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香气》苏栩

4、二、野花貌似比家花香（1）

　　八月底的美国很不错。只是传闻中美国的著名大学座落在幽静的小镇中，而哥伦比亚大学却完全相反。纽约，曼哈顿，哥伦比亚，真是繁华啊，本来想脱离北京的恶劣空气，没想到到了美国来依旧做空气净化剂。出了机场那一刹那，麦子扬希望自己能感觉到背井离乡形单影只的感觉，可惜，很多黄皮肤黑头发的人，恍惚觉得和北京的机场没有什么不同。
　　准备打车去学校，只是，会不会很贵呢？麦子扬打开地图寻找大学的位置以及可能到达的路线，这个时候，在旁边站了很久的一个同样黄色皮肤的人奔了过来，用英语问他：“请问您到哪一个学校去呢？”麦子扬打量了一下，一刹那间觉得这个人是亚洲人，但是没看出来哪一个地区的，不过按照外表修饰程度和礼貌程度来讲，应该是日本人或者台湾人。
　　于是，麦子扬用中文反问了一句：“请问你来自哪里？”那个男生愣了一下，很开心的说：“台湾！”然后补充了一句：“中国台湾！”麦子扬笑了，很开心的说：“哥伦比亚大学，你好。”那个台湾男生也很开心的伸出手说：“同学，你好。”就这样，两人一起分摊了车费，麦子扬没想到来美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一个陌生人一起打车。在车上两个人兴奋的用中文交谈着，麦子扬知道了台湾男生的名字叫做莫迪危，学的是传播学，来自台湾大学。来到学校门口，出租车司机用流利的中文说：“先生们，到了。”两个人顿时惊讶的看着这位黑人司机，有点咋舌，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一带的司机对中文都会一些，谢谢，对不起，你好，但是再多一点，他们就说不出来了。这一招显然有效，因为已经蒙到了麦子扬，麦子扬开始感叹中国人的威力是如此之大。
　　不用进门先看到一片巨大的广场，这才是大学！麦子扬心里感叹，靠在地铁旁边，交通便利，面对着繁华的城市，却拥有着大片的空地，这才是气概！巨大的希腊女神建筑张着双手，好像在迎接他们，又好像在审判他们，传说是守护着科学和文艺的。麦子扬随便看了几眼，觉得这个女神有点丑，倒是莫迪危拿出相机一阵狂拍。麦子扬转了几圈，看着三面环绕的建筑，觉得有些眩晕，就好像第一次去故宫一样，面对着这样的雄伟，人只能自叹太渺小。原谅麦子扬的无知，他直直的盯着前面的楼，越发觉得长的像美国的白宫，可能他们的建筑风格就是如此。
　　在哥大的手续不是很难，因为哥大有一批中国校友，热心的指点着一切，之前提交的宿舍申请比较遗憾，没有批复，只能自己租房子。哥伦比亚大学的商学院，这就是麦子扬要来的地方，传说从这里出去的人，拐个弯就去了华尔街。这是号称世界第一的商学院啊……麦子扬内心感动无比，虚荣心迅速膨胀，站在台阶下面这个高大的建筑，看着一根根的廊柱，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白宫。
　　经过同胞的支持，麦子扬和莫迪危很快的就在东城找到一套房子，价格不是很贵，每个月只需要几百美金，好像真的算很不错。房子很近，离着1号地铁不远，麦子扬很满意，只是觉得稍微有点不对劲，怎么不对劲，一时半会也描绘不出来。直到后来师兄们偷偷的和麦子扬说：“在国内，女生要防火防盗防师兄，在这里，男女生都要防火防盗防黑人！”麦子扬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开窗望去，果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他非常痛恨毕业之后呆在屋子里面不出去，没有继续晒黑，导致现在不能和黑人相提并论，为了安全起见，麦子扬晚上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在家里苦练双节棍。
　　在美国的第一个夜晚，麦子扬躺在床上，先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麦妈果然又哭了，让麦子扬很是手足无措，本来还想说自己住在黑人区的，怕把麦妈吓着，终于忍住了没说。收拾得当，躺在床上，呵，美国的床啊……麦子扬翻来覆去的转了好几圈，终于模模糊糊的睡着了，在美国的第一晚，就这样无趣的度过了。
　　房东是一个黑人老太，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牙齿有点暴，说话有些激动，每当她说话的时候，麦子扬觉得有些绝望，因为实在跟不上速度。最终他和莫迪危有了一个介绍自己的机会，麦子扬斟酌了一下用英文说，“我的英文名字叫做Mike，来自中国大陆，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生新生。”莫迪危如同翻版一样也这么介绍了一下，这样麦子扬知道了他的英文名字叫做Modi。还是自己起的英文名字有个性，麦子扬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随便起了一个名字。
