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香气》苏栩

15、六、距离是一个难题（1）

　　麦子扬暑期不回家似乎成了一个习惯，反正非典，不回去也好。王如焱似乎是彻底失去了讯息，而包包的信也日渐减少，因为她很忙。王如焱就像一阵风一样刮过麦子扬的生活，对麦子扬只是吹了两下，没有损失。麦子扬的硕士毕业论文已经有了一个材料的堆积过程，那就是包包的信中的各项指标和政策说法等。
　　阳光很好。麦子扬躺在楼下的廊柱那里看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莫迪危最近很忙，好像是有几个小师妹过来玩，他去做向导去了。
　　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书，觉得旁边好像有一个人，他抬眼望去，一个mm，而且是一个黄皮肤的ppmm，而且是长的很古典比较符合麦子扬口味的ppmm。麦子扬装作不紧张很老练的说：“Hi，好久不见。”
　　就这样，麦子扬成功的搭讪上了一个同校而且同级但是不同学科的单身中国女生：张扬。张扬一点都不张扬，反倒是很含蓄的女生，据她自己回忆说，那天她很想和麦子扬说句话，但是努力了十分钟才站到了他的身边而已。至于为什么想和麦子扬说话，张扬说：“因为你长的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对于女生的这种说法，麦子扬更加认为是含蓄，这是女孩子不露痕迹的表达情意，于是两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朋友。麦子扬的春天来了……因为他脸上总是在盛开着笑容。莫迪危见到了张扬，觉得的确不错，除了身材不够丰满。
　　麦子扬知道，张扬身边的男生一把把的，只要她想，就会有男人送上门来，只是，张扬为什么选择了自己呢？麦子扬打心眼里面还认为，张扬除了名字不好，其他都好，女孩子应该起一个瘦弱的名字才会让男人去爱护，或者起一个大家闺秀的名字让男人去想象。然而不管如何，张扬的确成了麦子扬的女朋友。
　　莫迪危很羡慕，也很嫉妒，偶尔的时候他会吃醋的说：“你们两个不适合的，名字里面都带着扬，犯冲呢。”麦子扬从来都不理他，只是依旧高兴的和张扬去约会，去玩，散步，健身，学习……或许寂寞的太久了，麦子扬把一切学来的哄女生的本事全都拿了出来，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想要张扬高兴，而张扬的确很高兴。
　　能不高兴吗？今天中国菜明天墨西哥菜后天泰国菜，今天去公园明天去剧院后天去游乐园，尽管张扬一再表示要AA或者大家不必如此花费，麦子扬还是执意的要去玩，直到自己的小金库只剩下一些生活费。
　　麦爸和麦妈对张扬非常满意，尽管对包一一有点舍不得，但是麦爸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麦子扬难得找到一个这么不错的，那就相处吧。麦妈偷偷的跟子扬说，如果两人真的将来愿意在一起的话，那么麦妈愿意出几万人民币的恋爱基金给子扬。这让麦子扬很是惊喜，只是，谁知道将来能不能在一起，好好珍惜现在，走到那一步再说吧。那恋爱资金的话，麦子扬踌躇了一下，还是不要为好，以免有把柄落在麦妈手里。
　　麦子扬如此的乐不思蜀终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导师Staul首先发觉这个要写硕士论文的人没了踪影，也不来跟自己讨论，他等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的联系了麦子扬，并询问了论文进度；莫迪危也很郁闷，因为他又失恋了，可是这次没有人倾诉；恩珠也稍微有点不高兴，以前麦子扬都是很痛快很及时的帮她做一些题目，解决一些困难，现在却连见个面都不容易了。
　　不过有一点好的，大家不再说麦子扬是同性恋了，至少他偏离了同性恋的轨道。
　　还有一点比较烦，就是莫迪危总是打听他们两个什么时候会同居。说老实话，到现在为止，麦子扬对张扬是很尊重的，他不太清楚女生的想法，所以在每一个行动之前都会征求张扬的同意。比如亲吻，比如拥抱。关于上床这件事情，麦子扬也想了很久，却不知道怎么同张扬开口。这种事情，女生要是不主动开口，男生该怎么做好呢？
