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的香气》苏栩

5、二、野花貌似比家花香（2）

　　这天，天气很好，只是，发生了一件大事情。今天是公历2001年9月11日。
　　学经济的人如何能不熟悉世贸大厦？更何况自身就在这个城市。当天麦子扬他们正在上课，突然就跳进来一个不认识的人，嘴里狂喊着：“世贸大厦爆炸了！”教授立即停止讲课，吩咐大家今天的课暂停，大家去关注一下。麦子扬本有点幸灾乐祸，只是当他看到电视新闻，看到大楼的坍塌以及爆炸，四散逃亡的人群，麦子扬心里难过而又震惊。这个时候赶紧给家里电话报平安，麦爸很侥幸的说：“幸亏还没到这里来实习啊，太富了也不行啊，毕业之后赶紧回中国吧，中国的人缘不错，至少人家不会开着飞机来炸大楼。”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阵才放下电话，麦子扬有点发呆。这么大的一个事件爆发了，今年还能回国吗？
　　事情和麦子扬想的很一致，自从911之后，美国大使馆开始疯狂的清理，签证一下子困难了很多，估计许多向往着自由女神的人要恨死恐怖组织了。只是圣诞回中国的话，不让回来怎么办？这实在是太苦恼了。
　　上课依旧进行，教授们最近把911挂在嘴边，暂时让麦子扬松了一口气。而隔壁的莫迪危大约终于是体力不支而与白mm分居了，这让麦子扬也睡了很多天的好觉。每次回自己住的地方的时候，麦子扬总是把双节棍放在背包里面，然后像做贼一样东看西看，如是很多次之后，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找一个黑人mm，应该他们不会自相残杀吧。
　　对着班里的黑人mm们观察了很久之后，麦子扬勉强认为Chris的体形是最纤细的，于是开始和Chris凑近乎，每次分小组讨论的时候也一定要不择手段的和她一组，甚至抛弃莫迪危。渐渐的一来二去，Chris和麦子扬打的一片火热，两人一起出去玩，泡吧，蹦迪，喝着小酒，长时间的相处和聊天，麦子扬逐渐接受了国际主义，并且从内心赞同，黑人mm其实也很不错，除了黑了点。
　　终于这样过了没几天，Chris就直截了当的向麦子扬表达了爱意，而他却没有正面作出回应。因为这让他非常的郁闷，至少，至少应该男生先提出来吧，中西方的文化差异在表白上体现的表露无疑，当年麦子扬和小萝卜不知道吃了多少饭，遛了多少弯，他才赧然的说出几个字：“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如今还没怎么培养呢，黑mm就感情爆发了，真是让人措手不及。不过不管如何，目的达到了。他直直的看着Chris，和Chris来了一个深度重吻。吻完之后，在轻微的喘息声中，他突然想到一个现实问题：美国的mm是开放的，会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呢……可是既然已经吻了，来不及了……索性继续下去吧。
　　当天晚上，不是什么善男的麦子扬带着Chris回到了家，隔壁的莫迪危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的确，麦子扬不是什么纯洁少男，早在国内的时候，麦子扬就开戒了，虽然就跟小萝卜一个人而已，但是也不是说没有经验。如今面对一个陌生的女生，麦子扬心里砰砰的乱跳，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构造和小萝卜是不是一样……
　　带着Chris来到自己的房间，麦子扬有点口干舌燥，借口出去拿点心来招待，他溜了出去。出门深呼吸了几口，使劲的平静了几下，然后决定来一个坦诚相对，这样不至于太含蓄。于是麦子扬像膀爷一样光着上身进入了房间，顺便炫耀一下自己发达的上臂，让他想象不到的是，Chris一脸没有情欲的平静，让麦子扬怀疑自己看到了圣女。
　　Chris怜悯的拍拍麦子扬的肩膀，很同情的说：“好姐妹，对不起你，让你为难了”，然后在麦子扬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他一脸诧异，还没弄懂怎么回事，Chris已经站起来准备告辞，而且还很坚定的说：“很抱歉，我想回去忏悔一下。”
　　就这样，麦子扬的春梦破灭了，等他懵懂的送完Chris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打量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再扫射几圈，还是没有什么不妥，除了对于男生来说，过于整洁了一点。难道Chris有脏癖？
　　可是，第二天，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了麦子扬是一个同性恋，然后麦子扬的女生缘突然的好了起来，而男生们，包括莫迪危，脸上都带着一种神秘的笑容。
