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同人]门阀私生女和人私奔了》黛薇眉上笑

31、第三十一章 情已惘然（四）

　　至那日归来，无论是李世民，还是宋师道均对那日出走之事守口如瓶，深有默契的选择忌默。宋师道也再未到我的别院寻我，李渊偶尔开设的宴席里，我会见到寡言简语的宋师道，总总拢拢的会面中，我体会出是一份失望。我明白，不会有人理解我为什么不肯离开，这份坚守的孤单必须由我一个人去承担。
　　一个月后，连宋师道的辞别，我也没有到场，只是对外称身体抱恙。李阀中人无一不道宋二小姐薄情寡恩，是个真正清冷疏远的人。李秀宁治家有道，自然不会让这些不好的言语四处流传，可也掩盖不了好奇的人对我由来的一阵打探。慢慢反而，有了另一种说法，宋二小姐自幼流落民间，饱经磨难，自是对母家有所埋怨嗔怪。
　　是是非非，从来没有一时安稳的。李秀宁也不愿我多受冷落和纷扰，就搬来别院与我同住，承了她的美意，城中的风言风语随着宋师道的离开，也渐渐尘埃落定。
　　与李秀宁同住的期间，别院里总会迎来一位客人。
　　每次，李秀宁的眼神总是颤颤的，她难以拒绝一个男子对她真心的好本是债，却不得不接受更是债上加债，这永远也偿还不来的情债，让我也觉得挥之不去沉重。那日，柴绍说，无论如何他都会尊重李秀宁的决定。我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无论李秀宁选择谁，选择什么样的命运，我都要参与其中，只因为一个最无情的交易。起先想好的一切都太少太天真了，我以为我是一个观望者，我不会迁入太多的情感和态度在李阀的家事里。可如今至此，我还能理智的冷静的等到事情最后抽身而去吗？我不禁问自己。如果，他退出，或许可以。
　　我抬起窗台，满目春光，明媚耀眼。我始终要是等李秀宁的最终抉择。我不喜欢政治，可是这没有关系。寇仲，徐子陵，是时候让我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了。

　　清晨，起身画眉，垂帘外的婢女恍恍惚惚的禀报，他回来了。
　　到了李阀，我远远的望着一个阔别的身影离我而去，分明我可以叫着他，可以跳到他的面前询问他这些日子生活是否安好。即便心里又再多点的依恋和奢望也不能，高栏台阁威严而冷峻的告诉我，这里是李阀，我即将施展浑身解数苟且的舞台，我拉开一张铁网威慑其他涿鹿觊觎眼睛的起点。如果按捺不住我自己，前功尽弃是小，他就无法逃出门阀的权术控制。他就会像我，像李秀宁一样一世活在门阀贪婪萎靡的牢笼里，为狭隘的自私的氏族而活，而战。
　　他，这一辈子将必不会快乐的。

