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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海底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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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暂告一个段落,戚少商将后续工作交代清楚后便火急火燎的赶往法医部。
一路上,戚少商想到了两种可能性,首先凭顾惜朝的机智,手齤铐肯定是锁不住他的,一种可能是他为了回避自己又逃了,另一种可能是他正埋伏在某处等着再次“暴力*袭警”,考虑到第二种可能性存在一定的生命危险,戚少商做好了充分的生理和心理准备,可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愣住了,现实总是合情合理的出乎意料。
顾惜朝的办公室和往常一样整齐简洁,从戚少商的角度看过去,房间里所有摆设都规规矩矩的各就各位,只是和他离开时相比少了一样也多了一样。
少的是本该被锁在这里的顾惜朝,多的是一只虎皮花纹的小猫,顾惜朝不知去向,而那只小猫正趴在办公桌上睡得香甜。
有那么一瞬间,戚少商差点以为顾惜朝真的是一只猫变的,甩掉这种无厘头的想法,他悄悄的走到办公桌前,尽管脚步很轻,但还是惊动了那只小猫。
戚少商微笑的着看它,轻声问:“小家伙,你看见顾医生了吗?”
回答他的不是“喵喵”叫,而是正常的人类语言。
“你找顾医生?他去了行政部申请新的办公椅。”顾惜朝的助理从隔壁走过来,边回答边把桌上的小猫抱起来。
“办公椅?原来的怎么了?”戚少商这才发现房间里其实还少了一样,就是那张跟顾惜朝拷在一起的办公椅。
“被顾医生拆了,拆得那叫一个零碎,也不知它哪里得罪顾医生了,‘死’得可真惨,我刚刚才替它‘收尸’。”
戚少商打了个寒战,心里明白顾惜朝真正想拆的肯定是自己,不禁有点同情那张无辜的办公椅。(办公椅表示:能做大当家的代罪羔羊死而无憾!)
助理抱着小猫准备回隔壁办公室,却被戚少商给叫住。
“等等,这猫打哪来的?”
“我在网上订的,今天刚送到,怎么样,很可爱吧?”
原来如此,不然被顾惜朝知道有人在这里养猫肯定会连猫带人一起扫地出门,戚少商仔细看了看那只小猫,认真回了一句:“嗯,挺可爱,但没我家的可爱。”
“戚警官也养猫?”助理开始有点惊讶,感觉像戚少商这样的男人应该更适合养狗,而且还是大白熊那种巨型犬,不过想起以前曾听说人选宠物的心态有时跟选恋人是一样的,所以他会选择养猫这种独立优雅又带点个性的小动物也很正常。
“呃,算是吧。”
“什么品种?”
“不好说,但绝对是世界上最名贵的,而且独一无二,就是脾气不太好。”
“那你可得勤给它剪指甲,不然容易抓伤你。”助理倒是没多想,只当戚少商是一时忘了品种的名称。
“已经抓伤了。”戚少商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猫抓的?这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助理其实早就发现戚少商的熊猫眼了,出于礼貌才没问,听他主动提起便想问个究竟,“让人给揍了吧?”
戚少商耸了耸肩,他自己倒是不怕被人知道真相,只是不知道顾惜朝会不会介意别人的眼光。
“谁有这么大能耐啊?”助理还在追问。
戚少商决定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同时为了方便追求顾惜朝,又不能得罪眼前这个助理,于是故作神秘的说:“真的,不骗你,要不怎么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呢?”
助理撇了撇嘴,知道暂时套不出真话了,不过他也不是很好奇,说来这个助理的脾气也有些古怪,整个连云警局只有顾惜朝才是他最关心的,别人的事不过是一时兴起八卦一下。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顾惜朝回来了,寒着一张俊脸,冷冰冰的看着戚少商。
助理见顾惜朝还没消气,生怕他因为手上的猫迁怒到自己,趁他的注意力都在戚少商身上的时候赶紧溜之大吉,而且非常识相的把门关好。
助理一走,戚少商立刻笑嘻嘻的伸出手,“还给我吧!”
顾惜朝也不问他要的是什么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团金属物体丢了过去。
戚少商很自然的接住,顺手挂回皮带上,随口问:“怎么不等我回来帮你解开?”
“你认为一个手齤铐就能难住我吗?”顾惜朝一反之前的惊慌失措,语气变得十分沉稳,刚刚被锁在办公室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之前是他没做好心理准备,结果应对的一塌糊涂,现在他冷静下来了,与其一直被那个土匪穷追猛打,不如主动出击。于是他又接着说:“你到底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一次说清楚吧!”