　　麦子扬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他非常后悔自己贪小便宜，没把那块烂抹布扔掉。
　　生活才刚刚开始啊，这五年不能一直背负着同性恋的命运吧？女朋友该怎么办？麦子扬欲哭无泪，只能靠时间来证明一切了。
　　麦子扬在解释自己不是同性恋的同时，遭到不开放的亚洲的各位兄弟姐妹的白眼，但是他还算英俊的脸，给自己赢得了一点点辨白的机会，大家开始大度的认为麦子扬是一个双性恋。
　　这中间可怜的麦子扬发生了一起惨案。在一个莫迪危出去狂欢的夜晚，麦子扬只能单身一人回自己的宿舍。在回宿舍前，麦子扬把身上的大部分的巨额现金慷慨的借给了莫迪危作为活动基金，自己身上留下小部分。下了地铁还有一段路，麦子扬把双节棍照例背在身上，他目前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技巧。在昏黄的灯光下走着，前面过来两名黑人，麦子扬的心咚咚的跳着，脚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走过两个人的时候，麦子扬心里叹了一口气，有点内疚自己把别人当作坏人的想法。没想到，那两个人从后面包抄了上来。
　　麦子扬立即先护住脸部，把背包拿下来，掏出钱包扔在地上，反正里面只有几十元，不在乎。这个时候双节棍摆在了他的面前，到底要不要打呢？面前两位黑人看不清楚脸，只看到白森森的牙齿，不管了，先挥舞起来再说，于是麦子扬先来了一招流星赶月，噼里啪啦的就开始哗啦起来，果然，两个黑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下，流星赶月不好使，那就左右逢源，麦子扬甩开肩膀挥舞着双节棍，心里有点后悔，这个分心的时候，双节棍重重的打上了他的脸，耳朵里面只听到咚的一下，觉得一阵刺痛划过脸，大概是双节棍上的螺丝或者什么之类的，然后脸上腥乎乎热乎乎的东西就流了出来，他有点恐慌，就势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两个黑人兄弟耸耸肩，把他的背包什么的都拿走了，顺便还拿走了双节棍，看看倒在地上的他，一个黑人兄弟过来很好心的问：“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最终，救护车把麦子扬带走了，双节棍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疤，显得自己更有阳刚气概了。只是，刚刚住院的时候，脸肿的像一个猪头，闻讯而来的莫迪危差点没认出来，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莫迪危的联想力实在丰富，他试探着说：“你是不是路上遇到帅哥想□□人家，然后人家自卫反击，把你打成这样？”听到这句话，麦子扬抓起一个苹果就扔了过去，说自己昨晚走在路上，被无良人士扔下的香蕉皮所滑倒，然后摔在了路边的垃圾筒上。莫迪危虽然不太相信，但是想到麦子扬本不是正常人，于是也半信半疑。
　　就这样，麦子扬脸上留了一个疤。踌躇了很久，不知道该同家里怎么说，最终决定，把所有的苦一个人扛。他给用非常轻松的语气给麦爸打了一个电话，当时麦爸正在办公室看秘书在打扫卫生，所有的人一看到麦爸那种欣喜的表情，就知道麦总哥伦比亚大学的宝贝儿子打过电话来了。
　　只是，今天不太一样，整个麦氏企业的办公室都回荡着麦总的嚎叫声：“什么叫做阳刚之气？什么叫做男子汉？脸上有个疤就英雄了？赶紧给我发一张照片过来，我要看看你的脸！不要侧脸，要正面免冠大头照！”
　　所有麦氏企业的人都有一个感觉，麦总好像要通缉犯人了。
　　麦子扬挑了一张夕阳下的半裸着上身的照片给麦爸寄了过去，昏黄的光线照在他的半边脸上，那条疤痕恰好看不见，反倒能显出麦子扬的棱角来，而上半身的肌肉线条也非常有曲线，恰似一个希腊雕塑。他越看越觉得好看，忍不住做了电脑桌面，并email给老爸一份。
　　照片的效果很好，虽然麦爸没有说，但是听他的语气，还是很满意的。麦子扬不知道，麦爸利用手中职权，洗了一张超大的照片挂在他的办公室里面，每当有人来问，都会说：“这个是模特吗？好帅啊。”麦爸就极其自豪的为大家介绍，只是，麦爸的客户们都不这么想，他们私下里会问企业职员：“麦总为什么会挂一个裸男在办公室呢？这个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其实麦爸担心的是破相之后，还有没有善良女子愿意嫁给他；可惜儿子远在美国，没法一手操控，否则，就可以把手头的资源介绍给他了。
　　这个疤痕给麦子扬带来了一些福气。因为从那之后，他的脸庞显得有些凶狠，让人望而生畏，此后的岁月里，麦子扬再也没有受过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