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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part28 ...

  •   那一晚,我跟乔雨林一直在书店外面静默着站到深夜。

      对于他的那个提问,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却又不想欺骗他说没有,只得选择沉默。

      更何况,乔宜的那通电话里传来的对话,所带给我的冲击并不比跟乔雨林的重逢小。

      乔宜明明说是去出差,却为什么跟袖子在一起,还那么亲密,我不得而知,眼下也不可能有心情打电话过去质问他。

      这一晚上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搅得我的心烦乱不堪,难以应对。

      “桑桑,已经很晚了,雨也小了很多,我先送你回去吧。”乔雨林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吸了吸鼻子,侧过头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无力的说道:“既然你不介意我爸爸的所作所为,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

      乔雨林很明显地顿了一下,才欲言又止道:“桑桑,我……”

      看着他为难的表情,我心下凄然,想了想,才叹息道:“四爷,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的。”

      乔雨林眼神一暗,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手,我却是下意识一侧身,躲了开去。

      “我该走了。”别过头不去看他的表情,我轻声说道。

      乔雨林低低的“嗯”了一声,却在我迈出几个步伐后,他也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

      心知他是不放心我一人回去,我微微叹了口气,也没再抗拒,只兀自低头走着。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像是陌生人一般,默不吭声的走了好远……

      自那晚后,乔雨林便没有再主动找过我,我心里对乔宜跟袖子的事情有疙瘩,加上对于乔雨林的突然出现也需要冷静一段时间,索性也懒得上游戏,整天泡在图书馆自习教室,闷头准备快要来临的考试。

      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一周左右,考试结束后,我收拾完东西正打算跟唐瑶一起回家,却接到乔宜的电话,只说让我直接去一趟市看守所,闪烁其词的没有把话说清楚,就挂了电话。

      我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也顾不上多想,跟唐瑶打了声招呼便拦了辆车,直奔市看守所,却不想,刚到大门口,就意外的看到我妈妈瘫坐在地上,乔宜一身警服蹲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妈,怎么回事?”故意不去看乔宜,我急急忙忙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妈妈的手问道。

      “你爸回来投案自首了。”妈妈神色黯然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满是疲惫。

      我心一紧,看看妈妈,又看看一身制服的乔宜,有些恍恍惚惚的,正要发作,却听乔宜沉声说道:“你爸的案子还没判,现在是不允许探视的,可你妈一直守在这不肯走,我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你。”

      “小乔,你是主要侦办此案的人,你去跟他们说一声,通融一下让我进去看看他不行吗?”妈妈牢牢抓住乔宜的手臂,几乎快要哭出声来,“阿姨求求你了!”

      “阿姨,我……”

      “妈!”不等乔宜把话说完,我有些闷闷的看着妈妈,抢白道:“人家都说了不允许探视,你在这里守着也于事无补,你跟我回去,等开庭的时候自会见到爸爸了。”

      “可是,可是你爸爸他……”妈妈话说一半,已然泣不成声,我心里难受得紧,鼻子一酸,也快要哭出来。

      “阿姨,我还是先送你们回去,你守在这里,真的见不到韩叔叔的,你放心,我已经托我同学来负责这起案子,替韩叔叔辩护,他近来打了好几起大案子,成绩还不错,应该可以帮到我们的。”许是见我们这样,乔宜的声音软了许多,说着,作势便要扶我妈妈起来。

      妈妈却是摇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乔宜,嘴里仍在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见状,我一抹鼻子,索性一屁股坐到她身边,自顾自说道:“好,你非要在这傻等,我就陪着你一起等,咱们母女就不吃不喝守在这,一直到开庭那天,不,最好以后我们就把家搬到这里来,陪着爸爸一起受惩罚。”

      妈妈这才止了哭声,痴傻一般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借着乔宜的手劲缓缓起了身,喃喃自语道:“以后,你爸爸可怎么受得了。”

      我的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强忍了好一会儿才没让自己哭出来,乔宜许是察觉到了,伸出手便揽住了我肩膀,我心里虽然对他跟袖子的事情还有气,但眼下也明白不是发作的时候,只得由着他,随他一起将妈妈扶上了车。

      回到家,我好不容易才哄妈妈躺下,出来看到乔宜还呆坐在沙发上,便闷声说了句:“今天的事谢谢你了,你可以走了,乔警官。”

      乔宜明显的一怔,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因为我办你爸爸的案子,生我气了?”