戚少商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对付他这种又敏感又别扭的小孩,拐弯抹角就等于给他制造反驳的时机,还是单刀直入更有优势。
戚少商收起脸上的戏谑,认真的说:“我喜欢你,但是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知道你很独立,习惯一个人面对,我没打算改变你什么,也不会耽误你的时间,我只想陪着你,和你共同进退,你甚至可以不用理我,你只要记得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本就醇厚磁性,加上此时说得格外动情,一番话娓娓道来竟让听的人原本浮躁的情绪渐渐平和下来,眼角眉梢的凌厉也随之减弱。戚少商暗自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终于摸对了路。
顾惜朝从小失去至亲,多年来从未有人像戚少商这样带给他温暖而踏实的感觉,他不得不承认就连曾经的傅晚晴也做不到。顾惜朝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乏追求者,然而这么多年他的感情经历却仅有一个傅晚晴,是心理障碍亦是性格使然,而除了傅晚晴之外的其他人大概在充当了炮灰之后最大的贡献就是成全了他练就某项绝技。
顾惜朝的绝技叫做——砌墙,此墙名为“南墙”,不撞南墙不回头,撞到南墙轻则晕头转向,重则头破血流。现在他听了戚少商的话,心里那座万年冰山明明已经开始松动,反应出来的行为却是一种惯性,惯性的砌墙,“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没办法阻止你的行为和想法,但是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打扰我的生活。还有,请你不要对我抱有太大希望,不然只会让你更加失望。”
“我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说到做到,包括标点符号在内!”戚少商伸出手指象征性的对着天棚发誓,面对正在兴建的“南墙”他并不气馁,事实上他正在目测一个合适的位置安上门好方便他进去,即使安不上门,也可以有窗户,或者钻个洞,再不行就爬过去!另外,所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说到做到”自然也包括那个“死追,直到他答应为止”,戚少商自认绝对是个言出必行的大丈夫!
顾惜朝没能听出他话里的引申意思,只当他还算有绅士风度,这次对话之后对他的态度也不再那么生硬,当然也不会热情回应,表面上看戚顾二人的关系好像变得更加“和睦”了,但实际情况只有当事人明白,那不过是由顾惜朝单方面营造出的一种礼貌而疏离的假象。另一方面,戚少商则表现出他一生中前所未有的耐心,对待顾惜朝真正做到了进退有度,两人这种相对稳定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了七月初的某个半夜。
进入七月后连云市一直阴雨绵绵的,这是某个难得放晴的三更半夜,天上的星星还不如穆鸠平脑袋上的头皮屑醒目。
凌晨1点,睡梦中的戚少商被一阵电话铃吵醒,看到来电号码他立马就精神了,刚刚睡醒的声音慵懒而性感:“顾医生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想我了吗?”
对方自动忽视他的调戏,直接说了一个地址然后挂断电话。
戚少商无奈的换上衣服来到顾惜朝在电话里提到的地址,他当然知道那里肯定是某个案发现场,可是他的心底却抑制不住的飘起一种赴约的欣喜,仔细想想还真够变态的。
案发现场在一个小型交叉路口,看起来应该发生过交通事故,一辆变形金刚版雪弗兰科鲁兹停在路边,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的头低成不可思议的角度,看不到她容貌和表情,地上留有四道明显的刹车印,却没见到另一个辆肇事车,路口有指示灯,但没有监控摄像头。
雪佛兰的旁边,顾惜朝正和一名年轻交齤警说着什么,法证人员在附近仔细搜证、拍照,看情形这场车祸一定另有古怪,不然顾惜朝不会半夜打电话来。
顾惜朝见到戚少商的时候有点小惊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赶到这里,朝他招了招手,然后指着雪弗兰驾驶座上的女人说:“死者为成年女性,驾照上的名字是赵雪倩,今年二十四岁,交通队已经确认她就是这辆车的车主,初步检查,死者的死因是颈椎骨折,引起呼吸肌麻痹,最后窒息死亡。”
戚少商看了看死者,又看了看雪弗兰车尾的受损情况,做出十分合理的判断:“是急刹车或者撞车造成的?”
顾惜朝摇摇头,“人体颈椎共有七节,其中一二节之间是没有椎间盘的,如果骨折是车祸引起的,受损部位应该是第三四五六节之间的椎间盘,属于过伸损伤,轻则神经麻痹,重则全身瘫痪,但是一般不会致死,而这名死者骨折的位置是颈椎一二节之间,骨折的位置完全断裂。”
戚少商立刻明白了他话外的意思,顺着他的话说:“是谋杀,凶手可能懂得格斗技巧。”
顾惜朝又摇头,“也不一定,只要是了解人体结构,身体足够强壮的人也可以做到。”
戚少商略微思索,接着说:“不管怎样,先找到另一辆肇事车的司机,目前他的嫌疑最大。”
顾惜朝再次摇头,“死者除了脊椎骨折之外,手臂上有多处防御伤,面部、上肢、颈肩部都有不同程度的瘀青,这些伤有新有旧,我怀疑死者生前曾长期遭到暴力对待,所以我觉得她身边的人也有嫌疑。”
戚少商被顾惜朝的三次摇头弄得哭笑不得,这孩子就不能一次把情况讲清楚吗?还是在故意找机会跟自己顶嘴?看着那孩子微扬着下巴,有点小得意的样子,他暗自叹了口气,把心思转回到案子上:“死者死了多长时间?”
