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香气》苏栩

3、一、两个包子引发的艳遇（3）

　　麦子扬决定去学车。夏天真热，他也学的很猛，虽然到了美国还得重新学，不过在国内先学着也没关系，至少可以熟悉一下车况。麦爸有一辆马自达，麦子扬学了两个月就拿到了本，然后就开着上路了。第一天就和一辆宝马碓一起了，然后麦子扬被麦爸剥夺了车的使用权。
　　毕业典礼那一天，黑的像山西大同的乌煤一样的麦子扬穿上了光荣的学士服，作为本学院有史以来第一名去哥伦比亚大学的同学，麦子代表同学们做了毕业感言。麦子慷慨激昂的说：“古人称有学问的人为子，如老子，孙子，孔子，我希望有一天大家都会喊我麦子！”下面哄笑一片。老丁撇了一下嘴，不知道哥伦比亚今年抽什么风，让麦子这个败类乘虚而入了。
　　全校的毕业典礼在大讲堂举行，经济学院和新闻传播的坐在一起，麦子扬无意中一回头，看到了包子妹。麦子扬心里一喜，想起来了所谓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不自觉的说出一句话：“古人诚不欺我也！”老丁看了他一眼，哥大的耻辱啊～～
　　麦子扬心里暖洋洋的，总算在毕业的时候又见到了她。毕业典礼上校长的铿锵有力的话，麦子扬一句都听不进，典礼一结束，下面的人都在欢呼的时候，麦子扬转过身去，开心的喊：“包一一！！”包一一抬起头来，辨认了半天，麦子扬只得提醒一下：“图书馆！包子！”只见包一一展颜一笑：“包子男！”
　　麦子扬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竟然只是包子男。他有点受打击，爬过几排座位来到包一一身边，第一句话就是：“你男友呢？”包一一回头望了几下：“他啊，不是我们系的，在后面坐着呢。”竟然还没有分手，麦子扬有点失望。“我们一起合张影吧。”麦子扬提出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建议，包一一也没有拒绝。
　　于是，在众多穿着黑袍子的人群的背景下，麦子扬和包一一照下了人生的第一张合影。画面上的麦子扬，可以简称为黑麦。黑麦有点遗憾，因为包子妹没有问他的姓名，这让他耿耿于怀，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够绽放。
　　毕业了。天花板上的照片被强力胶粘的很紧，撕了几下，反倒撕破了一个角，麦子扬决定让年轻的他继续绽放在天花板上，也好，就算自己来过这个学校的证明。他脑海中浮现几句诗，我轻轻的来，正如我轻轻的走；我轻轻的挥一挥手，留下一张照片。
　　麦子扬终究没有对包子妹说什么，包子妹也读过经济学，或许她会像小萝卜一样，会计算青春损失费，而且，包子妹已经有男友了。
　　就把这个当作一场毕业的小插曲吧。
　　麦子扬看着和包子妹的毕业照片，很不错。背景的人群可以忽略掉，画面真是爽心悦目，两人的头还差一点就靠上了，真遗憾当时没靠的近一点。麦子扬想了一下，决定用家里的扫描仪扫一份放到电脑上，然后发给包子妹一份。盯着屏幕上包子妹的照片，麦子扬有点怅然，或许毕业的时候表白一下还是一场不错的艳遇。
　　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是麦爸的声音。麦爸欣喜的盯着电脑屏幕，很得意的说：“这小姑娘很不错嘛，挺面熟的。”麦子扬有点丧气的合上笔记本：“你看着漂亮的就面熟！你去看我妈，你说她面熟不？”
　　麦爸笑嘻嘻的坐在床沿上：“儿子，你去读哥大，我放心。你的终身问题也得赶紧解决啊，今年22了，五年之后就27了，我跟你妈商议着，你不能娶外国媳妇，回头我跟你妈在国内帮你物色着，你寒假什么时候的回来就相亲，成了的话，咱们就先把这个婚结了，怎么样？”麦子扬一仰头：“亲爱的爹爹啊，我还年轻啊。”
　　麦爸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再过五年你就不年轻了。对了，你出去还是学经济是吧？你多留意一下广告方面之类的，人力资源也行，等你五年后回来，我的麦氏企业应该就能容纳得下你这个哥大的高才生了！”麦子扬嘿嘿的笑了两声：“爹，你还不知道我的学问？别指望我啊，我就会忽悠。”麦爸点点头：“广告啊公关啊，不就靠忽悠么！”
　　爷俩的谈话结束了，也算交了一个底。
