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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伍 风起云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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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顿时，我面如白纸，一阵天旋地转。
还未进宫，就曾听闻这慎刑司是宫女内监犯错时受刑拷打的地方。其刑法之严苛，处罚之残忍，令人不寒而栗。
她们会怎样？
“你中毒昏迷，皇阿玛极为震怒，降旨严办。凡是与此事有一丝牵涉的，均被带回刑部彻查。今早刑部来报，说——”他顿住话语，神色间甚为犹豫，似有难言之隐。
见状，我隐隐猜到几分，心凉半截。
“五阿哥，有话不妨直言。”
胤祺喟然叹道：“下毒谋害你的凶手是——”
“云烟。”
好似平地惊雷，在他诧异的目光里，我说出了那两个字。
蓦然回首，那日清晨，有个女孩，一身鹅黄，一碗清汤，巧笑倩兮……
“我要见她！”
顾不得小腹疼痛，我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桑榆，你清醒点！”胤祺严肃的声音响起，“你现在去，根本于事无补！”
我神情怔怔，他摇头惋叹，“皇阿玛已颁下旨意，云烟明日问斩。”
明日问斩……
嘴角泛起淡淡的苦涩，“我知道。”
“既是知道，那为何还……”他一脸凝重。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胤祺定定地看了我一会，转过身，“如此，我去安排。”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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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楼钟声，戌时刚至。
夜空如墨，一弯弦月高悬天际。
我立于窗前，装束停当。
“桑榆！”
转过身，胤祺走了进来。
“可以走了？”
他略一颔首，向外走去。
太监在前提灯引路，我跟随在后默默前行。
贞顺门门口，马车已在等候。
“姑娘，请上车。”
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掀开门帘，微微躬身，恭敬地说。
我看向胤祺——
“去吧。”负手转身，他淡淡地道了句，身影在晦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寂寥。
马车缓缓前行，朱墙碧瓦，蜿蜒延伸，亭台楼阁，慢慢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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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奴才是冤枉的！”
“大人，不是小的做的！”
“啊……”
幽远而漫长的过道里，凄厉的惨叫，声声入耳。
狱卒打开牢门，一股血腥味迎面而来。
我一时不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坚硬无比的岩石墙壁，血迹斑驳。
云烟躺在散发着浓浓霉味的干草上，双眸紧闭，浑身血淋。
“云烟！”
我惊呼出声，连忙上前，抱起她。
她的眉宇因身子不住颤抖而紧紧拧成一团，冷汗涔涔而下。
“云烟……云烟！”
双眸缓缓睁开，空洞迷蒙。
“云烟！”
涣散的焦距缓缓凝聚，唇角牵起，“桑榆……格格，你怎么……来了……”
是“格格”，而不是“姑娘”。
我默然片刻，道，“原来，你已悉数尽知。”
“郭络罗……桑榆，安亲王的……外孙女，还是……”她蓦地凝住。
“还是什么？”我追问道。
她摇了摇头，“还是……还是世子爷……玛尔浑……的外甥女，格格……奴才说得……是与不是？”
我不置可否。
她道“还是”二字时，目光游离，闪烁其词，俨然有所隐瞒。
“安亲王……年事已高，奉命……带兵驻防，而世子爷……却在隔年……送你入宫，不免有些巧合……”
“如若不是……那日青儿妹妹……一说……”
我叹息，所谓“祸从口出，言多必失”，当如是。
“当日你那么做，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是这般？”
此话一出，她一言不发，神情木然。
“姑娘，宫里来人了。”
狱卒快步走了进来，小声地提醒道。
我放下她，慢慢起身，“有劳。”
“云烟，好自为之。”
狱卒甚是客气地在前引路，我正欲跟上，却听得身后衣衫浮动、膝盖撞地声，“求格格救我姐姐一命！”
走了两步，我止住脚，并未回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云烟，你可曾想过，你这一生得到过什么？又拥有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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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狱门，我仰头凝望，月光皎洁，胧胧散辉，恍若隔世。
“姑娘，这边走。”
远处，灯火通明。
一道人影立在车旁。
“你、还好吧？”
熟悉的语调传来，我身形一震。
徐徐渐进，一张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眼里浓浓的担忧溢满。
爱新觉罗胤祺！
“我……”
“爷，不好了……”这时，一个狱卒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浑身哆嗦着禀报，“那姑娘自尽了！”
晴天霹雳！
“你说的是哪位姑娘？”
我呆立半响，手足无措地揪着狱卒的衣襟追问道。
不，不会的，我轻轻摇着头，否定心中所想：不会是她……
“就是……”狱卒吞了吞口水，看着我，一字一顿道，“姑娘见过的那位！”
顷刻，我面色惨白一片。
风一阵袭，我双手一捂小腹，顿觉绞痛难忍。
见我神色有异，胤祺顾不得男女之防，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桑榆！你怎么了？桑榆……”
此时，我已无力开口，喉中腥甜一股，嘴角渗出。
眼前一片漆黑，身体无力地向后倒去，耳边依稀听见，“姑娘走后，那姑娘便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玉瓶，不久，就倒地不省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