“我到现场的时候,死者还没有出现尸僵,肝温33.1℃,后背上有大面积浅色尸斑,下半身还没有检查,不确定尸体是否被移动过。”
“好,接下来尸体归你,现场归我,有什么发现给我打电话。”
顾惜朝立刻带着尸体离开现场,难得戚少商没有去蹭车,只是在运尸车开动后发了一条短信,
边发边不自觉的亮出两个酒窝。
之前跟顾惜朝说过话的交齤警走过来,对戚少商说:“戚警官你好,我是交通队的关筱业,尸体是我在巡逻的时候发现的,顾医生来看过尸体之后就很肯定的说死者不是死于车祸,然后就给你打了电话。”
戚少商正要找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了解情况,他收起手机,一抬头发现对方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估计是头回见到尸体被吓着了,戚少商出于礼貌安慰了两句,然后问了几个常规问题。根据关筱业的回答,死者应该在死后不久就被发现了,除了驾驶的车辆身边没有其他财物,不知道是被凶手拿走了,还是根本没带在身边。
鉴于案发现场十分僻静,现在这个时间也不方便进行下一步调查,戚少商没有给其他组员打电话,同时决定采证结束后就暂时撤离现场,为了保障没有任何证据遗漏,他建议鉴证人员把肇事车辆也一并打包回去。
☆ ☆ ☆
尸检之前的准备工作通常是交给助理完成的,顾惜朝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一刻,算了,还是自己动手吧。
考虑到死者生前曾遭到长期暴力对待,顾惜朝先是推死者去拍x光片,并没有发现新的骨伤,只在死者左侧第六和第七肋骨上发现了增生的痕迹,从增生的情况判断这两处骨折大约发生在一年前。
重新回到解剖台上,顾惜朝手持电筒笔仔细检查死者的耳鼻喉,确认没有异物之后提取了口腔样本,并取下死者的头发和指甲分装进证物袋中。接着他将死者的衣物剪开脱掉,同样装进证物袋封存,除去衣物后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死者躯干和四肢上都有深浅不同的伤痕,显然这些伤痕造成的时间有一定间隔,其中双腿背面腘窝上沿各有一个清晰的手印,从手印的位置和力度判断,死者生前极有可能遭到性侵,他立刻提取了阴齤*道样本,并拿起相机从多个角度将手印拍下来存证。
准备工作结束,尸检正式开始:由于死者的致命伤在颈椎部位,顾惜朝熟练的将包裹在颈椎周围的人体组织彻底清理掉,将头骨与躯体完全分离后可以看到颈椎一二节处不规则的断裂面,证实了他在案发现场的初步判断是正确的。
确定死因后,顾惜朝开始详细检查死者下齤体,从阴齤*道撕裂位置(正常位置在六点钟方向,反之在十二点钟方向)、角度及程度可以判断为强迫性齤*交。之后是内脏解刨,与伤痕累累的外表相比,死者内脏的色泽、重量均算正常,稍有代偿但无病理变化,结合死者细滑的皮肤状态判断,死者虽然肉*体上曾遭受虐待,但在物质生活方面应该是比较享受的。
解刨阶段结束,顾惜朝将尸体重新缝合好,清理干净,他甚至将死者的头发梳理整齐,这么做是为了尽量让死者家属在认领尸体的时候少受打击。
顾惜朝把尸体存放好,洗过澡再换上衣服,直到将尸检记录填写完毕,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他有些疲倦的回到办公室,把自己丢进沙发里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之前有条戚少商发来的短信还没读,他知道戚少商如果有重要的事自然会打电话,能发短信肯定没什么要紧的,而且最近戚少商经常发一些烂笑话过来,还把笑话的主角换成他们俩的名字,他本意是不想笑的,偏偏笑点又低,如果当时有别人在场就会害他忍笑忍到脸抽筋,所以刚才在运尸车上接到短信的时候他故意没看,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打开看看,心想这回要是真好笑就可以痛快的放声大笑了。
短信内容果然是一则笑话:
小七和小顾是同班同学,小七的成绩没有小顾好,于是在考试前跟小顾约好:“待会考试的时候我坐你后面,老师来的时候,你帮我瞄一下哈!”小顾乖乖的点点头。
考试的时候老师果然来了,小顾同学果然非常遵守承诺,他轻轻的叫了一声“喵~”
顾惜朝看短信看得青筋直蹦,条件反射的想起上次戚少商靠作弊赢了赌局,害他丢人的学了一声猫叫,本来凭他的个性是不可能随便就算了,奈何对方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一时失了分寸才把这件事给忽略了,现在那家伙竟然还敢不怕死的提起来,好好好,既然有人不怕死,那就不要怪他有仇必报!
