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探案说情系列》Mr.DC

6、血色青春

　　清晨，阳光肆无忌惮的透过落地窗洒在超大尺寸的双人床上。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年轻，俊朗，健康，睡姿不雅，然笑容很耀眼。
　　戚少商再次确认自己是笑醒的，伸手揉了揉有点酸疼的脸颊，估计是最近笑得太多，肌肉拉伤了吧？不过为了某人能尽快康复，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一想到某人瞪着亮晶晶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戚少商，你脸上，是不是，有酒窝？”，他又笑了，脸上是酸的，心里是甜的。

　　自从能见到戚少商脸上的酒窝以后，顾惜朝不再排斥他的热情，甚至开始主动接近他，一方面因为客观上他的确有助于自己的治疗，另一方面主观上也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很轻松，这种感觉只有在他身边才有。顾惜朝不是不懂得珍惜的人，未来的发展无人可以预知，他选择顺其自然。

　　碎尸案结案后，警局难得平静了一段时间，连云市共分八个区，除了市局外另外设有五个分区警署，分区警署时不时会上报一些比较敏感或情节特别严重的案子，转由市局处理。至于“敏感”和“严重”程度的定义，由少数人说了算。
　　副局长诸葛正我恰恰是少数人中的一个，他正不怎么耐心的向表示疑惑的戚少商解释：“连云大学在国内排名是数一数二的，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高考了，而且连云大学的校长姓赵，你懂我话里的意思吧？”
　　“领导，你直接说那个赵校长是‘皇亲国戚’我就明白了。”
　　“你！怎么说话呢？”诸葛正我稍微缓和了一下表情和语气，接着说：“这种案子对你来说是大材小用，相信你很快就能结案，这件事结束后我给你放大假。”
　　“领导，口说无凭啊！”戚少商一边说一边往内线电话上瞄。
　　诸葛正我对这个下属真是又恨又爱，他不得不拿起话筒给自己的文职助理打了个电话。
　　“查一下戚少商今年还有多少天假。”
　　“稍等……嗯，还有96天，不算年假的话。”
　　“下个月给他安排十天连休。”
　　“是，领导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了，你忙你的吧！”
　　电话挂断后戚少商抢在诸葛正我之前说：“我这就去大学，还有我要带顾医生一起去。”
　　“带他去干嘛？”
　　“抓色狼，他比较在行。”

　　这一趟去连云大学的目的是向几名受害者了解详细情况，凭经验判断这类案子的罪犯有很大几率是校内的师生。
　　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戚少商当天开的是自己的车，出发前他向顾惜朝简述案情。
　　“最近连云大学有色狼出没，已知的共有四名女学生被不同程度性骚扰，大学方面希望我们尽快抓到那只狼，越低调越好。”
　　顾惜朝问的问题跟诸葛正我一个意思，“你为什么带我去？”
　　“我们今天去大学主要是向受害者了解情况，我们组里唯一的女人就是阮明正，你也知道她比爷们还爷们，说话一点不注意分寸，我怕那些受害者受刺激，不敢带她去，组里其他人也不太合适，只好麻烦你了。”
　　顾惜朝勉强接受了他的答案，又开始对他的车提出质疑。
　　“戚警官，你确定开这辆车？”
　　戚少商此时已经坐上驾驶座，他扭头看着顾惜朝，笑得意味深长。
　　“怎么，少了两个轱辘，你害怕了？”
　　顾惜朝瞪了他一眼，依旧坐在驾驶座正后方，事实上他也没有别的座位可选。
　　车子启动了，惯性作用下后面的人下意识的抱住前面的人，前面的人一脸奸计得逞。
　　“你可抱紧了，摔下去的话还得我负责！”
　　“废话，不是你负责，谁负责？”
　　“是是是是是，只要是你的事，我都负责，负责到底……”
　　一辆豪爵“暴力小绵羊”载着两个当事人，和一堆只有当事人觉得正常，别人听起来相当暧昧的对话，直奔连云大学而去。

　　负责接待戚顾二人的是连云大学的副校长甘志松，三人彼此认识之后便进入正题。
　　当戚少商提出要见见几名受害者的时候，甘志松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怎么，有什么困难吗？”戚少商问。
　　“那几个女同学现在不在学校。”甘志松回答的有点心虚。
　　顾惜朝冷冷的开口：“你不是把那些女生都开除了吧？”
　　甘志松慌忙否认，“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希望她们能尽快走出阴影，所以给她们放了几天假。”
　　戚少商对这种做法既感到生气又感到可笑，“发生这种事情对受害人来说肯定会造成阴影，你们应该安排心理辅导，而不是让她们回家胡思乱想，而且你们这么做会让罪犯更加大胆的继续犯案。”
　　甘志松开始手心冒汗，他开始意识到眼前这位年轻警官的厉害。
　　戚少商接着问：“那几名女同学的家都是哪里的？”
　　甘志松想了想，回答：“我记得有三个是本市的，一个外地的。”
　　“马上把本市的家庭地址告诉我，然后尽快把外地的找回来。”
　　戚少商一严肃起来是很有威慑力的，甘志松很自然的听从他的安排。
　　戚顾二人又向甘志松了解了一下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几名受害人的自然状况和学业成绩，然后告辞离开。

