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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第二百三十三章 命运与再生 ...

  •   归一会·试炼堂——
      鲜红的大地绽开,从深处迸出暗红妖异的火光,像地狱蕴含着巨大能量的熔炉。所有颜色都被吞进那片深渊中,翻滚的蒸汽扭曲着,天地都撕裂变形。
      试炼堂下方的黑色方舟,无数形状各异的黑色棱台震动着,生出密密麻麻的能量管道,错综复杂犹如巨大生命体的经络,荒暴的脉动从有序到无序。一只巨大的眼睛打开,空洞威灵,仿佛神投注在世上的目光,虚无的瞳孔灌注了浓重污浊的血腥,漠然注视罪恶的发生,甚至无意识地推动事态的发展,一个深不见底的灰暗漩涡浮现,整个黑色方舟变成了猩红色,纠结相融,不断膨胀收缩,宛如一颗跳动的心脏。
      广大的试炼堂,铺天盖地的血管和神经网络塞满每一寸空间,这片暗红色大网从底下的血色方舟延伸出来,渐渐拥有了生命力,簇拥着、扭动着、欢腾着,托起一个异形物体。
      无可名状的生物组织无规律地波动着,散发出黏液似的浓雾,蠕动的变异血管缠绕其上,一层又一层,难以计数。那样的东西看似荒诞,力量却一点也不搞笑,沉淀了千万年、也许上亿年的血肉、不见天日的仇恨和生命将它变得诡异强大,不可理喻。
      血肉之卵前方,放置着一座漆黑的平台,镌刻着归一会的标志——包裹命运之轴的圆环。一簇簇丝绒状的感应神经从血肉之卵的核心抽出来,蔓延上平台边缘,与一个美得如月光的银发青年连接在一起,他双目紧闭,胸前抱着一本黑色圣典。闪闪发亮的力量从鲜血模糊的颈项流经出来,沿着那厚实粘稠的浓液涌入,莫名的有一种神圣感。
      就在不远处,之前还满身嚣张气焰的暗裁瑞肯吓得瑟瑟发抖,站在他旁边的十几位红袍老者压根不顾惜他一眼,只顾陶醉地凝视冉冉升起的血肉之卵。
      “教皇一定没想到吧,罗切斯特得到了荒神伊鲁玛拉古斯达的神恩,借着他们之间的维系,能够召唤到伊鲁玛拉古斯达。”
      “还要时计领那帮贱民的配合,呵呵,只要激发他们对荒神的恐惧,加上逻辑之罪的定位,就能撕开裂缝了。”
      “真是愚蠢,还让他们的灵魂在DOLL系统活下来,不然我们也不会有机会。”
      “苦难和信仰,从来都是不可分的。”大长老弯起嘴角。
      与此同时,变故在两个地方发生。
      血肉之卵开始发光,缓缓流动的暗红色褪去,脉动的神经组织变得光滑,似乎受到某种吸力的作用,坚固的灰色质感覆上粘连的表面,烟雾稀释分解,整个轮廓变成了蛋形。
      星云帝国,教皇怒不可遏地对着一室空荡。
      “塞亚!”在他心底激荡的怒火,从未燃烧得这么炽热,“我要杀了这帮畜生!”
      就在同一刻,灰色的卵上方出现了一个闭目沉睡的青年。
      长老们屏息而视,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衣和浅灰色长裤,印象里黑亮的发丝变成了富有生命力又像无机质的奇妙色泽,整个人沉静得如一幅画。
      与之相对,血肉之卵陡然沸腾起来,分裂出种种可怕的触突状生物组织,如同猎食的海葵,纷乱地抖动,急遽拉长,迫切地攫取半空的神圣之物,传出绝大的拉力,青年直直掉落。
      几乎在他坠入血肉之卵的瞬间,整个布伦希尔德动了。
      从高处俯瞰,宏伟的神体正在消融,成片成片的高大棱台坍塌、融解成难以形容的肉质,一条条可怖的裂缝豁开,观星者依宁格尔悠扬的圣歌变调破碎,束缚她的金色锁链崩裂,连同迷惘的人体掉入无底的黑色深渊,星系那么庞大的方舟被无形的力量肢解,残存的神力不时化作一道道闪光和烟雾,却同时被一团团不可辨别的混沌吸入进去,再无痕迹。
      血色的殿堂内,大长老兴奋得双目通红:“果然…果然是最强的神啊!连同阶的奈亚托鲁也能吞噬,那么——”
      他的毕生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星云帝国整体调动起来,对于突如其来的灾难,艾娜等人自然是懊恼焦急,沙门自责又行动迅速,克拉姆却是完全发了狂,只有他最清楚塞亚现在是什么情况。
      归一会的行动,会是压断骆驼背脊的最后一根稻草!