“阿嚏!”
戚少商揉了揉鼻子,不是着凉了吧?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昨天夜里他没有通知其他组员,而是自己一个人去了死者驾证上登记的地址,敲了半天门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倒是隔壁被吵醒的邻居一脸不耐烦的告诉他这家老人已经去乡下静养,女儿也早就搬出去住,要找她就去找那个有钱人曹博轩。
戚少商立刻表明身份并向对方致歉,然后才礼貌的问:“您说的曹博轩,是华康药业董事长的儿子曹博轩?”他不是惊讶,是不明白那个二世祖跟死者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这世上同名同姓的多了,我要说别的曹博轩,你知道是哪根葱啊?”对方依旧十分不耐烦,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把门摔上,完全不把人民齤警齤*察放在眼里。
戚少商既没拦着他,也没继续敲门,下楼的时候他给警局的总机打了个电话,请总机帮忙调查死者的婚姻状况和信用记录,得到未婚和信用良好的答复后,他又把那位死者邻居的详细地址报了一下,请负责这个区域的巡齤警最近多做些“警民沟通”。
大家都说戚少商个性豪爽,不像顾惜朝那么爱记仇,当然他也确实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偶尔有点无伤大雅的小仇也是当场就报,所以没仇可记。而顾惜朝也并非真的小气,他记仇都是有针对性的,他只记自己在乎的人,这一点戚少商深有体会,那真是名符其实的痛并快乐着。
先不说记不记仇的问题,戚少商从死者父母家离开后就直接回到警局,曹博轩是公众人物,在不确定其与死者的关系之前,他不能贸然去找人,至少不能一个人去。
可是一直等到八点钟整,重案组还是没凑齐人,戚少商纳闷的问:“什么情况?怎么今天阮明正和穆鸠平一起迟到了?”
勾青峰提醒他:“头儿你忘了,今天是‘沈雪怡误杀案’开庭的日子,他们都去法庭了!”
戚少商一拍脑门,他倒真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又很快的想到补救办法。
他向勾青峰和孟有威简单精炼的描述了昨晚的情况,然后交给他们两项任务,一是去死者娘家附近了解情况,二是找到死者现在的住址。
遇到比较敏感的案子,戚少商照例要向诸葛正我汇报案情,汇报之后他顺势提出要求:“领导,我们组现在人手不够用啊!您看是不是找人支援一下?”
诸葛正我当然知道重案A的实际情况,全员五人,办案的时候只能当四个半人用,现在更惨,就剩下三个。
“行,我让赫连他们那组支援你一下。”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哪里不好?”
“赫连他们组也是五个人,您说是把他们整组都借调过来给我,还是就借过来一两个?好像哪个都不合适吧?整组过来的话,我和赫连同级别,他肯定不愿意听我的,要是调过来一两个,跟我们这边又没什么默契,肯定影响效率,您说呢?”
“那你想怎么样?”诸葛正我算是比较了解戚少商的,他压根就没等级观念,什么他和赫连同级,怕赫连不服从指挥,那都是拿来蒙人的屁话,这小子肯定早有预谋。
果然,戚少商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把顾医生给我吧!他虽然不是学刑侦的,但是之前的案子给过我很多关键提示,有他在,我肯定能更快破案!”
诸葛正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勉强点了点头,“行,要是顾医生不反对,我没意见。不过我可提醒你,顾医生是局里特聘的,别把人家吓着!”
“是!请领导放心!”
戚少商故意夸张的敬礼,咧着嘴角退出诸葛正我的办公室,接下来当然是一刻不耽误的冲向法医部。
意料之外,期望之中,顾惜朝听过戚少商的请求之后,几乎没怎么考虑就一口答应下来,甚至提出马上行动:“那还等什么,一起去找曹博轩吧!”
戚少商见他答应的痛快,心情大好,上来就搂住他的肩膀一起往外走,“顾医生真是新时代的活雷锋,等案子破了,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顾惜朝试着甩开肩膀上的爪子,没成功,这次他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急躁,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好,我等着你的大餐!”
“哈哈哈……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戚少商豪爽的拍了自己的胸口,但愿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也能这么坦然……
来到华康药业的办公大楼,戚顾二人向接待人员表明了身份,顺利的见到了华康药业的二世祖曹博轩,这人从外表看跟他的身份很符合。
“请问曹先生认识赵雪倩女士吗?”戚少商开门见山的问。
曹博轩立刻露出担心的神情:“是,我认识,小倩出什么事了吗?”