　　“玉致，你觉得身为李家小姐，应该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还是选一个可以帮到李家的人做夫婿了。”李秀宁举棋不定的问道。
　　“当然是选择一个又爱你，又可以帮到李家的人啦。”兰致看来一点也没变，她眼中的世界即便再龌龊不堪，可是只要她相信，也可以的纯粹的是否黑白。
　　“鱼与熊掌何以兼得。”入门，我着的是一件罕少见的水粉抹胸凌波宫装，是在宋阀带来的，与去载我为义父师父守孝时的朴素行装截然不同。只这般，就让玉致惊喜不已。
　　“兰致。三日不见如隔三秋。”玉致激动得舌头打转，口不择言起来。“美极了，美极了。”
　　“玉致，你是不是想说，三日不见定刮目相看。”李秀宁一扫犹豫颓然之气，笑逐颜开的纠正起玉致绕口的说辞。
　　“是，是，是。”玉致一连说了好几个“是”，兴奋的感慨道“能再次见到你们两个好姐妹，我只是高兴得说什么都错。我太想你了，兰致。”继而拉起我的双手，蹦蹦跳跳的领我在房中旋转了好几圈。在玉致身边，快乐就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情。这么近，也这么容易。
　　“好了，好了。你再转我头都晕了。”我亲亲热热的拥着玉致，心下难违的温热。
　　“哎呀，你都比我高了。”玉致踮起脚尖，手掌在我的头顶比划来比划去。
　　“这么久不见，姐姐还是这样实诚有趣。不知，此次前去数月，有无带礼物慰藉小妹呢？”
　　“这个？”玉致眼神闪烁，忽而又打了个响指，“我要赶紧回去看看，不然我送你的那些东西，肯定会给那个死人寇仲吃光的，我先走了。”
　　玉致说到做到，边挥手边头也不回的兴冲冲而去。
　　“你是否想知道答案？”李秀宁待玉致走出门外，清清冷冷的别过来问我。
　　“哦？我不明白李四小姐想我知道什么。”我一眼扫过李秀宁的闺房四下，只怕有诈。
　　“我以为我们只需开门见山了。诚如你我，在这件事上，我做不出选择。”李秀宁浅浅的笑了，那样的心伤，偏偏让我下足了狠心。
　　“你想和我探讨一笔交易？”我习惯和李家人做生意了，不管是哪个，我有把握从中得到更多。
　　“我知道兰致姑娘你与二哥之间有误会，秀宁并非是想和兰致姑娘做什么交易。”李秀宁脆弱的恳求般说到。
　　“还是言归正传吧。你想我帮你做什么？”李秀宁不提李世民还好，一提我并会想到那搂在冬日里黯然而逝的芳魂。
　　“我爹要我在宴席中当众宣布婚讯。”门阀间的政治联姻屡见不鲜，我初次触碰并是怵目惊心。

　　寇仲一开始就注定不会赢。他与柴绍的差别何止是一个家世。

　　“你是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寇仲心中为之奋斗的人是谁？你又何苦自欺欺人呢。”我十指纠结着襦裙的丝带，不解的何止是一段情殇。
　　“咫尺已是天涯。秀宁最终会辜负寇仲，更加对不住兰致姑娘的宽厚和割舍。”李秀宁愁挽满目，似不度，似无辜。
　　“寇仲甘愿为你放下骨气尊严，难道这些比不上柴绍的富甲天下。一个男子的赤诚丹心是多少财富都比不上的。”我承认李秀宁的最后一句是刺痛了我本来已经选择放弃的心，多少的歉意任人都会不服。难道我痛心疾首的割让的一切在李秀宁的利益天平上就怎么不值一提吗？我的感情是什么？那些痴心错付的价值是什么？我不止是在代替寇仲质问着，更是像是在自己找个可以释怀的说法。
　　“门阀里面，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算是秀宁自私势力，我佩不起，他……对我的好。”李秀宁幽幽的说，声音空洞，似失了魂魄的彷徨与无措。
　　“你……确实不配，这样做很好。我当初说过不希望你负了他，既然你不珍惜，劳烦李四小姐就将其毁得更深一些，让他从此断了那份念想，了无牵挂了甚好，李四小姐说呢。”我转过身去看她，李秀宁霍然张大了黠慧的眼睛，慢慢变得空洞，死寂。待一切情感流逝干净，她宛如木偶的对我说，“好，我就这样断了我和他的之间的念想。宋二小姐，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人。”
　　“兰致，愧不敢当。这般审时度势，兰致永远比不上李四小姐。”我不菲余力的践踏着李秀宁最后的底线，也是我最后的悲愤。
　　他们的爱情在门阀之间，是这样的不堪一击，那我呢？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放下。
　　走出李秀宁的闺房的时候，我的身子好像被什么掏空了一般。李秀宁再心寒，她仍有父母兄长，爱怜维护，承欢膝下。而我，不过是一个包裹着宋阀小姐荣耀外衣下，一个见不得光的孤女，我的身世是最难以启齿的过往。孤舟荡漾，残萍浮沉，我到底应该渡向何方。兜兜转转下来，我还是穷然，我宁愿我从来不是宋阀的小姐，哪样我就不必是探寻那些骇人听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