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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欲挽狂澜忍别情 ...


  •   窗外传来了信鸽的咕咕声,慕容晓的脸色有些变了,一切果然不出所料,被安排在九王爷身边的叶慕名算出了沙曼华的伪装,以至于沙曼华不得不写信让慕容晓亲自来赎她,不然半个时辰之后她将身首异处。“我就预感到曼华姐的方法不灵,”她苦笑道,“叶慕名毕竟是我姐姐,想瞒住她并不容易。”“那怎么办?”凌冰急道,“婚礼就要开始了呀。”沉默半晌,凌轼开口道:“让小蝶去吧,我们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给曼华姑娘带来杀身之祸。何况,她还是我们的恩人…我相信小蝶能够全身而退的。”没想到凌轼会同意,慕容晓会心一笑道:“谢谢啦。”凌轼总爱这样,以一如既往的信任默默地支持着她。“我走了以后,就没法用九霄真气罩着你了。你可得挺住啊!”慕容晓伸手拍拍他的脸颊道,“放心,明天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明天以后?凌轼笑得很勉强:小蝶啊,小蝶。你明知道再被那九王爷逮住绝计无法脱身,又何苦这样安慰我?上一回还是在紫燕宫里,寒冰烈焰双剑合壁才得以在禁军铁围中杀出一条血路,而这一次…我又不能陪在你身边。
      目送她和凌冰远去,云凌轼深吸一口气,扬了扬手,寒冰剑铮然出鞘。
      “报告都督,门外有人求见侯爷和高舒夜公子。”云溪山庄附近的林子里竟驻扎了一小股军队。负责通报的士兵拜道,望向席上玄衣龙纹的鼎剑侯,等待着他的命令。“让他进来。”“可…可他要两位出去…”小兵支支吾吾道,“是武林盟主云凌轼。”侍立一旁的长孙斯远眯起眼睛,“除了寒冰飞雪剑,谁会有如此的寒气?”“云凌轼?是不是那个佩着乌鞘银剑,十九岁上下的毛头小子?”与侯爷对饮的西域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怎么了舒夜,你认识他?”鼎剑侯欧阳洛诧异道,“看来一定是了。瞧着吧,这回一定要好好教训他!”叫舒夜的男子噌地站起,佩剑承影在主人手中流光万千。
      营帐外,云凌轼跳下飞雪剑,将驭剑术收起,黯淡的宝剑落在主人手中。“果然是你这个臭小子!”走出营帐的西域男子拍手叫好,“这回不把你倒提在马屁股上游街三天,我就不叫高舒夜!”凌轼一愣,有些哭笑不得道:“天,那时候是曼华姑娘病危,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少啰嗦,哪个叫你不说清楚?”高舒夜厉喝,一剑刺到。凌轼躲开,扬手掷出一个纸团道:“事态紧急,你再不去救,要是连累到小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凌轼说着,横剑在胸。“你果然受了伤,行动都不利索了呢。”欧阳洛得意地笑起来,“叶香主的消息果然不假,看来她那个假梅霓雅的作用还真不小。”“一点小伤罢了。”凌轼淡淡一笑,取出梅罗隐的日记远远抛给他,“你最好先看完它,如果这仍然不能打消你对云飘雪的仇恨,那么今后云溪山庄何去何从,悉听尊便。”“曼华的纸条怎么会在你手上?”高舒夜问道,“哼,承那个叶香主的情,曼华姑娘代替小蝶去劫狱了,结果中了九王爷的埋伏。”凌轼冷笑,“从刚才的话来看,鼎剑侯的主意不可谓不妙。”他随随便便的两句话,已把责任尽数推到了欧阳洛头上。“少来挑拨离间,”欧阳洛的表情阴睛不定道,“九王爷不过是寻妹心切,必不会难为沙曼华的。”“你自己看!”高舒夜吼道,飘然远去。瞧清那翻飞的墨迹,镇定如欧阳洛也不禁变了脸色——九王爷果真够狠!