“请问曹先生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你快告诉我,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曹博轩的声音更加急切。
戚少商有点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沉声说:“很遗憾,赵雪倩女士昨天晚上被人谋杀了。”
曹博轩惊得整个人*弹了起来,“这不可能!我们昨晚还在一起!”
戚顾二人不着痕迹的互看了一眼,默契的没有马上出言安慰,过了一会儿,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后,戚少商继续发问:“你一定要配合我们,这样才能更快的把凶手绳之以法,回答我,你们昨晚几点分开的?”
曹博轩痛苦的用双手抱住头,“昨天我们一起吃晚饭,差不多吃到八点,然后我开车送她回家,从饭店到她家半个小时左右。”
“她现在住在哪里?”戚少商问。
曹博轩立刻提供了地址,戚少商第一时间把地址转告勾青峰,让他带着孟有威和鉴证人员尽快到死者家里调查。
安排好工作,戚少商继续提问:“曹先生,你昨晚跟赵雪倩分开后,都去过哪里,做过什么?”
“你这是在怀疑我?”
“赵雪倩身上有很多旧伤,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曹博轩的脸色变了变,倒不像是心虚,似有难言之隐。
“回答我,昨晚你们分开后,你都去过哪里,做过什么?”
“送她回去以后,我就回家了,没再出去。”
“有人证吗?”
“我自己一个人住。”
一直没出声的顾惜朝突然问:“你和赵雪倩交往多久了?”
“呃,半年左右。”曹博轩有点茫然的回答,不明白顾惜朝的用意。
戚少商却一点就透,来这里的路上,顾惜朝曾提到死者肋骨上的伤已经有一年以上的时间,既然曹博轩和赵雪倩交往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基本可以排除他施虐的嫌疑。
顾惜朝的语气十分肯定,实则还是在试探:“人不是你打伤的,但你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
曹博轩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牙说:“我的确知道是谁,是他!一定是他杀了小倩!他一直在伤害小倩!”
“是谁?”戚顾齐声问。
“王志明!”
原来这个王志明是赵雪倩的前任男友,普通工薪族,在与赵雪倩的交往过程中就经常动粗,分手后还不停借故纠缠她,动不动就动手打人,曹博轩曾找人警告他,结果他反而变本加厉的报复在赵雪倩身上,而赵雪倩因为甩掉前男友心有愧疚,所以一直纵容王志明对自己施暴。
有了这条线索,警方很快找到了王志明,可是同一件事到了他口中却是完全不同的版本。据王志明的供述,他的确动手打过赵雪倩,那是因为赵雪倩曾被曹博轩强齤奸,事后竟然收了曹博轩的钱,甘做他的秘密情人。而且王志明自称从未与赵雪倩正式分手,所以他才会因爱生恨,控制不住的时候就会动手打人,但是绝没有杀人,案发当晚他一直和朋友打牌,有三名人证。
王志明和曹博轩各执一词,法证提取了两人的精齤*液样本与顾惜朝之前在死者阴齤*道中采集的样本做对比,遗憾的是两人都不相符。
另一方面勾青峰和孟有威在赵雪倩的现居地确认了强齤奸现场,房间没有被闯入迹象,嫌犯极可能是死者熟悉的人,目前嫌疑最大是没有人证的曹博轩,同时警方开始深入调查赵雪倩身边其他亲近的异性。
就在这时阮明正和穆鸠平从法庭回来,又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沈雪华不惜重金为自己的妹妹请了一位业界知名辩护律师,这位律师找到了警方证据里的某个漏洞,并代表当事人提出无罪抗辩,还有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位律师竟然跟戚少商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 ☆ ☆
听说有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戚少商的好奇远远大过惊讶,难得的是他的好奇心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第二天,阮明正和穆鸠平继续跟进前一个案子,勾青峰和孟有威被派去分别跟踪监视曹博轩和王志明,戚少商打算等顾惜朝准备好就出发,他们俩的任务是深入调查死者的生活背景及其社交人际。
这时交通队的关筱业来到重案A组,并带来了一个人,关筱业向戚少商介绍说这个人就是案发当晚与死者赵雪倩发生过擦碰的那辆车的司机,戚少商相信这个人同时也是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那名辩护律师。
关筱业的视线来来回回的在戚少商和那名肇事司机之间打转,心下再次大大的感慨:世界上竟然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不过这两人虽然从五官到身形都十分相像,但眼神和气场却明显不同,行事风格倒是都很沉稳,也都很懂得如何掌控局面。
僵持了片刻,律师主动递上自己的名片,上面写着繁体的“马学仁”三个字。
简短的相互认识之后,马学仁被请进了口供房。
五分钟过去了,仍不见戚少商问话,马学仁换了个坐姿,但没开口催他。
对面的戚少商一直在认真的看手上的文件,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过了四个五分钟,马学仁终于有点耐不住了,沉声问:“戚警官在等什么?”
“等人。”戚少商随口回答。
“另一位警官?”
