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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游戏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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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禁闭室并不大,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很小,非常小,没有厕所,没有桌椅,就是一个几平米的小方格,连站立和走动都不太好顺利完成。
White尽可能地将自己蜷缩起来,双手环抱着双膝,就像是呆在母体羊水里的婴儿一般。
这是一种最原始,最本能的保护自我的姿势。
不知道时间。
从被扔进禁闭室起,现在过了多久,White完全没有概念。
虽然不定期会有狱警前来看看禁闭室里关着的人是否还活着,也就只是拉开贴门上只能从外面拉开的一道小窗口,打一个手电晃一晃狭小的小空间,露出一双眼睛,看一眼满地的狼藉和狼狈的囚犯,然后快速地拉过关上那一道曙光之窗。
然后再一次,重新陷入黑暗,重新回归寂静,重新体味孤独。
White起初是靠着送来食物的次数判断大概时间,只不过,到后来食物就开始送的漫不经心。
每次也就是一小块干硬的面包配上一些烂菜叶。所有扔进来的东西White都收好,只有每次饿到不行的时候才小口吃一点。
有剩余才会安心,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次的能量供给会是在多少天以后。
禁闭室里没有一点光,甚至是没有一点声音,White整个人处于黑暗之中,分不清方向,分不清自我,连思维都完全放空了,像是与世隔绝,孤身一人,只有自己。
永远无尽的孤独。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
White左耳上包扎伤口的纱布依旧缠得很好,不过却没什么用处,因为早就过了应该换药的时间,和是拆线的时间。后、庭撕裂的细小伤口不算是很严重,但却因为没有及时治疗而开始慢慢恶化,发炎红肿,细细麻麻的痒痛感,断断续续的全身发烫,伴随着轻微的腹泻。
White将额头抵在铁门上为自己粗陋地降温,烤热了一片便往旁边移动位置,换一片继续贴着,一边尽可能地活动身体,一边为自己降温。
在这里,而唯一还有点人性的,只有禁闭室里的那一根简陋的水管,虽然White不知道这到底是接的哪儿的水。
White尽可能调整心态,权当是给自己放一个另类的假期,因为他知道,自己早晚会被无罪释放,只是在于这个早晚的问题。
只是在这里的时间长了,想要再轻轻松松地等着的确不太轻松。
事实上,White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天没有闭眼睡过了,几乎每次只能维持几分钟的轻度睡眠便会自动惊醒。
脑子里深入脊髓的疼痛就像是一根一根的铁钉,缓缓扎入,似乎连刺穿脑髓的那种清晰感都可以时刻感触,一根接一根地缓慢旋入颅内,头骨像是随时都要炸裂开一般。
White甚至现在连闭眼都觉得害怕。
像是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悄悄地看着你,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空间似乎被无尽地缩小,再缩小,小到你几乎不能动弹,压抑到让你喘不过气。还会出现幻听,常常会觉得有谁在一直叫着自己,反复不停地一直叫着,整个人变得有些神经质地警惕。
White偶尔会稍微伸一伸手臂或是活动一下腿,长期血液不流通的发麻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有时头疼到不行,White便开始不由自主地用头撞着阴冷的水泥墙,用力之大都可听见沉闷的撞击声,整个人大汗淋漓,痛苦皱眉喘息地抵着前额。
在长时间失眠以及精神紧张的折磨下,White有点后悔了,他觉得也许被关进禁闭室对自己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他原本是有很多方法杀了番薯的,而White却选择了暴露式的简单杀戮。一是为他立点威,要想在监狱里呆着就得让人知道自己也不好惹,二是想着能避开事后的麻烦就避开,不正面发生冲突,让那些所谓的帮派自己解决问题,清清静静地呆在禁闭室里他还能为以后打算打算。
可他没料想,原来关禁闭才是最要命的。
White总共被关了约摸一个多星期,不过他倒是错觉到都以为自己是因为刑期满了所以才被释放。
希尔伸手径直打开禁闭室的铁门,本来靠坐在门边的White毫无防备,直接向后躺倒在希尔脚边,皱着眉抬手挡住眼睛,半眯缝着像是接受不了外面的阳光明媚似的。
希尔默默地等White适应了一会儿才抬脚,用军靴的硬质靴头踢了踢White的手臂,“起来。”
White依旧躺在地上,只是喉结动了动发出几个意义不明的喉音,遮光的手依旧没有放下来。
希尔垂眼又等了一会儿,然后俯身单手想将White提起来,只是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剧烈,双手猛地攀上自己的手臂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直接大力地撞上自己的胸膛,全身都在发抖,眼眶通红,呼吸急促,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希尔迟疑了半秒就放松了自己僵硬的身体,“放松,深呼吸,冷静点。”