      荒神为什么是邪恶的呢?
      他在无尽的荒漠跋涉,跟随远方的灯火,昏暗长夜唯一的光源,从遥远的光,他知道了黑暗和静寂里还有另一个人。
      当终于接触到,光芒融化,化为一只陈旧的蝴蝶模型。
      微弱的振翅,蝴蝶焕发出鲜活的色彩,缤纷绚丽的翅膀张开,小小的生灵飞翔起来,铺开一天一地的梦幻,在缥缈的时光尽头,永远飞舞着。
      「我叫罗切斯特。」
      「我的名字是塞亚。」
      紫色的眼眸睁了开来。

      瑞肯发出凄惨绝怖的哀嚎,涕泪交流,那些血管和神经完全扎进他的身体,蔓延增生,浅灰色的气泡翻滚,如同强烈的消化液,活生生溶解了他大半个身子,死亡临头,在痛苦和恐惧之情中,他绝望地挣扎着。
      这时,他的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平台坐了起来。
      “哥…大哥!”瑞肯脑中炸开一团热气,顾不得往日的心结,和深植于心的嫉妒憎恨,对着亲人嘶哑地求救,“救我!救我啊!”
      咕噜噜的气声堵住了声道,一根粗壮的神经突触糊满他的脸,黏液分泌,冒出一串血色的泡沫,人体干瘪下去,再无声息。不知道他生命的最后一秒钟,有没有后悔过。
      罗切斯特从祭台跌了下去,他四肢的肌腱都已经被分解断裂,那些血肉触手也缠上了他,只是被银海改造过无数次的身体强韧非常,一时还没有融化。
      唯有大长老平安无事,那些可怕的血管、神经突触像接受了什么指令一样,纷纷绕过他。不知不觉,其他红袍大祭司都消失了,只剩他一个,身形呈现奇异的半透明。布伦希尔德深处最后一个房间——囚魂殿自动瓦解,囚禁灵魂的胎盘拆解开来,化为一道道螺旋光流,涌进他的胸口,维内陀拉一族的全灵化正在进行,即将和强大的血肉之卵融为一体。
      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力量已经浓郁到了极点,到处弥漫着异样的粒子,虚无都成为有生命的潜流,朝散发出灰色光芒的卵凝聚。
      “完美,太完美了……”大长老心醉神迷地赞叹道。
      “塞亚。”轻微的声音,在血肉的海洋中犹如微不足道的波澜,却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大长老不禁向下看了一眼:“罗切斯特?你竟然醒了。也好,这样伟大的时刻,我就允许你做一个见证吧,虽然你马上也要死了。”
      罗切斯特根本没有看他,几乎是冷静地从游动的触手间隙爬过去,一只手紧紧捂在胸前,似乎护着什么东西。
      以他的智慧,还有早就有数的猜测,一苏醒就推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他清越的声线,伴随早已发出的思波,极有穿透力地传递过去:
      “塞亚,醒过来!”
      白皙而血痕斑斑的手摊开,露出一枚修复得十分完好的蝴蝶模型,“还认得这个吗,你送我的蝴蝶。”他微微喘了口气,喉管被撕破很难发声,几根缠绕过来的神经突触又让他的伤势不太妙。
      “快想起来!你的小猫,多莉雅!还有……”他微一迟疑,洒脱地笑了,双眸泛起亮丽的神采,“想起克拉姆!想起你的妹妹!”
      “罗切斯特,你想背叛吗?”大长老蹙起眉,他犯不着和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较劲,又念在他往日的苦劳手下留情,最重要的,他知道罗切斯特是在瞎折腾。
      声音怎么穿得过血肉之卵?
      大主教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紫色眼眸纯净如昔:“我从未背叛神。”
      他的眼底始终凝固着无悔的坚定,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穿过血色的空间,越过重重时空,抵达神道的另一端:『以神仆的名义,祈求回应!』
      噗!一团菱形的漆黑物体穿透大长老的颅骨,黑色光芒瞬间暴胀,复数的灵体被一并撕裂,从远古活到今日的亡魂大睁着眼睛,表情难以置信,至死没有明白为什么在梦想成真的一刻丧失了生命。
      血肉之卵剧烈地抖动,发生变异,似虚似实的灰色介质蔓延开来,虚无的波涛席卷世界,宇宙的秩序无声地崩坏,与时钟城相同的景象出现,无定型的灰质延伸到每个时空,将一切沉入不可名状的混沌。血肉之卵也承受不住这不可违逆的力量,变成了透明的黏液,微微翻滚涌动,蒸腾成雾态,和更多匪夷所思的形态,灰色长发的青年坐起。