　　于是，Mike和Modi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迎新的晚会让麦子扬觉得有点失望，看电影中应该是很热烈很火爆到处都是大胸的美女走来走去的，可是现场不是这样的，场面落寞甚至有些冷清。刚开始是商学院的院长给大家讲话，并历数了商学院的伟大和光荣，把当年度的诺贝尔经济学奖Stiglitz教授的事迹陈述了一番，并鼓励同学们未来要努力，下面的人群情激昂，恨不能明天就进入华尔街成为大鳄。麦子扬发觉自己没这么多的野心，同学们都在热血澎湃，自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连莫迪危听了演讲，都两眼冒着绿光，嗯，有点可怕。
　　他斜着眼睛觑了一个旁边的黑人mm，带着一个黑框眼镜，看见麦子扬看她，黑美女咧嘴一笑，露出来不下十颗白牙，然后黑珍珠――这是麦子扬暗暗给起的外号――自我介绍说：“我叫做Chris。”然后给了麦子扬一个熊一般的拥抱。麦子扬偷偷的问Chris为什么大家都会这样的激动和亢奋，Chris很冷静的说：“大家都不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麦子扬很快就知道了，成功的代价是多么的庞大。课程不是很紧张，可是全部都是用英文，还要准备发言准备讨论，每次上课只看到教授笑眯眯的扛来一堆材料给大家，然后指定某天必须看完，这个时候，麦子扬就能听到各个国家的人发出同一个声音：“oh～～～～”，自此，麦子扬开始了白天晚上夜以继日看书的新生活，甚至连上网好好玩玩的时间都没有，麦子扬心里说，将来自己要是能做到哥大的教授，从中国选学生的时候，看谁不顺眼就让谁来。
　　或许，自己的导师就是看着自己不顺眼……麦子扬如是想。麦子扬的导师是一个慈祥可爱的老头儿，就是体重有点超标，每次他坐在桌子上的时候，麦子扬总会忍不住的担心桌子会不会突然崩塌。他每次看到麦子扬都会很亲切的说：“亲爱的Mike，最近看书了吗？”于是逼得麦子扬不断的一本又一本的啃书，期望能在导师面前不那么尴尬。除了导师，还会经常见到的就是班里的同学了，可惜，他对男生没什么兴趣。
　　而班里的妞们很一般，这是麦子扬的结论。班里同学五花八门，跟联合国差不多，不过第三世界的人很少，比如越南啦，菲律宾啦，蒙古啦，这些地方是很少听到的。麦子扬给班里的十个女生做了一个简单归类，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
　　班里欧洲的那几个女生非常的苗条高挑，让麦子扬有点蠢蠢欲动，而同为白种人，美国的那几个女生就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让人望而生畏；班里的黄种人有很多，主要是日本人韩国人新加坡人和中国人－包括香港和台湾，但是亚洲女生却不多，日本的就一个，显得有些郁郁寡欢，韩国人两个，一看就是割了双眼皮的，中国来的清一色都是男生；黑种人来说，麦子扬觉得她们长的都很像，比如Chris，所有人似乎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丰乳肥臀，性感的大嘴唇，只是，麦子扬总是有冲上去给她们洗白白的冲动。
　　沟通起来，总会有些困难吧，麦子扬开始想念小萝卜以及一切说中文的mm。
　　这个秋天很烦躁。麦爸打电话过来说麦氏企业蒸蒸日上，而且企业有一个学广告企划的小姑娘非常的能干，也很漂亮，希望等到圣诞节麦子扬回来的时候，介绍给他认识，如果两人一起的话，相信企业会更加发展。麦子扬随口答应着，心里不以为然。
　　麦子扬现在很佩服莫迪危。因为莫迪危不过在开学两个星期之内，就顺利的泡到一个mm，典型的白种人，比莫迪危还高出来半头，浑圆的胸似乎还没穿内衣，晃的麦子扬的鼻子充血半个小时。莫迪危神秘的笑了一下，取得麦子扬的同情和谅解，就开始了半同居的生活。
　　每到晚上快到零点的时候，麦子扬就无法入睡。没想到美国的墙壁也是豆腐渣工程，这么薄，连音都不隔，隔壁那位丰满mm的声音让麦子扬浑身紧张，无奈，他只能起来带上耳机继续学英语，直到隔壁静悄悄的时候，麦子扬才浑身疲惫的睡去；或许，外国人天生体力就比较好，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在田径赛上总是取得好名次的原因。早上，麦子扬在隔壁的呻吟声中无奈而疲惫的爬起来看书，就当作隔壁在放色情片好了……麦子扬心里想，我也得找一个mm了。
　　偶尔天气不错的时候，麦子扬会出去散步或者到纽约的一些著名场所去参观看看，比如去圣约翰教堂，或者去中央公园转转。某天当麦子扬晃悠着的时候，看到了在国内所看不到的东西――Gay游行。他站在路边看着一群群的帅哥，有些甚至是裸体，走在街上，打着标语，喊着口号，还分发一些传单和物品，一个长的很不错的小帅哥塞给麦子扬一个很大的背心和短裤，还眨了一下眼，吓得麦子扬赶紧拿着东西回家了。
　　背心和短裤上有一些字，如支持同性恋结婚等等，麦子扬看了之后想扔掉，觉得又可惜，索性拿来当抹布也不错，于是扔在角落里面。想想国内众人对于同性恋的看法，麦子扬觉得美国真是一个好地方，只可惜自己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