　　然后就是无休止的吃饭和喝酒。所有去过美国的人都劝麦子扬在出国之前把好吃的都吃上一份，但是绝对不要吃西餐，还有人主动提出教他理发等，麦子扬觉得有点好笑，美国的物价再贵，理发一次五十元，也是可以接受的嘛。而且在那边发的奖学金都是美元唉，又不是发的日元，难道还经不起花？再退一步，爹这里应该也有不少钱。
　　麦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在麦子扬走之前，麦妈拿出了一万元的人民币的私房钱给了他，让他应急用的，虽然换成美刀，这个数值就大大的缩水了，不过也是一笔小小的财富。这一万元的代价就是麦妈一个下午的唠叨。麦妈听说国外的漂亮女孩子很多，但是跟开放的中国一样，已经开放的不得了了，什么裸体表演，同性恋游行，总之很多很夸张。麦妈再三嘱咐，混血儿虽然好看，但是也有可能混的品种不好而导致很难看，为了保证后代的优良品质，必须娶一个中国女人做老婆，再退后一步，至少得娶一个华裔女子。
　　麦子扬心里暗暗好笑，美国的女人一个个人高马大，看着兴趣就没了，怎么可能娶来做老婆，不过嘴上还是答应着，以免妈妈唠叨的更多。不过，娶一个洋妞也不错，这样从小双语家庭，省得再学英语了。
　　麦子扬总是想的很美很简单。签证的时候，麦子扬一身笔挺的去见签证官，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去哥伦比亚大学读经济管理？”麦子扬不假思索的回答：“回来帮助我爸爸的企业。”于是，过了。
　　看着外面好几个三签没过嗷嗷大哭的有为青年，麦子扬心存怜悯的看了他们一眼，走了出去。把户口从学校迁到家里，把档案放在留学生服务中心，好像，一切已经结束了。
　　手机还有一些余额，他给所有的手机的好友发了短信，告知他们自己即将离去，收到的短信也不少，却没有包子妹的。之前发给包子妹的邮件被退了回来，说信箱不存在，不知道是不是小木抄写时的手误。心情有点沉重，决定破釜沉舟的给包子妹打一个电话，手机里头一个亲切的女人提示说，手机关机。
　　那么，应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最后一次疯狂的大采购。麦爸特例没有去给企业的新人进行培训，而是陪着儿子去超市买一些日用品，什么木耳香菇椒盐之类的买了一大堆，这些都是美国买不到也不吃的玩意。麦妈买了几本家庭菜谱，又给麦子扬添置了一些新衣服，乱七八糟下来竟也有不少东西。不知道这是搬家呢还是出国，麦子扬突然感受到了一丝离别的意思。啊，真的要离乡背井了，好可怜。沉浸在自己酿造的感伤的气氛中，麦子扬觉得人生真的很戏剧。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短发，麦子扬忽然觉得，短发也挺适合自己的，帅哥果然是什么发型都很帅。
　　终于到了离别的日子。麦妈哭了一次又一次，深怕自己的儿子去了美国就变坏，麦爸怎么劝都没有用，麦子扬终于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然后宽慰妈妈说：“妈，你放心，到了美国第一件事情我就给您找一个儿媳妇！别难过！”这句话说完就被麦爸打了一下：“你小子出国是学习的！儿媳妇找不到没关系，别给我毕不了业！”
　　麦子扬过了安检，上了飞机，飞机呼啸而起，朝着地球的另一端飞了过去。北京，再见！美国的洋妞们，中国的帅小伙来了！
　　与此同时，职场新人包一一正在紧张的进行培训。他们的头很严格，并且进行了比较流行的岗前培训。所有的人都被拉到一个郊区去，然后关进一个宾馆，早上五点半起床跑步，晚上九点半回去睡觉，中间上课实习；这一段时间过去之后，就是拓展训练，包括信任游戏，盲人游戏，过缝隙等，总之很惊险；这一段非人生活之后，包一一，将成为企业的一员了。
　　她看着自己手机里面一条信息，号码不认识，内容是他要出国了，让大家都想他，好像自己认识的同学里面没有要出国的，或许是发错了吧。包一一删除短信的瞬间，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回拨了一下电话，对方电话，已经停机。
　　或许，真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包一一手指轻弹，短信已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