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同人]门阀私生女和人私奔了》黛薇眉上笑

32、第三十二章 情已惘然

　　梳得一丝不苟斜分千金名媛少女发髻上，我卸下用来绾定青丝的粉色绢花簪，簪首镂凿着甜美的粉色绢花，不胜娇羞。玫瑰石半环发钗熠熠生辉，与那张在铜镜里陌生清丽的脸却不相对应。
　　“姑娘……”为我梳妆的婢女怯怯的提醒略略走神的我。
　　我摸着半环发钗指尖挠乱了发髻，只得重梳中分的千金名媛髻，婢女任劳任怨的为我束发了半日，方轻轻的舒了口气。
　　“您要带什么样的首饰。”另一个婢女端来了一盘的精致的饰物，素雅不失贵重的，寻常不失小巧的，应有尽有。
　　“这些不是我带来的。”我扬眉看着神态若定的婢女。
　　“这些是二公子命人为姑娘全新打造的，二公子说一定会让姑娘满意。”婢女煞有其事的介绍道。
　　“哦？”我挑剔的摇了摇头，仰颔傲慢的说道，“你们的二公子也未免太自信了。我要的，他怎么可能那么清楚的知晓。”
　　这府里，关于宋二小姐敏感尖刺不近人情的传言，我不在乎愈演愈烈。
　　“那是，我的妹妹哪里是容易让人讨好的，古灵精怪的很呢。”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声音接下了我的话，我仓皇的往后看去。门口盛大强烈的光晕包裹着声音的主人，似梦非梦，只见他嗤笑无赖的大步渡到我的面前，仍犹如初见的阳光明朗模样，只隔一个寒冬，他的目光饱满得意，明确而风发，轮廓平添舒服的男子气概。
　　“如果连呼吸也忘我，只有贪婪的注视紧眼前那个人，必是真心爱透他，恨不得与其执子之手，白头偕老。”我呆滞了，亲耳赴听见一缕亮丽而高远的魂魄在旁呢喃般。我知道，寇仲你是我甘愿万劫不复仍旧拼死一搏的彼岸。
　　“姑娘……”婢女无措的声音将我拉回了这个世界，我站的地方是李阀，我运筹帷幄处心经营的疆场。
　　“好了，你们帮我拿一些茶点来吧，我要招呼一下客人。”我冷眼嘱咐两个耸在那里不知分寸的婢女。既然是来监视的，何不机灵一些。
　　“是。”
　　徐子陵悄悄瞟过宋兰致静谧苍白的妆容，我见犹怜。身边经过的婢女或是不甘，或是鄙夷的神色，尽也没有一个真心的可待在她的身边，她这个几个月受尽平人避之不及的屈辱和疾苦能与谁人诉说。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为了我们这般忍辱负重，我为何就保护不了她。可是徐子陵不敢妄为半步，一子落错满盘皆输的道理，他在市井闯荡多年孰能不知。帮助她，是等于害了她。
　　“寇仲……大哥。”我诈意半羞半恼的翘起嘴唇，恍若仍是当年的小女孩模样，“你们怎么会乘我梳妆的时候来的，之前连招呼也不打。”
　　“呵，让我好好瞧瞧，兰致多日不见，你真的越来越来……”寇仲无所谓的摸着下巴，笑眯眯的打量着我。
　　“仲少，这里是李阀，如今兰致的身份不同，我们不可无礼的。”徐子陵亦是深深的注视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慰藉的笑了笑。人生得一至交知己足矣。
　　“那也是，我们在途中听说了，刚开始怕不是真的，还瞒着铁嘴鸡呢。现在多半她是知道了，世民兄刚开始不是一直喜欢着那个铁嘴鸡吗？怎么会……”
　　确实，李世民与我的婚讯怕是不大容易让从前的人接受，有谁能猜到，这是一场破釜沉舟的谋划，一个步步为营的交易。
　　“仲少。”徐子陵提醒着无视我处境的寇仲，我嫣然一笑，不尴不尬的说，“李宋两阀修为秦晋之好，不是一件利于天下百姓的福祉吗。至于是谁联姻，又有何干。”
　　“兰致，权术什么的我不懂，但你一向聪明，我也相信你不会让自己吃亏。可是今日，我亦是体会到门阀中的森严和规矩。即便他是秀宁的兄长，我也想问你一句，那李世民可是真心实意的想娶你？”寇仲眼神笃定，少有的一本正经的问道。