　　离开副校长办公室后，戚顾二人没有立刻离开校园，虽然不能马上见到受害人，不过已经了解到几起事件都是发生在校园内，时间很分散，暂时找不到规律。戚少商决定，既然来了就先向几名受害者的同学了解一下情况，顺便到案发地点看一下，他相信就算校方极力想隐瞒，但是一定不止当事人知道这件事，甚至根本就不止四名受害者，考虑到那个甘志松不会同意他这么做，所以他干脆也没征求意见。
　　顾惜朝不用问也知道戚少商有什么打算，“你这么做不怕吓着那些学生？”
　　“我是在提醒她们有危险。”
　　“有狼出没，出入小心？”
　　“是啊，这一招可是我跟一个很聪明的‘猎人’学的。”
　　顾惜朝听出他话里有话，立刻紧张的问：“你怎么知道的？你给息红泪打过电话？她竟然把我的事跟你说了？”
　　“是她主动找我，她说我应该就是治疗你心理障碍最有效的‘药’，为了对症下药，我就问了几个关于你的问题，其中一个是‘你怎么成为武林高手的？’她说你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突然喜欢上‘打猎’，所以学了一些拳脚功夫，而且成功的打到了好几只‘狼’。”这是经过戚少商修饰的版本，息红泪的原话是——“那倒霉孩子长得太引狼注目了，偏偏他自己又没自觉，结果经常被骚扰，后来没办法只好学了一些拳脚功夫……”
　　虽然是经过修饰的，顾惜朝还是涨红了脸，身为男人却经常被男人骚扰，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戚少商用余光瞄到那张红红的、鼓鼓的小脸，开始默默的替即将落网的色狼“祈祷”，但愿某法医不要恨屋及乌……

　　有顾惜朝在身边的好处就是不用费脑力去记录任何东西，这家伙就像一台活体摄录机，任何文字、图片、声音、影像，只要是他见过听过的就不会忘记。
　　“蒋卓娜，19岁，中文系二年级，1003班；李月希，18岁，历史系一年级，1112班；王怡琳，18岁，哲学系一年级，1132班；萧潇，18岁，新闻传播系一年级，1126班。除了蒋卓娜，其他三名都是本市的。”这是顾惜朝在向戚少商复述受害者基本情况。
　　“果然是文科多美女啊！”戚少商很感慨，谁叫他自己读的那所是出了名的“和尚”大学，还都是些“少林武僧”。
　　顾惜朝表示不解，“你怎么知道是美女？”
　　“能引来色狼的当然都是，美人！”戚少商语带双关的说，重音放在后两个字上。
　　顾惜朝再次红了脸，气哼哼的说：“戚少商！你敢取笑我！”
　　“没有，真没有，我发誓！”
　　顾惜朝见他一脸正经的样子，刚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结果戚少商话锋一转。
　　“我是认真的，你真的很美！”
　　说完转身就跑。
　　顾惜朝原地愣了一下，然后彻底爆发，“戚少商，我要掐死你！”
　　于是两个人在偌大的校园里玩起了“千里追杀”，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论体能，顾惜朝哪里是戚少商的对手，等他追上戚少商的时候，人家已经在语气平稳的向蒋卓娜的同学了解情况，而他只有在一边叉腰喘息干瞪眼的份。
　　戚少商！我要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戚少商腾出一只手给身边“炸毛的小猫”顺顺气，同时提醒因为看到顾惜朝而忘了回答问题的女同学，“刘同学，请继续。”
　　对面的女生羞涩的收回视线，心想今天也不知是交了什么好运，竟然见到两位这么顶级的帅哥，“我估计小娜没回家，她怕父母问起原因，不知道怎么回答，甘校长再三交待她还有另外三个女生不能跟任何人说自己在学校被人非礼的事，不然就扣她们的学分，不过我估计全校女生差不多都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戚少商反倒放心了一点，“如果蒋卓娜没回家，她会住在哪里？”
　　“她在校外有个男朋友，好像是她的同乡，为了陪她读书才来连云市打工的，她有可能会住在她男朋友家。”
　　“知道地址吗？”
　　女同学摇头，“我只知道她男朋友是做装修的。”
　　“刘同学，谢谢你提供这些情况，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
　　“没关系，应该的，要是两位警官还有其他想问的，再来找我吧，我叫刘雯雯，中文系二年级，1003班。”
　　戚少商笑起来，“我身边这位可不是警齤察，他是法医。”
　　刘雯雯吃惊的睁大眼睛，眼前这位跟她想象中的法医差距很大，不过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样挺好，一个警齤察，一个法医，看上去很和谐，很有故事……

　　刘雯雯走以后，体力值复原的顾惜朝一把揪起戚少商的衣领，把人拉到旁边的小树林里面。
　　戚少商假装惊恐的看着他，“顾医生，你不是打算在这里杀我灭口吧？”
　　顾惜朝懒得跟他废话，脚下一拌直接把人撂倒，恶狠狠的伸出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身体力行的兑现刚刚在心里默念的咒语。
　　戚少商貌似很痛苦的扭曲着五官，双手却不做任何抵抗，反而趁着对方不备悄悄环住他的腰身。
　　当顾惜朝觉得差不多解气的时候终于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落入戚少商的怀抱中，待要挣脱的时候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竟然被戚少商结结实实的压在了下面。
　　“你走开！”
　　“我不走。”
　　“你！”
　　“我什么？”
　　“你压着我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顾惜朝眼珠子一转，忽然明白了他想干什么，于是开始配合他，“这里是学校，你不怕被开除吗？”
　　戚少商知道他误会自己在模仿色狼犯案的过程，却不解释，“我蒙着脸呢，你看不到我是谁，应该不知道我是这里的学生。”
　　“哦，”顾惜朝想了想，继续模仿受害人的口吻说：“求求你别伤害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戚少商忍不住蹭了蹭他的鼻尖，凉凉的，滑滑的。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

