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未晚(清穿）》凤羽清荷

6、贰 书斋偶遇（下）

　　除了沈括的《梦溪笔谈》、张又新的《煎茶水记》、温庭筠的《采茶录》外，还有《茶具图赞》、唐庚的《斗茶记》、朱权的《茶谱》以及蔡襄的《茶录》，咦……茶录？

　　手伸了过去，指尖正搭上封皮时，一只陌生的手横插了过来，与我一起抽出。

　　“找到了！”“公子，奴才找到了！”

　　“喂，”青儿拍拍那位被唤作“苏培盛”的小厮，“这本书是我家格格先找到，凭什么说是你找到的？”

　　“可……它是我先抽出来的！”“错！是格格和你一起抽出来的！”

　　“可是，我家公子已经应下，这是要给素馨姑娘的！”小厮急得满头汗，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懊恼。

　　“怎么了？”

　　一声淡淡清冷的话语响起，是那名白皙少年。

　　“公子，”小厮垂着头，走到少年跟前，噗通一声跪下，“都是奴才的不是，那书被人家先得了！”

　　“什么！”少年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苏培盛，你好大的胆！竟敢把我的书让给外人！”

　　“奴才该死！”小厮吓得连连磕头。

　　“回去！”他粗声命令道。

　　“啊？”

　　“回去后，自个领罚去。”话落，他便率先迈开步子离开。

　　而小厮一脸惨白地站起身，急急追赶，“公子，等等我！”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一旁的青儿许是察觉出我的异样，问道：“格格，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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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等等我！”

　　“公子，请留步！”

　　少年不耐烦地转过身，“苏培盛，你又想怎样？”

　　“公子，不是我！”小厮低声应道。

　　“打扰了，公子！”我站到小厮身旁屈礼道。

　　他定定地看着我，“原来是你！”

　　我点点头，将《茶录》递到他手里，“给你！”

　　瞅着手中的书皱起了眉，他神色一冽，“为何？”

　　“啊？”我呆呆地看着他，什么为何？

　　“无功不受禄，为何要让给我？”犀利的眼神，如利箭般直射我心底，针芒在背。

　　“你家奴才说你急需，既是急需那便是重要之物，既是重要之物，为何不让？”

　　此言一出，让他原本蹙起的眉头更加拧紧。

　　“你不相信？”

　　“是不信。”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没法子了。”我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两位主子，容奴才说句话，可否？”小厮走到我与少年之间，哈着腰道。

　　少年挥挥手，颔首，“你说！”

　　“公子，您何不这么想，格格只是好意，她并不想奴才回去受罚，这才……”

　　“真是如此？”

　　见他仍有怀疑，我不由心生气恼，“君子之心，是不愿以小人之腹而度之。你信也好，不信便罢！”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我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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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格！”

　　站在书斋门口等候的青儿，见我回来便欢喜地扬起手臂招手。

　　“回府！”

　　“啊？”青儿显然没想到我会下这命令，又见我欲上马车，她问道：“格格，您的书呢？”

　　“是啊，榆儿，你的书呢？”听到动静的华玘也掀开车帘，探头问道。

　　他们不提倒好，一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凌冽的目光一扫，他俩立即噤声。

　　“回府！”

　　“格格……且慢！”

　　闻声回头，只见之前跟在少年身旁的小厮正气喘吁吁地向我跑来。

　　我没好气地说：“怎么，你家公子又有何高见？”

　　“不是，”他不断摇头，停住脚，喘息会，才从袖中掏出把扇子递给我，“我家公子说，古人以扇为信，既然格格诚心以书相赠，那他便以此扇为信，愿与格格相交结友，不知，您意下如何？”

　　“我……”还未作答，一只手突然横插过来，夺了我的扇子，“告诉你家公子，若想攀花，得先折枝！”

　　睁睁看着扇子易主，又听到这样的回答，小厮只能望而兴叹，躬身哈腰离去，“是，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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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玘慵懒地眯着眼，不停把玩手中的折扇，嘴角微微上扬，“有趣，有趣！”

　　我则一脸愤懑地夺下，坐到马车另一头。

　　“表哥，你怎能恣意应承？”

　　他没有睁眼，只是用手支起头，“不然怎么答，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胡扯！充其量，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怎能就……”脸有些发烧，我大声驳斥。

　　“说得好！只是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你就将费心寻到的书随意相赠？”

　　他睁开眼，语带不悦地问道。

　　我顿时哑口无言，“榆儿知错，请表哥责罚！”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就罚你，直到入宫前都不得踏出王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