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香气》苏栩

22、八、暗恋了一朵霸王花（2）

　　面试很快安排在一周之内。主面自然是麦子扬，然后还有包一一和所在部门派出的面试人员。因为丁昱文太过吵闹和情绪激动化，麦子扬觉得要维护企业形象，还是暂时不要让他参加的好。
　　第一天是广告部的面试，总共来了九个人，另外一个没来，说自己很忙，麦子扬有点莫名其妙，估计是已经拿到offer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这九个人要竞争一个职位，广告设计及宣传。来的男生都有点艺术气质，换句话说，有点神经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来的mm们却都很自信，洋溢着青春的光芒，说起话来更是井井有条，有板有眼，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面试很简单，一群人坐在一起，一般就是问一些程式化的问题，比如自我介绍一下等等，偶尔会心血来潮的针对感兴趣的人来几个特别的问题，然而应聘者的回答还蛮有趣。比如麦子扬很简单的说：“请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只听得下面有一个男生介绍起来：“如简历所写，我的名字叫做王学而，王是最普通的那个王，然而却代表了我的心态。王可以分解为‘干’‘一’，也就是说只有努力的去干，才能称王，‘学而’就是要时常学习的意思，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只有在工作岗位上不求满足，努力进取，才能取得成功。”广告部负责人插了一句：“那你的名字是从‘子曰’这句话里面引申出来的吗？”王学而愣了一下，马上回答：“哦，不是，是我父亲随便取的。”麦子扬差点跌倒，这个人还挺诚实。
　　广告部负责人是一个三十多的未婚女性，麦子扬私下认为，只要女人过了二十四岁，就不能称作女生，有装嫩的嫌疑，而应该称之为女性，所以，广告部的这个女性，也就是郑薇薇，此时突然问了一个比较直接的问题：“你的简历上写你没有不良的生活习惯，请问你平常喝酒吗？”公关企业又不是请客吃饭。麦子扬惊诧了一下，那个王学而也惊诧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回答说：“我酒量不错，不过我平常都是很有节制的饮酒，这个，不算不良的生活习惯吧。”
　　郑薇薇依旧追着不放：“那要是企业让你喝酒，你会怎么办？”王学而显然有点郁闷，不管答哪一个都不太合适，他停顿了三秒钟，然后坚定的说：“企业需要那就喝，当然，能不喝最好！”大概是王学而的态度问题，其他人也表达了类似的看法，有一个女生的回答让麦子扬大开眼界，她说：“我觉得，凭借我的外表，我不喝酒也能办成事。”包一一当场也差点晕了过去，事后她跟麦子扬说：“我的天啊，现在的女孩子就不能有点原则？”麦子扬则无视她的感叹，问了一个问题：“你以前不也是广告部的吗？你会喝酒吗？”包一一笑了一下，在麦子扬看来，那个笑容有点蔑视。
　　休息的时候，郑薇薇觉得本部门的女生太多了，透露出倾向于找一个男生，包一一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没有说什么。大家各自拿着评分表进行了简单的打分，汇总的时候，按照面试成绩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排序，准备进行二面。
　　其他的面试就和广告部的面试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惊险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总之辛苦了好几天，一面总算结束。麦子扬开始觉得超女的海选真是可怕，评委一定很累。