      办完了小蝶的托付,凌轼孤单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大堂上乐鼓喧天,觥筹交错,人们尽情地宴饮,一切都显得开心、快乐、喜气洋洋。可他觉得,那一切都离他好远、好远。“哎呀,少庄主你在这儿啊,可叫俺们好找哩。”一个庄丁找进来,憨笑道,“大伙儿都说,新娘到了,怎么咱家公子就是不来...“什么?”听到那话,凌轼只觉得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你说什么?新娘到了?”他兴奋地迎上前,一个不小心触动了左脚的伤口,他咬紧牙,翻出一颗药丸吞下,换了衣服走出来。
      一切宛如梦幻一般,红烛摇曳的大堂里金碧辉煌,红装的新娘子蒙着盖头俏生生地立着,司仪和仆人们都笑着望向他,簇拥着他俩把象征姻缘的红绢缎带握在手里,高堂之上坐的是老庄主云飘雪。此刻那个神态慈祥和蔼的老人是曾经伤过自己,又把自己卖掉的父亲吗?凌轼不由得怀疑,可又情愿去相信,相信他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有一个完美的姻缘。
      “且慢!谁敢冒充本圣女拜堂?”一个娇滴滴的女音喝道,众人齐齐回头。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胡姬昂然立于马上,美目如电盯住了堂上的新娘。“谁敢在本教母的婚礼上撒野?”凌轼身旁的女子平静道,“左右护法,给我乱棍打出去!”“是。”人群中冲出一群庄丁打扮的壮汉不由分说围了上去。凌轼大惊,抬手掀下身畔女子的盖头,“是我……”对方竟会传音入密的功夫,他一愣,那再熟悉不过的眼神定定望来。原来是冰儿,还好不是真的梅霓雅,凌轼舒了一口气。
      再瞧堂外,一位胡人打扮的男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衣衫狼狈,像是个落魄的浪子,可叹的是手上功夫甚为了得,不过三个回合已将团团围上的壮汉打得倒跌在地。“哎呀,就是他,”红妆的凌冰儿跺脚道,“哥,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伙非要带我走,要不是姐姐的凝湘,我就被那厮劫走了。”她低低地说,不禁低头扫了一眼腕上那条金红的小蛇,它倦倦地缠在柔腕上,像一条红色的绢带。红绢带么?凌轼捉住自己手腕,这样殷红的丝带他和慕容晓各有一条,里面记录着自己对心爱的人最衷心的祈愿。
      有人敢在武林盟主的婚礼上闹事,众人无不乐得作壁上观,但当两兵总督长孙斯远带着大批的官司兵杀进来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还能够坐得住了。“都不要动!奉侯爷的指令前来捉拿魔教余孽!”长孙斯远亮出虎头军令,道:“敢作乱者,一律先斩后奏!”可惜他料错了一点,云飘雪是不会请无权无势的人的。然而有权有势的人往往都多少有点本事,有点本事又岂会坐以待毙?这自然是愈管愈乱,等到平静下来,所有的宾客早已走得干干净净,冲突间甚至有许多官兵还挂了彩。
      “可恶!”长孙斯远气急败坏地将剑丢在地上,踩脚骂道“废物,一帮饭桶!”他环顾四周,见一位黄衫公子仍在角落里独酌。于他而言,方才的动乱等于没发生过。长孙斯远大感好奇,走近几步喝道:“兄台尊姓大名?师承何处?”“本护法的隐私什么时候轮着你一个寄体盅来管?”黄衫公子拂袖而起,淡淡道“没什么事的话,请让开。”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气,放松警惕的长孙斯远友好地让开。“去死!”黄衫公子突然狠声道,拍出一掌按向对方天灵穴。猝不及防间,惊惧万分的长孙斯远一脸茫然,他断断续续道“小雪…好像…并不曾得罪你吧…”这句话像上腹语,却似游丝一般自他口中飘出,人已僵直地倒下——保持着死前惊惧的表情。“哪个叫你是欧阳洛的走狗的?”黄衫公子眉眼中俱是狠厉之色“哼!贪恋美色而弃家仇,欧阳洛该死,更何况你这个卑贱的幻盅呢?”嗖!一抺黑烟自长孙斯远口中喷出兀自钻入黄衫公子体内。“嗬嗬嗬嗬…”他蓦地仰天长啸,抬手一甩将袖中箭羽尽数扫出。都督遇害,那些早已吓软了腿的官兵早已只顾逃命,任凭利箭穿颅,仍旧奔出数里,才咚地一声向前倒去。
      “云飘雪呢?说!”黄衫公子冷峻的目光扫过当场,最终定在凌轼身上。“我……”他略一犹疑,黄衫公子已扬手一甩,打出一记乌光,目标竟是躲在堂柱后发抖的喜娘。相隔几十步,凌轼回天乏术。只听“当”地一声,本坐在正堂的云飘雪风一般飘下,扬起手中烛台正好结下那枚黑镖。“光明子?”凌轼望见那明教大光明宫独创的暗器,忽而笑了,“原来是明教慧女,跟方才劫走梅霓雅的人是一路的吧?”“是,又如何?”对方昂然道,瞥见了从暗地里走出来的云飘雪,眼光骤变——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不是云飘雪,”“云飘雪”深吸一口气,抬手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道“我叫林雪崖,是药王谷的言禁。”言禁?凌轼忍不住瞧了那林雪崖一眼,他听慕容晓提起过:为了保持药王一门中绝对的稳定,每逢新的药王继任谷主,他所有的同门将一律逐出药王谷,除非以发誓无条件效忠新谷主的言禁的身份才可以留下来。“那真的云飘雪呢?”慧护法犹疑了。“抱歉,我不能说。”林雪崖叹气道“我不能再让晓儿为难。”“那好,你就自个儿留到黄泉路上吧。”慧护法厉声道,扬手掷出漫天的暗器。
      仿佛是错觉,大堂里白光一闪而过,暗器就雨点般的落下。慧护法瞪大了眼睛。“好一招长虹贯日!乖柿子呀,为师在紫燕宫真没白教你!”听见那活泼轻快的声音,凌轼不禁浑身一颤,慌忙奔出,刚好瞧见素袍银冠的少女自绯芒长剑上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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