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情》飞雪天使

20、习惯

　　原来，你真的会画画啊？’
　　夏季的雨总是来的急去的快，近午时的一场雨给炎热的校园带来了一阵清爽的凉意。学生三三两两的游走在校园里，刚过完暑假的学生还没能收心，乖乖来上课的学生不多，教授也是明白学生的心态，进一个月内是不会上新课只是给些用功的学生指导。因而予默多了很多空闲时间。
　　午休时，予默坐在校园的草坪上，细细描绘着对面的美景。突然，感觉一道影子遮住了光线，随即抬头看去----
　　看见来人后一愣，随即，淡淡露出笑容。
　　背着光站立的宁馨正笑望着他，不知怎么他觉得这一刻宁馨看起来好灿烂好耀眼，反手遮在眼睛上挡了挡光线。

　　远远的我看见那熟悉的身影坐在一片草坪上不知在看些什么，我好奇的小跑到他身边，视线落在搁在他腿上的画本，随即惊呼到-----
　　予默抬头只看见我动了动唇却不知我在说些什么，他伸手在唇边轻晃了两下，不解的看着我。
　　‘你真的会画画？好漂亮！’我笑，指着放在他腿上的画本。
　　予默在我的话语中脸红了。
　　‘我本来就是学这个的啊。’予默比着手语回答，尽量想要掩饰羞怯，但脸上的红晕却不给面子的泄了底。
　　“对哦。你说过你有画画在买的。。。。。。”我喃喃说着，抬头发现予默茫然的看着我，轻笑。‘你们要学画画的？’
　　予默点头，回到：‘其实，我更喜欢画建筑的。’
　　‘那你应该去学建筑设计啊。’我道。
　　予默轻轻摇了摇头，猛摆手。‘我发现自己更喜欢画建筑时我已经学这个两年了。我不喜欢做事虎头蛇尾，而且，半途而废也不是我的性格。’
　　‘也是。你做什么都那么认真，难怪，你作什么都是最好的。’我撒娇的搂住他的脖子摩挲着。
　　予默又脸红了。他脸皮很薄，难怪发生那样的事会让他崩溃了。心疼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努力摇了摇头想把这讨厌的想法给甩掉。却没想到这奇怪的行为让予默心下一骇。
　　‘怎么了？’予默担心的看着我，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定我没有生病才安下心来。
　　没事。我猛摇头，然后看着他傻笑。
　　我常常会看着看着他就傻掉，总要他因为被看的不好意思偏头或者直接告诉我不要那么看他时才会回神。
　　现在，我想我又傻掉了，因为我觉得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除了眼前的他之外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不能想。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问我‘我杀了你好不好’我也会呆呆的点头的等着人宰了我的，只求不要打扰我看他的。
　　予默看见我又直勾勾的傻笑的看着他时，无奈轻叹。明白我又看他看到傻掉了。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太多次了，已经很习惯了。但他却仍是被看的红了脸颊。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他听不见这点不算的话。其实他很习惯被人看的，毕竟像他这样的人走在路上还是很引人注意的。看见他必须用手语才能和人沟通，一开始的好奇眼光渐渐的就变成了然直至同情后的幸灾乐祸。这样的眼神不见得有恶意，但看了还是很不舒服的，所以不是必须，他很少会到人多的地方去。
　　不管是好奇或者是同情的眼光都好，最重要的是这些眼光从来不敢正视的打量他。而像宁馨这样毫无保留的写满了爱恋的眼神更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要说心理没有一点点高兴就太虚伪了。可是这样直接的眼神却每每叫他脸红心跳，羞的他直想找地方躲。
　　说过宁馨很多次了，宁馨却一直改不掉。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希望宁馨改掉，只是希望宁馨可以稍微收敛一点，不要每次一看见他就傻掉。
　　无奈的，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总算是唤我的神志。看见他一脸的无奈我也知道我一定又发呆了，而且，是发了好常时间。这一瞬，我除了脸红还是脸红。只能尴尬的对着他傻笑。
　　感觉脸还是有些烫，我伸手摸了摸脸颊希望可以压制住不再继续升温。‘你，不画我吗？’我轻轻问着。想要籍着这个问题摆脱适才的尴尬气氛。
　　予默摇了摇头。这回答出呼我预料，惹得我一下肝火上升，火大的质问他为什么，完全不记得会问这个问题的本意是为了摆脱尴尬。
　　“说。你为什么不画我？我长的很糟吗？”予默没见过我生气过，一时间还真被吓到了。只能傻傻的瞪大眼看着我。
　　“还是，你根本就认为你那位校花女友比较漂亮，我没的比？”女人的天性，爱美还有虚荣。嫉妒的我不住用力的猛戳他脸颊，真的很用力，被戳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其实，我有点后悔了，可是嫉妒像毒蛇缠着我，让我停不下来。
