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破之卷 ...
-
庭院里的异常没有惊动别的客人，宇智波斑警告之后，幻术不仅没有解除，变本加厉的幻化成更为诡异可怕的黑影，一团团从漆黑之中站立，沉默的凝视着两兄弟。这一下连泉奈也毫不犹豫的睁开了眼睛，漆黑的勾玉缓缓转动，一团查克拉闪烁着蓝青色的光芒，居然是一只长尾白狐。
白狐凶狠的嗤了两声，扭头往外面蹿去。
泉奈目瞪口呆的看着白狐逃走的方向，那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显得十分好摸，那点警惕戒备消退后，他才看了斑一眼。
“失礼了。”
黑衣男人从另一侧暗处的柱子后面缓缓现身，声音嘶哑难闻，他一躬身道：“两位贵客，请随我来。”
慌不择路的白狐穿过了一间空屋，撞开了掩着的门，一行华服少女正走过走廊拐角，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小径的暗影婆娑间，羽衣缧抬手拨开了伸入小径的花枝，白影一蹿而过，刺耳的尖叫声穿破了黑夜。
“阿国！阿国！”女人的声音哀叫着：“快去找人来！”
慌乱急切时的声音总不好听，就像一堆乐器杂乱无章的碰撞，声音尖锐而失却优雅，但羽衣缧转头望了一眼，慌乱的人群之中，被围成一圈，中间那个女人的声音，脚步声，和她搂着的少女压抑急促的喘气。
拨开的花枝一颤，转瞬之间，羽衣缧面露焦急之色，向着人群之中快步走去：“请让一让，在下略同医术，请让一让。”
阿国眼睛紧闭，面露痛苦之色，她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甚为稚嫩，一手握拳抵在心口之上。初见之时，羽衣缧的心脏就狂跳起来，他凝视着少女惨白如纸的面容，蹲下去为她检查。
“这位客人，您这是……”不知是谁低声说。
“舞鹤小姐，请让一让，”另一侧疾步而来的药师仓促的说，等人群分开了，只见身着锦衣的青年捏住了阿国的双颊，令她不自觉的吞咽，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声音。药师不自觉的脸色难看，又看了青年几眼，对舞鹤说道：“这可没办法医治啦。”
舞鹤脸色惨白，泪珠子腮边打转，不一会儿，阿国虚弱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姐姐……”
“先把她送到房间休息吧，”羽衣缧轻柔而珍惜的凝视着少女：“她为狐狸所惊，还请先让她好好休息一夜。”
舞鹤感激的望着他：“还不知您如何称呼？”
如果不是一身装束实在不搭，羽衣缧本是想要顺水推舟的自称外来的药师，权衡一二，他假装没有听懂的柔声回答：“在下阴见。”
……就借个名字一用吧。
舞鹤退到一侧，望着远处走过来的仆人，羽衣缧弯下腰，不等别人靠近，拦腰抱起虚弱的少女，他听别人叫她阿国，在这种地方，要怎么生存，她还那么小。
“就在这一间。”
舞鹤推开门，让其他人离开，她点燃了灯。房间布置得风雅有趣，处处可见精心的饰物，羽衣缧放下阿国，就闭上了眼睛。
药师没有过来，回过神来，舞鹤颓然叹了口气。她心下定了一定，不禁恼怒道：“一定又是隔壁的那个女人，这里只有她才养了狐狸！”
羽衣缧微微一怔，微微笑道：“狐狸？”
听他搭话，舞鹤松了口气，慵懒的道：“是啊，一个月前才来的，就此住了下来，平时也不怎么见面……先生，我妹妹阿国的病情如何？”
“阿国小姐受了惊吓，”羽衣缧淡淡道：“但她一向有心疾，这几个月尤为严重，这一阵都不能激动受累，我会为她开些药试一试……若您信得过的话。”
舞鹤惊疑不定的望着他。
烛火爆出一个星子，房间突然陷入昏暗。
黑衣男人站在外面敲了敲门，他神色僵硬的敲了敲门，怀里抱着兀自挣扎不休的狐狸，等他一松手，狐狸倏然奔入屋子里，闯进放下的竹帘，跳入竹帘后的人怀里。
“妾身羽衣狐，刚才不便出面，还请两位勿要责怪。”一个柔和的声音低低道，黑衣男人望了她一眼，弯腰点燃了蜡烛，竹帘突然被挑开了，露出了纤细窈窕的影子。
宇智波泉奈微觉惊讶，那是个比他略大一些的女子，狐狸乖乖任她抱着，尾巴毛茸茸的甩了一下，他的注意力多半落在了狐狸上面，至于羽衣狐，抱着狐狸的手指一侧有着练习苦无才会留下来的茧子，打起帘子后又很快落座。
“水之国，”宇智波斑隐约的冷笑了一声：“羽衣一族。”
