食道内发现了一枚设计非常独特的纽扣,显然不是属于死者的,而且纽扣卡在食道内,证明它是在死者连死前进入体内的,也就是说这枚纽扣可以证明真凶的身份。
戚顾二人通过排除法分析,认为最有嫌疑的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伏翰江,然而伏翰江是何等精明的人,又有跟警方缠斗多年的经验,没有实质的证据,谁也拿他没办法。
顾惜朝情急之下独自去伏翰江的住所找证据,禁不住他言语挑衅,忍不住动手打了人,结果没找到证据反被人投诉。
戚少商一面安抚顾惜朝,一面在诸葛正我面前力保他,同时立下军令状,保证三日之内破案。
第一日,戚少商陪顾惜朝在游乐场玩了一天,他的组员把伏翰江名下的物业全部翻了个底朝天。
第二日,戚少商还是陪顾惜朝在游乐场玩了一天,他的组员把伏翰江名下的所有门市都查封了。
第三日,戚少商和顾惜朝一起去找伏翰江,的女朋友。
吕翎正准备出门,见到大批警员出现吓了一跳,她慌张的道:“伏翰江不在我这里。”
戚少商拿出警员证:“吕小姐,我们不是来找伏翰江,我们是来找你。”
半个小时后,警员在吕翎的公寓内找到了一个讲座和一件礼服,讲座的造型是抽象的高跟鞋,金属质地,而礼服裙摆上的装饰物正是一些造型十分独特的纽扣。
审讯室里,吕翎瘫坐在座位上,精致的妆容无法掩饰她的恐惧,身体不由控制的发抖。
面对戚顾二人联手审讯,她很快交代了案发过程:案发前一晚她获得了一个设计奖,开着那辆大黄蜂回家,当时还不到九点,大黄蜂因故抛锚,她不得不步行最后一段距离回家。她原本在家里办了一场庆功宴,直闹到清晨才想起讲座还在车里,她在返回大黄蜂处取讲座的时候遇到了洪升,洪升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用沾血的手去拉她的裙摆,她怕礼服受污,一时失手用讲座把他打倒在地,事后发现误伤人命便找来伏翰江想办法隐瞒。
案情已经明了,但是戚顾二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吕翎会一直留着两件关键物证。
吕翎却反问:“你们知道这个奖和这件礼服的价值吗?”
戚顾二人答不上来,他们对这个领域了解不多,也许这个奖真的很难得,也许这件出自名家之手的礼服确实价值连城,也许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些就是无价之宝。
但是,它们真的比得过每人只有一次的生命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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