　　没有！没有！予默直摇头，双手慌乱的想要捉住我正在行凶的手。
　　“真的没有？”我仍是不信的啾着他。
　　没有。予默不敢迟疑，猛摇头。双手仍是紧捉住我的手，怕一松手我会气跑。
　　其实我知道的，予默根本就不会撒谎，更别说欺骗我了。可是，我还是嫉妒啊。谁让他初恋女友长的那么美，还是校花呢！我啊，别说校花了，没论到笑话我就谢天谢地了。而和校花交往过的他会不会认为我和人家根本不能比呢，这样一想，要我怎能不吃醋呢？
　　予默认真的眼神让我平静下来。我这才注意到予默的脸色有多苍白，心下一紧。老天！我明知予默有多在意那件事的还这样伤他。我忍不住直骂自己混蛋。
　　予默闻言其实是生气的，但是更伤心。他知道的若非怕把宁馨气跑了，他一定又会陷入痛苦的深渊的。上次是宁馨救了他，可这次呢？宁馨若真在生气了，会不会就不要他了呢？所以，他不敢放手，不敢走开。他知道自己陷入了，比那时要深的多，因为，他爱宁馨啊。
　　“对不起。。。。。。。。”我摇了摇他不知何时松开的手。
　　予默抬头看了看我，而这一抬眼让我看清了他眼里的哀伤绝望，这让我几乎心碎。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道歉我不知道要如何让他原谅我，我知道的，他很心软的。
　　‘别哭。’他的眼神如此说着。予默确实是心软了，压下心底的哀伤，伸手为我拭去不知何时滚落的泪珠。
　　“可是。。。。。。可是。。。。。。我。。。。。。我。。。。。。”因为过于紧张歉疚，我忘了他听不见，下意识的喃喃道着歉。
　　当我想到要改用手语时却发现我的手必须紧紧缠着他，因为怕他走掉。所以，我的手根本没空比手语。我只好可怜西西的啾着他。
　　予默或许是明白我在说什么的，也或者是认为，我在说什么都无所谓，所以，他只是任我抱着他缠着他，而他则忙着为我擦眼泪。
　　好不容易，我止住了眼泪，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我轻轻推开他的手，笑着对他说，‘我发现我快变成爱哭鬼了也。最近掉眼泪的次数是过去16年的总和还多呢。’予默笑笑，轻刮了下我的鼻尖，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我。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突然想到，‘我好象总是在和你道歉也。这次是，上次是，再上次，还有上上次，天啊！我怎么老在和你道歉呢？我有这么常惹你生气吗？’好象是也！真的是也！我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看着他。
　　予默被我这表情逗笑了，轻轻摇了摇头。好象我刚才让他伤心根本没发生过似的。若非他眼里残存的哀伤还未退净，我几乎相信了他并不在意了，已经原谅我了呢，
　　‘我说过的对不对？我说过我并不想伤害你的是不是？你也答应过我不会给我伤害你的机会的是吗？那么，你为什么不生气，不骂我呢？我伤你那么重，你生气了也可以不理我或者扁我啊。’这家伙当我说假的是不是啊？什么事都往心里放，闷在心里。等着长虫不成？
　　予默讶然，瞪大了眼。她不是说假的，她真的不想伤害他的。心里依然感受得到受伤，可是他能感觉到，还有股喜悦的泡泡在沸腾。
　　‘怎么不说话？’
　　看他在发呆，正想着要不要在他脸上涂点色彩，刚要下笔，手就被捉住了对上他精亮的眼睛我只好傻笑。好在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意图，因为-----
　　‘我可以和你生气，可以骂你，也可以不理你是吗？你也没有想要我伤心的是不是？’看着他激动的猛摇我的手臂，我直点头。顺便抢回手臂，我怕他再摇下去我就该去打石膏了。大热天打石膏？那还不得痒死了！
　　‘我骂你你不生气吗？我不理你你不会想我吗？还有，我真的可以扁你？’这丫头要再敢点头他决定试试看了。
　　因为是我错了，而且我真的很内疚，所以他问什么都乖乖点头，没注意到他变青的脸色。
　　还真点头。予默真的感觉生气了。收起了画具起身就要离开。
　　我被他奇怪的动作搞傻了，他走出一大段路我才想到要追他。
　　予默走的很慢，可是却不见我追来差点气昏了。当感觉到手腕被一只柔嫩细巧的小手握住时，予默忍不住勾起了淡淡的微笑。回头时笑容已隐去，用着一脸臭臭的表情看我。看的我心惊胆战的。
　　‘对不起啦！我又做错什么了吗？你告诉我啊，我改！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好不好？’跑的很喘，我却不敢放手，仍是紧紧捉住他的衣角。
　　‘你不是说我可以和你生气，可以不理你，还可以扁你的吗？我正在做啊，你干吗还追来？’予默的神情仍说不上和蔼可亲，可我感觉到了，他不在像刚才那么生气了。
　　我第一次知道哑口无言是什么滋味了。只好傻傻的瞪着他，完全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或许是我这样的反应很有趣吧。予默笑了，笑得很夸张，笑得我浑身起毛，很想扁他一顿。我想我眼神里的杀意一定掩饰的不够好，因为予默夸张的大笑停了，换他楞楞的看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