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余音绕梁（三十九） ...
-
江枫眠不想让江澄知道真相，可这事本就瞒不住，温逐流已死，他们要编造一个江枫眠金丹被化的借口都不能。
玄门百家被温逐流化了金丹的可不止一个江澄。莲花坞一役知晓江澄金丹被化的不计其数，一旦传出抱山散人修复金丹的假消息，魏颜姐弟当真是永无宁日了。
换丹术成功后，魏颜就将此事公告天下。不过相较于真实的经过，魏颜又添加了一些内容，比如剖丹之人需心甘情愿主动配合剖丹外，自愿献出金丹的人必须修为高深。剖丹成功率低于五成等等，特意列举诸多稀奇古怪的药材，以此断绝某些人的念头。
为防止丧心病狂之辈胡搞，魏颜对外宣称会将岐黄温氏一脉中医术高明的医修挑选出来专门研究金丹修复之术。至于这个研究什么时候出成果，能不能出成果，她就不保证了。
经由此事，温情姐弟即便没有呆在战俘营，玄门百家也挑不出错处。化掉的金丹修复是异想天开，可若能修复一些金丹受损的情况，这项医术就足以造福许多人了。温情若真能掌握这么技术，这场战事无论结局，都没有人会对岐黄温氏一脉出手。
江澄见过剖丹后还在昏睡的江枫眠整个人都有些崩溃，将自己关在房中一日夜。江澄一时无法接受换丹之事，魏颜明白，可是江澄接下来的举动却让魏颜摸不着头脑。
江澄在房中思考了一夜，竟然跑来找魏婴，拉着他又哭又笑，质问魏婴什么不告诉他真相，骗他抱山散人能修复金丹之类。魏婴一头雾水，他与江澄交情不深，何时与江澄说过这样的话。
魏颜将弟弟护在身后，以为江澄打击太大疯了。没想到与蓝涣一同过来的蓝湛进门听到江澄的话，也是神色激动，竟然对魏婴没头没尾地说对不起。
魏婴：江晚吟疯了，可难道疯症会传染吗？
魏颜被他们搞的头大，干脆将江澄弄晕丢他房间了。一个疯了不奇怪，可是蓝湛的态度却让魏颜起了疑心。
“忘机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四人在凉亭坐下，蓝涣体贴地给弟弟起了个头。
蓝涣这些日子一直在联络百家联盟，听闻温氏攻打夷陵，虽然蓝湛在夷陵，可到底担忧，便抽空亲自过来看看。
蓝湛神色有些恍然：“兄长——”
“忘机，不管你要说的是什么，我们自有判断，不必忧心。”蓝涣宽慰道。
那个梦虽然完整而奇异，到底与现实不同，蓝湛一直将梦里的事当做预警。因梦里的事情与现实并不一样，蓝湛也只将之当做参考，加上梦里有自己不可宣之于口的秘密，便不曾对人提过。
今日听到江澄的话，两者相结合，蓝湛怀疑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境而已。这才有了说出口的冲动，可又怕那个梦给身边的错误的引导。
在蓝涣的鼓励下，蓝湛隐去了部分不愿说与旁人听的小秘密，将梦中的一些大事件都说了出来。
在蓝湛的梦里，没有魏颜的存在，魏婴被江枫眠接了回去。在姑苏求学结识蓝湛，却在三个月后与金子轩打架提前结束求学。蓝湛的梦是从他的角度做的，故此关于魏婴的许多事情都比较模糊。
“梦里江枫眠在温氏攻打莲花坞时就战死了，阿婴失踪了一段时日出现后灵力有损还修了鬼道，所以剖丹给江澄的可能是阿婴？”虽然这个推测很不可思议，但结合江澄提到魏婴骗他抱山散人修复金丹的话，还要带他们去夷陵荒山寻找抱山散人都印证了蓝湛的猜测。
魏颜不知道是她耳朵出问题还是这个世界疯了。难道做梦还能共通，蓝湛和江澄心有灵犀？可事实就是蓝湛的梦很好的解释了江澄的异常。
“我的梦里只知道灭门后再见魏婴他灵力有损，修了鬼道。今日听到江澄的话，才明白，魏婴并非灵力有损，而是剖丹。”
“那是梦？”魏颜摇了摇头道，“若是梦，江澄为什么会当真？”
或许自己经历两世的缘故，魏颜对于蓝湛的说辞很容易接受，甚至她觉得那可能不是梦，而是蓝湛他们的前世。
“那个梦很真实！”蓝湛犹豫道。梦和现实的区别大约就是魏颜的存在，因为魏颜，魏婴没有去莲花坞。同样也是因为魏颜请来了岐黄神医温情，父亲并没有因伤重而亡。
“那就当是梦吧，梦里阿婴后来如何了？”魏颜问道。
“射日之征后，被玄门百家讨伐，于乱葬岗万鬼反噬而死。”
“呵~”魏颜冷笑了一声。