　　☆ ☆ ☆

　　顾惜朝的心理医生名叫息红泪，她与戚少商相识八年，相恋五年，分手后他们依旧是朋友，但是她从不主动给戚少商打电话，她是冷静自持的心理医生，同时也是一个普通女人。
　　这次她为了顾惜朝主动打电话给戚少商，让戚少商有点意外。
　　息红泪说戚少商是顾惜朝的“药”，戚少商可以理解，也欣然接受，甚至感到一种甜蜜的负担，但是息红泪没说其实顾惜朝也是戚少商的“药”，没说的理由跟她以前不主动给戚少商打电话是一样的，而且有些事需要当事人自己去悟。
　　在戚顾二人的关系发展上，息红泪很有预见性，她只是没料到这一次戚少商的悟性，很高。

　　当戚少商把顾惜朝压在身下，额头对额头、鼻尖对鼻尖的时候，他突然悟了，彻底悟了，悟的不过四个字——“缘”来如此！
　　悟的同时他开始忍不住笑起来，笑得无声，笑得释然。
　　顾惜朝先是被他认真扮演色狼的架势吓了一跳，现在又被他的笑弄得莫名其妙。
　　“有什么好笑的？”
　　一开口顾惜朝就后悔了，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出说的话无形中更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有心推开身上的人，又一想这是在模拟案情，要是先打退堂鼓岂不是要被他笑话？
　　不行，不能被他笑话！
　　戚少商保持姿势没变，悠然自得的回答：“你的反应很可爱，让我更想要你了。”
　　顾惜朝不自觉的脸红了，他觉得戚少商太入戏了，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戚警官，请注意你扮演的角色，是色狼，不是□□犯，请注意尺度！”
　　听到这话，戚少商先是一愣，然后一头栽进顾惜朝的肩窝，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顾惜朝在他的笑声中愈发感觉心慌，他开始伸手推人，却被抱得更紧。
　　“放手！我不陪你疯了！”
　　戚少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调整好气息，“嘘，让我再多抱一会儿……”
　　也许是后半句说得过分温柔，顾惜朝竟然没再挣扎，戚少商也说到做到，又过了一会儿便松开了怀抱，顾惜朝立刻推开他站了起来，戚少商却一翻身仰面躺在了地上。
　　顾惜朝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用余光警惕的盯着戚少商，这人今天实在是反常，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失恋了？嗯，越看越像，算了，看在他失恋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见识！
　　顾惜朝又想到戚少商在自己来到连云警局后一直很迁就，也很照顾自己，现在他失恋了，自己有必要表示一下关心。
　　顾惜朝把手递给戚少商，“起来吧，我们还要继续找人了解情况呢！”工作是治疗情伤的良药，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
　　戚少商知道顾惜朝一定又误会了，这难免让他的好心情打了一些折扣，同时也让他意识到未来的路还很长，任重而道远啊……

　　路长不要紧，只要那个对的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就好。
　　戚顾二人并行在校园间，边走边低声讨论着案情，两人当天穿的都是休闲装，顾惜朝本身书卷气很重，走在校园里很易容被人误以为是学生，戚少商虽然年长几岁，但是一张娃娃脸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两人时不时便引来女生们花痴的注目和交头接耳，当他们走到篮球场附近的时候甚至有人认出戚少商就是前段时间网上很火的那位“最帅警官”，还有几名大胆的女生主动上前请戚少商给她们签名，顾惜朝本想退出人群到一边看热闹，却被反应更快的戚少商拉了回来。
　　顾惜朝抿嘴瞪眼，戚少商回他一对酒窝，然后向热情的“粉丝们”爆料：“我身边这位就是力擒碎尸案凶手的‘非常法医’！”
　　尖叫声四起，场面一度失控。
　　戚少商用手捂住顾惜朝的耳朵，心想那些明星可真是不容易，不过有这些女生就不怕打听不到校园色狼的事情了，经常挂在微博上的基本没有不喜欢八卦的。（我会说这其中也包括我自己在内咩？望天ing……）