羽衣狐俯身跪倒，低低的哀声道：“还请您不要生气，妾身走投无路，只能托庇于鹰司大人，身为背叛一族的忍者，受家族怨恨追杀之下，不得不更加小心行事。”
泉奈痛惜的看着那只被压在她身下的狐狸，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道：“羽衣……你认识羽衣缧这个人么？”
羽衣狐叹了口气，慢慢道：“原来两位也认识缧兄长。”
“泉奈，”斑不甚严厉的打断了他，又对羽衣狐缓和了语气，道：“不必如此……他曾在我族寄身一段时日。”
“原来如此，”羽衣狐抬起身，端正的挺直了背脊，微微颔首，颇有我见犹怜的情态：“妾身也曾听闻过一二。”
“他还好么？”泉奈连忙问道。
羽衣狐楚楚可怜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无可奈何的道：“自从两年前，缧兄长离开了水之国，妾身就未曾见过兄长一面。但恐怕不久之后，兄长就会来火之国上都，取妾身性命以作处罚吧！”
“为什么？”泉奈脸色一变：“你叛离了家族，身为忍者……其中的意义你该很清楚。”
斑无可奈何的看着弟弟认真起来的样子，肚子里的牢骚翻滚个不停，泉奈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孩子气，这种场合下，羽衣狐纵然有什么打算，也只能配合泉奈来胡编乱造了。
羽衣狐抚摸着白狐的背脊上的绒毛，不一会儿才低低开口。
“未央。”
黑衣人闻声出现在门外，她抬起头，泪光盈盈，轻声道：“你进来吧。脸上的伪装也取下。”
泉奈倒吸了口冷气。
那是一张被利器毁坏的面容，鼻骨坍塌，眼睛虽然保留，却在额头和双颊下留下了交错的伤口。伤口大多还新鲜，结痂之后更加可怕，还不如刚才男人呆若木头的僵硬容貌。
“未央是妾身的情人，半年前，家族中人发现了妾身的秘密，我族不许女子外嫁，族长命人囚禁妾身，毁坏未央的容貌，扔下了山崖。又过了一个月，妾身婚事已定，又兼之之前的曲意逢迎，才有了机会逃出族中，和未央一起逃到此地。”
羽衣狐声音平静，面颊上一滴泪水流下来，黑衣男人也低下头，过了片刻，木然的戴上了皮质面具，转身走了出去。
她抬起头来，视线掠过面前的两人。
一声低低的叹息。
宇智波斑且不必说，年轻的那一个也神色冷淡，这并不是一个能打动人的故事，但接下来所说的一切，她又犹豫不定，不知该不该如同原定计划那般，若是羽衣缧和宇智波一族的关系密切，暗地有所往来，说出来对她只会不利。
“来到火之国之前，故乡已被重重封锁，其中所发生之事，若不是如妾身这般身处漩涡之人，恐怕梦里也难以一觑全貌。妾身以此秘密为代价，托庇鹰司大人之下，只求能苟且时日，过得一天是一天罢了。”
水之国的事，宇智波斑终于打起精神，这一段他是有兴趣好好听的。
羽衣狐微微抬了抬手指，轻轻揉捏着怀中的白狐：“水之国的事，妾身今夜不会说。”
“为什么羽衣缧要追杀你？”泉奈不由问道。
羽衣缧微微垂首，舞鹤无言的点了点头，一手遮脸，缓缓悲伤的说道：“您是第一个初见就看出来的。阿国从小就体弱，是病中母亲留下的心疾，为了让她出生，母亲强行用了许多药物，阿国出生不久就过世了。”
“舞鹤小姐，您的亲族之中，是否有人，也是如此病症？”
舞鹤思索片刻，犹豫着点了点头：“不瞒先生，舅家也是如此，有一个妹妹，早早过世了。”
她凝视着阿国，眼中满是怜惜。
羽衣缧沉默片刻，又问起平日一些症状。不久，舞鹤从箱子里找出了阿国之前服用的药物的单子，和配置的一些急用的药丸。
“阴见先生？”
过了一会儿，羽衣缧才想起来伪名的事，他抬了抬眼，柔和的笑了笑：“这些药方配的不错，只是还有些地方，可以稍作改动。”
“劳烦您了，只是药资……”舞鹤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不急，”羽衣缧又想了想，暗地里修改了几味药材，他心思转的极快，脸上便冷了下来，舞鹤不敢多言，只好走到床边，望着沉沉睡下的阿国，不一会儿，羽衣缧取下衣带下的小布袋：“这里的药，一日三次，一次两颗，温水服用。”
舞鹤接了过来，小心的收了起来。
“药资不必担心。再过不久，在下必来拜访。”羽衣缧又看了少女一眼，转身欲走之时，脚步一顿，道：“若有人找你麻烦，去麻渐街找大商人注连绳，舞鹤小姐，好好照顾她。”
舞鹤目瞪口呆，还未答应，羽衣缧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破之卷
，还差