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家》赤珊

14、第 14 章

　　张氏一个人趴在自家牛栏里，哭得铺天抢地。

　　这一头老牛耗费了她太多心血，每天好草好水的养着。村里邻居来借都不舍得，为此还得罪了不少人。这还是其次，自家男人在镇上做事，自己在家里连头牛都看不住，回来了肯定会不依不饶。

　　哭完了，她就在想，这老牛到底会是被谁给偷了去。

　　其实在徐家村，早在头两年就发生过偷牛的事情，偷牛贼一共六个人，群体作案，放牛的小孩或者老人稍微不注意，就会弄丢了牛。后来那伙子人偷到了隔壁村里，还是春生他爹招呼了一群男人，追了十几里地把牛给追了回来。不过偷牛贼都是亡命徒，人人手里都拿着刀，有好几个村民都挂了彩。虽然牛追回来了，那伙贼子却没有被抓住。导致整个徐家村，都不敢在将自家的牛在外放养。所以张氏家的老牛一直都是关在自家牛栏里，砍了青草来喂的。并且张氏家的牛栏和她的卧室离得极近，牛栏里有什么响动，她都能够听得见。昨个夜里却睡得死沉死沉的，竟然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听见。这个有些不大正常。她用手擦了擦哭得红肿的眼睛，觉得这件事情是在是蹊跷的狠。

　　丁红花和徐铁根听了张氏的哭声都跑出来，招娣本来想出来叫她娘吃早饭，又怕她娘骂她，端了碗米粥站在自家大门口，犹豫了好半天。

　　丁红花跑到张氏家牛栏了仔细打量了一番道：“是连着绳子偷去的，不过这牛栏的地上都是草，到看不出来是几个人做的案。”

　　徐铁根也道：“估计是惯犯了。我们昨个夜里竟然都没有听到声响。\'

　　这时，又有几个得了讯息的媳妇过来了，站在张氏家的牛栏旁边，几个人帮忙分析着情况。
　　一个道：“会不会又是头两年的那伙贼子干的。”

　　静秋的大伯娘刘氏牵着红桃也过来了，听了这个话，说道：“我看不是。贼子都是团伙作案，要说偷牛为什么只偷她家的。”

　　丁红花道：“说的可不是么？要是团伙作案，定然不会只偷她家的。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既然知道有这样的事，各位还是回家去，看好自己家的牛吧！”

　　村里面家里条件好些的基本上上都是自家买了牛的。还是就是条件差一些的，是几家合起来买一头牛。像这样几家合买的，都是一户人家家里养十天，农忙的时候也轮流用。一头牛对于庄稼人实在是太重要了。当下有不少媳妇听了这个话，忙回家去检查自家牛栏了。

　　徐铁根家的老牛这几天养在她大伯娘家，丁红花倒是不怎么担心。她大伯娘家的牛栏修在院子里面，贼子胆子再大，估计也不敢偷到被人家里面去。

　　门前走了一批人，一下清静了一些。丁红花扶着哭得有些瘫软的张氏坐了。招娣忙将手里的白粥递给她娘。

　　张氏半天没有做声，看见女儿像没事人一样，只顾着吃，一时又是恨铁不成刚。一把将招娣递过来的白粥连着碗扔在了地上。

　　白瓷碗哐当一声碎了，白粥流的满地都是。

　　她突然来这么一下，倒把丁红花吓了一跳。招娣已经哭了起来。

　　张氏指着女儿骂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难怪你爹不愿意呆在家里，看到你这么一个傻子，谁还有心思干活。好吃的紧着你吃。，好穿的紧着你穿。你倒是做出个正常人的样子啊”

　　招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来怨我。我有什么错。我看见家里的牛被偷了，就晓得要不好。你肯定又会怨在我身上。”

　　招娣不说话还好，张氏本来心里有气没地撒，见女儿居然还敢反驳她，跳起来就给了招娣一巴掌，大骂道：“我真是养了一匹白眼狼啊，你倒是跟别人家的闺女学学啊，你一天不气死我，你就不满意对不对？”

　　招娣捂着脸大哭起来，又不敢回嘴了，丁红花忙拉着张氏坐了。道：“这个事，真怪不得孩子。都是那偷牛贼，杀千刀的不得好死，你也就别再气了，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划不来。”

　　说完又忙喊静春，要静春将招娣领到自己家去。

　　张氏哭道：“红花啊，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们家虽然没有我们家日子好过。但是最起码铁根疼你，什么事情都惜着你。可是你看我们家，孩子他爹常年不在家，这么大个烂摊子都给我料理。还有招娣，就没有灵光过，真是越养越傻......“她一边说一边哭，到后面竟是越发不能自已，“我又没有招过谁又没有惹过谁，凭什么这种事情就摊到我头上来了。我们家那头老牛，村里谁说它不好过，长得膘肥体健的，耕田犁地好使着呢。你说叫我怎么舍得，每天天还没有亮就起来割草喂它，你叫我怎么舍得？”

　　丁红花见她哭成这样，也不知道该怎样劝了，只是觉得那头牛贼真是可恨。

　　静秋的大伯娘自己叫红桃搬了个凳子过来坐了。
　　见张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于是劝道：”你平常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照我说，这偷牛贼竟像是针对着你家里来的。你想想啊，村口张大宝家也养着一头老牛，他家牛栏也是做在院子外面的 ，而且离大路近，他家的牛怎么没有被偷呢？”

　　丁红花见自家嫂子说这话，忙向她使了个眼色。

　　张氏说张大宝涉嫌用砒霜毒死张富贵的事情，已经是闹得全村皆知了，现在刘氏说起张大宝，难免不会引起张氏多想。

　　丁红花一向知道自家大嫂有些糊涂，却没有想到糊涂到这个地步，刘氏像是没有看懂丁红花的意思。她继续道：“依我看，你自己再思量思量，谁是最最有可能偷你家的牛。我倒觉得这是熟人作案，就看准了你家里没有男人，所以欺负你们娘俩呢！”
　　丁红花急道：“徐家村里的人都厚道的很，谁会偷东西偷到自家人家里去了。”

　　张氏听了刘氏的话，沉默了半响。刘氏糊涂的名声在徐家村是有名的，但是她今天说的话确是极为有道理，自己昨个才说了张大宝家的事情，今天牛就被偷了，这想不让人多想都不行。好他个张大宝，自家爹都还没有入土，就干起了这偷鸡摸狗的行当。

　　张氏当下就站起了声，一边往外边冲一边骂道：“张大宝也太欺负了人了，我今个跟他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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