　　戚少商正愁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另外三名受害者的同学进一步了解情况，天上掉下了一堆粘豆包——正好碰上了几名热情的粉丝向他要签名，于是他趁机向她们打听校园色狼的事，他运气不错，果然像刘雯雯说的，差不多全校女生都已经知道这件事，而且大家各有看法，这一趟他的收获不小。
　　“我知道那个历史系的李月希，挺漂亮，很爱美，连上课都化大浓妆！”
　　“我们寝室有人认识蒋卓娜，中文系有名的运动健将，篮球社的，球技还不错，不过听说她打球其实是为了追男生。”
　　戚少商在这里插了一嘴，“她不是有男朋友吗？”
　　“那又怎么样？校内和校外的用途不一样，对她来说男朋友多多益善。”
　　戚少商无语，顾惜朝放空，其他女生继续。
　　“别人我不好说什么，萧潇是我以前小学同学，从小就是我们班上的小公主，男生都自愿让着她，宠着她。”
　　“我听说出事的不止她们四个，就数她们四个比较高调，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很光荣吗？真是不理解！反正我现在是不管白天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在学校里晃悠。”
　　“别这么说，这种事谁愿意啊？我听说那个色狼把用过的***塞进李月希的包里，吓得她在寝室哭了一晚上，最让我心痛的是全新的LV啊，当天就被她连里面的东西一起给烧了！”
　　听到这，戚少商和顾惜朝也表示很心痛，多好的铁证啊！！！就这么烧了……
　　“你们怎么知道那么多？我就知道她们四个都是系花，那个色狼还挺有‘眼光’的，哼！”
　　“王怡琳也算系花？她们系有的是比她漂亮的！”
　　“是啊，我也觉得她顶多算很敢穿，挺有个性的，前一阵子她穿的那双鞋好像是哪本杂志上的。”
　　“对啊对啊，我也发现了，就是那个……”
　　囧，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虽然是只言片语，戚少商已经可以从中获得三条咨询。
　　第一，四名受害者都很漂亮，都很引人注目，人缘都不咋地；
　　第二，四名受害者都很享受被人关注，但不等于自愿被色狼骚扰；
　　第三，罪犯行为大胆但是智商欠奉，应该很容易逮到他。
　　戚少商觉得差不多可以走人了，那几名女生又提出要合影留念，戚少商借故推辞了，同时嘱咐她们不要把警方已经介入的消息放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其中一个女生好奇的问：“你们是不是要在校园里安插诱饵，引色狼上钩啊？”
　　戚少商笑着否定，“不可能，你柯南看多了。”
　　那女生瞄了一眼顾惜朝，小声嘀咕了几句，可惜周围太吵没人听清楚。

　　戚顾二人刚转身要走，一个篮球从场内飞出来直奔顾惜朝而去。
　　戚少商听到女生的尖叫声急忙回头，关键时刻单手一拦，轻巧的把篮球抓在手里。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跑过来，朝顾惜朝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没伤到你吧？”
　　戚少商把篮球递到那个男生面前，正好拉开他和顾惜朝之间的距离，同时替顾惜朝回答：“他没事，球被我接住了。”
　　那个男生转头看着戚少商，又看看他手里的篮球，惊喜的说：“你会打篮球！太好啦！”
　　“我是会打篮球，不然我朋友就真的要受伤了。”
　　那个男生忽略掉戚少商语气中的不满，直奔主题：“帮我们打一节比赛行吗？就一节！”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戚少商说。
　　“没关系，今天只是友谊赛，帮我们撑一下场面就行！”
　　戚少商是来查案的，不是来闲逛的，不过他还是答应了那个男生的请求，花十分钟时间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强项还是很值得的。
　　“太好了！你擅长哪个位置？”
　　“都可以。”

　　有一种人是天生的领袖，自然而然就成为一个队伍的核心，哪怕他只是临时加入的新人。
　　顾惜朝抱着戚少商的外套站在场外，心想戚少商就是上面那种人，看他游刃有余的组织防守、进攻，堪比专业球员的断球、假动作、投篮，不了解的人一定会误会他本就是这个队伍中的一员。
　　站在顾惜朝身边的一个女生突然对他说：“你朋友的球打得真不错！”
　　顾惜朝嘴角微微上扬，“嗯！”他平时是不与陌生人讲话的，如果不是那个女生提到的是戚少商，如果那个女生身上不是带着淡淡的熟悉的气息，他不会破这个例。
　　那女生又说：“你觉得那个10号怎么样？”
　　场上只有一个10号，就是刚刚邀请戚少商加入球队的那个男生。
　　顾惜朝实话实说：“也很好，就是太个人英雄主义了，不过他有那个本钱。”
　　那女生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惜朝，“谢谢。”
　　“谢我什么？”顾惜朝不明白。
　　那女生红着脸低下头，“没什么……”
　　顾惜朝忽然明白过来，“你喜欢那个10号？”
　　那女生没回答，因为比赛正好结束了，她急忙拿着矿泉水去慰劳她的心上人。
　　顾惜朝也拿了一瓶水递给戚少商，“厉害啊，真看不出来！”
　　戚少商朝他眨眨眼睛，接过水喝了几口，刚想开口的时候那个10号走过来大力的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谢啦！”
　　“不客气。”
　　“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顿饭吧！”10号大方的说。
　　这次戚少商直接拒绝了，“不必了，我们还有事，再见！”
　　说完转身拉着顾惜朝就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戚少商总觉得那个10号表面上一直在跟自己说话，但他的视线却总是似有若无的落在顾惜朝身上，包括刚刚在比赛的时候也是。
　　而当时顾惜朝的想法则不同，他也感觉到那个10的视线在自己附近，不过他认为那个10号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边那个女生，看来他们两个应该是情侣。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就没有机会针对这个问题进行讨论，事后两人都很后悔，尤其是顾惜朝。