“不是。”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他吃完早餐。”
“……”
马学仁刚从香港来到内地,虽然事先对内地的法律体系已经做好了功课,但并不十分了解内地警齤*察的行事风格,尤其是遇到像戚少商这种不安排理出牌的,还真感到有点棘手。
又过了一会儿,戚少商等的人终于出现了,自然就是被他逼着去吃早餐的顾惜朝。
顾惜朝吃完早餐回到重案组找戚少商,被等在那里的关筱业告知已经找到了案发当晚的肇事司机,戚少商正等他一起给司机做笔录。时间紧迫,关筱业还没来得及说肇事司机和戚少商长得一模一样,顾惜朝已经走得没影了。
一刻不耽误的来到口供房,顾惜朝一进门就见到戚少商手持文件,脸上露出不合时宜的大酒窝,活像他刚刚吃过的肉包子。
他知道“包子”是在等自己,于是低声提醒:“戚警官,可以开始了。”
戚少商可不是无缘无故的笑,更不是在发花痴,他是怕顾惜朝见到“两个他”会分辨不出真伪,所以当顾惜朝准确的坐到他身边后,他笑得更夸张了,这证明在顾惜朝眼里他还是最特别的那个。
顾惜朝的反应让戚少商得到空前的满足感,同时也引起了马学仁的兴趣,在他看来顾惜朝能在见到两个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以后还能表现的如此镇定,简直就是视若无睹,必定具备了高度控制情绪的能力,将来若是有机会和这种人交手,一定很有趣。
戚少商的第一个问题与本案无关:“请问马先生对沈雪怡的案子有信心吗?”
“当然!你的下属应该已经告诉你,我找到了你们犯下的一个大错误,我会证明我的当事人是无辜的!”
“我的职责是还原案件的真相,就像拼拼图一样,就算少了几块,蒙娜丽莎的微笑也不会变成八骏图。”
“戚警官难道没想过,如果既不是蒙娜丽莎的微笑,也不是八骏图呢?”不等对方回答,马学仁把话题引回这次的案子上,“我想还是先说说那天晚上的车祸吧!”
戚少商不动声色,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赵小姐的车突然从路口冲出来,车速很快,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突然刹车,我已经尽力控制我的车,但还是撞到了她的车尾。赵小姐超速又闯红灯,应该负全责,当时我看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只是记下她的车牌号,又拍了几张现场的照片,然后就离开了,我走的时候赵小姐还活着,也没受伤,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今天早上到交通队备案的时候我才知道赵小姐出事了。”
“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吗?”顾惜朝问。
“有,当时我的助理和我当事人的姐姐沈雪华女士都在我车上。”
“你刚刚说赵雪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顾惜朝又问。
“刚开始我看她脸色惨白以为她受了伤,就请助理帮忙扶她下车,她一直很茫然的看着我们,精神恍惚,又不像是磕过药,我提议让助理送她去医院看看,被她拒绝了。”
戚少商的脑子转的飞快,根据法医和鉴证提供的线索可以得出结论:死者生前在自己的居所被认识的人强齤奸,然后在不知前往哪里的路途中遭遇了车祸,之后被人杀死。
现在有三个疑点:第一,强齤奸和杀人是否有直接联系;第二,死者既然能活着离开□□现场,为什么不报警;第三,曹博轩和王志明究竟谁在撒谎。
如果马学仁所说的情况属实,就可以排除他的嫌疑,毕竟他没有杀人动机。
顾惜朝与戚少商不谋而合,当然为了确认马学仁没有说谎,他们必须见一见两位证人。
戚顾二人很快就见到了马学仁的助理和沈雪华,两位证人的供词与马学仁所说的情况完全相符。在给沈雪华做笔录的时候,戚少商本来想问她为什么不惜花那么多钱请律师给自己的妹妹脱罪,话到嘴边却被顾惜朝抢先一步问了别的问题。
“沈女士,你觉得赵雪倩当时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沈雪华是女人,但不是一个细心的女人,不过女人对女人的了解总是胜过男人的,马学仁能看出赵雪倩精神恍惚,沈雪华也许可以看出更多。