      他面无表情,灰色的双眼微微下垂,那些乱七八糟的生物组织和神经管道从他身上剥离,如同刚从茧中挣扎而出,翅膀还黏液斑斑的蝴蝶。
      那样的姿态,发色,眸色,完全是罗切斯特记忆里的那位神祇。
      但是他可以分辨出,那些还未消寂,却快要消亡的人类情感。
      “塞亚!”他听到从破碎的喉咙冲出的呼唤。
      微渺的波动隐隐浮现,像从一个悠长的梦境醒来,青年脸上浮起鲜活的神情,拍拍肩上已经不存在的黏液,对着大长老的尸体骂道:
      “谁要当老头子的宠物啊!女王陛下那样的美人还可以考虑一下,老头子算什么东西,给我死开!”
      罗切斯特情不自禁地道:“塞亚,你也很老啊。”
      “闭嘴!”
      大主教很难闭嘴,毕竟这是塞亚一直以来拒绝他,克拉姆鄙视他,他的爱情无法成功的最客观原因——年龄。
      “喂,罗切斯特,还好吧?”发现他惨兮兮的模样,塞亚皱眉。
      “大概好不起来了。”罗切斯特低咳,这么悲惨的时刻,他却止不住的微笑,“不过还不糟……塞亚,你呢?”
      灰发青年没有说话,只是用他已经变成深灰色的眼眸凝视眼前的年轻人,眼神流露出一缕深深的不甘心。虽然神色没有变化,他的心口却憋屈得要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拼尽这辈子所有的感性和觉悟,要成功的,明明答应了克拉姆……答应了他……却是这样的结局!
      如果不是刚毅的心志支撑,塞亚几乎要当场落泪。
      胸口哀痛欲绝的撕痛渐渐消弱,再过不久,自我的瓦解就会吞噬心脏脆弱不堪的鼓动吧。
      塞亚换了个坐姿,叹了口气:“我可是不会回应你的感情哦。”他不是迟钝的傻瓜,确定自己又被一个基佬看上了,妈的。
      “无所谓。”罗切斯特低笑,“我也在记挂我收养的几个女孩,她们都还是花蕾呢。”
      “你这个死处女控。”某萝莉控把自己的劣迹抛在一边,唾弃着。
      他不想在敌人面前示弱,可是最后的最后,他环顾四周,竟然只剩下这个人。
      只剩下这个和他是敌非敌的青年。
      诀别的终刻,荒神站起身。
      神使温柔地道:
      “塞亚,你要回家了。”
      那一刻,这个坚强的男子眼神脆弱如一线。
      “嗯。”他绽开虚无缥缈的笑容,“我要回去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吧。没有这样让人窒息的痛苦,不用特意去模仿某个早已死去的人,最后归于尘埃,成为宇宙一粟。
      不,我如果回归荒神的本质,我作为人的轨迹会全部清零,概率和变量的收回,克拉姆他们会忘记我……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不想这样。
      可是这样的念头,也随着世界的虚化变得恍惚和不真实。
      “回去吧。”看出他的挣扎和不愿,罗切斯特安慰,这也许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柔软下来,“我的神……这个世界太肮脏,不适合你。”
      塞亚找回了一丝清明,蹲下身。
      “罗切斯特,我不是抱着熬不下去就回去做神……这种程度的觉悟而去成为人类的。”
      “那些消失了的……再也无法追回的回忆,温暖的片断和剪影,即使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无数次面对破落又荒芜的现实,这个可憎又空白的自己,我也永远怀念他们,想要珍惜他们,小弥,还有,我邂逅的那个笨蛋。”
      他轻轻梳理那头浸染了血色依然纯净的银发:“我不是你的神,我叫塞亚·依路安那。不过,和我们初次见面一样,我再救你一次,我要感谢你,因为你,这场人生不算完全白费。”
      塞亚转过身,身体湮没在漫开的灰雾中,人类的本质,渐渐找不到了,无论如何追寻。
      他最后能做的一件事,就是用神灭,换取整个宇宙一个新的概率。
      荒神伊鲁玛拉古斯达的本质是消除和再生,抹杀自我,他可以交换一个完整的概率宇宙。
      这个世界会存在下来,从来没有路凯,也将没有塞亚·依路安那。
      罗切斯特会活着,过上另一段人生;艾娜会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哥哥,比我更疼她;克拉姆也会有个和我相同的我,路凯……只不过他们都不是我,也不叫我的名字罢了。
      那样……塞亚浮起如释重负的笑容:我就可以到多莉雅的身边去了。
      虽然很寂寞。