　　当天下午戚顾二人去了三位家在本市的受害人家里了解案发经过，表面上看三名女生情绪基本稳定，都表示愿意配合警方。
　　从最后一名受害人家里离开后，顾惜朝问戚少商：“怎么？看你的表情，很棘手吗？”
　　戚少商点头，“比我想象的有难度，犯人作案的频率很高，而且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行为越来越大胆，我担心如果不尽快抓到人，可能会有更恶劣的情况出现。”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案发时间都是在晚上，地点都是校内的女厕，每次作案都带着头套，还故意变换声线，犯人可以肯定是连云大学校内的人。”
　　“这么肯定？”
　　“敢在女厕犯案，肯定对周围环境很了解，外人一般不会选择密闭的空间。”戚少商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外人一般会选择小树林之类的。”
　　顾惜朝白了他一眼，“是吗，因为比较方便逃跑吧。”
　　戚少商笑了笑，又转回话题，“其实凶手基本上已经锁定在一个范围内了。”
　　“哦？”顾惜朝一挑眉。
　　“犯人每次都会抓着受害者的手抚摸自己的身体，还记得受害者怎么评价犯人的身材吗？”
　　“个子很高，肌肉发达。”
　　“没错，幸好这个校区都是文科生，附和条件的人应该不是很多。”

　　第二天，被连云校方召回的蒋卓娜主动到警局配合调查，戚少商带着孟有威亲自给她做笔录。
　　按照案发的时间顺序，蒋卓娜是第三名受害者，犯人同样曾抓住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身体。
　　戚少商问：“他外形有什么特点？”
　　蒋卓娜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太害怕，不记得了。”
　　戚少商还想继续问，这时有人敲开了口供房的门。
　　来人是劳穴光，没有重大事故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来打扰戚少商。
　　戚少商问：“什么事？”
　　“刚刚连云大学的副校长打电话报警，校内发现两具尸体，一男一女都是连云大学的学生，副局的意思是咱们组接这个案子。”
　　戚少商大吃一惊，急忙带人赶赴现场。
　　第一现场在连云大学足球场旁边的独立卫生间，女厕，死者是一名女学生，发现尸体的是清洁女工。
　　整个女厕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连戚少商这种经验丰富的警员在刚迈入现场的时候都不禁隐隐作呕。
　　虽然是白天，女厕里的光线并不好，让人愈发的压抑，尸体就在最后一格女厕的门口，顾惜朝蹲在那里做初步尸检。
　　听到来人的声音，顾惜朝转过身。
　　戚少商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把他扶起来，紧张的问：“怎么了？”
　　顾惜朝的声音透出浓浓的哀伤，“她死了。”
　　再浓的血腥也掩盖不住，还是让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 ☆ ☆

　　上午10点，外面太阳很大，却驱散不开死亡的浓雾。
　　连云大学足球场旁边的女厕里，一具冷透的女尸躺在最后的隔断门口。
　　从鲜活的生命到冰冷的尸体不过一昼夜的时间，顾惜朝可以肯定眼前的死者就是昨天在篮球上遇到的那个女生，那个喜欢10号球员的女生。
　　“她死了。”顾惜朝说。
　　女尸头面部有多处伤口，造成五官严重扭曲，整张脸一片血肉模糊，戚少商一时没认出“她”是谁，“你认识她？”
　　“不认识，但是我们昨天才见过她，就是给10号送水的那个女生。”
　　经他提醒，戚少商也想起来了，记得那个女生当时就站在顾惜朝旁边。
　　顾惜朝很快平稳了情绪，恢复到正常工作状态。
　　他看着尸体说：“死者全身僵硬，肝温32.6℃，多处表皮擦伤呈暗褐色，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8到12小时之间。死者头面部有多处凹陷性骨折，鼻骨粉碎，从现场环境看应该是多次碰撞地面造成的，除了头面部有多处致命伤之外，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颈部两侧有明显的指压痕迹，尸体冷却较慢，窒息死的可能性很大，真正的死因需要进一步尸检。死者□□严重撕裂，有明显被性侵的迹象，凶手没有处理尸体，却把死者的指甲都削掉了，说明凶手对法证有一定的认知。”
　　戚少商心情沉重，他边听边观察现场环境，这间厕所看起来很破旧，女厕只有一个入口，窗户狭小且距离地面很高，刚刚他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挂着正在维修的字样，凶手极有可能是尾随受害者来到这里，再挂上牌子以防有人在他作案的时候闯入。另外地面上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考虑到还有一具尸体等待调查，戚少商把剩下的工作交给组里的阮明正和穆鸠平，“马上确认死者身份，通知死者家属，找她同学和室友了解情况，重点调查她昨晚的去向，别忘了给那个清洁女工做笔录，还有给局里打个电话，就说我回去之前先不要放蒋卓娜离开。”
　　“是！”
　　交代好这边的工作，戚少商和顾惜朝立刻赶往另一个现场。