“我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看起来很绝望,你们刚刚说她死了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她自*杀了。”
赵雪倩当然不是自*杀的,但是沈雪华的一番话还是给了戚顾二人一些启发。
之后的三天,调查深入展开,有收获但没突破。
案中的受害人赵雪倩出身普通家庭,父母均患有糖尿病,需要长期注射胰岛素,而且已经开始出现合并症,治疗费用越来越高,为了缓解家里的经济负担,赵雪倩放弃了学业,十八岁便开始到酒店打工养家。青春靓丽的外表既是她的本钱,也是她的障碍,在酒店打工期间,不少有钱人明示或暗示愿意出钱包齤养,都被她拒绝了,直到遇上曹博轩。赵雪倩与曹博轩交往后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在曹博轩的经济支持下她开始学习服装设计专业,学会了开车,还把父母送到环境更好的地方疗养,在外人眼里她俨然是一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
然而现实不是童话,赵雪倩也不是仙蒂瑞拉。她的前男友王志明是个非常情绪化的人,交往期间经常因为看不惯有人向自己的女友献殷勤而大发脾气,每次遭殃的就是赵雪倩,经常被打的遍体鳞伤,最严重的一次甚至被打断了两根肋骨。两人分手后,王志明依旧骚扰不断,而赵雪倩始终对他逆来顺受,唯一坚持的就是必须分手。
另一方面曹博轩虽然对赵雪倩很好,但是他们最初在一起却极有可能是源自一笔罪恶的交易,王志明也没有撒谎,曹博轩曾涉嫌因为酒后乱性□□赵雪倩,后来因为赵雪倩在法庭上突然翻供,曹博轩被判无罪释放,所以王志明一直怀疑赵雪倩是因为收了曹博轩的钱才会翻供,甚至甘愿当他的情妇。
当时案子是由赫连春水负责的,他最有发言权,现在这种情况自然少不了要请他来协助调查。
赫连春水迈进重案A组的时候正好看见戚顾二人在讨论案情,平心而论这两人虽是同性,放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和谐的让人忍不住想……捣乱。
他走过去,故意一屁齤*股坐到顾惜朝边上,勾肩搭背的抱怨:“呦,顾医生可真偏心,A组有案子的时候不光亲自来讲解验尸报告,还提供这么多意见,对我们B组就没这么好!”
顾惜朝斜睨了他一眼,碍于息红泪的面子,不得不敷衍:“等你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
戚少商一语双关的说:“顾医生现在是我们A组的外援,是我的人。”
赫连春水哪里听不出戚少商话里的意思,悻悻的把手收回来,脸上的表情也恢复正经。
“曹博轩涉嫌□□的案子当时是我负责的,要不是赵雪倩突然翻供,他这会儿还在监狱里呢!”
“赵雪倩的前男友王志明坚持说,赵雪倩是因为钱才跟曹博轩在一起,你怎么看?”戚少商问。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赵雪倩在法庭上说她和曹博轩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并拿出很多物证证明,又说自己是因为跟他吵架心情不好才一时冲动告他□□。”
“就算曹博轩当时真的□□了赵雪倩,也不代表人是他杀的,而且他为什么要杀自己心爱的人?”顾惜朝不是学刑侦的,有时他会更多的靠感性去判断,看过这几天对曹博轩的跟踪报告让他相信曹博轩是真心爱赵雪倩的,否则他不会一连七天在自己家里买醉,把自己变成彻头彻尾的行尸走肉。
赫连春水没看过跟踪报告,他对曹博轩的认知还停留在□□犯阶段,“如果当时赵雪倩是为了钱翻供,也许现在曹博轩不喜欢她了,想甩掉她,她不肯,结果就被曹博轩杀了。”
虽然只是一种推测,却莫名的让顾惜朝很排斥,“我不这么看,赵雪倩在与曹博轩交往这段时间改变很大,我和戚少商去她学设计的学校查过,她在设计方面很有天分,成绩很好,那里的老师曾见到过好几次曹博轩接送她上课,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好。
案发当天他们还在一起吃晚饭,餐厅的服务生对他们印象很深,因为曹博轩以前不管是跟谁去吃饭都是由他负责点菜,只有赵雪倩是例外。”
戚少商基本同意顾惜朝的看法,但是赫连春水的话让他产生了另一种想法:“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想离开对方,还有谁会反对他们在一起?”