      不置可否,我冷冷看着他,说道:“我只是发现要看清一个人的真实面目,原来也不是很难。”

      乔宜皱了皱眉,正欲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旋即下意识紧张的看向我,然后按了一下键,又将手机塞回裤兜里。

      心里清楚八成是袖子打来的电话,我顿时气结,愤愤然道:“乔警官,我已经没有多余的话跟你说了,你去忙你的吧。”

      “韩桑宁,你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吗?我承认我没告诉你我负责侦办你爸爸案子的事情是我的错,可我……”

      “你职责所在,哪里有错!”我冷笑一声,说道:“只是我是一个嫌疑犯的女儿,为了避嫌,你实在不应该在我家里久待,更何况,我跟你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你犯不着跟我解释什么。”

      许是我的话太伤人,乔宜的瞳孔都放大了许多,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却是没有再说话。

      “好了乔警官,我今天已经很累了,实在没心情接待你,你请离开吧。”说着,我径直走到门口,作势就要拉开门,不想胳膊上忽然一吃紧,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乔宜箍进了怀里,身后更是传来他有些发软的声音,“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你非要跟我吵架吗?”

      “……”

      “你爸爸的事情,我认为只有这样才是真的对他好,你也是学法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而且现在他有自首情节,法院判的时候也有……”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一次响起,他刚拿出来正欲拒接,我猛地挣开他的怀抱,转回身朝他手中瞪眼一看,果不其然,“袖子”两个大字在屏幕上异常刺眼的闪烁着,不由得身子一颤,咬紧牙关道:“乔警官既然还有事情要忙,就请赶紧离开吧。”

      乔宜这才意识到我的不对劲,张了张嘴正要解释,我已经气蒙了,二话不说拉开门死拽着他往外一推,又迅疾的将门“砰”的一声关上,想起这些天自己所承受的一切,加上担心身陷囹圄的爸爸,这才无法再掩饰下去,靠着门抱膝无声哭了起来。

      这时,妈妈似乎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一脸憔悴的走了出来,怕她担心,我忙不迭站起身来,使劲拿袖子擦了擦脸,勉强笑道:“妈,我吵到你了吗?”

      妈妈叹了口气,朝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坐到她身边去,无力的说道:“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孩子,其实你真的不应该怪小乔的。”

      “妈,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靠着妈妈坐下,我垂下头,轻声说道。

      “傻丫头,你什么都不知道。”妈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爸爸出事以来,所有的人,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基本上都跟我们断了联系,好像我们是什么瘟疫病毒一样,他们就连一个电话都不肯接我们的,可是小乔,从你爸爸出事那天起就一直暗地里在帮我们,你爸爸的案子,他也一直尽心尽力,希望能说服你爸爸回来自首,好减轻罪责,而不是被他,或者他的同事抓捕回来。”

      心里猛地一惊,我狐疑的看着妈妈,说道:“从我爸爸出事那天起?!我跟他认识,不过是最近的事情啊。”

      妈妈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我,说道:“所以妈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宜是我一直在助养的一个孤儿。”妈妈的语气平静非常,我听在心里,却像是被一个炸弹炸开了一样,嗡嗡响个不停。

      “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

      “别说你,你爸爸都是不知道的。”妈妈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乔宜的妈妈跟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爸爸又是有家室的,即使知道他的存在,一直以来对他也是不闻不问的,所以他从小跟他外公一起生活。他外公身体一直不好,临死前托人找到我,希望我可以帮忙收养乔宜,可当时你爸爸不同意,我只得偷偷的私底下给他安排好一切,并时不时去看望他。”

      “……”我实在难以置信,乔宜居然跟我们家还有这么深的渊源。

      “那时候,乔宜才刚刚上初中,可是他很懂事。”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会心一笑道:“那个傻孩子,像是为了报答我,经常跑到我们家这边来,一看到有谁在欺负你,立马就跳出来帮你把人给打跑,还在你们学校收了一帮小弟,命令他们必须保护你,这件事情,当时还差点害他被学校误会开除。”

      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我这才记起来,在我小学,初中,甚至高中的时候,上学或者回家路上,经常会有一些小混混模样的同学跟在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跟我说话,看到我走上前去,也会立即作鸟兽散。

      “后来,他考上了警校,去了外地。你高二那年,他放假回来,得知我担心你一直沉迷玩网络游戏,才刻意去你玩的那个游戏里建了个角色,想要帮我劝你专心学习。”说到这,妈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又道:“也就是那时候,我看出来他对你的心思,可惜当时你一心放在乔雨林身上,我虽更喜欢乔宜,但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才缄口不提。”

      听到这里,我已经彻底失声了。

      “再后来,他得知了你跟乔雨林之间的事,突然就销声匿迹了两年,直到你爸爸出事时,他才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并开始在生活上给予我们很多帮助,上次我去广州找你爸爸,也是他陪我去的。乔宜这孩子,从小就面冷心热,加上身边没有亲人,就习惯了掩饰自己的内心,所以宁宁,你刚刚那么对乔宜,真的不应该。”

      妈妈话音刚落,我已经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潮涌,腾地一下便起身直接打开了门想要追出去,却不想,门一开,却一眼瞅见乔宜耷拉着脑袋在抽烟,地上,也已经有了不少烟头。

      此情此景,我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直直看着他吐出了两个字——“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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