　　连云大学共有四个宿舍区，由于这个校区都是文科院系，阴盛阳衰非常显著，各个系的男生都集中在西南角的宿舍区，一共三栋楼，都是四人寝。
　　发现尸体是在2号楼，731室（这门牌号听着就不吉利= =|||），住在这里的都是中文系二年级学生，死者名叫展翼，发现尸体的是他的三名室友。
　　刚来到尸体旁边，顾惜朝就皱起眉来，“怎么会这样？”
　　戚少商不解的问：“有什么不对劲吗？”
　　“他也死了，他就是那个10号。”
　　此时死者是趴在桌上的，看不到脸，但是顾惜朝可以凭他身上的气味判断他的身份。
　　戚少商绝对相信他的嗅觉和记忆力，也正因为相信所以立即感到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事实上戚少商刚刚怀疑“10号”有可能是校园色狼，没想到调查还没来得及展开，疑犯就死了！
　　戚少商之所以怀疑“10号”除了因为他看顾惜朝的眼神很不寻常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蒋卓娜。
　　有人说过蒋卓娜进篮球队是为了追男生，展翼高大帅气，很符合一般女生的审美，同时四名被性骚扰的女生中只有蒋卓娜不记得色狼的身材特点，就算她当时再紧张也不可能连疑犯大致的身形都不记得，除非她故意知情不报。戚少商甚至假设蒋卓娜是在被非礼的时候发现了对方的身份，她心里一定很矛盾，所以才会表现反常。
　　至于事实究竟是怎样的，稍后戚少商自会再找蒋卓娜证实，现在“10号”死了，如果他真的就是色狼，蒋卓娜已经没有顾虑替他隐瞒。

　　再回到案发现场来看，准确的说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应该是当天最早起床的贾小萌，一个看起来很“中文系”的男生，个子不高，偏瘦，戴眼镜。
　　他的原话是：“我早上起来就发现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仔细一看他身上好多血，吓得我一屁*股就坐地上了，估计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没准不是一声，现在也记不清了，总之后来大米和小米也醒了，应该是被我吵醒的，然后我们三个壮着胆子碰了碰他……接着我们就去找舍监了。”
　　大米和小米是这间寝室里的另两名学生，双胞胎，长得很像，也是典型的文科生，看起来很斯文。
　　听完贾小萌的叙述，顾惜朝换上新手套，尝试着搬动尸体，发现尸体已经完全僵硬，他只好蹲下身测量肝温，同时检查死者身上有没有明显的伤痕。
　　结论是：“跟女死者的死亡时间很接近，全身有多处擦伤，看起来像是跟人激烈打斗过，但没有致命伤，衣服上的血迹像是从其他人身上过度来的。”
　　初步尸检后顾惜朝要立即送两具尸体回去做详细解剖，临走前他跟戚少商打了一声招呼。
　　戚少商约他尸检后一起讨论案情，他轻轻点头。

　　戚少商让劳穴光给展翼家里打电话，又让孟有威做记录，然后由他亲自向同寝的三名学生了解展翼生前的情况。
　　为了不占用过多的篇幅，这里将戚少商提出的问题和三名学生的回答进行如下汇总。
　　戚少商的问题包括：说说你们对展翼的印象；最后见到展翼活着是什么时候；你们昨晚都去了哪里；展翼最近有没有反常行为；最近有没有与他人发生争执？
　　贾小萌的回答：乍一看不像学中文的，不过前两天我才发现他竟然有写日记的习惯，换了是我，宁可天天洗袜子也懒得写日记，这一点我挺佩服他，而且他会打篮球，是系里的风云人物；昨晚我和大米小米出去吃烤肉，他说要去练球，我们就没勉强他，走的时候不到8点，之后就没见过了，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寝室；我们三个吃烤肉吃了两个多小时，还喝了酒，回寝室的时候已经10点多，以后再就没出去过；在我看来他是个非典型文科生，他除了上课就是打篮球，几乎很少待在寝室，不过最近他好像练球的时间更长了，经常在熄灯之后回来（连云大学晚上11点断电）；他挺容易激动的，头脑一热什么话都说，还经常动手，这方面大米小米比我有感受，他们跟他打过架。
　　大米和小米的回答是穿插进行的，而且两人不愧是双胞胎，感受大同小异，故总结到一起：大米小米一起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大米说跟贾小萌一样，睡前没见过他回来，小米继续说今早一醒就发现他死了；大米小米一起说吃完烤肉就没再去别的地方；大米说以前很少能在寝室见到他，小米补充最近半个月更少了；大米说他就是一个没进化好的野蛮人，经常跟人发生争执，我们跟他打过架，小米接着说他害得我们俩被记过一次。
　　就此戚少商总结出两个关键点：一是“日记”；二是“晚归”。
　　戚少商又单独问了两个问题。
　　一个是问贾小萌的，“他的日记在哪里？”
　　贾小萌回答：“在他笔记本电脑里。”
　　另一个问题是问大米小米的，“你们因为什么跟展翼打架？”
　　两人互看了一眼，脸色都变得有点奇怪，最后由大米回答：“因为我说他是单细胞动物。”
　　这时鉴证人员到了，戚少商请游天龙先检查死者的笔记本电脑，取证期间他给阮明正打了一个电话，确认女死者身份，女死者名叫苏晓曼，中文系二年级，凑巧的是她和蒋卓娜是室友。
　　戚少商问贾小萌和大米小米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认识苏晓曼吗？”
　　三人都摇头。