顾惜朝立刻回答:“王志明,”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补充:“还有曹博轩的母亲,华康药业的董事长曹彦。”
王志明这几天的行踪也一直在警方的掌握之中,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每天上班下班,除了家里和公司哪里也不去,太正常了反而看起来很刻意。
另外,顾惜朝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曹博轩的母亲呢?因为这位商界女强人在案发后虽然没直接露面,却一直通过强大的人脉给警方高层施加压力,这种强势的作风让顾惜朝不禁怀疑她是否能接受一个像赵雪倩那样平凡的女孩。
事不宜迟,戚顾二人马上朝这个方向开始着手调查。
曹彦没有回避警方,她是上市集团的董事长,同时也是一位母亲。她承认自己确实曾反对儿子与赵雪倩交往,这是人之常情,但在见到赵雪倩的善良和努力之后,她就不再坚持,而且她很了解自己的儿子,过多的干预只会起反作用。
话虽如此,戚少商还是调查了华康集团和曹彦个人账户近期的所有资金流动情况,直到确定每一笔支出的最终目的后才排除了曹彦的嫌疑。
这期间,对曹博轩和王志明的监视始终没有间断,案子再次停滞不前。
戚顾二人商量之后决定到案发现场重组案情,时间选在了案发后第七天的午夜十二点。
戚少商一向认为案情重组很重要,而且每次都会给他很多启发,没想到这次的收获比每次都大。
他一直以为案发那天,交通队的关筱业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尸体吓哭的,实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真有点气自己的先入为主,不然案子不会兜这么大个圈子。
关筱业之所以哭的真相是:因为他在发现死者之前刚刚在前一个路口见到一条被撞死的狗,狗主人抱着尸体哭得肝肠寸断,感动的关筱业也忍不住落泪,而这位狗主人在爱犬头七当晚烧纸祭奠,刚好被戚顾二人碰上,狗主人说起爱犬被撞死的过程时眼中透出了浓浓的杀气,让戚顾二人不禁起疑。
“你看清楚那辆车的车型和颜色了吗?”戚少商问。
顾惜朝在戚少商发问的同时悄悄绕到狗主人的身后,切断他的退路。
“大黄蜂!”狗主人咬牙切齿的说。
戚顾互看了一眼,赵雪倩驾驶的黄色变形金刚版科鲁兹又称“小黄蜂”,对不了解车辆的人来说是很容易混淆的。
戚少商拿出赵雪倩的照片给他看,“是这个人开车撞死你的狗吗?”
狗主人激动的一把将照片抢过来撕碎,眼中的杀意再次燃起。
顾惜朝握紧了拳头,冷冷的问:“你杀了她为你的狗报仇,是吗?”
狗主人没否认,下一秒顾惜朝的拳头狠狠的揍了上去,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当他了解到赵雪倩为了能和曹博轩在一起做了那么多努力,当他听到曹彦对赵雪倩从质疑到肯定,他联想到自己和傅晚晴,他没有赵雪倩的毅力,他没能等到傅宗书的首肯,他一直在自责,如果自己再努力一点,再坚持一点,晚晴就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他为赵雪倩感到惋惜,更痛恨眼前这个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的人。
戚少商能理解顾惜朝的心情,但作为警务人员他不能眼看着顾惜朝知法犯法,他上前把狗主人铐起来,然后把顾惜朝拉到一边。
“你冷静点,案子还没完全侦破,我需要你!”
顾惜朝微微低着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点点头。
戚少商暗自松了口气,心下开始盘算要怎样才能让顾惜朝解开傅晚晴这个心结……
找到了杀人凶手,之前的三个疑点又解除了一个,□□和杀人没有直接关系。现在只剩第二个疑点,也就是赵雪倩为什么活着离开□□现场后没有马上报警,从赵雪倩的角度去考虑,戚少商和顾惜朝都认为王志明的嫌疑最大,但是王志明当晚有三名人证,而且他的精齤*液样本不符,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雇*佣了其他人。
王志明的社交圈子很小,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戚少商最后把调查的重点放在了网络上,很快就找到了突破点,一个名为“街头卖*身”的ID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戚少商把聊天记录影印出来丢在王志明的面前,“我们已经抓到了那个‘街头卖*身’,他也已经认罪,是你让他去□□赵雪倩,报酬就是可以随便虐待赵雪倩,你还告诉他赵雪倩有把家门钥匙藏在门框上的习惯,所以他在进入房间的时候没有遇到阻拦,现在证据确凿,你不用再想办法否认了,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赵雪倩?”
王志明的表情开始一点点扭曲,发出近乎癫狂的声音:“她总说我在伤害她,我是爱她的啊!我真的很爱她,我就是想让她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伤害,这样她就不会再对我不满了!就算她被再多男人上,我也不会嫌弃她,我会一直很爱她……”
王志明疯疯癫癫的说了很多,字字句句都在说着“爱”,他的“爱”真叫人无法理解。同样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赵雪倩为了这样一个男人隐忍了那么多年,甚至在忍受了巨大的屈辱后依然无法下定决心让法律来制裁他。
赵雪倩已经死了,再也没有机会知道她真实的内心世界,也许有一点被沈雪华说中了,赵雪倩本来就是打算求死的,所以她在高速行驶中突然踩下刹车,可惜她的一生都不由她自己做主,包括最终的死亡……
随着一个案子的完结,另一个案子也尘埃落定了,虽然马学仁精明的利用警方在案发现场同时找到沈雪怡和杨晓勇两个人的指纹这一疑点,提出抗辩,但这里毕竟不是“疑点利益归于被告”的西方法治体系,在更多的证据面前,法庭最终裁定沈雪怡误杀罪名成立,刑期三年。
该结的结了,该判的判了,戚少商觉得是时候兑现自己的承诺,请顾惜朝吃一段大餐,为表诚意,时间地点都由顾惜朝说了算。
当天戚少商难得穿上正式的套装,还特别买了一瓶红酒,可是当他来到约定的餐厅后,整个人彻底傻眼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