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烟》竹致

12、第 12 章

　　按清烟的说法，到苏家是十一二天的路。不过他小看了太安，和以前往江南赶路不同，太安这次使出了全力，日夜兼程披星戴月，才八天就到了华城。
　　进了城，太安好奇地打量着高大的城楼，城中有驻兵巡守，街道整齐车马如流，路边商贩如云，还有不少买艺的耍刀的，看起来十分热闹。
　　清烟一进城，就有苏家的下人得知了，早来了四个壮年家丁候在城门口，布置了一辆马车等在路口。
　　太安上了车发现车厢华丽，不仅有座位还有干净柔软的靠垫，于是好奇地问起苏家的事。她不知道苏家也是大户，更不知道清烟家还十分富贵，听着听着面色就多了惊叹。
　　清烟趁着车行，就告诉她苏家的事。苏老爷子下面有一个独子，儿孙倒多，除了唯一的孙女飞语，还有四个孙子操持家业。清烟是老爷子的徒弟，虽然辈分高年纪轻，但家产却是占了一半，和老爷子的亲儿子一样待遇。
　　太安点着头颇艳羡地道：“你师傅对你真好。”她虽是华山弟子，父母还颇有本事，在江湖上也是公认的侠侣，却不是大富之家。
　　清烟却道：“这事是师傅定的，我也说不上话。不过这家产其实是与我无关的，我又没做什么事，到时分给几个小辈便是。”
　　太安一听，脸上就一脸失望：“啊？”倒像是分了她的东西。
　　清烟听了一笑。
　　太安便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到了苏家才知道苏家的富贵。门口一对大石狮子高大威猛，厚沉的大门后是华丽的照壁，房中装饰富丽，庭院宽阔风景优美。
　　清烟一回来便被师傅召去说话，先仔细地跟清烟说了晚些时候来找她才去。太安被飞语带到自己房中，还拉着手亲热地说了要留着和自己做伴不让回去了。
　　太安被飞语的热情打动，十分高兴。尤其是飞语真的和传说中一样美丽，再加上和容貌相当的云裳玉饰，衬得她美若翩跹；她身姿轻盈，发如流水，声若莺郦，当真是江湖闻名的美人。
　　太安跟着飞语走过幽静的长廊，慢慢见飞语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再说话时客气多于亲热。太安少有女伴，不知她想的什么，便等她先说话。
　　飞语接人待物本是极好的，今日也不免见了清烟和太安的亲昵样心里不痛快。深深呼吸好几转气才回头笑说：“几年前我在华山住时叨扰你了，这次你来可要住好。”又拉起她的手，“怎么这么瘦来着？回头好好吃些滋补的，对了，我的湘竹院空敞，你就跟我做个伴住我隔壁怎么样？”
　　太安应声说是。
　　“呵，说来，我这边朋友倒多，哪天咱们组织个诗话会聚聚。”
　　“好啊。”太安说，想想又道，“小师叔说了这些天可能要带我各处去看看，飞语姐姐一起去吧。”
　　飞语转着黑琉璃般眼眸，脸上的笑容清淡：“也好，我不常出门，不过这华城上下有名的景致，就是他也没我熟呢。太安倒是托对了人。”
　　正说着话，穿着大方打扮秀丽的使女端着托盘进来。太安见她笑颜晏晏，也不觉跟着笑起来，站起来伸手去端。
　　飞语笑着拉着她坐到一边，边笑边说：“这是她们应做的事，可不劳你了。来来来，看这藕粥可合适你？”
　　雪白的花瓣状小碗，波浪边的碗口上有一丝碧色的线，里面盛着淡绿色的米粥，边上还缀着两颗鲜藕。太安见了不由得惊叹：“真好看。”
　　“不仅好看，还好吃呢。来，仔细尝尝。”
　　太安好吃，吃了第一口就停不下来，直到一口气吃完。
　　看她没吃够的样子，飞语边想着还是个孩子边道：“先吃点去火的小粥，再有一个时辰就得吃饭了。”
　　太安来苏家，除了清烟就只见了飞语，纵然不太懂礼数也知道要先去见长辈。忐忑不安地问：“怎么不见师叔祖和伯伯？”
　　“爷爷平时是不见客，爹爹么，他去北方早一个月了，那边事多，再有两个月也不见会回来。”
　　“哦，那各位哥哥也不在？”
　　飞语笑起来，道：“他们？跑东跑西的，谁知道都做些什么？我都见不到人。不过他回来了，那几个定是要回来见礼的。”
　　“他？”太安问，“是小师叔吧？”
　　飞语但笑不语，领着太安各处看摆设。
　　飞语的阁楼有两层，楼上自然是卧房，旖旎风光见不着，楼下分两间，一边是几个使女住，一边摆了琴棋，书桌上有字画，靠里的地方还闲摆着些书，都收拾得整齐温馨，各处还摆了花瓶，插着时令鲜花。
　　飞语笑：“我这里从不待客的，乱做一堆，太安可别笑话我。”
　　太安不由想到自己那小屋，整齐也是因为东西少。太安兴趣多，却不热衷，兴趣一过，琴棋笛画都丢得不知地方。要是她有这么多东西，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
　　“怎么会？姐姐这里看着就舒服。”
　　飞语待要再说几句，外面使女来说：“小姐，小爷来了。”
　　两人都是一惊。太安是不知道谁是小爷，怕是飞语的小哥哥；飞语却知道是清烟来了，一边想着这么快就见完爷爷了，一边又寻思着清烟为何如此积极，边想着就边看了眼太安。
　　清烟平时是不来飞语住的湘竹院的，不过总不会是为了太安吧！虽说是他带太安来的，但是三人的缘分不过是五年前华山一聚。在飞语眼里，要是不先说这纤细清秀的少女是谁，她是决计认不出的。
　　飞语这样想着忍不住紧走几步去见他，自上次一别又有多久了？自己的真心他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出门就见院里的绿竹下，青衣的男子站在那里，日光斜斜的透过竹叶落到他的肩头，俊秀的脸修长的身姿，这人啊，为何越来越让人移不开眼睛呢？
　　太安跟在飞语身后，因为飞语的端庄大方，举止有礼，就不能跳来跑去，只伸伸手冲他一挥，唇角使劲地扬起。

作者有话说

　　写不出来了啊。
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