　　现场搜证结束后，戚少商让勾青峰和孟有威去跟校方要监控录像，核实731寝室所有人员出入的记录，他自己则带着死者的笔记本回警局找线索。
　　回到警局后，戚少商第一件事不是打开展翼的笔记本电脑查看他的日记，而是继续给留在警局的蒋卓娜做笔录。
　　蒋卓娜听到展翼的死讯果然变了脸色，在戚少商技巧的盘问下终于承认之前曾因为暗恋展翼而隐瞒真相。
　　虽然找到了校园色狼，但是同时也给戚少商制造了更多的疑问，展翼和苏晓曼的死亡顺序？苏晓曼是不是展翼女干杀的？是的话，又是谁杀了展翼？不是的话，究竟杀死他们的是谁？是同一个凶手，还是不同的人？
　　带着无数的疑问戚少商开启了展翼的电脑，毫无意外的发现设有密码，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题。
　　3分钟后开机完成，顺利进入系统，戚少商震惊于桌面的简洁和美丽，呆了一会儿才开始下一步工作。展翼的电脑里没有一般男生常玩的游戏，也没有所谓的爱齤情动作片，贾小萌提到的日记很容易就在D盘里找到了，文件名称——我不是单细胞动物。
　　第一篇日记记录的主要是展翼和大米小米打架的事情，看来展翼对大米说他是单细胞动物一直耿耿于怀，接下来十几篇的内容几乎都是关于篮球的，就在戚少商以为不会再有更多线索的时候，他终于发现在最后几篇日记中提到了校园色狼，还有之前四名受害者中的三位……

　　看完日记，戚少商闭上眼睛重新整理思路，再次睁开眼睛后他给顾惜朝打了个电话。
　　“结束了吗？”戚少商问的是尸检。
　　“嗯，我洗完澡就上去找你。”顾惜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倦。
　　“不急，我等你，你想喝咖啡还是奶茶？”
　　“随便吧。”
　　“咖啡刺激胃，就奶茶吧，一会儿见。”

　　二十分钟后，顾惜朝带着淡淡的柠檬清香出现在戚少商面前。
　　戚少商递给他一大杯奶茶，“温的，趁热喝！”
　　顾惜朝接过来喝了一口，巧克力味的，他刚做完尸检的确需要补充能量，又没有食欲，巧克力是不错的选择。
　　奶茶的高度下降到一半的时候他开始陈述新的尸检结果：“苏晓曼确实死于机械性窒息，简单的说是被掐死的，凶器除了凶手的一双手之外还有一把刀，苏晓曼手臂上的防卫伤都是刀伤，另外我在她的胃里发现了一小块人体组织，从腐蚀的程度判断极有可能是苏晓曼临死前挣扎的时候咬了凶手一口，我已经把它交给鉴证那边。我还发现了一个疑点，死者□□虽然有性侵的迹象，但是没有留下米青液和其他人体表皮成分，我怀疑凶手曾使用其它工具侵犯死者。展翼的死因让我有点意外，他是死于突发心脏功能衰竭，从表面伤痕判断他在死前曾与其他人发生激烈打斗，打斗中曾多次被对方击中心脏部位，导致心肌负荷过重，最终引发心力衰竭。”
　　戚少商听得很认真，并提出疑问：“能确定苏晓曼和展翼谁先死的吗？”
　　“他们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很难下判断，不过我认为应该是苏晓曼先死的。”
　　“说来听听！”
　　“展翼身上的血不是他自己的，应该是从其他人身上转移来的，如果与他打架的人出了这么多血，我相信今天连云大学应该不只发现两具尸体，至少还应该有一个重伤的，所以我怀疑跟展翼打架的人就是杀死苏晓曼的凶手，展翼的衣服已经拿去化验，明天就能有结果。不过我不明白的是展翼为什么要回寝室而不是直接报警？”
　　看过展翼的日记后，戚少商的想法与之前的大相径庭，“我猜他可能是想向别人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
　　“什么意思？”顾惜朝不解。
　　戚少商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展翼是我们之前想抓的校园色狼吗？”
　　顾惜朝有点吃惊于这个问题，“不会的，他应该有女朋友，他看着苏晓曼的眼神很专注。”
　　戚少商摇头，“他不是在看苏晓曼，他是在看你。”
　　“这不可能！”
　　“我们来打个赌吧，我赌他看的人是你。”
　　“赌就赌，谁怕谁，赌注是什么？”
　　“输的是小猫！”
　　“嗯？……好！”

　　第二天，重案A组的组员陆续向戚少商汇报调查结果。
　　阮明正和穆鸠平负责调查苏晓曼方面，他们询问了苏晓曼的室友，不包括蒋卓娜。所有人对苏晓曼的评价都很好，她来自一个普通工薪家庭，是个善良乐观的女孩，漂亮却不张扬，文采很好，与外貌不符的是她喜欢篮球，因为她暗恋篮球队里的一个男生，她“暗恋”的有点高调，同寝的姐妹都知道那个人就是展翼。出事当晚，苏晓曼和往常一样去篮球场看展翼练球，结果一去不返，同寝的姐妹找了她一个晚上，有不少人见到她曾出现在篮球场附近，但是之后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谁也没想到她竟然惨死在一间挂着正在维修的女厕里。发现尸体的清洁女工表示维修的牌子不是她挂的，而且牌子也不是学校惯用的那种，由此可以确定为凶手行为。
　　劳穴光和孟有威负责调查展翼方面，寝室楼的监控录像证实展翼离开寝室的时候是晚上8:06，回寝的时候已经断电，走廊里只有应急灯亮着，光线昏暗，推进镜头后仍能依稀辨别出他身上的血迹，空荡荡的走廊里他走的很慢，一路扶墙回到寝室，当时刚好是午夜零点。另外监控录像也证实了贾小萌以及大米小米的供词。
　　在戚少商一再催促下，游天龙带着熬夜得出的鉴证报告赶来协助调查。
　　游天龙不满的瞪着戚少商，“你就知道心疼顾医生，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催着他加班验尸？”
　　戚少商干笑了两声，“他昨天就把验尸报告发给我了，不用我催啊！”
　　“你的意思是我工作效率没他高是吧？”
　　“别这么说，谁让你的责任更大呢，这案子能不能尽快破，就看你了！”
　　游天龙哼了一声，心想：你也就看顾惜朝没在场才这么说吧！
　　说回正题：“顾医生交给我的人体组织和男死者的衣服已经化验过了，人体组织属于未知男性，男死者衣服上的血迹属于女死者，血迹鉴定为接触转移，也就是说男死者生前接触过杀死女死者的凶手。”
　　听到这些话，戚少商豁然明朗，他立即给组员分配新的任务。