　　麦子扬特意在一个午饭时间以商讨二面为由专门请包一一一个人吃饭，以商业机密为理由驱赶了觊觎蹭饭的丁昱文。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只好聊着这次面试：“你看应聘的好多人都喜欢拆自己的名字啊，怎么都能瞎掰，一个一个的真贫。”包一一白他一眼：“部长，你平常都怎么介绍自己啊？你是不是也想用一个特别的介绍让人家记住你？”
　　麦子扬咽下一口饭：“不要叫部长，又没别人。我啊，跟别人介绍的时候都是说，我叫做麦子扬，麦子的麦子，飞扬的扬。按照那天那个王学而的介绍，我是不是应该这么说？我叫做麦子扬，麦是麦克风的麦，子是钉子的子，扬是飞扬的扬，我有着麦克风一样的宣讲能力，钉子一样的钻研精神，同时有一颗飞扬着理想的心！”说完这句话，还弯起胳膊眼睛四十五度仰望远方做雄心勃勃状。包一一噗哧一下笑了出来，麦子扬倒没有笑，收回胳膊板着脸继续说：“各位面试官大家好，我叫做包一一，包子的包，第一名的一，我有着包子一样的可爱的脸，每次考试都第一，所以我叫做包一一。”包一一笑的更大声了，麦子扬也笑了起来，点了一下头说：“说老实话，这种介绍方式还蛮有用的，至少，我就记住了王学而不是？”
　　二面往往是按照职位的录取人数的两倍来进行面试，按照麦子扬的说法，不要太麻烦，不要太残酷，看看差不多就定了算了。翻看了一下名单，果然有王学而。他的条件很不错，男生，符合郑薇薇的要求；诚实，应对还算得体，符合麦子扬的精神；北京户口，符合麦总的引进人才的优先原则。二面基本上由部门负责人来组织，麦子扬他们只是负责通知和安排场地，时间等等。不过包一一却成了抢手的包子，各个部门都争先恐后的邀请包一一加入他们的面试，原因大抵都是包一一是元老人物，对面试非常熟悉。尽管麦子扬有点不太高兴，不过还是无偿把包一一出借出去。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看不到她，麦子扬有点失落，而每天都能看见刘泓，李雅和丁昱文，让他更加失落。
　　经过一个星期的思念，包一一终于又回来了。麦子扬还不等嘘寒问暖，丁昱文已经迎了上去，倍加高兴的缠住包一一问吃饭的事情，包一一立即做出回应：“那就你生日晚上吃饭，就这个周六晚上吧？到我家来，吃完了去K歌。”
　　这个周六晚上？我的天……麦子扬心中叫苦，这个周六晚上老爸要带他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家庭聚餐，而且为了这个家庭聚餐，麦总义不容辞的推了一个交际性的晚会，说亲情第一。麦子扬迟疑了一下，决定抗议：“一一啊，这个周六晚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可不可以改在周日啊？”丁昱文有点不高兴：“部长，我周六过生日哎……改周日晚上为了纪念什么啊？”
　　麦子扬郁闷的环视了一圈，难道就这样错过参观包一一香闺的机会？万万不可……这个时候，只能使出美男计了。麦子扬可怜兮兮的把脸转向刘泓和李雅，一幅被欺负的小狗的表情。刘泓果然忍不住第一个说：“我周六晚上也有事情……”，李雅赶紧点头：“我也是，太巧了，怎么办？”
　　丁昱文高兴的说：“好啊好啊，你们不来没关系，我自己去吃！”大家于是盯着他，麦子扬恨恨的说：“流氓。”刘泓愤慨的说：“禽兽！”李雅补充一句：“没人性！”丁昱文郁闷的憋出一句话：“要不，那就改周日吧……”麦子扬转身看着包一一，她脸上依旧一幅笑吟吟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不高兴。
　　大家快要下班的时候，郑薇薇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一一，今晚同我们一起吃饭如何？我们要和新招聘的那俩候选人吃饭。”只听见丁昱文大大的吸了一口冷气，大家把头扭向他，麦子扬不爽的说：“怎么，你也想去吃饭？”丁昱文赶紧摇头，刘泓和李雅也露出一点同情的神色。包一一定了一下神：“非得我去吗？”郑薇薇依旧笑嘻嘻的：“多一份鉴定嘛。”
　　麦子扬还是摸不到头脑，看着包一一如刑场就义一样大义凛然的走了，丁昱文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妈呀，今年的小孩又要惨了。”麦子扬忍不住问了一句：“吃个晚饭，又不是鸿门宴。”“错，”丁昱文义正词严的说：“不仅是鸿门宴，简直就是最后的晚餐！”刘泓和李雅拼命点头，李雅发抖的说：“而且，包经理……真可怕。”刘泓也附和着说：“可怕。”丁昱文不由自主的也点了一下头，“可怕。”