她早就知道玄门不堪，与温氏并无不同。却不曾想到这些人卸磨杀驴这般利索，如今想来她也不必过于心慈手软。这个污糟的世界，需要一场彻底的清洗，不管是为了她的阿婴还是为了这天下间保守玄门欺凌的百姓。
“阿姐！”魏婴可怜巴巴地看着姐姐。
魏婴能够明白梦里得到魏婴为什么愿意剖丹，因为没有姐姐的魏婴，江家是他最亲的人。如果现在需要换丹的是阿姐，他也愿意剖丹的。可现在的他是定然不愿意剖丹给江澄的。
魏颜一巴掌将弟弟按在一旁，看向蓝湛道：“若江澄做了与你一样的梦，那他本该与阿婴是最亲密的师兄弟，可江澄的态度并不像。”
“金家长孙满月当日，魏婴往金麟台赴宴，不知何故与温宁在穷奇道杀了金子轩及金氏修士三百余种。”蓝湛道，“温情温宁为保魏婴前往金麟台请罪，温宁狂性大发又杀了三十多修士，其中大半都是蓝氏门生。后百家于不夜天联盟讨伐，江厌离为魏婴挡剑而死，魏婴以阴虎符与玄门百家杀得两败俱伤。三月后，江晚吟依据乱葬岗弱点带人杀上了乱葬岗。”
“不知何故？金家长孙满月，金子轩却与三百多修士出现在阿婴赴宴的必经之路，你说不知何故？温情温宁什么性情你们不知道？既然去请罪何来狂性大发杀人？玄门百家围剿阿婴，好大气派？聂江蓝也是百家之一吧？”
“阿颜——”蓝涣心下一沉，梦里的他既然是蓝氏宗主，是不是也参与了围剿？若是那样——
“阿婴万鬼反噬梦中的你可是亲眼所见？”魏颜忽然问道。
蓝湛沉默了片刻：“忘机因犯错被罚了戒鞭，养伤闭门思过。”
“忘机？”蓝涣讶然。他弟弟一向循规蹈矩，虽然之前与魏婴夜猎被罚多次，那都是小节，动了戒鞭可是重罪。
想到蓝涣受罚和魏婴出事的时间，魏颜皱眉道：“你犯的错莫不是与阿婴有关？”
“不夜天带走魏婴，打伤了前来寻找的蓝氏三十三名长辈！”
“蓝湛！”魏婴震惊，梦里的蓝湛竟然为他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蓝家总算有个不糊涂的！”魏颜瞥了一眼蓝涣道。
蓝涣苦笑不已，他不知道忘机梦里的自己为何与百家同流合污。对于弟弟忤逆长辈，不晓得是气还是庆幸。虽然那只是一个梦，但显然忘机当真了，阿颜似乎也当真了！
“阿颜，那只是忘机的梦，也许是对我们的预警。我不知道梦里的自己为什么那么做，但是我不会站在你和忘机的对立面。”蓝涣正色道。
魏颜没有应他，又问道：“梦里射日之征后，金子轩、阿离和阿婴都死了，那么其他人呢？”
“温情、温宁在不夜天被金氏挫骨扬灰，魏婴死后一年多聂宗主走火入魔爆亡，聂怀桑继宗主位，聂氏衰败。又两年后，金光善马上风而亡，认祖归宗的金光瑶做了金氏家主，继而成为仙督。”
“好手段！”
射日之征三大功臣，她的阿婴被害死，声望最高的聂明玦紧接着就暴毙，只留下认祖归宗的金光瑶，多完美啊？魏颜原本最疑心金光善，甚至怀疑金子轩带人伏杀魏婴。不过知道金光瑶坐了那个位置，这想法就修正了。
金子轩这人心机不重，怕是与阿婴一样都是棋盘上的人。若金光善谋划一切，送去死的肯定是金光瑶，既然死的是金子轩，那金光善的嫌疑反而没有金光瑶这个最终胜利者重了。
“三尊结义，大哥送了性命，你能够活着大概是够天真，又不像大哥性烈如火，好糊弄吧！”魏颜看向蓝涣道。
蓝涣弱气道：“阿颜，那是忘机的梦境。”
“话说到这份上，再遮遮掩掩就不必了！”魏颜道，“今日我就实话实说了吧！你觉得这是梦境，我不这么认为。如此详实，又不止一人知晓，应是真实记忆，而非梦境那么简单。”
“真实记忆？阿姐的意思是蓝湛说的那些曾经发生过？可为什么现在又回到了过去，比梦境中还多了阿姐？”魏婴不解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回到了过去，但至少我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加入了这里。我相信那是你们的前世是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前世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余音绕梁（三十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