　　记得当年骗小萝卜上床的时候，其实也不能说骗，是小萝卜引诱着他这么做的。在那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面，小萝卜媚笑着眨巴着大眼睛，轻轻的摸着他的嘴唇说：“今晚我不想回去了。”你说，这不是引诱是什么？麦子扬总不能如法炮制，也媚笑着对张扬说：“今晚我不想回去了。”那得多丢人啊。
　　为了不在张扬面前丢人，麦子扬决定忍气吞声的在莫迪危那里丢人。他低三下四的请莫迪危吃了一顿饭之后，很扭捏的说：“Modi，你都是怎么，那个，就是和女生们……过夜的？”莫迪危先是吃了一惊，立即暧昧的笑着说：“你决定下手了？那，首先你得考虑地点，美国这个地方很open的，就算你在野外都没事，对吧，当然你要怕羞可以在室内，我的建议就是，带着她去旅行，然后住进一家看上去很不安全的宾馆，剩下的，不用我教了吧？”
　　计划很完美。麦子扬和张扬在一个晴朗的天气内背着背包上了火车来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然后快活的玩耍吃饭打闹，接着顺其自然的在当地找一个旅馆住宿，麦子扬提议大家要省钱，于是选择了一家比较便宜的黑人比较多的旅馆，刚开始自然很有礼貌的定了两个房间。一切就这么开始了。
　　晚上张扬穿着睡衣抱着被子来到了麦子扬的房间，一脸惊恐，说外面沙沙的响，还有虫子叫，麦子扬愉快的发现这种老套的办法是很有效的，接着装作很担心的样子接纳了张扬，枕头底下却是避孕套。很可惜，故事到这里就停下了，因为张扬很理所当然的说：“子扬，床太小了，你能不能睡地板上？”麦子扬很有绅士风度的欲哭无泪的搬到地板上睡了一夜，迷迷糊糊中他在想，或许自己和张扬的交往还不够深入，等以后再好好发展吧。
　　双扬之行非常的圆满愉快，就是麦子扬的背部和脖子很痛，被地板给硌的。为了避免莫迪危的询问，一回到家他就给了Modi一个暧昧的眼神，于是Modi又妒忌又兴奋的叫了很久。
　　内心的苦闷，谁能够理解啊……就这样，两人继续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而包包的信比较少了，据说麦爸朋友那边从外面聘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经理，而包包则成了助手，最重要的是，那个经理比麦子扬知道的多，提的建议也更加完善。麦子扬有点失落，自己的地位下降的好快啊，还好，有张扬在身边。
　　时针转眼指向了2004年。张扬羞涩的说：“Mike，今年不要回国过年了，在这里陪我好不好？”麦子扬心头一热，立即答应了下来，跟麦爸说自己写论文时间很紧张。最后他发现留下来是一种折磨。
　　每天看着张扬却不能下手，话语到了嘴边却就是吐不出口。在元旦的晚上，两个人手拉着手在街上玩，欣赏夜景，到了零点的时候，麦子扬适时的给了一个她一个热烈的吻，然后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心潮的澎湃让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可是火辣的眼神到了张扬的脸上却是波平如镜。张扬笑着说：“幼稚。”这俩字把麦子扬彻底的打回了北极，他开始悲观。
　　到了春节那一天，两人在一起包饺子，守夜，闲着无聊开始聊天，人生，哲学，生活，感悟，观念……麦子扬灵机一动，假装不经意的说：“扬，你赞成婚前性行为么？现在国内的小孩可开放了！”张扬抬起头来：“当然赞成了！”麦子扬心中一喜，突然想到恩珠，他又不放心的问：“那你是不是虔诚的基督徒？”张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见我去过教堂吗？”麦子扬更加高兴了，小心翼翼的说：“那你支持同性恋么？”张扬想了一下：“我本人没有这个兴趣，不过其他人我还是尊重他们的选择的。”
　　吃了定心丸，麦子扬高兴的搂着张扬，从内心自然而然的说出了一句话：“那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吧。”张扬看了他好一会：“那你会跟我结婚么？我赞成以结婚为终点的性行为。”麦子扬有点吃惊，半晌，他放下胳膊：“结婚？我还没想过呢，虽然已经到晚育年龄了，可是……我还没想过这个事情……”，张扬自动的上来挽着他的胳膊：“女孩子要自我保护，要是随便跟男人上床，这个社会就完了，而且我也是很传统的人，我就想找一个男人，从一而终，这样不好么？”
　　麦子扬挤出来一个笑脸，什么心思都没了。要是女人们都像小萝卜就好了……看来自己又得清心寡欲了……不过，结婚，好像真的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