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故人来》素柳柏寒

13、一世欢颜

　　一、
　　她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父母她六岁的时候便病逝了，而此前却是连一个名字也未曾留给她，只是一直叫她：丫头。
　　柳笙遇上她的时候，她晕倒在街边，来往的行人只是纷纷走过，无人理会。柳笙看着，心生怜惜，上前将她抱起，看着她满脸的污迹和紧锁的眉头，若有所思。
　　朦胧间，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份温暖，不由得往柳笙的怀中钻了钻，想要这份温暖更加踏实。

　　二、
　　醒来的时候，柳笙正憎憎的看着她。见此，不由握紧了被子，满心的戒备，然后怯声问道道：“你是谁？”
　　柳笙微微一笑，说道：“我叫柳笙，你呢？”
　　那笑容，让她如沐春风，眼角有泪滑出，低声说道：“别人只叫我丫头。”
　　温暖的手拂过她的脸庞，将那冰冷的泪水拭去，柔声说道：“女孩子要常笑知道吗？从今以后，你叫欢颜，许欢颜，我来许你一世欢颜。”

　　三、
　　至此，她留了下来。
　　他教她读书习字，抚琴下棋。这般美好的日子，是欢颜从不敢期盼的。
　　这天，恰逢城中的花灯节，柳笙带着她穿行在这灯火阑珊中，而她亦是被这盏盏花灯迷了眼。
　　停在摊前，选中了一盏未题词的流苏花灯，提笔犹疑着不知要写什么？
　　柳笙见踌躇的她，接过她的笔，微笑着在花灯上落下这样一句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四、

　　笔刚落下，字迹还未干掉，欢颜还未来得及接稳，灯就是那样生生落地。
　　看着地上摔坏的花灯，欢颜宛惜。
　　抬头，才发现的柳笙的目光愣愣的落在她的身后。
　　欢颜疑惑的转身，是位素衣女子，手里也拿着一盏花灯，而灯上的词却是柳笙题的一样。
　　那女子看着柳笙身边的欢颜问道：“蓦然回首，你真的在这灯火阑珊处，只是，她呢？”
　　柳笙眉头紧锁，许久，唤了声：“景兰。”

　　五、
　　欢颜爱了，爱了这个说要许她一世欢颜的男子，柳笙。
　　只可惜在那灯火阑珊处柳笙寻的女子，不是她，而是那个叫景兰的女子。
　　景兰，是柳笙心悦之人，亦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只不过在五年前，因为家中变故，而和柳笙失去了联系，从此音信无踪。
　　面对突然回到柳笙身边的景兰，欢颜有些不知所措，也突然明白了，柳笙怜惜她，收留她，皆不过是因她的眉目与景兰相似。
　　他，把她当成了他的故人。
　　原来她的留下，竟是这样一个荒诞的借口。

　　六、
　　是的，她和景兰始终是两个人。

　　七、
　　或许，欢颜本就没有任何资格在柳笙那里得到什么。
　　亦或许，欢颜应该很满足了，因为柳笙已经给了一份足以让她铭记一生一世的礼物，那就是她的名字：许欢颜。
　　欢颜离开了，没有道别。

　　八、
　　时逝如水，耳边话语如同昨日。
　　欢颜还清晰的记得，柳笙微笑着对她说：“你叫欢颜，许欢颜，我来许你一世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