　　今时今日，你会在意我是否嫁于一个可给我护我终生的男子，我就会铭记这一片刻你对我的久违的好。寇仲，如果我开口，你会许给我一个承诺吗？答案，我一早就已经明了。
　　“兰致，我们执着什么，往往就会被什么所骗；我们执着谁，常常就会被谁所伤害。所以，我们要学会放下。凡事看淡一些，看开一些，看透一些，不牵挂，不计较，是是非非无所谓。无论失去什么，都不要失去好心情。把握住自己的心，让心境清净，洁白，安静。------ 放下不等于放弃，执着不等于坚持。@我希望你能明白。”徐子陵一口的佛法心得，诚然让人心中沉静安恬。放下不等于放弃，执着不等于坚持，两句更是犹如明月当空从浩荡的松林间，细细梳下的银光，流晶似水，轻如积水空明，澄净了一片黑暗虚掩的尘世。
　　她在门阀中厮杀，争强斗胜的结果居然是为了他们，为了两个不值一文的市井无赖。这样的真相让徐子陵铁铮铮的热血男儿如何招架得了，她的恩惠怕将来很难回报。如今他唯有透过近来研究的佛法，试图给她神魂撩乱的心里疏清一份寄托和一份开朗。
　　“云舒云卷，天高星溯。”我淡淡的将心中所感细说出。
　　“哎！又是一套一套的佛法大道理，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唯有你们才懂的。”寇仲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适当的又打个哈欠，万般无奈的望着我们说。
　　“呵呵。”我抿嘴笑了笑。徐子陵插腰，孺子不可教的摇头。
　　寇仲眯眼，过来一巴掌拍歪了徐子陵的头。“言归正传先啦，我拿出来了，”双手一番又一摊，东晃西摆了一阵，不知从哪来摸出了一支钗，只约莫瞥见长长的珠串流苏，就插入了我的发髻中。
　　“呐，是我们送给你的贺礼。我们本来就是孤儿，送不来什么大富大贵的礼物，这个好歹是我们在宇文化骨的手上抢来的，也算是有特殊含意的。”寇仲扶着我的肩膀，转向铜镜处，好让我仔细瞧见钗的样式。一口气又说了那么些，唯恐我不收一般。
　　“很漂亮，我很喜欢。”模模糊糊的镜面照不清我和寇仲的表情，唯有那支钗反射着猫儿眼的绿光。千百次我在梦中遇见的夫婿为妻子画眉般举案齐眉的伉俪情深，不可能实现的情节上映在今日，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的，那盼也不敢盼的事物得到又能如何，那钗竟是我订婚的贺礼啊。
　　“我还以为你会哭鼻子呢，看来兰致丫头长大了，再也不是只会追着我们跑得小丫头了。”
　　“你说人家长大了，还叫人家丫头。”
　　“叫习惯了不行啊。”……
　　徐子陵和寇仲如常的嬉笑怒骂，我分外仔细的看着这一幕，恨不得记住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字眼，因为这样的日子将会离我越来越远呢？我和李世民的交易容不下一丝一毫的儿女私情。
　　“兰致，你为何不说话啊，你是不是怕不习惯将来的为人妻的日子，你不用担心哦，其实无论你嫁的是谁，我和陵少永远是你的靠山。”寇仲鲁莽中不失豪气，率直中包含真情。我也相信你会说到做到。可是寇仲，在不远的将来，你怨我恨我也好，我都会倾尽一切去帮你远离这场纷争，
　　“好，那一言为定。”我勾出小拇指，寇仲不好揉乱我的头，只能点了一下我的鼻头，顺理的勾住了我纤细的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变了，怎么办呢？”
　　“就罚我下辈子做一头石狮子，永远驻守在你住的豪门大院外一直保护着你。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