      一把虚色的光矢贯穿了身体,塞亚喷出一口金色的血。
      “……!?”
      摇曳的天花板远去,一双手臂抱住他。
      “抱歉哪,塞亚,作为你的神恩对象,荒神伊鲁玛拉古斯达的眷顾者,我是可以杀死你的。”
      “你……”他的视线一片茫然,无边无际的虚无在这一刻骤然停止。
      “而且,咳咳……你不觉得那种念头不适合你么,我能听到你想什么,我和你的灵魂还联系着,塞亚。我的力量远远及不上你,只能杀死你成为神的‘念头’,对你本身是无害的。”
      罗切斯特紧紧抱住倒地的人,金色的神血烧灼似的疼,“对不起,虽然你自己没有感觉,可是归一会长久以来的信条,还是影响了你的潜意识。你想当人类,但只要我们存在,信仰你,你就永远摆脱不了荒神的阴影,摆脱不了精神上的消极层面。牺牲自己成全所有人这种想法,不是高傲的你,不是塞亚你会有的。你是个顽固,不肯对命运低头的家伙啊。”
      罗切斯特真挚地笑起来:“所以……你自由了。”
      他吻上他的眉心,“再见,塞亚。”
      再见,我想当人类的神。

      从今以后,宇宙中没有荒神,也没有能寻找到你们的存在。
      我赋予你神隐的姓氏,从终点到真正的起点。呵呵,我其实,不比克拉姆晚认识你多少。
      虽然还是晚了,晚了一步。

      「哥哥的姓氏,是谁给你取的?」
      「老实说不记得了,不过那是非常温暖的感觉。嗯……关于童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是‘依路安那’这个姓氏,我记得特别深刻,好像白色的光与拥抱,祝福般的感触。」