　　当天晚上，蒋卓娜被再次请到警局配合调查，录完口供后已经接近午夜，偏偏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雨来。
　　戚少商建议她让男朋友来接，她推辞不过只好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一个身形高大，看起来很像篮球运动员的男人出现在连云警局里，戚少商立刻给孟有威和穆鸠平递眼色，两人迅速上前把意识到危险想要逃走的男人制服。
　　蒋卓娜吓得尖叫起来，阮明正才不管她的感受，直接把她铐起来。
　　蒋卓娜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齤铐，“这是什么意思”
　　戚少商的语气森冷，“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吗？”见她不答话，又接着说：“刚开始我以为校园色狼是个行为大胆但头脑简单的人，他曾把使用后的避孕套丢进李月希的包里，说明他完全没有法证知识，可是当他女干杀苏晓曼的时候却没有留下任何表面证据，这与之前的行为很矛盾。”
　　蒋卓娜反问：“你怎么知道之前的色狼就是女干杀苏晓曼的凶手？不能是别人干的吗？”
　　“我说的是没有表面证据，不等于没有其他证据，苏晓曼临死前咬了凶手一口，这么说你能明白吗？□□犯小姐！”
　　蒋卓娜原本美丽的五官开始扭曲，她朝着那个来接她的男人大声吼：“你这个废物！让你□□，你又不敢！让你装装样子，你竟然把人给杀了！又怕痒又怕疼，你还是男人吗？你根本就是个废物！”
　　女人的咆哮声中，那个傀儡般的男人深深低下了头颅。
　　案子结了，主谋是蒋卓娜，她因为喜欢展翼才加入篮球队，被展翼拒绝后她找到一个身形与他很像的男人，她怂恿男人在校内性骚扰女学生，她挑中的目标都是展翼在不经意间留意或接触过的女生，她想把校园色狼的罪名嫁祸给展翼，她得不到的，宁可毁掉也不能让给别人。她在苏晓曼被杀后出现在案发地点，为了自保也为了嫁祸，她用手机□□了当时已经死去的苏晓曼，并残忍的用凶手丢下的刀把苏晓曼的指甲削掉。
　　那个被蒋卓娜利用的男人是个普通装修工人，他以为蒋卓娜是他的女神，但是他错了。他承认曾在连云大学校内非礼过七名女学生，当中只有苏晓曼进行了反抗，于是他慌了，慌乱中他拼命抓住苏晓曼的头往地面上撞，掐死苏晓曼后他跑出厕所，正巧撞上路过的展翼，展翼见到他身上的血想报警，于是他冲上去把手机抢走，两人打了起来。
　　展翼的后几篇日记里提到校园色狼，他已经开始发现色狼的目标都是跟自己有关的人，于是他有意接近苏晓曼，展翼的日记只记录了案发当天下午他决定利用苏晓曼引色狼行动，而后面发生的事情戚少商是这样猜想的：在案发当晚展翼一直在留意苏晓曼，可是当晚苏晓曼离开篮球场的时间有点早，他以为她只是去一下卫生间很快就会回来，当他意识到可能出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不管怎么样，案子完结了，戚少商和顾惜朝之间的赌约也该兑现了。
　　顾惜朝挑着眉，小得意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稚气。
　　“愿赌服输，既然展翼是想利用苏晓曼来引色狼，就说明当天他看的人是苏晓曼，我赢了！”
　　戚少商笑而不语，他只是做了一个动作，就是把展翼的笔记本转向顾惜朝。
　　顾惜朝盯着笔记本的显示屏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转身离开。
　　戚少商再次把笔记本电脑转向自己，显示屏上真的很简洁，也真的很美。
　　桌面背景是一张照片，画面上有好几个年轻人正专注的看着同一个方向，照片被PS过，除了中间一个年轻男子外，其他人都是模糊的，那个年轻男子五官轮廓很深，偏偏凑在一起的线条却异常柔和。戚少商第一次打开电脑的时候就被这张桌面背景惊呆了，后来他在电脑中找到了原图，同一个文件里还有很多当时拍的照片，应该是篮球队其他人拍下来发给展翼的，而展翼选了其中最喜欢的做桌面。
　　戚少商早就见过照片还跟顾惜朝打赌明显是作弊行为，所以顾惜朝默默走开的时候他没敢强行把人留下，可是没过多久，戚少商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顾惜朝打来的。
　　“什么事？”戚少商问的有点心虚。
　　听筒里安静了片刻，然后传来一声：
　　“喵~~~”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