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不过语气平缓,湛蓝的眼瞳像是一湖柔水,英俊的五官线条似乎都比平时柔和了一些,淡淡的阳光光晕下,映衬都整个人都更有魅力,“好了,没事了。”
White关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头发倒是长了不少,几乎及至肩头,本来柔软的褐色发丝没有打理显得有些凌乱,长时间有一顿没一顿的能量供给和极大的精神压力让他瘦了不少,宽大的囚服里显得空荡荡的,脸上的绷带松松垮垮的绑着。
两人贴的很近,像是倚靠又像是拥抱,莫名的温情画面连背景色都变得明亮温和,不过持续时间不太长。
White放开搭在希尔肩上的双手举起来,双唇干燥,硬脆的角质层翻起,双眼下眼圈青黑,眼眶微红,瞳孔有些涣散,像是没有聚焦没有定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状态极不好,“喔,希尔长官。”
“好久不见。”White笑得疲惫。
希尔冷哼一声,故意转了转支在White腰侧的警棍,唇边勾了一抹讥诮的嘲笑,“抱头蹲好,犯人。”
White依言,干哑的嗓子抱怨,“我什么都没做,长官。”
希尔收回警棍站起身,伸手理了理刚刚被抓皱的制服,“起来。”
White试了几次也没办法撑起自己,将自己从禁闭室挪了出来,抬头对着希尔诚恳道:“劳驾,长官。”
长时间没有站立活动,White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肌肉萎缩,双腿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软绵绵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骨头。
希尔面无表情地拎着White大步走,走到一个房间把White直接推进去,抬脚踢上门。
White踉跄几步扶住墙站定,扭头看着希尔,微微扯了扯嘴角,“长官?”
希尔不答,只是走过来用警棍指了指White,面无表情的说:“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
White一愣,轻轻皱眉道:“现在吗?”
“现在。”
静默了一会儿,White迟疑地问:“可是,为什么?”
希尔盯着White看了一会儿,眼中的湛蓝色像是变深了一些,抬手就着警棍滑过White脸侧的头发,命令道:“快点。”
White无奈,伸手开始脱囚服,动作不太快,有些磨人的意味。
希尔拿着警棍,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
White从头上扯下囚服丢在地上,半个月的禁闭,身上的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期间自己还是有每天用冷水冲洗,绷带上依旧看得见泥痕。
White的身材高挑匀称,在如今过分瘦窄的腰肢衬托下,倒三角的身材更加明显,一层薄薄的肌肉包裹在骨架上,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羸弱,有一种刚硬又柔弱的矛盾感。
希尔靠近,扯了扯White的囚裤,眼神示意:“脱光。”
White有点挣扎抗拒,头又开始痛了:“我想我应该先休息一下,长官。”
希尔直接伸手直接撕开White的囚裤,清脆的响声似乎格外刺耳,White有些发愣,长期的睡眠不足,脑子似乎还没有转过来。
希尔低头看着,像是在默默打量,审视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White咬着唇,拧着眉像是极力在隐忍什么,全身紧绷,肌肉僵硬。
希尔将眼神重新转回到White的脸上,然后倏地向后退了几步,面色平静像往常一般地看着紧捏双拳的犯人,冷然地沉声道:“收好你的攻击姿势,或者你还想蹲禁闭?”
White胸膛起伏地有些剧烈,突然躬下腰按著胸口开始干呕,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直接跪在地上。
干呕了一阵,却什么都没吐出来,White虚脱一般地伏在地上,声音沙哑地虚弱回道:“我想……我应该休息一会儿,长官。”
希尔没说什么,转身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丢给White一套新的囚服。
“穿上。”
White眨眨眼,表情有些诧异,“什么?”
希尔挑起一边的淡金色眉,“什么什么?”
“你想光着屁股在操场上裸奔?”
White奇怪地看了希尔一眼,这个狱警有时候真是耐人寻味。
慢慢伸手拿起新的囚服,默默地套上囚裤然后再穿上上衣,White下意识地向下看去,却顿时愣住。
急切地抬头看向希尔,有点不确定地开口问道:“这是,我的?”
希尔偏头打量了一下,“尺码不对?”
White有点犹豫,伸手捻了捻囚服没有绣刻数字的平滑胸口:“这么说,我升级了?”
希尔扯了扯嘴角,“怎么,我该说恭喜吗?”
White笑了笑,这是他走出禁闭室的第一个舒心的表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