      再见。
      永别了。

      顺着一缕微渺的指引,教皇的座舰「极光」立即找到了倾覆的黑色方舟布伦希尔德……现在是红色方舟了。
      可是接下来的时间,飞船上的众人面面相觑。
      “罗切斯特……奇怪,罗切斯特是谁?”大家相顾愕然,盖娅尤其惊讶,双手捂着嘴:“我知道罗切斯特,他害我们…我的种族都变成了怪物,可是我完全感觉不到恨了,好像只是知道这个人,知道必须恨他。”
      除了概念性以外,事实上的死亡……他死了。克拉姆眼神一沉,注视弥漫着虚无混沌色彩的彼方。
      身为半神,他接收到了罗切斯特最后的讯息,现在的布伦希尔德只是暂时静止,塞亚的情况还岌岌可危,罗切斯特毕竟只是神仆,不能完全逆转他的神格化。
      但是我不能进去……教皇死死咬牙,他自己的人格都一片混乱了,要是投身进那团概率云,只会使得塞亚刚恢复一点的人性全面崩溃。
      “艾娜。”克拉姆天青色的眼眸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托付,“请你把塞亚带回来。”
      金发少女怔怔注视他,右手握着雪白的神枪。
      “我张开了神无之里,神无之里会固定神的属性,塞亚现在作为神苏醒了,我恐怕很难唤回他……他应该还有一点意识,但是在静止状态的神无之里,外界无法和他勾通。只有你,和他血脉相连的你,可能做到。”
      克拉姆没有说出如果塞亚的体质已经完全转化成神体,那么艾娜的呼唤也不会起作用。但他想赌,赌爱人的一线生机。
      艾娜的神情褪去迷惘和震惊,凝固成一往无前的坚定,点了点头。
      伊恩和她牵了牵手,没有阻止。大家默默拍了拍伙伴的肩膀。沙门精准地将座舰停在狭长的空白地带之前。
      张开曲变幻化的蔚蓝色光翼,少女投向无穷无尽的虚空,虚无是透明的透明,空洞无物,她在他的神界寻找,渐渐坠入一片灰色的地平线,惊讶地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
      熟悉的情景从记忆深处浮现:她的意识被神秘的源头牵引,进入一片灰色的地平线,尽头依稀有个身影,模糊而高挑,难以言喻的神圣,遥遥递来她听不见的文字:
      『------』
      原来……这是未来么,我看到过的未来?
      少女心里有个猜测呼之欲出。
      十三枚雪白透亮的光翼呼应第三类接触者的意识舒展开来,艾娜收起武器,迎向亲人。那张熟悉的脸庞无波无痕,灰色的双眸空虚无定,仿佛迷失在不为人知的临界点。艾娜眼眶酸涩,学着记忆里的他张开唇形。
      荒神伊鲁玛拉古斯达有了镜像般的反应,这回,艾娜听见了他说什么——神语。
      哥哥捧着一部部艰深的大部头,用教棒指着写满公式的投影屏,尽力灌输教导他们的景象历历在目,是了,因为神体是用数学方式解析而成,回归神体后,他只能用这种方式与外在勾通,所以提前教会了她……
      从未有这一刻,艾娜如此感激命运。
      他牵动宇宙的概率,拼凑自我的碎片,用漫长的忍耐和跋涉,好不容易找到她,重新系上断裂的羁绊。人性在神性的分界线摇摇欲坠,他传达沉默的语言,期待他们能重逢,能重来,能抓住希望。
      『汝……』
      艾娜一字一字,吟出最深的眷念与亲情,『是吾之兄长。』
      灰发青年露出震动的神情,所有的行动突然静止,似乎在解读这个信息,重建崩溃的人类意识。少女张开绚丽的光羽,飞向他。
      在绽放的雪白光芒中,她看到了最最思念,时光尽头的亲人。
      “小弥。”黑发黑眸的青年带着无憾的欣慰笑容,朝她张开双臂,“找到你,就好了。”
      她泪盈于眶,朝他伸出手。
      他们说:“什么也不用怕,哥哥在这里。”
      “艾娜。”那个挑战炼金术顶端的青年说出珍藏心底的愿望,“我会给你打造一个新世界。”
      艾娜张开双臂,抱住了终于重逢的亲人,释然又欣喜地闭上眼。
      谢谢你,哥哥。谢谢你,塞亚。

      “路弥!”
      看到归来的女友和好友,伊恩欣喜若狂,克拉姆如释重负,迎了上去,舰上一片欢腾。
      “他……”大家担心地看向她怀中的塞亚,他不再是灰发,恢复了原本乌黑的短发,全身也没有了成神后异样的感觉。
      “嘿嘿。”满怀自豪地抱着亲人,金发少女目中含泪,却唇角带笑,得意地扬了扬,“后宫之主也好,神也好,只要是妹控哥哥,就一定是妹妹的宝物——看!公主抱!”
      褐发少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好,只得同情地看向还睡得无知无觉的好友。
      你啊你,潇洒一世,丰功伟绩无数,后宫和吸引的花花草草史上最强,终究还是败在妹妹手里。
      兄控无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5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 命运与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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