　　此时的包一一和郑薇薇已经坐在酒桌上了，包一一笑靥如花的举着酒杯：“非常高兴，你们两个从现在起就是最后的竞争了，今天跟大家一起吃个饭，没什么意思，不管将来谁留下，还是谁走，我们认识一场，也算缘分。”说完这句话，包一一心里郁闷了一下，这句话每年都说，真是烦。郑薇薇也笑着举杯：“不管你们将来谁变成我的同事，我都很高兴。要记住，你们是最优秀的，来，干一杯！”
　　对面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王学而，另外一个叫做梁成，都很必恭必敬的举起酒杯。包一一和郑薇薇抿了几口而已，并没有全部喝下去，梁成也抿了一下，王学而突然很感动的说：“非常感谢两位前辈的关心，我在这里先干为敬。”于是一大杯啤酒就下了肚。梁成大概觉得自己抿两口不太礼貌，马上紧跟着也把杯子里面剩下的酒喝光。包一一心里小小的表扬了一下，他还是蛮上路的。
　　然后大家以各种名义喝酒，校友，前辈，美女，面试官，可能的同事，人生，生活的不易，总之各种各样的处境都能成为敬酒和喝酒的理由。不到一会，两个大男生开始频频出入厕所，郑薇薇和包一一则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小酒，这样持续了两个小时之后，眼看着两人跑厕所越来越勤，却没有醉意，除了脸上发红眼睛发亮，似乎没什么问题，郑薇薇大手一挥：“换白酒！”
　　68度的小二，在两位美女的殷勤的劝酒下，两个男生机械的喝着酒，终于，王学而嘴巴木了，梁成眼睛直了。看这样子差不多了，再喝下去恐怕就要出问题了，郑薇薇和包一一交换了一下数据：“王学而喝了十瓶啤酒，半斤小二。”“梁成也喝了十瓶啤酒，小二么，”包一一看了一下酒瓶剩下的酒，“小二喝了三四两吧。”郑薇薇感叹了一下：“这俩人酒量都不错啊，真好。”
　　夜晚很安静，两个人都能背出自己学校的地址和宿舍以及电话号码，没有烂醉，于是包一一看着出租车拉着两个人走了，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夜，有点冷了，毕竟快到十月了呵……这年头，为什么人必须得有酒量呢？包一一嘀咕着，将来我要是做了头，一定规定不许喝酒，要喝，只能喝香槟。
　　第二天，麦子扬看到酒精考验的包一一，她脸色如昔，不像喝过酒。他试探的问道：“昨晚那两个人通过考验了么？”包一一点点头：“还不错，比他们几个都强。”丁昱文跳到跟前：“比我酒量大吗？”包一一看了他一眼：“你不记得你吐了出租车上么？我还赔了二百块钱洗车费。”
　　麦子扬大惊失色：“喝到这个程度了？那丁昱文你还要？多菜啊。”包一一无奈的晃了一下头：“其他人还吐现场了呢，丁昱文算是支撑比较久的了。”麦子扬不敢置信，“那刘泓和李雅呢？”包一一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微笑着说：“她们俩可是从客户部过来的，你可不要小瞧这些扎小辫的。”刘泓吐了一下舌头，李雅也装作很淑女的扭了一下头：“其实一一才是最厉害的，对吧，都没看你喝到脸变色过。”
　　麦子扬突然觉得，包一一很神奇，难道，她是，酒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喝酒呢？”丁昱文插了一句话：“两个人条件差不多，一个酒量好，一个不好，部长，你说你倾向要哪一个？”麦子扬不假思索的说：“酒量不好的。”大家都惊奇了，刘泓小心的问：“为什么？”麦子扬也很惊奇，“因为喝酒误事啊！”大家都无语了，部长的思考角度都是很特别的。包一一笑了一下：“部长，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喝酒的，很少有人会喝酒到误事，只是，一些场合上，必须得喝酒，至少需要做做样子，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自己的酒量，这样才不会被别人赚便宜。”刘泓和李雅一幅身有同感的样子点点头。麦子扬心里盘算了一下，貌似，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